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分析在本科生“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教学中的设计与应用

张雨暄

（南京审计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1815）

应时代发展的需求， 非营利组织管理的相关课程被政治学、社会学、经济学、管理学等多学科多专业纳入本科生培养计划，旨在稳定、持续地向非营利组织输送具有专业素养与综合能力的人才。 探讨如何将动态的、专业的、缜密的学术成果以一种通俗易懂、鲜活生动的方式融入本科生的课堂教学，对优化“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的教学设计、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以及提高综合教学效果具有重要意义。

一、案例教学在本科生“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设计中的必要性

非营利组织管理表现出较之其他组织管理 （如企业管理）尤甚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这加大了“非营利组织管理”这门课程的本科教材的修订难度。因此，“非营利组织管理” 课程的具体教学客观需要大量的支撑性案例（特别是前沿案例），这是实现课堂与社会接轨、理论与实践并进的有效途径。

（一）从“悬浮型”的内容讲授转变为“生根型”的认知引导

汶川地震以来， 中国的非营利组织发展进入了重要转折期。以非营利组织为研究对象，体现中国社会机理的理论建构和符合中国国情的实践探索逐渐成为社会科学研究的热点， 并成为不同学科专业教学的重要素材来源。 然而，相关课程设计却容易出现“悬浮式”教学——理论与实践脱节。 案例教学具有典型的场景性、灵活性、实时性，恰可以弥合“悬浮式”教学的缺陷。 一方面，在案例的选择、整合、编写和持续积累的过程中， 可以引用其他学科较为成熟的理论来解释中国非营利组织的特殊性。 例如：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思想、 毛泽东集体主义思想以及中国共产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的社会治理共同体理论，都可以从历史向度、文化向度以及政治战略的向度系统地阐释中国非营利组织在参与新冠疫情防控过程中的联合行动。 另一方面，对案例的横向收集与纵向跟踪， 是授课教师利用其专业视角与专业特长对课程内容进行动态填充的过程，也是“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与其他基础类课程相互衔接、彼此支撑的过程。 利用不同专业的视角对非营利组织进行深入的剖析，可以有效地避免课程内容的假、大、空。 所以，案例教学不仅可以有效地遏制“悬浮型”教学的滋生，还可以逐渐建构一种“生根型”的认知引导。 即在现有的学科规划中形成两个“生根”：让非营利组织的学习生根于中国情境与中国理论，让“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的理解生根于课程所属专业。

（二）从“填鸭式”的知识传输转变为“参与式”的课程互动

“非营利组织管理”的教学面临两个亟待解决的问题：其一，课程内容之“广”与本科教学之“专”之间的矛盾， 即课程内容广度远远超出本科生的专业知识框架；其二，课程内容之“杂”与本科教学之“精”之间的矛盾， 即课程深度无法满足本科教学对于培养学生专业能力的基本要求。由于传统的、单一的讲授型教学受到课时的限制，故而以“蜻蜓点水”的方式刻板地完成“填鸭式”的“应讲尽讲”会不断加剧以上两种矛盾。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案例教学则有利于形成一种“参与式”课程互动，从而有效地克服“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规划的难点。 首先，案例教学可以使抽象的理论场景化、笼统的概念具象化、松散的知识整体化， 它不仅能以鲜活的情境强化学生对重点内容的理解和掌握， 还能通过具体的情节设计实现动态的“温故而知新”，促进学生对课程内容的系统掌握，这是实现“参与式”课程互动的基本条件。 其次，案例教学有利于打造“沉浸式”学习，即案例的搜集、编写、分析、模拟的全过程有利于拓展学生参与的空间，它不仅可以激发学生的主动性和积极性，还可以促使学生树立课堂“主人翁”意识，这是“参与式”课程互动的必要条件。以案例教学为表现形式的“参与式”课程互动，可以使“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最终形成一种集层次性与整体性、 教师讲授与学生参与为一体的系统性教学模式。

