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运营商的使命与担当

曾剑秋 赵晓杰

北京邮电大学 北京 100876

引言

201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首次提出了“新型基础设施”的概念，传统基础设施的内涵随之革新。2022年政府工作报告让“数字基础设施”成为了业界和社会关注的热点，新型基础设施的核心要素凸显。习近平总书记在《求是》发表署名文章中进一步强调要“加快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加强战略布局，加快建设高速泛在、天地一体、云网融合、智能敏捷、绿色低碳、安全可控的智能化综合性数字信息基础设施，打通经济社会发展的信息‘大动脉’”[1]。从新型基础设施到数字基础设施，“数字”二字被放在了更加突出的位置，彰显数据资源、大数据应用在数字化进程中的重要性。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以来，数字基础设施在推进疫情防控和企业复工复产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数字经济为国家经济的发展注入了新的力量。数据作为国家战略级别的生产要素，在数字基础设施时代既是国家高质量发展和战略化转型的资源能力，又是驱动企业成长的支撑引擎。如何将数据要素转化为企业发展的生产力，打造可持续的数字发展模式，推动社会、国家经济高质量发展，是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企业的使命与担当。

中国的基础电信运营企业又称运营商。作为国家网络布局的开拓者、服务主体，其传统的运营商业务如语音通话、数据流量、固定宽带等服务均带有数字化属性。近年受益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凭借多年网络服务积累的丰富经验以及其他企业难以企及的客户群体，运营商发展数字经济优势明显。随着5G、工业互联网、大数据等应用的兴起，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成为数字经济的重要底座，以数字化为主要特征的新一代技术和产业变革为运营商提升服务水平带来了机会。运营商不仅可以借助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速实现数字化转型，丰富和拓展数字经济的外延和内涵，而且可以在数字基础设施时代背景下，成为国家数字经济的领跑者、数字业务的提供者，不辱时代使命，承担相应责任和使命。

1 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运营商的使命

1.1 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激发数字经济“牵引力”

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以5G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涉及到诸多产业链和新技术，其中5G是数字基础设施的核心力量和关键技术。运营商在数字基础设施部署方面既有基础和条件，又在促进产业数字化转型、推动数字经济的发展方面具有使命感。

运营商在数字基础设施部署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长期的市场耕耘给运营商带来了网络、终端等各个维度的数据，在加快5G商业化应用、发展智能化计算设施、推动大数据中心建设、打造工业互联网等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以5G基站部署为例，根据工信部部长肖亚庆在十三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公布的数据，中国5G基站数已达142.5万座，2022年国内5G基站数力争突破200万座，且应用场景进一步扩大和丰富[2]。至2022年5月，中国建设了超过160万个5G基站，千兆光网覆盖超过4亿家庭。数字基础设施是做优做强数字经济的重要前提条件，目前，中国的运营商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持续发力，中国移动的“双千兆”网络覆盖、中国联通的“东数西算”布局以及中国电信的卫星移动通信已经取得一定成果且前景向好。

运营商既是数字基础设施的赋能者，也是企业数字化运营的引领者，未来要发挥行业领军者的作用。一方面，运营商应顺应发展趋势，将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好、使用好，发挥出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的巨大潜力，激发数字经济的“牵引力”；另一方面，运营商应带动产业链上下游企业的转型升级，通过数字基础设施改进传统生产方式，推动数字产业的规模化发展，实现数字应用的商业闭环。

1.2 促进数据要素协同融合，赋能数字经济开放发展

信息时代，数据的地位和作用越来越重要。作为关键的生产要素，数据正在不断壮大数字经济的生产力，构建全新的数字经济生产关系。数据要素成为各企业的重要资产，一定程度上彰显出企业的价值创造能力和传递能力。随着数字经济成为拉动企业、社会经济增长的新引擎，数据要素的协同、共享、融合成为了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无法回避的核心问题。

早在2015年国务院出台的《促进大数据发展行动纲要》中就明确指出要加快数据开放共享，推动资源整合，统筹规划大数据基础设施建设，培育新兴业态，助力经济转型[3]。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数字经济发展速度快、影响范围广，中国数字经济发展面临深刻变化，国内大小企业拥有丰富的数据应用场景，但部分中小企业存在着缺乏数据生产要素的痛点和难点，企业之间存在数据不能、不愿、不准共享的难题。

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与发展创新需要更多的社会资本和企业参与，在数字时代，对数据要素的独占会导致行业垄断。运营商掌握了诸多行业和领域的数据信息，处于数字产业的核心地位，有义务推动数据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打破数据垄断和信息孤岛，实现数据要素在政务、惠民以及助企等方面的多维价值释放。同时运营商有责任协助政府机关完善数据确权和定价机制，立足企业需求，促进数据生产要素在国内统一大市场的畅通循环，提高数据生产要素的综合开发潜能，赋能数字经济开放发展。

