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思考

申静

笔谈

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思考

申静

（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北京 100871）

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已成为基础性战略资源和革命性关键要素。文献数据是推动知识创新、促进科技进步和支撑科学研究的重要数据类型之一，需要通过市场化配置优化文献资源体系、提高资源分配效率。论文通过分析文献数据市场化配置进程的三个阶段，提出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要直面3个方面的关键问题：价值评估与权益确认、数据主权与安全保障、开放共享与公平交易。

文献数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价值评估；权益确认

在数字经济时代，数据作为一种新型生产要素，已成为基础性战略资源和革命性关键要素，在各国国家战略中的地位愈发重要，实现统一的数据市场已成为各国的战略愿景。文献数据作为人类智慧的结晶和先进生产力的体现，是推动知识创新、促进科技进步和支撑科学研究的重要数据类型之一，在国家顶层设计的指导下，以先进的数字信息技术为基础，通过市场化配置可以优化文献资源服务体系、推动文献数据的开放共享，盘活文献数据市场活力，提高文献资源分配效率。

1 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进程

文献数据是文献信息经组织和整理后形成的结构化数据结果，可被计算机识别和处理，从而便于联机检索、深入挖掘和知识发现。文献数据按编辑方法和出版特点可分为书目文献数据、期刊文献数据、专利文献数据、论文文献数据、报告文献数据等[1]，并可依据知识特征将其组织为一类文献数据库。目前文献数据主要来源于文献保管机构的馆藏文献数据和原生数字文献数据。

文献数据与其他类型的数据一样，具有非实体性、依托性、多样性、可加工性以及价值易变性[2]等特征，涉及的相关利益者包括作者、出版社、文献保管机构和文献数据集成商。国外以ELSEVIER、Springer、Wiley等为代表的大型出版集团，均以自己旗下的杂志和数据库为基础开展文献数据服务，基本实现编辑出版的数字化和网络化[3]。相比之下，国内的文献数据集成商则需要与各学术团体、科研机构、高等院校等主办的期刊杂志进行谈判，通过签署协议实现期刊入库。

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需要经过资源化、资产化和资本化的过程[4]。文献数据要素也不例外，其资源化已基本完成，资产化大力推进，资本化正在蓄力。

1.1 文献数据资源化基本完成

以图书馆为典型代表的文献资源数字化建设，为文献数据的资源化和价值挖掘奠定了基础。如美国的数字图书馆创始项目（DLI）和英国的电子图书馆项目（e-Lib Programme），最早开展了全国性图书馆文献资源的数字化处理工作。我国则随之开展了数字图书馆推广工程，通过统筹全国各级图书馆的数字化建设，优化了图书馆数字资源建设效率，极大提升了我国公共数字文化资源供给能力；CALIS、CADAL、CASHL和NSTL等项目以信息资源共建共享为目标，联合多家成员单位，实现信息资源的数字化共享和互惠互利；图书馆典藏的古籍、数字人文项目等特色文献资源的数据化也初见成效。

1.2 文献数据资产化大力推进

为充分挖掘文献数据的价值，推动知识创新，促进科技进步和支撑科学研究，文献数据的资源保障和研究工作发生了巨大变化。文献数据服务方开始追求深度加工与整合文献数据，提升文献数据的采集、保存、揭示与服务能力，强化文献数据的挖掘、分析、可视化和建模技术，促进文献信息系统共建共享；同时，提倡从知识角度对文献数据进行深度挖掘、分析和加工，揭示其知识内容，提供知识分析与预测等服务，积极开发和利用数据驱动的开源工具；另外，强调充分利用文献数据规划资源、设置目标、制定政策并进行绩效评价，促进文献数据可持续发展。其中，文献数据的权属确定、资产定价和流通交易将是推进其资产化工作的重点。

1.3 文献数据资本化正在蓄力

文献数据进入资本市场，可以实现其价值极大化。20世纪90年代电子期刊空前兴旺，文献信息商业服务初露矛头，并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迅速经历了从纸质、光盘到网络的转换。相比于国际专业出版集团的高网络化程度和综合性全文数据库服务，我国的文献信息服务商由于缺乏经验，未能形成大型文献信息服务集团，但各专业协会和出版社的期刊文献可通过综合数据库的途径主动或被动地入库上网。清华同方、重庆维普和万方数据是我国知名的文献信息服务商，分别经营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中国科技期刊数据库和中国数字化期刊群。随着大数据技术的兴起，我国文献数据市场日渐形成，但目前文献数据主要集中在几个大型文献数据服务商手中。因此，鼓励各类市场主体积极参与、盘活文献数据市场活力任重道远。

2 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关键问题

近年来，作为文献数据服务商的典型代表，我国受众最广的文献信息服务平台频陷侵权风波，其背后折射出来的不仅是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中的知识产权问题，更是公平公正、安全可信问题。因此，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要直面以下3个方面的关键问题。

2.1 价值评估与权益确认

实现文献数据价值的极大化，首要面临的核心问题就是文献数据的价值评估与权益确认。鉴于文献数据是无形的、动态的、可复用、可增值的，且一经损毁难以复现，对文献数据的价值评估，不仅要评估文献内容的知识价值，还要评估文献数据获取和存储的成本、潜在的风险、高质量的优势和创新性收入[5]等。因此，对于文献数据的价值评估需要文献数据专员和相关利益者从效用价值、成本价值、战略价值、交易价值等多个维度进行综合评估。

