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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虐待对大学生焦虑情绪的影响:心理韧性与安全感的作用

2022-12-13张珊明张晓露罗匡杨元花

心理技术与应用 2022年11期
关键词:儿童期韧性个体

张珊明 张晓露 罗匡 杨元花

(1 湖南科技大学教育学院,湘潭 411201)(2 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创新创业学院,长沙 410208)(3 湖南警察学院心理健康咨询中心,长沙410138)

1 引言

焦虑是人们在风险情境下,由于担心出现潜在负面结果而产生的消极情绪(Pezzo & Beckstead, 2006)。研究发现,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出现焦虑症状的人群比例达到了25%~30%(Jungmann & Witthöft, 2020),而大学生焦虑症状的检出率为24.2%,显著高于疫情前的检出率(翟文海等, 2022),Wang和Zhao(2020)的研究也再次证实大学生在疫情期间的焦虑水平显著高于疫情前。大学生正处于向成人转变的关键期,易受学习压力、人际关系等外界因素和自身认知的影响,更容易产生焦虑情绪(余思等, 2022; 赵颖等, 2021),而高水平的持续焦虑会严重影响日常生活(Wittchen, 2002)。许多研究表明青少年焦虑的关键风险因素是童年创伤,尤其是童年期情感虐待(Dye,2020; Guo et al., 2021; Kim et al., 2017)。由于情感虐待会降低个体的心理韧性水平和安全感(孙丽君等, 2017; Arslan, 2016),而心理韧性、安全感又是影响焦虑的重要变量(唐海波, 周敏, 2014; Bender et al., 2015),因此,情感虐待、心理韧性、安全感和焦虑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关系。基于此,本研究试探讨情感虐待与大学生焦虑情绪的关系及心理韧性、安全感的作用,以为非正常性焦虑情绪的预防和干预提供理论和实践依据。

情感虐待是指父母或照顾者长期未能提供一个适合发展和支持性环境的教养模式,包括指责、嘲笑、拒绝、敌对等(Butchart et al., 2006)。童年期情感虐待是存在于儿童与施虐者之间的长期互动模式,可能比其他的虐待形式对儿童的心理发展更具破坏性,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可能会持续到成年期(Dye, 2020; Vugt et al., 2014)。研究发现,情感虐待经历不仅可以直接预测小学生的焦虑水平(朱茂玲等, 2013),还能正向预测青少年以及成年期的社交焦虑水平(张珊明等, 2022; Calvete, 2014)。根据Young(1994)的早期适应不良图式理论观点,遭受情感虐待的儿童会形成不信任/虐待图式,认为他人将会伤害、欺骗或利用自己,因此一旦遇到风险事件会更容易产生焦虑情绪;并且早期适应不良图式可能会通过持久化机制继续对其以后的认知和情绪造成负面影响,甚至贯穿个体的一生(崔丽霞等, 2011; 曾红等, 2018)。基于此,提出假设1:儿童期情感虐待对大学生焦虑情绪有正向预测作用。

在情感虐待经历与焦虑之间,心理韧性可能发挥重要作用。心理韧性又称抗逆力、心理弹性、心理复原力,是个体在面对困境、创伤等重大压力时的良好应对或适应(于肖楠, 张建新, 2005)。心理韧性既涉及个体克服逆境的心理品质,又涉及个体适应逆境的动态过程。根据心理韧性的过程模型,心理韧性并非固定不变,个体内部和外部的各种保护因素、危险因素会共同影响心理韧性,最终可能导致心理韧性水平升高、恢复原状或降低(Richardson, 2002)。Connor和Davidson(2003)也证实,心理韧性是可变的,并可以通过干预得到改善或提升。有研究发现,在各种创伤经历中,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视与心理韧性呈显著负相关(Melanie et al., 2017),即情感虐待经历可能降低了心理韧性水平,增加了个体未来面对压力事件的脆弱性,出现敏化效应(Rutter, 2012)。另有研究发现,小学生的心理韧性与焦虑呈显著负相关,心理韧性水平越高,焦虑水平越低,反之亦然(朱茂玲等, 2013)。因此,情感虐待经历作为一种危险性因素,会降低个体的心理韧性水平,继而影响其焦虑情绪。故提出假设2: 儿童期情感虐待可以通过心理韧性的中介作用影响大学生的焦虑情绪。