1.3 强化数字产业自主创新，提升数字经济国际竞争力

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是适应新时代发展的重要战略部署，能够全面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效能，进而为加速建设数字中国、网络强国增添新动能[4]，提升数字经济国际竞争力。

随着各国越来越重视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数字产业成为国际竞争的重要影响因素，运营商之间的竞争体现国家之间博弈。客观而论，中国的基础电信运营商在网络覆盖、服务规模等方面处于国际领先地位，尤其是在5G及基站部署方面已经处于第一梯队，但仍有部分数字基础设施核心竞争力不足，创新研发基础薄弱，部分产业现代化水平较低。国外运营商在控制行业标准的制定和知识产权的归属，严重阻碍着中国数字强国战略的实施。另外，数字基础设施的安全防护能力也是建设过程中需要考虑的问题。如果无法独立掌握数字基础设施的核心技术，那么国家经济、网络安全就会受到限制。2022年的俄乌冲突说明了国家数字基础设施能够正常独立运行的重要性，中国运营商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之初，就应该确立数字安全的理念。

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是一个动态持续的过程，不可能一劳永逸。运营商作为数字产业领域的实践者，需要通过科技自主创新解决目前存在的行业弊病，打破部分领域落后被动的局面。一方面，运营商需要进一步深化网络变革，投入更多的资源加速产业数字化的发展，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提高数字技术基础研发能力和自主创新能力，深化运营商国际合作，提高国家在数字领域的话语权和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运营商需要构建独立的数据安全体系，保障各种情况下社会和国家数据安全，制定在数据安全紧急情况的响应措施，开发安全可靠的数字技术和产品。

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以数据要素为核心的数字经济在经济体系中蓬勃发展，运营商需要承担起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的企业使命，不断激发数字经济发展的新动能。

2 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下运营商价值实现的担当

在数字基础设施时代，中国的运营商正经历新的历史阶段，持续完善的基础设施、逐渐宽松的政府政策以及不断加剧的内外竞争，运营商在经营策略、竞争环境以及行业价值等方面正经历显著变化，行业发展迎来新的机遇和挑战。面向国家战略需求，运营商在支撑国家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同时，也要承担保护行业价值、促进产业发展的责任。

2.1 布局5G新风口，促进产业转型升级

5G应用是促进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引擎，将为经济社会发展注入新动力，拓展经济增长新空间，提高经济运行新质效[5]。5G对于运营商也是新风口，挑战与机遇共存。近几年，几大运营商面临着巨大的增收阻力，并试图通过一系列措施，走出经营困境。无论是中国联通的混改探索，中国电信的智能生态圈建设，还是中国移动的商业融通体系建设，均表明了运营商面对经营重压突破重围的决心。5G是当前数字产业难得机遇，也是提升运营商行业价值、促进转型升级的重要契机。

5G时代的运营商，既是信息消费市场中的数字基础设施提供商，又是5G产业链和生态布局的构建者。运营商连接产业上下游企业和终端用户，在5G产业链的构建和产业生态布局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从1G到4G，通信技术不断发展，数据传输速度和吞吐量不断提高，其中运营商主要担任了管道连接者的角色。而5G为运营商和其他产业要素融合提供了产业转型升级新动力，实现产业的价值增长。在中国移动5G产业数字化联盟、中国联通5G应用创新联盟以及中国电信5G产业创新联盟的基础上，三大运营商未来可以发挥国有资本优势，协同各方资本力量，推动5G技术前沿探索与创新创业孵化，在强化自身资源能力体系建设的同时，建立完善的产业协同创新机制，推动产业生态价值网络体系重塑[6]。伴随着IT、CT、OT的深度融合和5G应用场景的创新拓展，产业生产资源将得到更大程度的协同互通，运营商可以重构以数据要素为核心的5G产业生态链，形成全新的价值创造网络。

现阶段中国的运营商在标准、终端部署、用户群体等方面构建的5G产业链已成雏形，在探索5G商业模式、降低投资风险方面初具规模，中国的5G创新应用正在逐步形成以运营商为主导的5G产业生态。未来，以5G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成为运营商行业价值增长的基本抓手，运营商需要在拓展5G应用方面做出新布局，加速推进5G商用试点节奏，完善5G基础设施网络建设，探索5G布局新风口，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实现从传统经营模式到价值经营模式的创新发展。

2.2 拓展5G消息，形成商业品牌合力

过去运营商专注网络建设和竞争合作，现在强调数字应用和合作竞争。在5G到来之时，5G消息作为5G特色服务、5G终端的必选功能，应该成为运营商维护行业价值、形成合力的手段之一。

