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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新冠疫情网络舆情研究进展的思考

2022-12-06刘云霄

网络安全技术与应用 2022年2期
关键词:舆情公众情绪

◆刘云霄

对新冠疫情网络舆情研究进展的思考

◆刘云霄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研究生院 北京 100032)

网络舆情治理是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探讨。本文从因素、特点和国内治理三个维度对新冠疫情网络舆情研究的内容进行了梳理,分析推动舆情发展的决定力量、值得重点关注的舆情特征和治理策略,并为疫情防控常态化下的网络舆情治理提出对策建议。

新冠肺炎疫情;疫情防控常态化;网络舆情;研究进展

自媒体时代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网络舆情飞速高涨并呈现出新的特征,这引起学术界对特定疫情背景下网络舆情的关注。当前国内疫情形势仍不容乐观,相关网络舆情呈现出明显的周期性特征。作为网络空间生态的重要一环,网络舆情治理需要建立长效机制,才能有效应对不稳定的疫情形势。提炼学术界对网络舆情研究的共性,为应对疫情防控常态化下不稳定因素造成的舆情反弹提供科学理论依据具有重要意义,对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的网络舆情治理具有实践价值。

1 理论研究现状

1.1 研究视角和方法

在学科分布上,对新冠肺炎疫情期间网络舆情的研究主要分布在社会学、新闻与传媒、行政学、预防医学、情报学、政治学、计算机软件、公安学等领域。大部分文献采用了单一学科视角,少数文献体现了跨学科研究的创新性。例如张蒙借助发酵工程的生物学原理探讨了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发酵要素作用机理和动态演化机理[1]。

在研究视角上,主要是实证研究。较多文章就新冠疫情期间网络舆情的特征、形成机制、演化阶段、治理存在的问题、经验总结和应对策略几个方面进行了整体性研究。媒体宣传、政府治理、高校管理是研究的主要立足点。还有文献对具体事件进行个案分析。例如马续补等人爬取“双黄连事件”新浪微博话题、发帖、评论等数据,利用统计分析法、情感分析法等探讨了科研信息报道的社会热度和公众态度,分析官方媒体和权威专家的回应对舆情发展的影响[2]。

在研究方法上,既有定性研究也有定量研究。定性研究主要是根据新冠疫情期间网络舆情呈现出的演变特征以及治理困境,分析相关主体的应对策略。定量研究主要包括利用统计分析法、社会网络分析法等对大数据平台检索或社交软件爬取的舆情数据情感的可视化分析,例如陈璟浩等人采用描述性统计、列联表分析、回归分析等方法,通过新浪舆情大数据平台数据研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网民关注度变化趋势及影响因素[3]。以及根据相关理论框架构建分析模型研究网络舆情的演变规律,例如曹武军等人将舆情系统划分为网民、网络媒体、政府三个子系统,构建新冠肺炎网络舆情应对的系统动力学模型,进行仿真分析[4]。

1.2 研究内容

在网络舆情形成机制上,学界着眼于网络环境、意见领袖、政府和媒体的作用、网民的情感力量几个方面。在特征研究方面,学界在总结网络舆情一般特点的基础上关注新冠疫情期间网络舆情呈现出的新特点和次生舆情的影响。对网络舆情演变规律的研究体现出阶段性划分。在网络舆情处置对策方面,关照国内国际两个舆论场以及政府、媒体、网民等多元主体的综合性治理,宏观和微观治理相结合。经验总结较多且尤其重视谣言应对问题。本土研究多,国外比较研究少;应急处置多,常态化治理少;引导对策层面多,技术研制层面相对较少。此外学界重视建立健全网络舆情治理体系和机制,这对明确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的网络舆情处置具有长远意义。

综上所述,当前对新冠疫情网络舆情的研究建立在较为成熟的传统网络舆情研究模式之上,以不同学科理论为基础,运用大数据算法模型,与新冠疫情发展事实紧密结合,重视研究的时效性。研究学科较为单一,网络舆情的机理研究仍需要进一步推进,偏重于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网络舆情的微观治理和事后紧急处置,较少上升到方法论研究。对网络舆情走势和呈现出的新特点仍需持续关注,对“后疫情”时代的网络舆情长效治理仍需要深入研究。