安全感是个体对可能出现的身体或心理的危险或风险的预感,以及在应对处置时的力量感, 主要表现为确定感和可控制感(安莉娟, 丛中, 2003)。良好的亲子依恋是建立安全感的前提,情感虐待会破坏亲子之间的依恋关系,并使得孩子的安全感下降(Milberg et al., 2014)。何玉琼等人(2018)的研究表明,儿童期情感虐待和情感忽视与安全感呈显著负相关,早期的情感虐待经历会导致成年后安全感降低。情感虐待涉及低支持性、高人际冲突的家庭教养环境(Butchart et al., 2006),其中父母之间的冲突会让儿童深感不安,担心父母关系不稳定,以及这种不稳定会对自身和家人的幸福和谐造成威胁(Cummings et al., 2012)。因此,情感虐待对安全感具有预测作用。作为人类的基本需求之一,安全感是人们心理健康极为重要的一个决定因素(Maslow et al., 1945)。有研究发现,安全感能够显著负向预测中学生的社交焦虑(黄亚梅等, 2020; Pan et al., 2018);在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中国大学生的安全感与其焦虑情绪呈显著负相关(夏瑶瑶, 李颐, 2020)。综上,提出假设3:儿童期情感虐待可以通过安全感的中介作用影响大学生的焦虑情绪。

已有多项研究表明,心理韧性和安全感之间存在显著正相关(韩梦梦等, 2021; 黄保红等, 2017; 赖素芳等, 2019)。心理韧性有助于人们产生积极的认知和思维(Shin et al., 2012),心理韧性水平高的个体,其核心自我评价越高(杨亚琦, 王力, 2020),对生活有更高的控制感,面临困境时更相信自身有能力控制局面,因而有更高水平的心理安全感(Yang et al., 2021)。此外,具有较高心理韧性水平的个体,也具有较高的情绪智力(彭杰等, 2020)。根据情绪智力理论,高情绪智力个体能较好地管理负面情绪,积极地应对生活事件,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获得有力感和控制感,从而体验到安全感(韩磊等, 2019)。对企业知识型员工的调查也显示,心理韧性对该群体的心理安全感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心理韧性水平高的员工倾向于从积极层面解释事件并进行乐观评价,从而使得其心理安全感提升(王永跃, 张玲, 2018)。本研究认为儿童期情感虐待作为一种危险因素会降低个体的心理韧性水平,从而导致个体对自身的控制感减少,安全感水平降低,使其在风险情境下更容易感到焦虑,即情感虐待可能会通过心理韧性影响个体的安全感进而影响其焦虑情绪。基于此,提出假设4:心理韧性和安全感在儿童期情感虐待和焦虑情绪之间存在链式中介作用。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通过问卷星平台对2112名在校大学生发放问卷,剔除随机作答、信息不全等无效问卷后,共收集有效问卷1899份,有效率为89.91%。其中男生502人(26.43%),女生1397人(73.57%);来自城镇730人(38.44%),来自农村1169人(61.56%);调查对象平均年龄19.27±1.24岁。

2.2 研究工具

2.2.1 儿童期创伤问卷情感虐待分量表

该量表由Bernstein等人编制,由赵幸福翻译成中文版,共28个条目,五个维度,主要用于评估16岁以前的经历,在中国文化背景下适用于大学生群体,信效度良好(傅文青等, 2005)。本研究只选取该问卷的情感虐待分量表, 共包含五个条目, 五点计分, 总分越高, 说明儿童期情感虐待越严重。在本研究中该分量表Cronbachα系数为0.81。

2.2.2 Connor-Davidson韧性量表

该量表由于肖楠和张建新修订,共有25个条目,分为乐观、力量和坚韧三个维度。采用0(从来不)、1(很少)、2(有时)、3(经常)、4(一直如此)五级评分(于肖楠, 张建新, 2007)。得分越高,心理韧性越强。在本研究中,坚韧、力量和乐观分量表Cronbachα系数分别为0.90、0.81、0.64,总量表Cronbachα为0.93。

2.2.3 安全感量表

该量表由安莉娟及丛中根据马斯洛的安全——不安全量表(S—I)编制而成(丛中, 安莉娟, 2004),共16个项目,分为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采用五点计分,从“非常符合”到“非常不符合”依次计1~5分,分数越高说明个体安全感越强。在本研究中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维度的Cronbachα分别是0.81、0.86,总量表的Cronbachα为0.91。

