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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里”科学家的红色人生(四)

2022-12-10

科学24小时 2022年12期
关键词:大脑

王坚:颠覆性创新,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作为阿里云创始人,王坚首创“以数据为中心”的分布式云计算体系架构,率先提出采用计算作为公共服务的产业模式,主持研发以大规模分布式计算系统“飞天”为核心的、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阿里云计算平台。

在“第二届未来技术与颠覆性创新国际大会暨第310场中国工程科技论坛”上,王坚结合“城市大脑”的建设,谈及自己对颠覆性技术的看法与见解。

创新:从无到0

现在大家都在讲“0到1”的创新,这至少找到了起点。很多时候,其实连起点都找不到,这是很痛苦的。人工智能现在很热门,它首次被提出是在1956年。10个人花了7000多美元开了一个历时8周的会议。50年后,就是2006年,10个人中仍在世的5个人牵头组织召集很多人又开了一次会。

2019年,王坚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

1956年那次会议真正的组织者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助理教授,他个人的一篇论文交给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人去评审,当时评审里面有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如果这篇文章今天不是数学,在未来会变成数学”。我觉得这反映了“从无到0”的过程。

“从无到0”其实就是一件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做、慢慢开始做的事情。今天我们也面临这样的挑战。我在学习时,也有这样一个“从无到0”的过程,当时的心情很纠结。我是第一届学生,没有教学大纲,普通物理学是跟物理系学习的,普通化学是跟化学系学习的,生物学是跟生物系学习的。我还在正规的课程中学过材料力学,这也是一个“从无到0”的探索过程。

王坚

“城市大脑” :新的创新载体很重要

2016年,我第一次说要做“城市大脑”时,犯了两个常识性的错误,导致这五年来一直做得很辛苦。

第一个错误是做“城市大脑”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智慧城市”的延续。但其实“城市大脑”与“智慧城市”不一样,它强调的是一个城市的整体性。第二个错误是提到“城市大脑”,大家都觉得是人工智能的问题。但从严格意义上讲,它也不是人工智能的问题,实际上就是一个城市本身发展到今天,它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技术体系、应该有一个什么样的基础设施的问题,尽管这会涉及技术智能的问题,但也不是主要问题。对城市理解的常识性错误,也是让“智慧城市”推动不下去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如何发现一个新的创新载体也很重要,但如今却被大家忽视了。比如在IT行业,大家忽视了个人电脑这个载体对技术创新的重要性,因为它已经存在了,所以大家可能对CPU的发展更关心。可如果没有个人电脑这个载体,计算技术不会像现在这样发展。同样,城市作为一个创新载体的重要性也被忽视了,这是我在做“城市大脑”时的体会,城市其实是工程技术里非常重要的载体。美国工程院评选出了20世纪人类最大的工程技术创新,排在第一位的不是单项技术,而是电气化,排在后面的才是计算机等单项技术,所以载体是非常重要的。

技术创新:从一个新的技术体系发展而来

我们有时候会忽略工具和手段的重要性。其实任何一个东西都可以创造出新的工具和手段。

“城市大脑”为什么跟“智慧城市”不一样?“智慧城市”没有找到新的资源来支撑这个城市的发展,它只是为了找到一个新的技术来支撑这个城市的发展。大家想一下,其实蒸汽机是把新的资源带到城市,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新技术。因此“城市大脑”非常重要的方面是,它把数据作为一种资源带到城市里。在杭州做“城市大脑”的时候,我们很少用“大数据”这个词,我们只用“数据资源”。数据会作为城市发展不可或缺甚至是最重要的资源,“城市大脑”的本质会带来一个新的工具和新的手段。

一个城市发展至今,会出现很多新技术,但其实城市是没有能力去消化这些新技术的。我做“城市大脑”时有一个很深的感受是,做技术的人想把技术“塞”到这个城市里,就要构建一个新的技术体系,也叫“中枢系统”。

今天我们谈到互联网,大家都会纠结两个问题,一个是“中心化”,一个是“去中心化”,这是很多技术架构里都存在的问题。但“城市大脑”其实还有另一“化”,我称为“中枢化”,意味着它既不是“中心化”,也不是“去中心化”,它需要一个非常重要的协同机制来完成。

在“城市大脑”的中枢系统里,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技术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技术体系。“城市大脑”是跑在云计算上的,数据是流动在区块链上的,数据的价值是靠人工智能和智能技术产生的,它是一个完整的系统。

有了这个系统,就可以更好地融合吸纳新的技术,同时产生今天想象不到的新技术。我的体会是一定会有一个新技术出现,如果是颠覆性创新,必然是在原来的技术体系里做了改进,当然这个技术的改进可能会带来一次比较大的变化,但如果能有新的技术体系,创新会有更大的作用。

颠覆性创新: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我对颠覆性创新的理解是:任何颠覆性创新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不是解决了一个问题,而是提出了更多的问题。