（三）从“保守型”的知识布局升级为“开放型”的能力训练

“非营利组织管理” 课程的专业知识涉及多学科、多专业，该课程的教学应逐步打破“中心—外围”教学模式， 转而建立一种衔接型的系统教学模式——理论与实践的实时衔接、 课堂与社会的动态衔接以及多学科思维的交叉衔接共构的多维系统——在一个整体性的框架中灵活地实现章节内容之间的相互交融、相互支撑与相互验证［1］。 相较于以解决重点、难点问题为目标的“保守型”知识布局，案例教学更能实现教学内容的有效衔接和动态调整：一方面，案例的整合、组合可以有效地保证课程教学的整体性与逻辑性；另一方面，案例问题的设置和案例情节的设计可以灵活地调整教学内容的侧重。 案例教学的过程中，教师和学生通过不断地互动，可以实现双向的能力提高：一方面，教师的时事敏感度和专业综合应用能力可以得到不断提升；另一方面，学生的信息检索、阅读总结、思维、语言与文字逻辑、团队组织协作等综合能力也可以得到较为系统的培养。 可见，采用案例教学更有利于推动“非营利组织管理”的课程目标从“保守型”的知识布局升级为“开放型”的能力训练。

二、案例教学在本科生“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中的基础性设计：全过程型案例

中国非营利组织起步较晚而发展较快， 具有中国情境下特殊的动态性与复杂性。 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相关课程的授课教师与受众学生难以把握中国非营利组织的动态变化， 从而使课堂教学滞后于实践发展，理论脱节于实践。全过程型案例设计则可以在课堂上有效地对话实践前沿，对于优化“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的教学效果具有重要意义。

（一）解释型案例

解释型案例是指以生动、 形象地解释课程相关概念、内涵等为目的的案例。解释型案例通常以简单的、平行的多案例呈现，是课程设计的“万能砖”，贯穿于教学的始终。例如：中国非营利组织较早出现在慈善救助领域，而“慈善救助领域”其实是一个相对笼统的表达。因此，可以使用宗族义庄、商帮驿馆、江西会馆等具体案例来解释中国早期慈善救助领域社会 组 织 的 特殊 性［2］。

（二）衔接型案例

衔接型案例主要指以衔接知识点、 串联章节为目的案例。衔接型案例，在课程结构上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在教学逻辑上则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它可以有效地保障课程设计紧凑有序。 衔接型案例多用于章、节的过渡，一般表现出“半开放性”，即整个案例设计包含两部分内容：其一，对前一章、节的内容进行总结；其二，结合案例进行开放型的问题设计，用以承接后一章、 节的内容。 借助衔接型案例 “总结—发问—延伸” 的基本逻辑不仅可以合理地安排课前复习、课后拓展的学习任务，还可以充分调动学生的学习主动性与积极性。目前，“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的章、节设置呈现出学科涉及广、知识点难于整合的特点， 这使得衔接型案例在相关教学中的重要性越显突出。

（三）分析型案例

如果说衔接型案例实现了课程知识由点及线的串接， 那么分析型案例则实现了课程知识点的由线及面的扩展。 分析型案例具有整合性强且灵活多变的特点，适用于课程教学的任何阶段，是案例教学中最常使用的形式。分析型案例可以是单一型案例，也可以是组合型案例。在日常教学中，单一型案例通常依照时间逻辑较为完整地呈现某一事件的发生、发展与结果， 分析的重点则是事态产生与变迁的机理以及事件的后续影响。 组合型案例通常以一定的比较逻辑呈现出不同事件的发生、发展与结果，分析的重点是不同事件差异性的产生机理和后续影响。 西方国家有关非营利组织的理论与实践较为成熟，因此，早期的有关非营利组织的课程案例多以“西方故事”为主。 当下，中国正处于转型与发展并驱的特殊时期，并致力于建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共同体，这也成为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重要机遇。当下， 中国非营利组织在参与重大公共事件治理的具体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并逐渐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组织逻辑与行动逻辑。 因此，在“非营利组织管理”的课程教学中，运用分析型案例对中西方非营利组织的实践以及中国非营利组织不同时期的实践进行对比，可以以生动、直观的方式让学生了解当下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特殊性并引导学生进行发散性思考。