2.2.4 广泛性焦虑障碍量表

该量表由Spitzer等人根据诊断标准编制而成(Spitzer et al., 2006),在本研究中主要用于评价个体的焦虑症状严重程度。共七个条目,从“从来没有”到“几乎天天有”依次计0~3分,总分为七个条目的分值相加,分值范围0~21分。得分0~4分、5~9分、10~14分、15~21分分别是没有、轻度、中度、重度广泛性焦虑。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α为0.91。

2.3 数据分析

采用SPSS 20.0进行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采用Mplus 8.30构建中介模型。

3 研究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取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对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结果显示,特征根大于1的公因子有九个,第一个公因子解释变异量为26.76%,小于临界值40%;本研究还将情感虐待的五个条目、心理韧性的三个维度、安全感的两个维度和焦虑的三个项目包作为新指标,采用Mplus 8.30构建单因子模型, 其拟合指标为χ2/df=14.798, CFI=0.596, TLI=0.580, RMSEA=0.085, SRMR=0.090, 拟合效果非常差,故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3.2 描述统计与各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

描述性统计结果显示,焦虑分值在0~4之间的有1548人(81.52%),即没有显著的焦虑情绪;分值在5~9分之间的有284人(14.96%),即有轻度焦虑;达到中度和重度焦虑的有67人,占3.53%。控制性别、年龄和生源地之后的相关分析结果以及各变量的平均值和标准差如表1所示,情感虐待与心理韧性、安全感呈显著负相关,与焦虑呈显著正相关;心理韧性与安全感呈显著正相关,与焦虑呈显著负相关;安全感与焦虑呈显著负相关。

表1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及相关分析结果

3.3 中介效应分析

使用Mplus 8.30构建结构方程模型,并采用Bootstrap法(重复抽样2000次)进行中介作用检验。以情感虐待、心理韧性、安全感和焦虑为潜变量, 将情感虐待的五个条目作为其新指标, 心理韧性的乐观、力量和坚韧三个维度作为其新指标, 安全感的人际安全感和确定控制感两个维度作为其新指标, 将焦虑的七个条目打包, 新生成的三个项目包作为其新指标, 将情感虐待作为自变量, 性别、生源地和年龄作为控制变量, 焦虑作为因变量, 心理韧性与安全感作为中介变量。模型的拟合指数为χ2=403.499,df=89, χ2/df=4.534, CFI=0.976, TLI=0.968, RMSEA=0.043, SRMR=0.033, 均在可接受范围内, 模型拟合良好。

本研究报告其标准化路径系数,由图1可知,情感虐待对焦虑情绪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β=0.21,p<0.001), 其95%置信区间为[0.154,0.265], 情感虐待对心理韧性(β=-0.29,p<0.001)和安全感(β=-0.26,p<0.001)具有显著负向预测作用,其95%置信区间分别为[-0.329,-0.244]、[-0.301,-0.220],心理韧性对安全感具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β=0.59,p<0.001),其95%置信区间为[0.548,0.632],安全感对焦虑情绪有显著负向预测作用(β=-0.35,p<0.001), 其95%置信区间为[-0.421,-0.292],心理韧性到焦虑情绪的标准化路径系数p值边缘显著(β=-0.07,p=0.060)(Lisa & Kelly, 2020),在95%置信区间[-0.125,-0.006]上显著,即心理韧性能显著负向预测焦虑。

图1 心理韧性与安全感在情感虐待与焦虑感之间的链式中介模型

中介效应分析如表2所示,情感虐待对焦虑的直接效应,情感虐待通过心理韧性对焦虑的间接效应,情感虐待通过安全感对焦虑的间接效应以及情感虐待通过心理韧性与安全感对焦虑的链式中介效应均显著,置信区间均不包含0。直接效应占总效应的54.97%,总间接效应占总效应的45.03%。情感虐待通过心理韧性影响焦虑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5.24%,情感虐待通过安全感影响焦虑的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24.35%,情感虐待通过心理韧性与安全感影响焦虑的链式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15.71%,本研究假设均得到验证。