2 对新冠疫情网络舆情的分析

本文立足新冠肺炎疫情这一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重点围绕网络舆情的形成因素、特点和治理三个方面,对当前学界研究加以梳理和分析。

2.1 情绪放大是网络舆情形成的关键要素

新冠疫情所处的舆情发展环境是前所未有的。一方面,诱发事件不同于一般公共事件,其危害性、不确定性、全民关注性更为突显,调动公众情绪、引发原生舆情的效力更强。另一方面,网络信息技术飞速发展,截至2021年6月,我国拥有10.11亿网民[5]。网络舆情具备了非典、甲型H1N1流感等时期尚未具备的舆情传播条件。信息传播即时快速、覆盖广泛,自媒体去中心化等特点进一步促成了网络舆情的迅猛发展。此外,疫情隔离状态下公众对网络的依赖又强化了情绪宣泄和认知表达对网络舆情发展的作用力。

对于网络群体而言,决定领袖引导能力的更多是对信息质与量的掌握上[6]。媒体正向宣传和意见领袖的积极引导能够极大安抚公众的负面情绪,传播防疫正能量。但失范传播可能会造成负面舆情热点。作为网络舆情的主要影响力量,政府的相关处置防控措施会引起公众对政府疫情防控工作的评价,往往会成为舆情热点。但是,能够做到满足公众的信息诉求又影响网民情感走向,政府对疫情相关原生舆情的应对还会形成衍生舆情,这类舆情因疫情暴发又包含了社会民生、公共关系等更为深层的矛盾,极大影响着社会稳定和政府公信力。

上述舆情环境以及舆情的影响要素是舆情存在发展的外部原因,网络舆情产生和发展的内因始终是公众对事件的反应,包括认知和情绪表达。对疫情的陌生、焦虑恐慌和对未来的未知会强化网民信息需求的迫切感,急切渴求获取管控情况,并督促政府积极治理。隔离状态下信息不对称会让网民产生相对剥夺感,积极发声维护自身话语权,并吸引他人接受自身观点。无意识情绪会降低网民的辨别能力,盲目转发或宣扬不实信息,滋生大量谣言。情绪共鸣会激发“沉默的螺旋”效应,负面情绪催化下甚至造成群体极化,转化为线下行为。总之,在心理情绪和信息需求的影响下,舆情的公众参与度和关注度都是极高的。

2.2 负面危机是网络舆情研究与治理的重中之重

信息技术和网络环境使得网络舆情具备一般性传播特点,例如态势迅猛、复杂易变、规模巨大、源头隐蔽、普遍关联、去中心化等。网络舆情的新特点主要体现在其演变特征上,即其直接决定于疫情走势,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和周期性,波动趋势与重大事件紧密相关。

信息传播过程中,受到来自政府、社会团体、媒体和公众的应对与处理,又会呈现出新的发展态势。特别是对不实信息、隐性信息和网民情绪的不当处置,极易滋生网络谣言,引发次生舆情,并与线下行为相耦合,形成网络舆情危机,威胁人们正常的生产生活,给政府舆情治理带来更大挑战。以谣言为代表的负面信息治理引起了学界的高度关注。网络谣言传播具有闭环式特点,如果得不到有效遏制,会形成“滚雪球”效应,不仅会危害公众生命健康,抹黑政府形象,最终还会作用到疫情防控工作本身,威胁正常的社会秩序。“李文亮医生”、“湖北红十字会”等事件引起的次生舆情比疫情直接引发的原生舆情更具有影响力。政府或其他权力机构对于舆情事件的不当回应是导致“次生舆情”发生的导火线,舆情倾向于对官方的质疑与问责。此外,网络舆情参与者的认知层面会向行动层面进化,群体极化使得网络舆情在传播过程中极易与现实社会非理性行为耦合互动,甚至引发群体性事件。非理性情绪的表达易造成网民恐慌,使线上舆情转化为线下舆情。

