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的创新发展

■张南燕 刘建飞

【提 要】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与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守正创新。习近平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和中国共产党人关于国际政治的基本思想，结合当今国际政治现实，提出了一系列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深化了对全球化、和平与发展时代主题、国际关系、国际秩序等国际政治基本问题的认识，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发展方向，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

在经过四十多年改革开放、中国与世界早已深度融合的今天，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同步交织。习近平外交思想是习近平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针对中国应当推动建设什么样的世界、构建什么样的国际政治秩序，中国需要什么样的外交、怎样办好新时代外交等一系列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提出来的。总体而言，习近平外交思想包含两个层面的内容，第一个层面是对于国际政治基本问题的认识，即每个国家在参与国际政治生活时都要面对和解决的一般共性的国际政治问题；第二个层面主要是符合中国国情和中国发展战略的外交政策与国际战略。在第一个层面上，习近平对当前国际政治的基本问题形成了一系列重要论述，指出当今世界正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是习近平对当前国际政治发展态势的高度概括。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整体认知下，习近平分别对国际政治的基础——全球化、国际政治的主题、国际关系、国际秩序等国际政治基本问题展开了论述，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指明了国际政治的发展方向，为第二个层面上的外交政策与国际战略提供了重要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以唯物史观为理论基础，揭示了国际政治的本质和发展规律，并站在世界历史的高度阐释了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是马克思主义科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共产党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建设、改革实践相结合，开创和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中国化的进程。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的中国化进程持续推进，在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和方法的基础上，习近平创新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

一、深化对全球化的基本认识

全球化是当今世界发展的潮流，也是当前国际政治发展的主要基础。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对资本主义初始阶段全球化的描述,为我们今天分析当代世界全球一体化提供了理论指南。“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了新天地”[1]，“不断扩大产品销路的需要，驱使资产阶级奔走于世界各地。它必须到处落户，到处开发，到处建立联系”[2]。世界历史的形成，一开始就是资本力量运作的结果，追求“全球化”是资本的固有本性，资本的扩张性促使资产阶级将利益的触角伸到世界的各个地方。从当代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趋势，我们不难看出，人类面临的很多问题都印证了马克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的论述。如何顺应历史的潮流，摆脱以西方为主导的生产模式，平等地参与全球化进程，成为摆在发展中国家面前的问题。

新中国建立初期，毛泽东在内忧外患的条件下提出首先同社会主义国家合作，并逐步与资本主义国家展开交往。1978 年，邓小平在总结我国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践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对外开放的一系列思想。1997 年以后，全球化作为一个明确的话语词汇正式被中国领导人所使用，党和政府领导人在许多重要讲话中谈及国际形势和对外开放时都会用“全球化”来描述。1997 年，江泽民在党的十五大报告中第一次讲到了全球化：“对外开放是一项长期的基本国策。面对经济、科技全球化趋势，我们要以更加积极的姿态走向世界，完善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的对外开放格局。”[3]这为中国参与全球化定下了一个“积极”的调子。尽管也认识到了全球化的“双刃剑”作用，但是总的说来，中国对参与全球化是充满信心的。可见，中国共产党对全球化的探索集中体现为，在把握全球化进程中，既要把国家利益放在首位，又要把中国人民的利益与世界人民的利益联系在一起，为人类的共同发展作出应有的贡献。

2008 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化对西方发达国家经济、政治、社会带来的负面冲击日益显现，孤立主义、保护主义、民族主义、民粹主义相互交织，“逆全球化”意识在西方精英和民众层面蔓延。但同时也要看到，全球化已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所以当前最关键的问题是要以何种方式重新适应和推动全球化。西方主导和推动的全球化模式走到今天，越来越暴露出内在的缺陷，已无法完全适应时代发展带来的新变化和新要求。相比之下，基于自身传统文化价值和实践探索的中国，正不断向国际社会贡献着在全球化背景下解决各类问题的“中国方案”。近年来，中国坚定不移扩大高水平开放，以实际行动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成为经济全球化的积极参与者和重要引领者，形成了对全球化的更深刻认识。