表2 心理韧性和安全感在情感虐待与焦虑之间的中介效应

4 讨论

4.1 儿童期情感虐待对大学生焦虑情绪的预测作用

童年期情感虐待经历能正向预测大学生的焦虑情绪,与Calvete(2014)对于青少年样本的研究结果具有一致性,验证了假设1。这表明,对大学生群体而言,童年遭受的情感虐待越严重,其焦虑感越强,童年期遭受情感虐待是个体未来焦虑程度的一个重要预测因素和危险因素。儿童期的情感虐待经历可能会改变个体对未来困境、压力等重大事件的适应能力和应对策略,形成早期适应不良图式并固定下来(曾红等, 2018),导致个体在之后面对诸多突发生活事件时难以采取积极的应对方式,并预期自己会遭受他人欺骗和伤害,遇到问题时不相信自己能够解决且持有悲观的信念(崔丽霞等, 2011; Shojaati et al., 2021),从而引发焦虑情绪。此外,家庭系统理论也可以对此作出解释,父母通过与儿童的互动影响其以后的发展,消极的教养方式可能会加重幼儿的焦虑水平,而这种负性的互动模式所带来的影响会持续到青少年期(雷丽丽等, 2020; 王英杰等, 2021)。因此,有过情感虐待经历的大学生焦虑程度可能会更严重,这提示心理健康服务者和教育者应加大对儿童期情感虐待的干预力度。

4.2 心理韧性在儿童期情感虐待与大学生焦虑情绪之间的中介作用

心理韧性在童年期情感虐待与焦虑情绪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这与前人同领域研究具有一致性(朱茂玲等, 2013; Melanie et al, 2017),假设2成立。心理韧性水平的高低受个体内、外部的保护因素和危险因素相互作用的影响,当危险因素作用于个体时,个体的心理韧性有可能在逆境中获得提高,也有可能在动荡后恢复到原先的水平,或者下降(Richardson, 2002)。其中,情感虐待作为一种危险性因素,对心理韧性水平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在本研究中,童年期情感虐待经历可能会降低其随后或成年后的心理韧性水平,这符合心理韧性的敏化效应现象,即遭受过困难和逆境的个体对于以后的糟糕事件更容易退缩和恐惧。同时,低水平心理韧性个体对负性信息有更多的注意偏向(杨勇涛等, 2017),而具有不良认知方式的个体,更容易产生负性情绪反应(Riskind & Kleiman, 2012)。综上,童年期虐待经历可以通过降低大学生的心理韧性水平增强其焦虑体验。此外,有研究表明,社会支持可以提高个体的心理韧性水平(吕艺芝等, 2020),因此,未来研究可以从心理韧性的保护因素着手,探讨如何通过提升心理韧性以降低大学生的焦虑水平。

4.3 安全感在儿童期情感虐待与大学生焦虑情绪之间的中介作用

情感虐待也可以通过安全感来影响个体的焦虑情绪,即安全感在情感虐待和焦虑情绪之间起中介作用,假设3成立,支持了依恋理论。根据依恋理论,童年期创伤经历,特别是亲子分离以及受虐待的经历,可能会导致儿童形成不安全型的依恋模式,而不安全型依恋个体在现实应对时更易产生焦虑或回避行为(Sonja et al., 2002)。张陆等人(2022)的研究也表明儿童期虐待会降低大学生的控制感,导致其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改变事件,而这种对生活的低控制感则可能会削弱其安全感。根据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安全感是一种基本需要,是指“一种从恐惧和焦虑中脱离出来的信心、安全和自由的感觉,特别是满足一个人现在和将来各种需要的感觉”(阿瑟·S·雷伯, 1996)。作为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安全感低的大学生焦虑感会更严重,即经历过情感虐待的大学生可能对外界是不信任、疏离的,认为事件及其结果是不稳定、无法控制的,安全感的需要未被满足,也因此更易产生焦虑情绪。