我自己不从事“电”这个专业,但却是一名电学专业的发烧友。电的出现不是结束了一个时代,电技术的颠覆也不是让别人没事情做。当电出现的时候,全世界只有一种家用电器叫灯泡,所以电的出现不是因为电冰箱需要电,也不是因为电视机需要电,更不是因为洗衣机需要电。而是当电这一基础设施出现后,它促进了对于电相关性创新的发展。

实际上任何一个颠覆性创新一定会带来更多创新,电是非常好的一个例子。有时候在颠覆性创新里,传统意义上所谓的用户导向和需求导向都是要加引号的。如果在20世纪60、70年代去问用户,什么是最好的交互方式?用户一定会说是语音,最方便、最自然。但实际上,个人电脑的成就不是语音这些被认为最自然方式的诞生,而是鼠标的诞生。而当时如果去问用户需要什么,用户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鼠标。

所以,我认为颠覆性创新其实带来了很多的可能性,它一定是开始,而不是结束。做“城市大脑”也是,目的不是解决城市的问题,而是使得更多的人可以有更多的技术去解决城市中出现的问题。

最后我想引用一直以来比较喜欢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本来是不需要贝多芬的《第五交响曲》的,直到贝多芬把它创作出来。”我想所有的技术后面都孕育着这么一个过程,这就是我做“城市大脑”的一点体会。

周炯槃:写书是为了培养学生,不是为了个人名利

写书是为了培养学生,不是为了个人名利,把奖金用于培养学生是我的心愿,绝不能在奖学金的名称上冠以个人的名字。

——周炯槃

周炯槃生于浙江上虞,在他刚满月时,父亲因病去世,母亲便带着他生活在外祖父家。少时的周炯槃聪慧过人,思路敏捷,勤奋上进,成绩一直非常优异。1943年,周炯槃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大学毕业后在上海新安电机厂任工程师一职。后来,厂里要培养骨干,支持他出国留学,于是他远赴美国求学。1949年,周炯槃毕业于美国哈佛大学应用科学系。回国后,他曾先后担任北洋大学、天津大学电信系教授。1954年,他参与筹建北京邮电学院(现北京邮电大学),从事无线电工程科研和教学工作近六十年。

周炯槃,中共党员,中国工程院院士,信息与通信领域专家,中国信息论研究的奠基人、通信网络理论的开拓者

20世纪50年代,周炯槃致力于电视技术研究。1958年,他率领团队自力更生,研制出我国第一套电视发射机和接收机,创建了我国第一座实验电视台——北邮教学电视台。后又领导研制飞点扫描彩色电视实验系统,填补了国内该方面技术的空白。20世纪60年代,他开始转入信息与通信理论领域研究,在多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20世纪70年代,他指导完成对流层散射数据传输通信设备的研制,并在1978年的全国科学大会上获得表彰。20世纪80年代,他指导研制报纸传真压缩传输设备,领导和建立了我国的数字化卫星报纸传真网。

周炯槃还是一名优秀教育家。在北京邮电大学建立初期,他作为无线电工程系副主任,克服了资金短缺、师资力量薄弱、实验设备不齐全、教材缺乏等困难,一个人开设了十多门课程。他坚持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注重从科研中提炼教材。1983年,他编著的研究生教材《信息理论基础》出版。该教材被评为全国邮电院校优秀教材特等奖和全国优秀教材特等奖,并获得5000元奖金。周炯槃把奖金全部捐献,用作“北京邮电大学信息工程系特别奖学金”,资助优秀学子。

供试啤酒大麦品种为甘啤6号、玛俐、博乐、甘啤5号、垦啤6号、甘啤4号、垦啤7号,甘啤3号为对照(CK)。

周炯槃一生高风亮节,淡泊名利,他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了我国的教育事业,为祖国培养了一大批通信领域的高端领军人才。

徐寿波:热爱科学,其乐无穷

前不久,北京交通大学收到一笔特殊的捐赠,捐赠的发起人是91岁高龄的中国工程院院士徐寿波和他的夫人周爱珍女士。

徐寿波是浙江绍兴人,生于1931年,是我国技术经济学的主要创始人和奠基人,也是我国综合物流工程学研究的开拓者。他曾花了3年时间,完成了20万字的《技术经济方法论的研究报告》,提出技术经济学的研究目的、理论和方法,随后又将其用于实践,为国家节约了大量资源。

这笔捐赠有200万元,是夫妻俩省吃俭用多年的积蓄,也是一名有着66年党龄的老党员的赤诚之心。

从北京交通大学的一栋塔楼,乘电梯上16楼,穿过一个狭窄的走廊,在一间不大的起居室里,记者见到了这位白发白眉、年逾九旬的老人,听他讲述自己的人生故事。

稻田旁,月光下,书从不离身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捐出自己的积蓄,设立院士基金?我想,我成长至今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要归功于党和国家,我终生铭记,并想用毕生所学来回馈。