首先，习近平强调，全球化是历史大势，是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符合经济规律，符合各方利益，这充分说明，经济全球化的大方向是正确的。[4]其次，经济全球化不是一帆风顺的，“‘逆全球化’思潮暗流涌动”，“经济全球化进程正站在一个历史的十字路口上”[5]，相对于以前的发展状况，如今的经济全球化确实受到“逆全球化”影响而进入了结构性减速转型时期，面临着空前的冲击与挑战。第三，“困扰世界的很多问题，并不是经济全球化造成的”，“不能就此把经济全球化一棍子打死”[6]。第四，要“推动经济全球化朝着更加开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赢的方向发展”[7]，而在这个过程中，中国将继续深入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做全球化的受益者，更是贡献者。

习近平关于全球化重要论述是由历史与现实、国际与国内的彼此协同、相互贯通所结出的成果。习近平站在世界历史演进的趋势和人类发展进步的高度看待全球经济格局发生的巨大变化，揭示了经济全球化的历史大势、严峻挑战、发展方向和中国的角色定位，是重新审视经济全球化的过程、规律和走向而提出的新思想。

二、坚持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

马克思恩格斯高度重视通过研究时代性质来揭示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特别是资本主义被社会主义所取代的历史趋势，并根据时代主题和特征来确定无产阶级及其政党的历史使命。后继者们在马克思恩格斯揭示的“社会主义终将取代资本主义”的大时代主题之下，提出了不同历史阶段具体的时代主题。列宁依据世界三大基本矛盾的性质，在20 世纪初提出了战争与革命的时代主题。新中国成立之后，尽管在错综复杂的国际局势下，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一度将战争与革命判定为时代主题，但是不管国际局势发生怎样的变化，中国都高举和平的旗帜。从抗美援朝、抗美援越，到提出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和“一条线”战略，再到“三个世界”理论，又到确立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中国始终不渝地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

时代主题问题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基础性问题。1985 年，邓小平经过对战后国际形势的长期冷静观察和思考，提出了对当时国际形势的战略判断：“现在世界上真正大的问题，带全球性的战略问题，一个是和平问题，一个是经济问题或者说发展问题。和平问题是东西问题，发展问题是南北问题。概括起来，就是东西南北四个字。南北问题是核心问题。”[8]由此，邓小平把和平与发展问题界定为时代主题，并把它认定为世界面临的主要问题和世界人民奋斗的目标。从此，我党制定的新时期外交目标、原则、战略方针等都是建立在这个时代主题判断之上的，因而这个时代主题具有统领全局的作用。江泽民坚持了邓小平的时代主题观，提出了“发展是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的思想。之后，胡锦涛提出了科学发展观，并将和平与发展的推进与和谐世界的构建结合起来。

习近平从马克思主义时代观出发，在中国共产党人对时代主题的表述的基础上，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做了深入的阐述，进一步丰富和完善了中国共产党的时代主题观。

一是和平发展仍是时代主题。习近平2019年在江西考察时指出：“领导干部要胸怀两个大局，一个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一个是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是我们谋划工作的出发点。”[9]“两个大局”既是定位我国发展的历史方位和世界坐标，也是习近平思考和平与发展问题的出发点与大背景。“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并不等于“和平与发展的问题”。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题，明确了这个时代的基本任务、基本规律，并不是说世界就是纯然和平与发展的。世界当然一直存在冲突、战争，很多国家没有条件实现发展，和平与发展的问题始终非常艰巨，有时矛盾还很突出，这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具体体现。但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并不会改变当前国际政治发展的基本规律。因此，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就指出：“世界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和平与发展仍然是时代主题。”[10]

二是进一步强调和平与发展要以人民为中心。习近平指出：“促进人类和平与发展的崇高事业，更好为本国人民和世界各国人民谋幸福，这是中国共产党矢志不渝的奋斗目标。”[11]不论是维护和平，还是推进发展，都是为了人民，不仅为中国人民谋福利，也造福世界人民，让世界人民共享和平环境和发展成果。

三是将“和平”与“发展”列入全人类共同价值。2015 年9 月28 日，习近平在联合国大会讲话中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也是联合国的崇高目标。”[12]没有和平与发展，其他价值就无从谈起。习近平将和平与发展列为全人类共同价值之首，强调了和平与发展是世界各国人民的共同愿望和共同事业，是对西方“普世价值”的扬弃与超越。

四是进一步明确中国将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在坚持自己和平发展的同时，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积极促进各国共同发展繁荣。当今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不稳定不确定成为当今世界发展的显著特征，其中，和平赤字和发展赤字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全球治理效果、国家之间的互信与和平共处。党的十八大报告指出：“实现我们的奋斗目标，必须有和平国际环境。没有和平，中国和世界都不可能顺利发展；没有发展，中国和世界也不可能有持久和平。”[13]在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下，中国走和平发展道路，世界各国也应当走和平发展道路。

