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问题研究——基于河南省的调研与思考

□赵 早

（中共河南省委党校，河南 郑州 450046）

农业农村现代化是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总目标。中央对“三农”工作高度重视，发布了23 个以“三农”为主题的中央一号文件，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河南省作为农业大省和粮食生产大省，应坚持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做好“三农”工作放在经济社会发展全局中统筹谋划和推进，积极探索符合河南省实际的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道路。河南省的实践探索具有很强的代表性和典型性。对河南省“三农”工作进行充分调研和分析，对河南省农业农村发展乃至对全国农业农村改革都有着重要的意义[1]。

1 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基础和条件

农业农村现代化包括农业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现代化，也包括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农村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一定的发展基础和条件[2]。近年来，河南省始终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三农”工作取得明显成效，为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夯实了基础。

1.1 农业现代化产业体系进一步提升

在扛稳粮食安全重任的基础上，河南省以“粮头食尾”“农头工尾”为抓手，通过延长农业产业链，不断提升农业产业的整体竞争力。一是粮食供给保障有力。2020 年河南省粮食产量达到682.58 亿kg，连续4 年超过650 亿kg，增量占全国的23.1%，为保障全国粮食安全作出了贡献。二是高效种养业快速发展。河南省重点建设十大优势特色农产品基地，优势特色农业产值占比达58.5%；推动畜牧业转型发展，生猪稳产保供成效显著，2020 年河南省生猪存栏3 887 万头，能繁母猪存栏402.6 万头，位居全国第1 位。三是推动面、肉、油、乳、果蔬五大产业绿色转型升级。当前河南省农产品加工业产值超过1.18 万亿元，正逐步实现从“中原粮仓”向“世人餐桌”的转变。

1.2 农业现代化生产体系进一步完善

为了更好地适应市场需求变化、适应资源与环境条件，河南省不断提升农业供给质量、优化农业供给结构，推动实现农业可持续发展。一是农业生产基础设施条件不断改善。截至2020 年，河南省建成高标准农田460.67 万hm2，提升粮食产量94.5 亿kg。二是农业科技含量持续提升。“十三五”时期，河南省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达63.3%，主要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率达85%。三是现代农业发展载体不断提升。河南省坚持布局区域化、经营规模化、生产规范化、发展产业化、方式绿色化、产品品牌化，推动建设6 个国家级、60 个省级现代农业产业园，254 个产业集群，51 个国家级农业产业强镇。四是推动电子商务进农村。河南省已建成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县95 个、益农信息社40 285 个，2020 年通过电商促进农产品上行316.6亿元，带动群众就业创业7.8 万人。

1.3 农业现代化经营体系进一步发展

在促进小农户与现代农业衔接的基础上，河南省通过推动土地适度规模化经营，促进各类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快速发展。一是大力培育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目前，河南省共有农民专业合作社、家庭农场42 万家，农业社会化服务组织11 万家，适度规模经营占家庭承包耕地的69.3%。二是推进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河南省清查核实账面资产总额达3 087.86 亿元；建立村级集体经济组织48 968 个，占村（社区）总数的99.9%。三是加强农村金融体制创新。河南省探索出金融扶贫“卢氏模式”、普惠金融“兰考经验”等成功范例，创新农村金融服务产品，打通农村金融服务“最后一公里”。

1.4 农村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水平显著提升

农业农村现代化离不开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现代化建设。河南省持续加大投入力度，农村生产生活基础条件显著改善。一是全面改造提升农村水、电、气、道路、通信等基础设施。行政村通硬化路率、通客车率均达到100%，并在全国率先实现20 户以上自然村光纤接入和4G 网络的全覆盖。二是改善农村居民人居生活环境。85%的县建立起城乡一体化保洁机制，95%的行政村生活垃圾得到有效治理，卫生厕所普及率达到85%。三是教育、医疗、养老等公共服务水平不断提升。农民生活方式更加文明卫生，乡村面貌焕发出新的气象。

1.5 农村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现代化水平明显加强

河南省不仅有县委书记的典型代表焦裕禄同志，也有乡镇书记的好榜样新乡唐庄镇党委书记吴金印，还涌现出一大批先进村党支部书记，如史来贺、张荣锁、李连成、裴春亮等。这些先进人物成为担当有为、善做善成、引领当地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领头雁”。在这些先进人物的引领下，河南省把夯实基层基础作为乡村振兴的固本之策，不断提升村党组织建设水平，加快建设和发展村民委员会、村务监督委员会、“一约四会”等自治组织，进一步规范村级权力运行，逐步打造村民踊跃参与、议事效率高的规范化自治农村，不断完善农村治理体系、提升治理能力。