在价值评估的基础上，如何合理分配相关利益者的权益是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的一个难点。以某知名文献数据服务商侵权案为例，文献数据经历了作者文献发表、出版社文献出版、集成商数据集成、文献保管单位集中采购到读者文献获取的整个流程，作者、出版单位、集成商等相关利益者的权益分配聚焦在文献数据的版权归属。可喜的是，我国新修订的《著作权法》为适应社会变化和科技发展，采用开放式分类模式概括定义作品，以满足新出现的作品类型，为知识产权保护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和法律依据；《“十四五”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和运用规划》专门提出，数据的知识产权保护要深入研究数据的产权属性、完善相关政策、探索建立分级分类的数据知识产权保护模式[6]。

2.2 数据主权与安全保障

文献数据是知识创新和科学研究的基础，重要的、核心的文献数据更是我国先进生产力的体现，文献数据的主权与安全保障不容忽视。近年来，我国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法规加强数据治理，如《数据安全法》和《网络安全法》健全了《国家安全法》框架下的数据治理体系。在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中，一定要压实文献数据服务平台的主体责任，特别是“与科学技术相关”的重要文献数据，在管理涉及出口管制物项、特殊知识产权、重大发明发现和国家科技计划的文献数据时，不仅要应用先进的数字信息技术对其进行识别、描述和保护，还要保障其出境安全。

2.3 开放共享与公平交易

开放科学是知识传播的新范式，是全球科技发展的重要趋势[7]。推进文献数据的有序开放、共享和利用，是推动开放科学发展的重要一环。对于文献数据的开放共享，在尊重作者意愿的前提下，依据版权相关的法律法规推动公共数据、企业数据和个人数据分类分级开放与共享。目前的文献数据交易除个人购买之外，出版社、文献保管机构与大型文献数据集成商之间的大宗交易，以谈判签署协议为主，未能充分激活文献数据市场活力，究其原因是这几个大型文献信息集成商几乎垄断了文献数据市场[8]。因此，在鼓励开放共享的基础上，更重要的是建立公平合理的交易机制，通过建立完善文献数据产权制度、制定文献数据定价标准、建立文献数据交易合规制度、采取强有力的文献数据市场监管和保障文献数据安全可控，以调动文献数据市场主体的积极性，推动文献数据充分参与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

3 结语

总的看来，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在国家顶层设计的指导下，我国文献数据的资源化已基本完成，资产化大力推进，资本化正在蓄力。目前需要重点解决文献数据要素的价值评估与权益确认、数据主权与安全保障、开放共享与公平交易3个方面的关键问题。建议以相关法律法规对文献数据价值进行综合评估和权益的合理确认，建立由个人、数字图书馆、电子期刊库和文献资源服务平台等市场主体组成的新型文献数据服务体系；以一系列法律法规构建文献数据治理体系，应用先进的数字信息技术加强数据主权和安全保障；以分级分类、安全可控、充分利用的原则[9]推动文献数据更高质量、更深层次、更广范围开放共享，建立公平合理的交易机制盘活文献数据市场，从而营造开放、健康、安全的文献数据生态。

［1］ 陈光祚. 论“中国图书情报学书目数据库”的设计与实现［J］. 中国图书馆学报，1998（4）：9-15.

［2］ 普华永道. 数据资产化前瞻性研究白皮书［EB/OL］.［2022-10-15］. https://www.pwccn.com/zh/research-and-insights/white-paper-on-prospective-study-of-data-capitalisation-nov2021.html.

［3］ LARIVIÈRE V，HAUSTEIN S，MONGEON P. The Oligopoly of academic publishers in the digital era［J］. PLOS ONE，2015，10（6）：e0127502.

［4］ 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 数据价值化与数据要素市场发展报告（2021年）［EB/OL］.［2022-10-11］. http://www.caict.ac.cn/kxyj/qwfb/ztbg/202105/t20210527_378042.htm.

［5］ DAMA International. DMBOK2：Data Management Body of Knowledge［M］. Beijing：China Machine Press，2020：6-7.

［6］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 国务院关于印发“十四五”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和运用规划的通知［EB/OL］.［2022-10-11］.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21-10/28/content_5647274.htm.

［7］ UNESCO recommendation on open science［EB/OL］.［2022-10-11］. https://unesdoc.unesco.org/ark:/48223/pf0000379949.locale= en.

［8］ DIDEGAH F，GAZNI A. The extent of concentration in journal publishing［J］. Learned Publishing，2011，24（4）：303-310.

［9］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科学数据管理办法的通知［EB/OL］.［2022-10-11］. https://most.gov.cn/xxgk/xinxifenlei/fdzdgknr/fgzc/gfxwj/gfxwj2018/201804/t20180404_139023.html.

Thinking about the Market-oriented Allocation of Literature Data Elements

SHEN Jing

( Department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P. R. China )

In the era of digital economy, as a new factor of production, data has become a basic strategic resource and a revolutionary key element. Literature data is one of the important data types to promote knowledge innovation, promot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progress and support scientific research. It is necessary to optimize literature resource system and improve resource allocation efficiency through market allocation. By analyzing the three stages of the process of market-oriented allocation of literature data,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that the market allocation reform of literature data elements should face three key issues: value evaluation and rights confirmation, data sovereignty and security, open sharing and fair transaction.

Literature Data; Data Elements; Market-oriented Allocation; Value Evaluation; Rights Confirmation

（2022-10-21）

G259.2

10.3772/j.issn.1673-2286.2022.10.001

申静. 文献数据要素市场化配置思考[J]. 数字图书馆论坛，2022（10）：3-5.

申静，女，1963年生，博士，教授，研究方向：情报分析、管理咨询、知识服务创新与智库研究，E-mail：jshen@pku.edu.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