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时空与沉浸体验：5G时代教育出版新趋向

周梦婷，张 莉

(新疆财经大学 文化与传媒学院，新疆 乌鲁木齐 830000)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移动终端设备的普及，给学生们提供了一个网上学习的平台，随之各种电子书籍网站发展迅速，传统教育出版影响逐渐式微。2019年6月，5G(第五代移动通信技术)作为一项基础技术投入商用，为人工智能、大数据和VR等技术在出版业的应用铺上了一条高速路。教育出版是提升国民综合知识水平和基本素养的重中之重，5G技术能够率先应用到教育出版中或利用5G技术有助于出版产业健康有序且符合技术逻辑的发展。

一、概念辨析：全时空与沉浸体验

5G技术的特征打通了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AI)、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技术在教育出版中的应用瓶颈、冲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阻隔，为实现虚拟现实和增强现实与教育出版融合提供了物质基础，VR和AR借力云计算不仅解决了以往传输速率不足的问题，还给教育出版带来了新的产品形态和商业模式，而且形成了新的人类与媒介的互动关系。

(一)全时空

四世纪，基督教的哲学家奥古斯丁在《忏悔录》里悲叹道：“时间是什么？没人问我，我很清楚。一问，我就不知所措了。”[1]从人们的生活经历来看，时空可分为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在知识生产、传播与消费中，我们将时间与空间作为基本范畴进而考察知识活动与出版业活动，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与更新，人类知识活动的形式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每一种新的传播媒介都以独特的方式操纵着时空。”[2]21世纪，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数字出版的繁荣是其主要动因之一。新信息技术与当前社会变革进程的互动，对城市和空间产生了实实在在的影响。一方面，城市形态的形态已经发生了一定程度的转变，但这种转变的方式并不是单一的、普遍的：不同的历史、地域和制度背景下，这种转变的方式会有一定程度的差异。另一方面，强调地方之间的互动(interactivity)打破了空间行为模式，成为移动交换网络，推动了一种新型空间即移动空间的兴起。”[3]在空间维度上，数字技术就像一张大网，连接着人类社会的各种知识，创造出各种知识组合。从时间维度看，数字传播极大地促进了知识的传播速度，大大缩短了知识生产与知识接受之间的时间间隔，数据库中存储的知识一直占据着我们的视野。

(二)沉浸体验

对于沉浸(immersion)的解读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将沉浸感作为系统的客观质量(objective，qualities)，用来体验技术提供的视觉，听觉和触觉的保真度。这种客观的品质已经被反复证明会引发主观的反应(subjective，responses)。[4]另一种直接把沉浸看作一种主观反映，它是一种“离开物质世界，进入另一个现实或视角”的体验。有学者进一步强调，“沉浸感并不意味着观众在体验故事时处于迷失自我的状态(虽然这种情况可能发生)，而是指进入一个空间后，突然以某种方式脱离世界，迅速适应世界的感觉。”[5]

5G时代的VR技术和AR技术，可通过外部的穿戴产品，使人进入某一虚拟场景中，将这种技术运用在人的身体上，使感官身临其境进而使思维处于“麻痹”状态从而达到让人沉浸在虚拟场景中，它给人类带来了“真实”的感官体验。海德格尔揭示了人在世界上的连续性和人与物种之间的关系，他把此比作“在世存有”和“上手的锤子”。当我们集中精力使用锤子时，锤子就超越了“死亡”的工具性，成为人类在世上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技术的基本体现。

芮必峰教授认为，“具身”能理解为：当人们参加一项活动时，人的身，心，物，环境浑然一体，浑然天成，全身心投入到活动的运作中去。当我在电脑上敲下这行字时，我的思想和身体集中于文本的结构。我忽视了图书馆温暖安静的环境，也忽视了手指在键盘上的快速敲击，所有这些都致力于文本创作活动。我呈现的是一种物体与周围世界融合的状态，这是一种体现。[6]基于上述分析，对沉浸式体验概念的狭义解释可以表述为一种基于虚拟环境再现或还原真实场景的体验方式，强调技术特征和体验性建立用户与场景的交互关系。

