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春天里
2022-11-26王伟灿
◎ 王伟灿
发现春姑娘的脚步开始姗姗地挪动,是上班路上迎春花儿的报到。暖暖的日头不住地铺洒阳光,使得一枚接着一枚的花骨朵,便有了“才露尖尖角”的冲动。
今年,城市乡村都在禁燃禁放鞭炮,现实中没有了零星点滴的声响,疫情间丢却了迎来送往的挂牵,我倒是觉得年来得慢了,春天延迟了呢。
其实不然。春天,在我们经意或不经意间,已默默按着自己的步骤,无所顾忌,迎面扑来。
周末正午时分,我正握着坚硬的笔杆,坐在这凉凉的屋子里埋头苦写,忽然间,一束刺眼的光线射到我的书桌上,我的笔杆停止了移动,视线顺着光线移到了窗外: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看来不出去走走似乎是个遗憾。于是,我轻轻地推开门,温暖的阳光立刻洒满了全身,心底好似燃起了一团小火苗,渐渐地温暖了整个心房,让我从内到外感觉暖洋洋的。
出门走走,我沐浴在了阳光里。几只迷路的小虫直撞脸面,虫儿飞,你在思念谁?我被浓浓的春意萌动所感染。
原野里,土地动动手脚开始苏醒。路边树墩周围的土块,冰雪溶不开它,朔风解不开它,遇着春风才有了松散的释放,为下一季收成做着夯基的准备。河边不知名的树儿,傲风霜,抵严寒,度过了风吹哆嗦的艰难时日,摇曳着泛绿的枝条招呼路过的行人……
麦苗伸伸懒腰,甩掉露珠,朝着太阳点头微笑,春天,重新又给了它茁壮的理由。走进麦地,好多不知名的野菜开始生长,不过,根据先辈的经验,恐怕倒春寒的侵袭,它们还是留了后手,探子似的露出半个头颅,静观态势,保持着应有的迟缓。是的,世上动植物总有一些冲锋陷阵,赴汤蹈火,也才有了后面踩着前任的肩膀涅槃重生的存续。
麦地田埂上,野草很知趣,它看着麦苗长大,真等了一个轮回。野草窸窸窣窣为麦苗的长成鼓掌,也为自己的草籽发芽呐喊。草醒了,有了绿芽儿,不会很久,也会演绎成绿色大合唱……
出得水泥路面,便是一条用碎石子铺就的乡间小道。碎石子,像地质队钻工一样朴实、无私,不辞辛苦从大山深处来到这里,依旧做着奉献的梦,与曾经朝夕相处的地质员工实施着磨鞋接踵的亲吻。此时,它在和我一道看一只喜鹊在麦地散步。黑白相间的新衣和绿绿的麦苗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我蹲下身子,看着它悠闲地来回踱步,寻觅食物,似是踏入无人之地,没有一丝儿害怕躲避的征兆。或许,不远处的树杈间就是它家的领地,在本家门口悠然自得,自是必然!就像现在的我。
停下步子,看看春天伴我左右,与我游戏。真真切切,擦肩而过的是:运动着的红男绿女,城市里的骑行队伍,还有手扯风筝奔跑的孩子们。这个冬天,也许是疫情的原因,在家窝着的孩子们真的憋坏了,遇上明媚春天,在家人的带领下,抱着风筝,来到空旷处,用绳儿拴上风筝,仰望着高高的蓝天,看着风筝摇摇曳曳升起,自己也恨不得有个翅膀在空中飘荡。风筝越飞越高,孩子们手拉牵引绳儿,在地上奔跑着,欢笑着,脸上的笑容如同蓝天上漂浮的白云,好看极了。
春日到来柳先知。路旁的这棵老柳树,几乎是我每次散步的必经之处、过眼之景。至于它存活了多少年,就连附近社区里爷爷辈的老人也记不清了。多年的春夏秋冬,使它绿了黄,黄了绿,历经沧桑,总是最早感知春天,活得很带劲。去年,社区里给它梳妆打扮,进行整修,剪去虬枝,折去干枝,修去旁枝,披肩发剃成了齐肩短发,显得精神了许多。大柳树的不远处,是一片开阔地,也是一片社区老人打扑克、下象棋的休闲地,许多老人像这棵老树,回忆华年,感恩时下,静静地等待着春日烂漫。
看着春风拂柳,我决定碎步小跑,风儿从耳边流走,暖意逼得莺飞草长,春天越来越近了。
春天,碎步小跑也好,大步慢走也罢,正按照它的节奏,款款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