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发性肝癌血清标志物的研究进展

朱旖清，张怡青

（东部战区总医院秦淮医疗区检验科，江苏 南京 210002）

原 发 性 肝 癌（primary liver cancer, PLC） 是 一种恶性程度极高的肿瘤，致死率居所有恶性肿瘤的第二位。PLC 中约85% 为肝细胞癌（hepatocellular caicinoma, HCC），少部分为肝内胆管癌（intrahepatic cholangiocarcinoma, ICC）。每年全世界有超过60 万人死于该疾病[1-2]。由于PLC 的发病隐匿而晚期患者往往缺乏有效的治疗手段，预后较差，早发现和早诊断是提高患者生存率的关键[3]。由于PLC 易复发易转移，患者的长期监测和预后分析也显得尤为重要。目前临床上对PLC 的筛查主要通过影像学检查和肿瘤标志物的检测[4]，影像学检查对仪器的敏感性和检查医师自身的经验判断都有较高的要求，一方面很难发现直径小于0.5 cm 的微小肿块，另一方面对检测出肿块的鉴别诊断也比较困难。血清肿瘤标志物检测具有无创、费用低廉等优点，易于被患者接受，并且能早于影像学而显示出异常表达，但目前特异性和敏感度还不够，因此寻找特异敏感的PLC血清肿瘤标志物一直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之一。本文分析和总结了三大类当前在应用和探索中的PLC 血清标志物，旨在为临床工作中选用合适的检测指标提供参考。

1 与PLC 相关的器官特异性较高的血清标志物

1.1 甲胎蛋白（Alphafetoprotein,AFP）及甲胎蛋白异质体3（AFP-L3）

根据AFP 糖链结构异质性可将其分为三类：AFP-L1、AFP-L2、AFP-L3。其中AFP-L3 是岩藻糖基化型AFP，主要存在于PLC 患者血清中。有研究表明，AFP-L3 诊断PLC 的敏感度和特异性可达76% 和93%，特异性高, 对低浓度AFP 的患者具有显著的诊断价值。当AFP-L3 百分比＞15% 时，可考虑诊断为肝癌。但也有研究发现，约有15% ～30% 的AFP 阳性肝癌患者的AFP-L3 百分比＜10%，可见AFP-L3 百分比低也不能排除肝癌的存在[5]。

1.2 异常凝血酶原（proteininducedbyvitaminKabsence-Ⅱ,PIVKA-Ⅱ）

PIVKA- Ⅱ在肝癌患者中会表现升高且具有较高的诊断特异性，目前已被《原发性肝癌诊疗规范（2017 年版）》推荐用于诊断PLC[6]。PIVKA- Ⅱ的升高与维生素K 的代谢异常密切相关，血清PIVKA- Ⅱ的水平不受肝炎活动的干扰，诊断敏感度和特异性可达到64.6% 和87.9%。

1.3 高尔基体跨膜糖蛋白73（golgiprotein73，GP73）

GP73 主要由胆管上皮细胞表达，肝细胞中表达很少或不表达，对肝癌的早期诊断有一定价值。GP73 在AFP 阴性的肝癌患者中也有一定的诊断敏感度，可与AFP 联合使用提高肝癌检出率[7]。

1.4 磷脂酰肌醇蛋白聚糖-3

磷脂酰肌醇蛋白聚糖-3（GPC-3）可结合肝素结合型蛋白如多种生长因子并调节其活性，影响多级生物效应，在细胞生长、增殖、分化、迁移及黏附方面发挥重要作用。GPC-3 在胎盘和胎肝中表达量较高，成人肝组织和良性肝病中几乎不表达[8]。

1.5 α-L-岩藻糖苷酶（AFU）

AFU 大量存在于各实质器官的溶酶体中，肝脏的含量最高，肝癌肿瘤细胞坏死后溶酶体内的AFU 会被释放出来，另外肝癌细胞在生长过程中也会刺激糖苷酶合成功能亢进和抑制清除糖苷酶的能力，因此会使血清AFU水平显著升高[9]。

2 与PLC 相关的非特异性血清标志物

2.1 肿瘤特异性生长因子（tumorspecialgroupoffactor,TSGF）

TSGF 是一种可溶性的血管多肽内皮生长因子，在肿瘤细胞和外周毛细血管持续生长时被释放到外周血中，是一种广谱肿瘤标记物。因其在肿瘤早期就会出现在血液中，其对肿瘤具有早期诊断价值。TSGF 增高在许多恶性肿瘤中均可出现，包括肝癌、肺癌、乳腺癌、胃癌等，目前临床工作中不常将其作为诊断PLC 的重要指标，可以在联合多指标检测中使用[10]。