2.3 网络舆情治理是应急处置和长效机制的结合

舆情爆发应急处置需要形成“预警监测-研判决策-主动治理-后期管理-基本保障”这样一个微观具体、完整的舆情治理动态系统。借助大数据预警平台实现对网络舆情的动态巡查、智能化识别敏感关键词、自动实现风险评估和方案制定。要立足舆情实际,提炼舆情规律,分阶段、分人群、分类型区别化治理,采取多元手段,以舆情溯源作为根本,体现问题导向、源头治理。主动治理主要体现在抓住舆情治理的“黄金2小时”,信息发布做到公开透明、适时权威维护公民的知情权。同时要畅通官民沟通渠道,实现双向反馈、信息互通。网络舆情治理关口前移就要重视上一轮舆情的消退阶段,做好风险排查、总结补漏、信任修复等善后工作,同时要加强对相关媒体、部门的监管问责,严肃整治宣传乱象。

健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治理的长效机制需要与不同方面的社会矛盾直接挂钩。机制是否健全最终决定着舆情治理、网络治理乃至社会治理的成效。技术上,依托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打造“全息媒体”和辟谣平台,及时全面发布信息。升级网络舆情监控系统,实现预警、信息分析、动向预测过程自动化。法制层面,要建立健全专门的网络舆情法律法规为舆情治理提供法律支持和行为规范。公安机关要依法严厉打击各类发布谣言和诽谤等违法犯罪行为。素养层面,需要网络舆情专业人才的技能支持,提升政府相关工作人员舆情应对能力并借助科普、法律宣传教育网民辨别是非、理性表达。政府、企业、科研院所、媒体、公众之间要建立协同治理的联动机制,不同部门建立统一的网络舆情应对管理机构,构建信息共享平台。最后,及时捕捉舆情中反应的社情民意,回应公众诉求,以人文关怀关照情绪表达,凝聚人心,这是网络舆情治理的根本。

3 对下一步新冠疫情网络舆情治理的建议

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舆情热点还会伴随新增病例、疫苗接种、政府防疫措施与政策等出现弹跳。舆情治理挑战与机遇并存,需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通过上述研究发现,疫情防控始终是舆情治理的逻辑起点,信息引导和情绪疏导是构建健康有序舆情生态的两大支柱。与疫情相关的网络舆情治理要围绕这两大支柱,立足疫情形势,明确治理重点,科学施策。

3.1 重视网络情绪研究,加强网民情绪正向引导

网络舆情在本质上是社会情绪通过网络平台的表达[7]。现代传播技术为情绪传播提供了反复性、多样性的良好条件,可以使情绪传播的效果实现更大化[8]。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公众情绪更多体现为一种“无力感”,为了寻求同情、表达诉求甚至发泄不满,人们更容易分享负面的情绪,激发更高程度的公众参与。公众反应是决定舆情走向的关键力量。如果能够将网络社会情绪作为社会治理的资源加以盘活,很大程度上能够丰富社会治理工具箱、推进治理能力现代化[9]。

理论研究上,要关注网络社会情绪的基础理论研究,挖掘群体心理学、社会情感学理论等在舆情治理中的价值,扩展情绪研究的理论基础。研究网络舆情中网民情绪类型、特征、产生和传播机理、情绪和行为之间的关系、情绪测量与调适等内容。加强基于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的文本情感分析法、基于情感特征的舆情演化分析法的研究,为网络舆情监测环节提供技术支撑。

技术操作上,算法将在辅助舆情治理责任主体了解公众情绪方面发挥无限潜能。有国外学者根据Twitter数据中与新冠疫情相关的公众情绪进行了研究。不同类型算法在监测主题热度方面存在着显著差异[10]。这启示我们要善于发现已有算法的特点和局限性,侧重连续捕捉高容量主题的算法用于政策实施和疫苗接种等重大话题检测;侧重捕捉短时间内大量出现的新主题的算法并运用于实时发现突发病例等新热点。一定程度上更好地在网络舆情监测预警方面自动识别其中隐含的公众情感,精准推送防疫信息,及时疏导公众负面情绪,引导更多正向关注。

实际干预上,要根据舆情发展的不同阶段、不同人群需求、地域差别等,在内容角度、回应渠道和反馈方式方面实现多样性,体现策略性。建立健全基层群众自治组织意见表达平台和网上政务互动平台,给予公众一定的情绪表达空间。根据民众需求多元化、高标准化、群体差异化以及相对内隐等复杂特点,设计科学稳妥的对话方案,理性平和地进行观点交流[8]。充分发挥主流媒体的正向引导和议题设置作用,释放民意压力,培育健康理性的社会心态[11]。更重要的是,深挖舆情背后的公众诉求,把舆情治理同社会稳定、经济发展等融为一体通盘考虑。做到线上线下共同治理,这应当是处置网络舆情的核心。