二、5G时代教育出版中时空的瞬逝与重构

(一) 技术创造新型时空维度

如果把“时间”视角转变为“空间”视角，“时间消灭空间”便可以解读为传播技术的发展演变是为了“适应”和“进入”不同的地理空间，在传播地域空间最大化的同时，实现传播效果的最优化。[7]互联网还未给人类带来便捷、高速之时，人类以为出版只能是实物的形式，任何涉及到出版的形式，无非只能想到报纸和图书两种，仿佛出版社的存在犹如印刷厂般，印出一叠叠的报纸、一册册的图书，直到互联网高速发展有了2G网络、3G网络、电子书，出版社开始注重图书的配套服务，例如英语教材里有配套学习的光盘，4G网络的普及让图书的配套服务更加齐全和便捷，读者只需要登录随书附赠的该出版社为读者开放的服务网站，不仅可以了解到该出版社的基本情况以及售卖的各种书籍，还能享受知识服务，例如针对所购买图书中重点知识点的答疑解惑，或者在图书内容中插入二维码，读者可以随时扫描二维码自行观看出版方录制好的关于图书内容的讲解。5G时代的到来，给出版行业，尤其是教育出版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出版方式和读者阅读方式的改变。这主要得益于5G的普及，5G能实现人与人、人与物、物与物间的实时、无处不在的链接。众所周知，我国手机行业的领军品牌——华为，如今致力打造“华为生态”，所谓生态，华为不再只是从事简单的手机行业的售卖，而是触角伸向各行各业，研发一系列的华为穿戴产品，如智能手表、无线耳机，智慧生活渗透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智能体脂秤、AI音响、VR Glass、随行WiFi、智慧屏等，这一系列产品均可与华为手机联接，只需要华为手机这一个终端设备，便可实现我们的智慧科技生活。同样的，随着5G网络的发展和普及，教育出版行业不再拘泥于某一固定的形式，而是实现移动传播，不受时间、地点及空间的限制，随时随地都能开展教育教学出版传播，使其从平面化的表达发展成为立体多维的体验。

在5G时代，当空间中的一切事物都能成为教育和出版的载体时，时刻在场，随时可得的知识将带来人与知识间空间距离的消融。例如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各地区各学校停课不停学，开展线上教育，一时间腾讯会议、钉钉、MOOC、CCtalk等在线教育平台名气大增，在遵守疫情防控政策的前提下，全国有安排有组织的开展教学工作，此后，在线教育平台受到家长和社会的广泛关注。这不仅意味着书店、报纸等传统知识传播载体黯淡，传统出版业也面临被解构的风险。作为知识与人、知识与物的中介，5G时代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将在便捷性和多样性上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此时，人们将持续减少对通过出版完成的间接知识的依赖，知识创造者与知识获取者之间的直接接触与对话将成为主流形式。在知识和物质层面，教育出版的载体将从5G时代当前的图书、报纸、图像、图片等形式中解放出来。可以预测，教育出版的形式将融合现有的新兴技术，跨越时间虚拟出新的空间夹层，使知识消费者与知识直接连接，产生新的教育出版产品。

(二)知识传播空间重构

全国出版业已形成稳定有序的产业链。随着5G时代的来临，物联网将在必要的程度上由逐渐私人化的知识传播回归到公用空间的知识传递。私密知识主要是指知识内容与使用者的无缝的对接。用户能随时随地检索，共享和生成知识内容，也能随时查看知识内容的存在。这需要应用于智能匹配。教育出版社必须运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分析用户特征，精准满足用户需求，及时掌握用户信息。例如，斑马AI课是一个为2～8岁小孩提供多学科在线学习的智能平台。学生能在网上学习并且及时与老师互动。通过情景教学，学生能跟读英文单词，AI智能能及时给出跟进成绩。在疫情等灾难期间，智能化的学习教育方式对提升学生的自我认知，提高学习成绩具有前瞻性的意义。