2 河南省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面临的问题

河南省作为全国重要的传统农业大省，虽然取得了乡村振兴阶段性发展初步成效，但农村面广、人多、基础薄弱，乡村振兴的任务十分艰巨。在全面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过程中，河南省仍面临诸多的问题和挑战。

2.1 乡村规划不完善，农业农村现代化缺少规划引领

乡村振兴，规划先行。当前河南省约有8 300 个村庄完成“多规合一”实用性规划编制，占全省村庄总数的18.1%；60%以上乡镇“多规合一”的实用性村庄规划编制尚未启动。在已编制的规划中，部分规划与村庄历史传统、经济发展水平、资源禀赋衔接不紧，严重降低了规划的实用性。

2.2 粮食生产的资源约束趋紧，粮食增产压力大

一是水资源约束。农业是高耗水行业，粮食生产需要大量的水资源，水资源供给量直接影响粮食产量。河南省水资源严重短缺，人均水资源占有量不足全国平均的1/5，水资源约束日趋突出。二是耕地约束。河南省耕地面积为813.33 万hm2，超出国家目标12.67 万hm2，但当前河南省正处于战略叠加、加快转型的机遇期，每年各类建设用地需求量大，耕地后备资源严重不足。三是河南省农业基础设施欠账较多。河南省仍有中低产田近400 万hm2，存在现有高标准农田建设标准不高、设施不配套等问题。

2.3 创新能力弱，农业农村现代化缺少科技支撑

2020 年河南省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低于江苏、广东等地7 个百分点左右。河南省农业科技投入严重不足，农业科技投入仅占全省科技经费总额的10%左右，与农业大省身份不符。河南省国家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数量不到山东省的40%，研发创新平台建设推进缓慢。河南省种业研发创新平台较少，在全省登记在册的600 多家种子企业中，具有育繁推一体化资质的只有7 家。

2.4 农业“大而不强、多而不优”，转型发展任务重

一是农业生产效率不高。2020 年，河南省农业劳动生产率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60%，土地产出率不高，远低于广东、江苏、山东等省份。二是生产组织化程度低、产业链条短。河南省农产品精深加工仅占全部农产品加工的20%，农产品及其副产物综合加工利用率只有40%。三是品种不优、品质不高、品牌不响的问题突出。作为小麦和优质花生产量大省，河南省在面粉、油脂和食用油等领域缺乏全国知名品牌。2020 年，河南省有“三品一标”农产品4 679 个，安徽省和山东省“三品一标”农产品数量分别为7 262 个和8 583 个。四是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不强。作为农业大省和农产品加工大省，河南省龙头企业既不多也不强。2020 年全国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100 强榜单中，河南省仅有10 家企业上榜。

2.5 农村综合改革不到位，乡村建设发展滞后

在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过程中，河南省乡村建设短板突出。一是仍未突破“人地钱”等要素瓶颈，尤其是在资金要素方面，城乡金融资源配置严重失衡，农村金融创新较慢、信贷成本高。二是尚未真正建立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3]。在土地制度改革方面，河南省普遍存在农地流转不畅、产业发展配套建设用地缺乏、“两权”抵押贷款难等问题。三是农村存在基础设施欠账多、建设标准低、公共服务投入不足、供给不足等问题，制约了农村现代化发展。

3 河南省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对策

农业农村现代化是农业现代化与农村现代化的有机融合，两者应当一体设计、一体推进。当前，河南省应在扛稳粮食安全重任基础上，立足自身优势，补齐短板弱项，在加快农业高质量发展、现代化乡村建设以及促进城乡融合发展等方面精准发力。

