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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9刘紫微
2022年,是我从北京市八一学校毕业的第10个年头。10年时间真的很长,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我脱下青涩的校服,成为一名人民军医。每当有人问起我的母校,我总是毫不犹豫地先说出“八一”的名字。对于这所学校,我是热爱的。它带给我优质的教育,而且它给予我的,远远超过那一张高考成绩单和一纸毕业证。
我父亲是一名军人,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的我,在2006年9月顺利考入了八一学校。学校师资力量强大,也很重视教育的个性化,入学后进一步对学生进行了分班,让每一名同学的特长得以发挥。此外,学校很重视对学生品格的培养。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学校就开始组织学生到河北省阜平县“寻根”,2007年,我也踏上了“寻根之旅”。在那里,我们看望了生活艰苦的老乡,也对大山里的孩子们进行了帮扶,参观了他们简陋的学习环境,才知道自己在八一学校是多么幸福。也许当时年少的我们并不能够完全理解这趟“寻根之旅”的意义,但它为我们打开了了解社会的窗口,在每一个同学心中留下的是满腔的热血和深深的社会责任感。
于我而言更珍贵的是,八一学校教会我做一个心中充满爱的人,它指导我选择自己热爱的职业,也深刻地影响了我的人生。
2008年5月12日,汶川发生特大地震。记得当天下午放学回家,我像往常一样收起外套,却发现挂在衣柜里最左边的那件军装不见了。妈妈告诉我,地震发生后两个小时,爸爸就身着军装,以最快的速度奔赴汶川。不久,在一线的爸爸给我写了一封信,他说在汶川的每一天,都充满着挑战。房子瞬时坍塌,人被压在废墟下,每天耳边都充斥着尖叫声和哭喊声。他不仅要时刻警惕随时可能发生的余震,还要不断给自己做心理上的建设……
此时,学校对有亲人赶赴灾区救援的同学进行了统计,也在全校范围内组织同学们给灾区人民捐款。我们都拿出了自己攒下的零花钱,郑重地放进了募捐箱里,并在小卡片上写上对灾区人民的慰问与鼓励,由学校一起寄出,渴望为灾区人民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募捐结束后,班主任姜杉老师找到我,对我父亲在灾区的情况进行了解,并请我转达学校对他的慰问。她说,你的父亲是伟大的人,是心中有大爱的人。当晚,我向爸爸传达了老师的话,他说:“谢谢学校和老师的关心。其实我们都只是平凡的人,但爸爸希望你长大后不只‘独善其身’,而要‘兼爱天下’。”
次日的班务会上,姜杉老师向我们提出一个问题:“如果是你们上初三时遇上了这场灾难,有谁觉得自己还会坚持去参加中考呢?”一时间,教室里鸦雀无声,许久之后,为数不多的几名同学缓缓举起了手,我也在其中。就在那一刻,我立下一个人生目标,将来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尽力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2012年,我年满18岁,学校在距离高考还剩100天的时候为我们举行了成人礼。那天,同学们收到了校长和老师的祝福,收到了父母写给自己的信,同时也为朋友、同学送上拥抱,相约在高考考场上全力以赴。成长总是如期而至,有时甚至无声无息,让人感觉不到。但我们是幸运的,在自己成年之际,有一个仪式来记录青春年少,并郑重地对未来开启展望。
会后,班主任李喆老师让大家认真思考高考报志愿的事,我翻着各所医科大学的信息,忽然看到某军医大学的招生简章,猛然心中一动。回家后我问爸爸,军校是什么样的?他拍了拍我的头,说:“军校的大学生活是相对单一且枯燥的,你不能穿花花绿绿的漂亮衣服,可能也没有各种丰富的社团活动。你要适应每天早起出操,带队上课,以及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但是,当几十年后再聊起来,你会发现这些经历都是宝贵的财富。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爸、妈不想过多干涉你的想法。无论你怎么选,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于是我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期待,郑重地在高考志愿表上填好志愿。后来,我考入位于陕西西安的解放军第四军医大学(现空军军医大学),在2012年7月正式穿上军装,开始了我的军校生活。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经历了不少事情,背会了条令条例,学会了做俯卧撑、跑三公里,也渐渐适应独自面对挑战与寂寞。大学毕业后,我下过基层,也曾在医院进修,看过基层战士们的艰苦,了解过医院里病人的绝望……庆幸的是,无论多么艰难,我从未放弃自己的理想。现在的我作为一名医学研究生,拥有更广阔的平台和更优越的条件,这也更加坚定我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曾经,我在八一学校求学6年。我现在还常和朋友谈起那充满活力的操场,明亮宽敞的教室,东门口每天排长队的煎饼摊,西门小卖部香气扑鼻的肉串、鱼丸……如今,我在八一军旗下昂首阔步,每当回想起母校,依旧感到那里充满温暖与纯真,心中更添一分力量。
编辑/牛鹏飞
刘紫微汉族,山西太原人,1994年5月出生,北京市八一学校2012届高中毕业生,现为解放军总医院(解放军医学院)硕士研究生。2017年荣立三等功1次,2020年获北京市研究生英语演讲比赛三等奖。
感言:少问别人为什么,多问自己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