之后,我迷上了读书,从稻田旁到月光下,无论白天黑夜,书从不离身。1951年,我如愿考入南京工学院(现东南大学)。

“从此,我就进入一个新的生活环境,一个人到陌生的、举目无亲的地方——南京,一个无同乡相熟的学校,在这里翻开了我生命中崭新的一页。”当年的日记里,记录了我初入大学校园的兴奋感。

1956年,我有幸被中科院选派到苏联科学院能源研究所学习。知识的海洋浸润了我的心灵,教授和留学生为我打开了国际视野。

1957年,毛泽东主席在莫斯科大学接见留学生时指出:“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我有幸在现场聆听,这句鼓舞,成为我继续前行的动力。

我们在苏联一个月的生活费有700卢布。这些钱,我几乎都花在了买书上。逛书店、旧书摊……只要和专业相关的书,我全都买回来。回国时,行李箱里几乎塞满了专业书籍。

在苏联,我每天办公室与宿舍两点一线,几乎把能用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外国同学打趣说我只算是“半个人”,意思是只会学习、不会玩乐。但我并不介意,依旧乐在其中……

1960年,我在苏联科学院能源研究所获得技术科学副博士学位后,回到了祖国。

这一生,最推崇的便是创新

“技术经济的研究是整个科学技术工作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1963年的《人民日报》上,我曾发表过一篇题为“积极开展技术经济的研究”的文章。最近几年,我的《技术经济学》已经出版到第五版了。

回国后,国家的经济情况触动了我。20世纪60年代初,国家能源紧张。怎么合理利用能源?这就需要技术与经济相结合。

谈到创立技术经济学,一次谈话让我记忆犹新。那是半个多世纪前,著名经济学家于光远同志找到我,提出:技术跟经济怎么结合?他还让我了解一下国外有没有专门研究技术和经济相结合的学科。我了解到,当时国际上没有冠名“技术经济学”的学科。后来,我首次提倡的关于发展我国“技术经济”科学研究的建议被采纳,并有幸参与1963—1972年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纲要“技术经济”部分的制订工作。

“技术经济学”提出来了,但学科的理论是什么?方法又是什么?那时,研究经济的学者往往不了解技术,懂技术的人也不了解经济,我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上。这可是个苦差事!为了心无旁骛地工作,我搬到宾馆闭门研究。四个月没日没夜地干,房间里除了少量的生活用品,全是研究材料,做梦都在研究课题。那年我31岁。

后来,我又花了3年时间,完成了20万字的《技术经济方法论的研究报告》,提出了技术经济学的研究目的、理论和方法。1978年,全国科学大会召开后,我把精力放在探索节能的问题上,提出的理论和方案用于实践。

那时候,我给自己提了三字要求:“安、钻、入”,就是“安下心、钻进去、入了迷”。工作忙,中午到食堂花两分钱买一个馒头、一块酱豆腐,一裹就吃,吃完了又回办公室。我认为,搞研究、做学问就得这样。

我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这“四门学科”:综合能源、技术经济学、大物流、大管理。有人用“拓荒”二字来形容我在这些领域的创新和开拓,我深感受之有愧。但仔细一想,我这一生,最推崇的便是创新,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是搞科学研究的,科学研究必须要创新,特别是创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交叉学科,要付出巨大心血,让人们认识它、承认它也需要长时间的努力。但只要有不怕困难和坚韧不拔的精神,总有一天困难都会过去。

徐寿波

要为中国人原创的科学理论再争口气、出把力

从在中国社会科学院开始,我就担任研究生导师。2002年,我调至北京交通大学工作。在我培养的学生中,有很多人走上了学术研究之路,一些人已成为博士生导师,正把我教给他们的知识、做学问的方法传授给下一代。我和学生们一起,看到青年学子求知若渴的脸庞,心中尤其感到喜悦……

北京交通大学为毕业生制作了“留给青春的回忆——毕业纪念册”,经常请我为毕业生们赠言。这一句就是我写的:“热爱科学,其乐无穷;献身科学,其价无穷;相信科学,其命无穷;不懂科学,其害无穷。”这是我的亲身感受。

从20世纪90年代起,我就一直希望成立一个基金,支持青年人在科研之路上取得成果。但早些年,我的工资不高,说说也就放下了。后来,工资提高了,我和夫人生活简单,没请保姆,除了日常生活开销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这钱就一点点攒下了。

捐赠前,我本担心夫人不支持。没想到,她比我还激动。她提出捐200万元,说:“这笔钱,拿去支持更多青年人做研究,就是支持我国科学的未来。”

学问无止境,研究无止境。我提出的大物流论、大管理论等得到学术界的认可,但仍有很大的进步空间,需要后人不断探索和提升。要为中国人原创的科学理论再争口气、出把力。青年人就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国家繁荣富强的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我希望能吸引和鼓励更多年轻学子,勤学深思,锐意创新,爱国奉献,筑梦思源,无愧于新时代党和国家对我们的期望和要求。

(特别鸣谢“科技武林门”公众号为此次系列文章所提供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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