3.1 抓住耕地和种子两个重点，打好粮食生产王牌

粮食安全是河南省必须肩负的重大政治责任。“十四五”时期，河南省要在保障国家粮食安全方面展现新担当、新作为。一是在保证耕地面积的基础上，不断提升耕地质量。落实最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坚决遏制耕地“非农化”，防止“非粮化”。在这个基础上，继续提升高标准农田建设标准，保证高标准农田的建设质量。到2025 年，规划建设高标准农田533.33 万hm2，使更多耕地变为“旱涝保收、高产稳产”的高产田。二是开展种源“卡脖子”技术攻关。当前，河南省种业发展存在企业多而不强、创新能力不足等问题。要尽快启动技术攻关，加大对种业科技基础研发的投入力度，取得一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突破性成果。加大对规模型种业企业的培育力度，促使种子企业升级，完善以企业为主体的商业化育种体系，推进种业产业化和现代化发展水平，实现由种业大省向种业强省的转变。三是抓好粮食生产，调动农民种粮的积极性。通过稳定和加强种粮补贴、完善农产品最低收购价政策、推进粮食作物保险试点以及落实粮食主产区利益补偿机制和产粮大县支持奖励等一系列政策措施，让农民种粮有钱赚，让主产区抓粮不吃亏。

3.2 持续提质增效，加快推动农业高质量发展

实现农业高质量发展，要积极推进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提升农业综合效益和竞争力。一是坚持优质化、特色化发展理念。以县域为重点，明确特色优质产业的发展类型、特点、方向与空间布局，大力建设特色优质农产品基地，推动小麦、玉米、花生、食用菌等优势特色品种集中连片发展。二是积极推广特色品种。推动新乡小麦、原阳大米、汝阳红薯等地理标志农产品规模化生产，支持企业开发幼儿系列、老人系列、低糖系列等功能性订制农产品，以适应市场多元化需求。三是坚持“粮头食尾”“农头工尾”。通过培育一批有规模、有特色、有带动力的产业集群，打造一批小众类、中高端、精致化的特色产业园区，大力发展农产品精深加工业，实现由卖农产品向卖品牌商品的转变。四是加强对龙头企业的培育。龙头企业是农业产业化和现代化的核心力量和领导者。要加快出台含金量更高、针对性更强的土地、资金、信贷等方面的扶持政策，常态化开展干部入企帮扶。支持有条件的农业龙头企业通过兼并重组、参股控股等方式扩大规模，真正成为现代化农业的领跑者。五是坚持品牌化发展战略。实施河南省粮食品牌培育计划，开展品牌宣传和产品推介，借助中国粮食交易大会、中国农产品加工业投资贸易洽谈会等平台，有效提升河南省农产品品牌的影响力。

3.3 坚持科学有序推进，实现乡村建设现代化

目前，河南省近1/2 人口生活在农村，要建设什么样的乡村是河南省面临的重要课题之一。2021 年是“十四五”规划的开局之年，只有前瞻谋划、科学推进，才能确保各项工作积极进展。一是提高乡村规划编制水平。编制规划时，既要充分了解村庄的建设形态、规模大小、服务功能、历史文化等因素，又要综合考虑村庄土地利用、产业项目、居民点布局、生态保护等要求。二是加快农村基础设施提档升级。谋划一批“十四五”期间农业农村补短板项目，进一步抓好农村交通、乡村物流、农田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加快推进农村信息化、网络化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实施村庄基础设施改善工程。三是建设生态宜居美丽乡村。启动实施“农村人居环境整治提升五年行动”和“千村提升、万村整治”工程，将农村垃圾治理、污水处理、厕所改造同产业振兴、村貌提升、公共服务改进等工作一体化推进，从根本上改善农村人居环境。四是建设文明善治乡村。优选农村党组织书记，加强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提升乡村基层治理水平，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提供政治和组织保证。持续推进乡风文明提升工程，培育文明乡风、良好家风、淳朴民风。五是加强传统村落和乡村特色风貌保护，突出传统文化和地方特色。

3.4 促进生产要素双向流动，推进城乡融合发展

农业农村现代化需要现代化生产要素的大量投入。为此，要进一步深化改革，打破阻碍生产要素在城乡间自由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清理妨碍城乡统一市场和公平竞争的制度藩篱，以公平、公开、透明、完善的市场规则，推动人才、资金等生产要素在城乡间自由流动。一是增加农村金融服务产品的有效供给。在完善农村金融市场准入机制的前提下，构建由政策性银行、商业银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组成的多层次、广覆盖的农村金融服务体系。根据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以及其他农村市场主体的金融需求特征，创新农村金融服务产品，为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提供相应的金融服务。二是培养和引进更多知农爱农、扎根乡村的现代化人才。人才是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关键。要加大对农村人才培养的投入力度，特别是要重视农村基础教育发展，提升农村居民综合素质。通过搭建政策平台，强化与各类外部人才的利益联结机制，吸引企业家、技术人员、退役军人、高校毕业生、退休干部等到农村创业就业，带动优质生产要素流向农村，促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