4.4 心理韧性、安全感在儿童期情感虐待和焦虑情绪之间的链式中介作用

心理韧性和安全感在情感虐待经历和焦虑情绪之间的链式中介作用显著,假设4得到了验证。研究结果显示,情感虐待通过心理韧性影响焦虑的相对效应值为5.24%,而加入了安全感后,情感虐待通过心理韧性和安全感的链式中介作用影响焦虑的相对效应值为15.71%,说明安全感这一变量在心理韧性影响焦虑情绪中起重要作用。关于其机制,我们推测童年期情感虐待经历可能是作为危险性因素对大学生的心理韧性产生负面效应;而根据情绪智力理论,心理韧性水平低的大学生在面对负性事件时难以控制自身的不良情绪,较差的情绪管理会使得大学生难以获得解决生活事件时的有力感和控制感,久而久之便导致其安全感下降,而安全感的缺乏及由此带来的不确定性,则会引发大学生的主观焦虑体验。即儿童期情感虐待不仅可以直接影响大学生的焦虑情绪,还可以作为危险因素削弱其心理韧性水平,降低安全感,最终影响其焦虑情绪。综上,鉴于大学生焦虑情绪的形成机制,本研究认为应从家庭、学校和社会等多方面构建心理健康服务体系,以降低大学生的焦虑水平。

4.5 研究启示与展望

心理健康服务体系是指由专业机构及成员根据心理健康规律向社会人员提供心理促进服务,以及由此展开的投资、教育培训和管理监督等组成的系统(黄希庭等, 2007),对于提高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缓解其焦虑情绪有重要的作用。在我国,目前的心理健康服务主要分为医学、社会和教育三种模式。针对大学生情感虐待经历所产生的不良影响,本研究结果启示我们除了注重社会、学校等方面专业心理服务体系的建设外,还应将对大学生发展有重要作用的家庭纳入其中;除此之外,心理韧性和安全感能够分别和联合缓解大学生情感虐待经历对其焦虑情绪的影响,因此可以通过干预心理韧性和安全感以改善大学生的焦虑情绪。换而言之,应从大学生当前及童年期两个视角出发,在注重“全面覆盖”,即结合家庭、学校和社会多方力量,和“载体多样”,即在利用多种方法和措施的基础上共同构建心理健康服务体系,提高大学生的心理韧性和安全感,从而减少其焦虑情绪。具体措施如下:

第一,降低儿童期情感虐待发生率,建立健全儿童心理服务体系。

首先,政府应提高对儿童心理健康的重视程度,采取相应监管措施和干预保护机制减少监护人对儿童的情感虐待;其次,学校可以持续为儿童开展挫折教育系列课程,科普相关心理健康知识和负性事件的应对方法,还可以尝试为父母提供相关课程,配合学校心理健康教育活动的展开,共同提高儿童心理健康素养;最后,社区应配备专业力量,提供相应心理卫生服务,同学校一起引导家庭发挥在心理健康服务体系建设中的重要作用,通过向父母宣传儿童心理发展规律的知识,开展相关实践课程以提高其心理健康素养(周莉, 2018),并引导父母注重儿童的情感需求、改善亲子关系、提高早期教养的质量,从而给儿童提供较好的早期发展环境以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

第二,提高大学生心理韧性和安全感,建立健全大学生心理服务体系。

首先,政府可以鼓励心理机构的开设,促进相关人才队伍的建设,通过与高校合作共同建设针对大学生群体的心理健康检查和干预效果评估机制;其次,学校可以通过完善危机干预机制、提供专业的个体心理咨询和团体心理辅导等方式共同提高大学生的心理素养(廖冉等, 2015; 许英美等, 2019),增强其心理韧性和安全感;最后,学校应对家庭在提高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中作用的发挥给予支持,即提高父母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的重视,提供其发现和应对大学生心理问题的途径和措施,从而帮助大学生提高心理韧性水平和安全感,弥补因早期情感虐待经历产生的心理创伤。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局限,有待进一步完善:第一,是横断研究,无法揭示变量之间的因果关系,以后可以采用纵向研究的方法对变量间的关系进行深入探讨;第二,研究对象为大学生,未来可以扩展被试年龄范围,如中老年等,从而对童年期情感虐待的影响持久度做进一步的研究;第三,采用自我报告的方法评定大学生的童年期情感虐待严重程度,然而由于儿童期记忆的偏差和时间的淡化,测定结果并非完全准确,因此以后的研究可以增加信息源,以获得更准确、更客观的评定结果。

5 结论

(1)儿童期情感虐待对大学生焦虑情绪有正向预测作用。(2)在儿童期情感虐待和大学生焦虑情绪之间,存在着心理韧性、安全感的单独中介作用以及心理韧性-安全感的链式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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