习近平关于和平与发展问题的重要论述，继承和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时代观和中国共产党人对时代主题的界定，把握了当今世界最主要的特征，代表着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对今天世界总体格局和未来趋势的总体判断，指引着在和平与发展问题上我们的努力方向。

三、构建新型国际关系

经典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思想的基本主题是世界交往、国际阶级斗争与世界革命。马克思恩格斯国际关系思想的核心逻辑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交往方式的矛盾导致国家间矛盾，而生产方式和交往方式最终由生产力所决定。在这个视角下，国际关系的本质，是在生产力与生产方式矛盾运动推动下，资本主义国家之间为了维护本国统治阶级利益进行的合作与斗争。列宁的《帝国主义论》分析了19 世纪末至20 世纪初的资本主义新变化，阐述了垄断组织和金融资本统治带来的资本主义国家殖民扩张、争夺市场以及进行民族压迫背后的“帝国主义”本质。十月革命后，列宁探索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并存条件下国家间关系，提出了“世界上将会有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和资本主义国家并存时期”[14]的观点。在这个并存时期，社会主义国家要为与资本主义国家可能的武装冲突做准备，也要以和平的合作方式与资本主义国家共处。

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和建设历程中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国际关系思想。1953 年，周恩来对印度代表团指出：“新中国成立后就确立了处理中印两国关系的原则，那就是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惠和和平共处的原则。”[15]在之后的外交场合中，五项基本原则的具体内容几经调整，至1955 年万隆会议召开最终定型，有了科学、完整的表述，即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五项原则是从列宁关于不同社会制度国家可以和平共处的思想出发，结合国际形势的新变化提出的一个适用于处理同一切国家关系的崭新的国际行为准则。至今，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仍是中国外交的一项长期的战略方针，是超越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发展国家间关系的基本原则，也是国际法的基本原则。邓小平一再强调，应当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作为指导国际关系的准则，作为指导国与国之间关系的准则。江泽民在党的十六大报告中提出，要维护世界多样性，推动国际关系民主化，促进世界发展模式多样化。面对21 世纪初世界各种不稳定因素和发展难题，胡锦涛提出，要建设一个持久和平、共同繁荣的和谐世界。“和谐世界”思想指向的是国家间关系的“应然状态”，体现了各国共赢、人类共生的价值诉求。

习近平坚持了经典马克思主义分析国际关系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继承和赓续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国际关系思想，尤其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世界多样性、国际关系民主化、和谐世界等观念，在此基础上阐述了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

新型国际关系的核心理念是合作共赢。2013年，习近平在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发表演讲，首次提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16]的概念。在2014 年中央外事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坚持合作共赢，推动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坚持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把合作共赢理念体现到政治、经济、安全、文化等对外合作的方方面面。”[17]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新型国际关系的理念拓展为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三个理念中，合作共赢是最核心、最根本的，是相互尊重与公平正义的基础，而这也正是新型国际关系同过去或结盟、或对抗的国际关系的本质区别。

四、树立新型国际秩序观

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历史唯物主义和世界历史的论述，为理解国际秩序的变迁提供了根本的方法论基础。根据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理，随着真正的世界历史的开始，以国家为主要参与主体的历史，将会转变为以自由全面发展的人为主体的历史。在此过渡过程中的国际秩序，是由世界各个国家、各个民族在交往的实践中建构的。列宁领导的十月革命，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后者发展为一度与资本主义世界相抗衡的一支重大力量，对国际秩序的演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随着苏联解体，两极格局结束，暂时形成了“一超多强”的局面，随后世界呈现出多极化的发展趋势，但总的来说，资本主义主导的国际秩序仍存在许多问题。

中国共产党自从诞生起，就致力于人类进步事业，为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秩序做出了不懈的努力。中国从20 世纪50 年代开始倡导的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为国际关系提供了基本原则，也为国际新秩序的建立打下了坚实基础。在1974 年联合国大会上，邓小平代表中国政府首次向国际社会表明了关于国际经济秩序的立场，支持广大发展中国家要求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的主张。20世纪80 年代末，面对急剧变化的国际形势，邓小平提出建立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世界上现在有两件事情要同时做，一个是建立国际政治新秩序，一个是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18]1992年，江泽民在中共十四大报告中正式将建立新秩序确定为中国对外政策的重要内容，并对新秩序的内涵作了系统阐述，主张在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基础上，建立和平、稳定、公正、合理的国际新秩序。