2020年4月，三大运营商联合发布《5G消息白皮书》，目的在于将5G消息业务打造成为5G生态和数字经济基础设施，成为多终端支持、广用户覆盖、多行业赋能的5G普适性信息通信服务[7]。2020年、2021年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分别宣布5G消息进入试商用阶段，2022年1月中国电信也宣布正式商用5G消息业务。三大运营商均已启动5G消息的商用或者试商用，标志着中国5G消息从概念阶段逐渐步入了商用阶段。随着5G消息的商用，5G产业生态加速发展，5G应用领域更加细分，对于运营企业来说，5G消息是落地5G应用的绝好机会。5G消息业务模式多样，既能为个人用户提供信息沟通入口，带来立体化商业服务能力，又能为商企用户提供产业价值入口，实现商业生态的价值变现，还能为物联网设备提供交互管理入口，实现人、物之间的消息互通[8]。

对于运营商来说，5G消息将传统的短信消息业务拓展为富媒体消息业务，实现个人与个人之间、行业与个人之间的多媒体、轻量化的信息交互。目前5G消息处于起步阶段，在应用开发、标准建设、终端配套等方面有序推进中，但依然存在业务体验不佳、终端数量不足、普及率较低、安全风险漏洞等问题，商用的深度和广度需要进一步加深，安全防控方案需要进一步完善。作为5G首批落地的应用之一，5G消息应作为运营商重点发展的对象。一方面，在5G消息发展的窗口期，运营商应整合优势资源，重视技术发展及应用动向，形成商业品牌合力，构建三大运营商协同配合的格局，共同做大“蛋糕”。另一方面，运营商也需要积极寻找其他行业合作伙伴，加大垂直行业的场景挖掘力度，构建产业链的共识，激发市场活力，形成“消息即服务”价值架构体系。

2.3 发挥数字基建优势，创新工业互联网

工业互联网作为信息技术与传统工业经济深度融合的新形态，是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重要推动方向，借助国家政策的扶持，近几年迎来了飞速发展。

运营商的网络、设施、渠道和服务规范与工业互联网的网络、平台、安全三大体系需求不谋而合，运营商在发展工业互联网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同时也面临着一些困难。首先，运营商在一定程度上缺乏工业生产的经验，对于工业经济存在的痛点缺乏了解，跨界融合的难度大。其次，工业互联网平台之间需求差异较大，平台建设的成本高，开发技术适应工业场景难度大。另外，工业互联网与传统的工业环境不同，工业数据云具有安全隐患，工业数据的安全性防护缺乏经验，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可能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运营商作为工业互联网建设过程中不可或缺的倡导者、参与者，需要利用自身资源积累和数字基础设施优势，立足于自身的定位，创新驱动工业互联网。在网络方面，运营商充分利用5G网络优势，绘制“5G+工业互联网”的经济蓝图，为工业用户提供低延时、高带宽的专有网络，保证数据传输的实时性。在平台方面，运营商可以为工业企业提供从基础设施层到网络应用层的平台搭建，联合行业合作伙伴，构建通用级工业互联网平台，逐步拓展平台应用能力。在安全方面，运营商通过技术手段对工业互联网进行安全态势检测和感知，构建体系化的安全监管机制，注重敏感工业数据的保护。工业互联网带给运营商的经济效益是提升行业价值的关键，运营商应通过与工业企业交流合作，探究降低建网和运维成本的方法，打造清晰、可持续的商业盈利模式。

从长远发展来看，工业互联网是运营商发展过程中的重大机遇，未来的工业数字化转型会给运营商带来更多的发展空间，行业价值得到较大提升。运营商需要抓住时代机遇，落实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找准关键突破口，为行业赋能，为产业发展建功立业。

3 总结和展望

数字基础设施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底座和基石，成为拉动新一轮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其发展水平决定了数字经济的发展水平[9]。随着新一轮的技术革命和产业升级，中国数字基础设施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不仅成为了疫情时期经济复苏的关键推动力，也成为了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

运营商通过打通经济社会发展的“数字大动脉”，成为发展数字经济的中坚力量。在数字基础设施时代，运营商应抓住通信技术迭代的十年机遇期，未雨绸缪，建功立业，既要谋求自身价值提升，也要助力其他产业发展。在当前复杂的产业背景下，运营商与其他企业应该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发展关系，通过建立多样性、开放性的产业生态，立足自身定位，形成合作共赢的价值链，提升影响力和竞争力。运营商需承担起社会、时代赋予的使命，发挥数字基础设施优势，建立政产学研用的产业格局，通过高速泛在、安全可靠的数字基础设施，赋能经济社会数字化转型升级，实现和提升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