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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秘密藏在眼睛里

2022-12-02傅非

文萃报·周二版 2022年48期
关键词:北斗七星山梁黑马

黑马有一双动人的眼睛。一双澄澈得让人伤感的眼睛。撇角每次看到黑马的眼睛,就會想起那个钓客的话:你的马眼睛里盛下了记忆的整个草原。

据说,马眼睛可以感知北斗七星在移动。北斗七星出现在天幕,马就会抬头仰望。这是撇角听那个钓客说的。钓客说,马在夜间奔跑是不会迷路的,也不会惊慌,马一边跑一边仰望北斗七星,七星在指引它。在暮色渐起时,西边天际星斗初现,撇角坐在横栏上,看着黑马。黑马看着他,微微昂着威风的脸。他回过头,七星出现了。那个钓客说,有一次打猎,夜间在山林跑得太远,钓客迷路了。林中没有路,四处荒草杂乱,树木空疏却高大。他对马说,回家吧,我迷路了,你带我回去。马嗦嗦嗦地穿树林,绕着山梁又一个山梁,把他带了回来。钓客说,马的大脑里有一个路径图,标记着所走过的路,哪里是自己的出生地,哪里是自己的家,哪里有泉水,哪里有葱郁的野草,马都知道。在哪里受了难,挨了谁的鞭子,马也都知道。但马不记仇,马对狼都不记仇,只会踢蹄子赶走狼。马是宽容活一辈子的动物。

你看到马的眼睛,就知道马有多善良。(摘自《长江文艺》 傅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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