2.2 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

因为肝脏是同型半胱氨酸的主要合成和代谢器官，一旦肝脏遭到实质性损害会直接引起Hcy 的代谢障碍，因此其在PLC 的辅助诊断方面具有一定的临床价值。Hcy 可反映肝脏的受损情况，但其在慢性肝炎、肝硬化与肝癌中的不同表现目前文献报道较少。Hcy 诊断PLC的特异性和敏感度分别为65%、32.6%，但是相关文献数量和病人资料数均较少，还有待进一步的研究。Hcy在消化系统肿瘤、白血病和卵巢癌等中均有异常表达，在临床使用该指标时需注意甄别。

2.3 癌胚抗原（Carcino-embryonicantigen,CEA）

CEA 对胃癌、肝癌、肺癌和结直肠癌等均有一定的诊断价值，属于非器官特异性肿瘤相关抗原，CEA 在癌症诊断中的敏感度与肿瘤是否侵犯淋巴结、肿瘤大小及是否转移密切相关[11]。

2.4 糖类抗原199

糖类抗原199(Carbohydrate antigen 199) 主要与消化道肿瘤和腺癌高度相关，广泛用于胆管癌、结直肠癌和胰腺癌的诊断。血清CA199 水平与肝细胞再生水平高度相关。肝细胞的活性再生水平会增加细胞膜上的大分子糖肽和糖蛋白的量，而在PLC 细胞中，癌细胞出现增生活跃，因此血清CA199 显著升高，并且远高于慢性肝病患者和正常人。

2.5 血清铁蛋白（SF）

SF 是一种可溶性蛋白质，在人体内的主要作用是储存铁。SF 异常升高也与肝脏疾病，尤其是PLC 密切相关。SF 含量增高的原因是一方面肿瘤细胞合成SF 增加，另一方面正常肝组织被破坏时释放大量SF 入血。但有研究表明，许多恶性肿瘤如肺癌、胰腺癌等，肿瘤细胞均可以合成和分泌SF，SF 对肝癌的诊断并非是特异性的，因此常在AFP 阴性时作为一个补充指标使用，或是与其他肝癌血清指标联合使用来提高特异性。还有一些非特异性指标如D- 二聚体、GGT、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因子、SCCA 等，均可应用在PLC 诊断的联合指标中，对PLC 的辅助诊断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

3 与PLC 相关的分子诊断肿瘤标志物

3.1 环状RNA（circularRNA，circRNA）

circRNA 可以靶向多个miRNA 发挥作用，也可与特异性蛋白质结合发挥调节细胞周期的功能，一些circRNA 还可以翻译成蛋白质产物[12]。目前circRNA 在肝癌中的作用机制尚不明确, 随着circRNA 提取、检测技术的成熟, 其有望成为早期诊断肝癌的标志和治疗的新靶标。

3.2 微小RNA（MicroRNA，miRNA）

肿瘤环境下miRNA 起到类似抑癌基因或癌基因的作用，对肿瘤有抑制性的miRNA 有miR-26a、miR-11122、miR-184、miR-337 等， 致 肿 瘤 性 的miRNA有miR-115、miR-21、miR-234、miR-116、miR-146等[13]。由于miRNA 特异性强，在大小及丰度上都比较稳定，其在PLC 的治疗效果监测和预后评估方面都有重要的应用价值。

3.3 长链非编码RNA（lncRNA）

lncRNA 一般长度超过200 nt，不能编码蛋白质，但可以参与胞内的遗传变化、细胞周期调控、miRNA 调控、信号通路等多种生物进程。其过去曾被认为是基因转录过程中的“暗物质”，但是随着基因测序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lncRNA 在肝癌病程进展中起着重要作用。

4 结语

单一标记物在早期肝癌诊断中仍存在各种不足，多个血清标志物的联合使用能有效弥补单一项目缺乏的特异性和敏感性。不过在临床工作中肿瘤标志物联合使用并不是越多越好，其目的在于最大限度提高敏感度和特异性，减少漏诊，同时也要考虑过多的指标联合使用会增加假阳性率、临床医务人员的工作量和患者的经济负担。本文总结了目前较常用的PLC 血清标志物，期望对临床诊疗工作起到一定的借鉴和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