目前互联网+教育出版与5G相关的应用还在初步探索阶段，虽然目前看起来成效显著，用户体验得到升级，但需注意的是5G技术的跨界融合、5G时代教育出版的跨界融合还需进一步深入探索，满足市场现有需求的同时，积极预测市场未来需求、以先一步的发展决心实现教育出版传播新时代的蓬勃发展。

三、5G时代教育出版中“后人类”的沉浸体验

(一)信息传播与接收的深层体验

学者孙玮在他的论文《后人类时代的赛博人：媒体融合》中提出来，他认为赛博人源于后人类思想的赛博格(Cyborg)。这词来源于科学家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进行的太空飞行试验，它们把试验中的老鼠称为赛博格，是“控制论”(cybernetic)和“有机生物体”(organnism)两个词的组合，是一个“自我调节的人机系统”。孙玮认为，作为交流主体的赛博人，已经从掌握工具的自然人，转变为技术植入体内的赛博人。赛博人是通过技术可以随时将表演体和再现体分离或整合的传播主体。当赛博人成为传播主体时，媒介不再是人类身体之外附属的工具或组织，而是身体本身。

教育传播作为知识出版的代表性内容之一，在科学技术水平尚未达到普及水平的前期，已成为传播的主要渠道。随着科技创新水平的提升，通讯技术和方式越来越新颖，强调双向互动，用户不再单方面接受教育知识，而是一个实时的在线互动者，随用户体验从二维平面转向三维立体。4G通讯技术的市场化，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移动互联网快速增长的需求，即拍摄和传输的模式，实现了移动直播在线课堂通信的模式。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5G业务不仅提供超低延迟，超高速等技术支持，还突出了“人文精神”与VR，AR等人工智能和个人AI设备的融合，对教育出版的优质高效传播起到更好的支撑作用。在国家政策和资金的大力支持下，许多出版社开展了数字出版业务。通过数字化技术，互动平台，专业内容和多样化形式，为教学提供数字化，智能化，系统化，个性化的教学服务。在线数据库是一个基于云科技的数据智慧库，按照数据结构进行组织，存储和管理。在线数据库大都具备以下基本功能特征：汇聚海量内容、知识资源深度结构化标引、内容评审与检测、内容出版企业信任评价及准入机制、内容协同数字编辑和加工过程跟踪管理、内容产品的多形态发布、产品的投送和多渠道营销功能、电子商务功能、智能搜索功能、数据挖掘和数据分析功能、客户关系管理、数据统计分析、版权保护、内容、资产安全管理等。[8]例如，化学工业出版社为高校理科教育制定了名为“易测”的在线平台，以“海量综合题库，智能组卷，在线答题评分”的形式，为教学和评价提供智能支持和在线服务。老师还能在网上独立提问，手工生成论文，发布作业和组织考试。学生能在线练习，在线检测，交互式提问，参加考试，查看和分析题目。

(二)“具身”传播打破教育出版原有边界

技术现象学家唐·伊德利用工具意向的二元构造来解释人与全球的关系：一方面，工具通过人身上所体现的意识和行为改变了人们观测世界的视角，从而决定人们的认知能力和行为活动。另一方面，人们通过物理化学技术所观察到的世界或现象来采取实际行动。