3.2 事实引导和价值引领相结合,妥善处置负面危机

疫情期间对网络舆情的治理,要实现信息交流和价值劝说的结合,用事实和共识有效应对谣言和次生舆情等负面危机。

事实引导上,首先要完善快速反应机制,以真实可靠的数据和事实及时准确回应公众关切与质疑。一是要依靠前期监测预警,把握舆情基本情况。利用大数据平台,实时更新舆情走向,发挥专业人才优势进行科学研判,形成决策方案。二是地域之间、部门内部完善信息通报应急机制,统一发布标准,完善新闻发言人制度,确保信息精准、用语恰当。三是要及时揭露、制止蓄意污蔑抹黑、造谣生事的言论,防止错误思想观点蔓延,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空间。四是做好疫情期间突发事件网络舆情应急处置案例库,积累典型经验做法,完善应急预案。

价值引领上,公众的价值观念成为影响国家安全稳定的重要因素。舆情治理如果仅仅“就事论事”,忽略了价值层面的传播,只是“治标不治本”,难以形成“共情”,甚至引发公众的抵触情绪,造成舆论反弹。疫情防控常态化下,要最大程度整合各方利益需求,用微观手段从宏观层面进行价值引导,最重要的是以人为本,关照公众需求。一方面及时通报防控工作进展,专家科普跟进,加大政策解读,加强议题策划,宣扬感人事迹,以正能量和人文关怀推动全社会构建战胜疫情的信心,弘扬主流价值观。另一方面引导大众认识政府在疫情防控的“大考”中逐步完善的重大疫情防控体制机制,提升政府公信力,推动大众将抗击疫情的成效与国家制度的优越性联系起来,形成政治认同[12],维护意识形态领域安全稳定。

4 结束语

本文提炼学界研究发现,关照公众情绪是尊重舆情规律的根本体现。应对以新冠疫情为代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及时有效、透明公开的情况披露能够缓解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公众焦虑,有效遏制谣言,维护政府公信力。此外,疫情防控常态化下,要通过充分的政策解读、讲好制度优势,增强公众对政府的认同感,形成对疫情防控的合理预期。弘扬社会善举安抚人心、凝聚社会共识,有利于从长远上培育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健康有序的社会心态,维护社会心理安全。

[1]张蒙.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网络舆情发酵机理研究[J].现代情报,2020,40(09):20-31.

[2]马续补,陈颖,秦春秀.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科研信息报道的网络舆情特征分析及应对策略[J].现代情报,2020,40(10):3-10+61.

[3]陈璟浩,陈美合,曾桢.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中国网民关注度分析——基于新冠肺炎网络舆情数据[J].现代情报,2020,40(10):11-21.

[4]曹武军,陈秦秀,薛朝改.重大疫情网络舆情防控策略研究[J].情报杂志,2020,39(10):107-114.

[5]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EB/OL].http://www.cnnic.net.cn/hlwfzyj/ hlwxzbg/hlwtjbg/202109/t20210915_71543.htm.

[6]李鸿博.从勒庞《乌合之众》看新媒体环境下的受众行为[J].传媒论坛,2019,2(14):98-99.

[7]张磊. 网络舆情管理关键要素研究:基于典型案例的深度分析[M]. 北京:国家行政学院出版社,2017.

[8]张小平,蔡惠福.网络情绪传播的特征、影响及应对策略[J].传媒观察,2021(02):15-23.

[9]邢朝国. 社会情绪:一种社会治理资源[N]. 中国社会科学报,2017-07-05(006).

[10]Chang ChiaHsuan, Monselise Michal,Yang Christopher C. What Are People Concerned About During the Pandemic? Detecting Evolving Topics about COVID-19 from Twitter.[J]. Journal of healthcare informatics research,2021.

[11]孔建华. 当代中国网络舆情治理:行动逻辑、现实困境与路径选择[D].吉林大学,2019.

[12]杨军.当前多元社会心态与价值引导[J].人民论坛,2020(Z2):116-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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