三、案例分析在本科生“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教学中的实践应用

（一）变化中的案例教学

社会的快速发展以及社会科学的日新月异，要求教师在日常教学与科研中始终保持对社会现象的敏感以及对社会科学研究的积极探索。所以，案例教学也需要时换时新，与时俱进。这对于以快速发展的非营利组织为主要内容的课程设计尤其重要。在“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教学中，案例的选用与更新需要注意两点：第一，接轨前沿理论；第二，关注前沿实践。“变化中的案例”既可以生动、形象地解释与论证理论，也可以持续地检验既有理论的合理性，并不断推动理论的创新。 案例不仅可以促进理论与实践互动， 还可以有效地实现课堂情境与社会情境自然转换， 在一定程度上弥补某些非营利组织实验课程的空缺。 时换时新的案例在“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教学中基本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实现。 其一，将“实时案例”纳入常规教学。将“实时案例”作为教学设计的固定板块，安排于每次（或节）课的开始。 教师根据章、节的教学内容， 选择较新的、 具有代表性的实时案例，作为章、节教学衔接的常规方式。 其二，将“时事案例”融入综合案例。非营利组织正逐渐成为社会治理乃至国家治理中的重要组织单元， 社会热点事件不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新动向， 还可以透射出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新问题。因此，案例的选择与整合应该突破课程的局限，转而立足于关系论，在不同层次（宏观、中观、微观）的视角中分析非营利组织的角色定位与功能发挥。由此，将短、平、快的“实时案例”与深、广、杂的“时事案例”相结合，以弥合教材内容的全面性、普遍性与非营利组织实践的特殊性、 场景性之间的落差，使课程教学更加灵活生动。

（二）中国历史视野中的案例教学

由于“非营利组织”是一个舶来概念，它在不同的时空区间具有不同的角色定位， 故而在历史的视角中审视、剖析非营利组织发展的特殊性，是相关课程设计的基本态度， 也是培育与发展根植于中国土壤的本科教学的基本思路。因此，“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中的案例教学，需要将具体的事件、场景在历史的轴线上呈现， 并由此梳理出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特殊性与曲折性， 这主要通过两种类型的案例比较来实现。其一，同一历史时期的中、西方案例比较。例如： 中西方非营利组织不同的运行机理对新冠疫情的应急治理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长期以来，西方的基础性社会服务是依赖非营利组织来实现的。新冠疫情的暴发使西方非营利组织面临基础业务停摆以及资金来源断链的风险， 许多非营利组织应激转型，纷纷投入疫情应急治理。 然而，由于缺乏一个强有力的组织系统有效地统筹与安排社会资源，西方的应急治理一度失序。与之不同，在中国的疫情应急治理中， 中国特色的党政系统充分发挥了强有力的社会整合力，使非营利组织与政府、企业形成了有效的协作。以此作为案例思路，可以清晰地了解中西方非营利组织行动逻辑的差异。 其二， 不同历史时期，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差异性。 例如：中国政府与非营利组织之间的相互协作， 不仅可以加持政权的稳定性， 也可以使非营利组织获得实践与成长的广阔空间。 北京地球村是中国较早且较为成熟的非营利组织，该组织于2014 年启动的乐和社区项目所包含的社区协商治理活动， 已然成为非营利组织参与基层社区治理实践的重要标杆。 该项目尽管在贵州地区产生了良好的效果， 但是没有形成广泛的影响力。 与之不同，由徐州市委、市政协牵头的于2019年开始的“有事好商量”基层协商民主活动，在徐州的试点成功以后，在各级政府和政协的有效组织下，迅速在全国实现了“徐州模式”的推广与实践，为服务于基层社区的非营利组织创造了重要的发展契机。 将乐和社区项目与“有事好商量”活动组合为综合分析案例，可以更加清晰、具体地呈现出中国非营利组织发展的特殊轨迹。

（三）以能力培养为核心的案例教学

案例教学的过程， 实际上是教师与学生围绕课程内容进行能力优化的过程［3］。 所以，案例教学的设计与应用应该实破知识结构的限制， 将培养学生综合能力作为教学的核心目标。 “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内容覆盖面广、 知识结构复杂的特点虽然增加了课程设计的难度， 但同时也为全过程案例教学创造了空间。 “非营利组织管理”课程的全过程案例教学需要在充分调动学生学习自主性的前提下， 实现学生能力的进阶，集中训练学生的材料检索能力、对于课程知识的灵活应用能力、语言能力、团队协作能力等。 这在客观上要求任课老师在案例选择、 案例安排、案例设问等环节进行细致安排。 一方面，案例安排应该注重多元性、层次性与连贯性；另一方面，案例教学中应该控制案例的难易程度， 即案例设问须从易到难、逐层递进，这不仅要体现在每一个教学区间（如章、节），还要体现在整体的教学进程中。

综上所述，“非营利组织管理” 课程的全过程案例教学，不仅可以以一种生动、形象的教学方式活跃课堂氛围，优化教学成果，还可以进一步推进相关课程的本土化进程。 这对培养中国非营利组织理论研究与实践管理的后备人才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