具身是一种贴近现实的虚拟现实。它运用全息手段再现现实，试图打破现实再现与现实体验之间的鸿沟。以学术出版为例，在传统的学术出版过程中，编辑主要依靠知识背景和工作经验进行主观选择和判断，在当代学术出版过程中，编辑能充分利用人工智能，云计算，数据深挖等技术，从销售终端收集历史销售数据，读者反馈等信息。它们能捕捉和分析热点事件，热点词汇等，智能获取当前市场热点，通过用户画像和策略算法，根据市场需求和社会需求确定选题方向，我们可以深入挖掘每一位读者的潜在需求，同步比较相关出版社同类学术图书的数量和销量，最终确定选题方向，提高客户满意度和黏性。就现在的发展阶段而言，主流VR产品和服务的底层媒体构成能分析为视频和音频的结合。与电视，电影等传统音视频媒体不同，它具有3I特性，即交互性(Interactivity)，沉浸性(Immersion)和想象性(Imagination)[9]，让用户有沉浸体验感。这种独特的体验通过头戴式显示器(HMD)突破了文字、图片等二维媒体的限制，突破了电视、电影等传统媒体180个视野(FOV)的限制，允许用户在720空间查看虚拟实体或体验虚拟环境。[10]交互最小的视觉探索(例如环视和仰视)是360VR，对于交互性强的VR来说，它可以突破固定视角和顺序回放的限制，计算机可以根据用户的动作实时生成图像，从而实现逐渐改变场景的效果，简而言之，VR的出版物和服务是VR在各个领域和行业中技术服务不可缺少的中间形式。过去，印刷出版物服务于人们的生活，学习，工作和商业市场，形成了公共出版，教育出版，专业出版和顾客出版等出版形式。VR的出版可以制作成VR的游戏，VR的直播等公共娱乐产品，VR的出版可以模拟供水和排水系统等专业产品或者开发用于各种危险环境的训练和钻井系统，一些难以获得操作对象或实际操作成本很高的领域，如外科手术培训、空间站维护培训等[11]

VR技术将二维的文字拓展为视觉、听觉、触觉等全方位的感官体验，打破了出版原有的边界，重构了受众接收信息的感知结构，并且打破时空的限制，使用户能够沉浸在虚拟环境中，并且与虚拟角色展开语言的交流和身体的互动，使受众感觉阅读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迄今为止，教育出版是与VR技术结合得最好的领域。2015年谷歌宣布“远征先驱”项目，该项目为博物馆、实验室、大学和出版商这些内容供应商提供所需的全部VR设备。谷歌最初的设想是想要带孩子去校车到不了的地方，于是特意为谷歌探索先锋项目设计了VR头套，头套显示器上有行星、鱼以及卡通地标的剪影，借助初代VR外戴设备，老师们就可以带学生开启一场虚拟教学之旅。VR技术的特点正好契合儿童出版领域，儿童由于智力、心理尚未发育成熟，具有好奇心强、思维发散等特点，VR技术应用在儿童出版领域可以使儿童阅读更直观、更具象。2016年由山东教育出版社主办的童书展主打了一张技术牌——《恐龙大世界》(VR套装)新书推介+互动体验。读者戴上4D魔镜，通过VR技术去到“真实的恐龙世界”，书本里的恐龙图画在虚拟世界里鲜活起来，读者跟着恐龙转动起来，“亲眼”看到远古时代的恐龙、亲身体会了远古时代的生存环境。《恐龙世界》(VR版)通过技术将阅读拓展成为集游戏体验、学习知识、阅读乐趣和极具参与感的沉浸式阅读。随书附赠的VR眼镜在阅读时能与各类恐龙开展一场大冒险活动，通过人机交互、在游戏中学习与恐龙相关的知识，除此之外，山东教育出版社还出版了《快乐化学》和全新的4D教辅图书《暑假生活指导》，为中国的出版行业注入了新的活力也引发了新的思考。山东教育出版社抓住了行业先机，未来将继续深化数字化网络化，从而带动出版业转型升级，推动出版产业与数字出版新技术融合发展，将以自主知识产权的教材教辅作为核心的资源，持续推动教材、教辅以及教学资源的数字化，逐步将山东教育出版社打造成为教育数字出版服务商的领头羊。

在体现视角的帮助下，技术与身体的矛盾表现为：一方面，身体介入世界的方式限制了我们对媒介技术与身体关系的想象；另一方面，通过媒介技术身体介入世界的方式，获得与离开身体相似的感觉。

综上所述，随着5G技术越来越成熟，VR、AR技术越来越多的应用到教育出版行业，我们认为人类社会有可能进入到全新的基于虚拟世界的媒介发展阶段，AI、VR和AR等新兴技术改变了我们以往的传播、接收模式，并赋予我们全新的感官体验。可以确定的是，我们在与媒介技术的相互作用中不断被媒介技术塑造，媒介技术应当为人服务，而我们又受制于媒介技术，而这些新兴技术在教育出版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为受众带来更优质的内容和体验，为教育出版带来更多元的出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