习近平继承了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国际政治思想，继承了中国共产党人关于国际秩序的观点和理论，尤其是和平共处五项原则、关于建立国际新秩序的表述等，创造性地阐述了国际新秩序的价值内核、观念基础和制度基础。

首先，其价值内核是全人类共同价值。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大力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摒弃小圈子和零和博弈。”[19]这些共同价值为国际秩序的良性发展提供了强大的精神内核，也为国际社会共同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提供了正确的价值向度和价值指引。

其次，其观念基础是多边主义、共建共享、合作共赢、交流互鉴、绿色发展五大观念。这些观念建立于全人类共同价值之上，指向的是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五个世界”[20]。

最后，其制度基础是联合国和国际法。建立国际新秩序，并不是要抛开现有联合国和国际法秩序而“另起炉灶”。习近平指出：“中国始终做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坚持走合作发展的道路，维护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国际体系、以国际法为基础的国际秩序。”[21]

建立新型国际秩序并非全然与现有国际秩序割裂开来，而是积极推动现有国际秩序的转型。习近平对新型国际秩序观的阐述，将以往中国提出的国际新秩序若干原则补充、整合为一个严密完整的新型国际秩序体系，为新型国际秩序的建立提供了中国方案。

五、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马克思恩格斯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在实然层面批判了资产阶级国家，指出资产阶级国家自称为普遍利益的代表，但深深打上了资产阶级利益的烙印，不过是“虚幻的共同体”，实质是阶级压迫的工具。在此基础上，马克思恩格斯在应然层面提出，未来人类社会将实现“自由人”的联合，成为“自由人的联合体”，即“真正的共同体”。由此，部分人的政治解放扩展到全人类的、整体性的解放，最终实现所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那时，国家将会消亡，人类将进入共产主义社会。“真正的共同体”或者说共产主义社会，是马克思恩格斯所设想的“世界历史”的高级阶段目标。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大工业和普遍交往使得世界各个区域变成了一个整体，各个民族和文明彼此孤立的历史走向融合，走向世界历史，即“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并且“每一个单个人的解放的程度是与历史完全转变为世界历史的程度一致的”[22]。资产阶级开启了世界历史发展进程，但是世界历史并非止步于此，资本主义将走向社会主义，只有共产主义才具有真正的完全的“世界历史性”。

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在为中国人民谋幸福的同时，也放眼世界、胸怀天下，为人类进步事业而奋斗，并基于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形成了中国共产党的全球观，提出了一系列关于世界格局和发展趋势的观点和理论，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就是其最新代表。“人类命运共同体，顾名思义，就是每个民族、每个国家的前途命运都紧紧联系在一起，应该风雨同舟，荣辱与共，努力把我们生于斯、长于斯的这个星球建成一个和睦的大家庭，把世界各国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变成现实。”[23]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深刻把握了新时代中国和世界发展大势，回答了“世界怎么了、我们怎么办”这一关乎人类前途命运的重大课题。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继承发扬了马克思恩格斯的共同体思想和世界历史观念。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作为世界历史高级阶段的共产主义社会就是要实现全人类的解放。这样的宗旨决定了共产党人必定将增进人类福祉作为自己的使命。从世界历史的角度来看，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长期并存、主权国家仍然是世界政治基本行为主体这个历史条件下，世界历史进程的阶段性目标。这个目标虽然与马克思恩格斯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有诸多不同，但在价值取向、理想追求和前进方向上是一致的，都是着眼于全人类的福祉。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就是在为世界历史向着高级阶段演进创造条件、奠定基础。

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胸怀天下的历史担当。1956 年，毛泽东曾指出，进入21 世纪，中国的面目要大变，中国应当对人类有较大的贡献。[24]60 年后，习近平提出：“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完全有信心为人类对更好社会制度的探索提供中国方案。”[25]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着眼人类发展，深刻把握世界大势，继承发扬了毛泽东关于中国的世界使命的观点、邓小平对时代主题和世界发展趋势的判定、江泽民关于人类文明多样性的观点和胡锦涛的“和谐世界”理念，创造性地结合了中国古代“和而不同”的文化内涵，既从实然层面揭示了当今人类命运与共、彼此依赖的现状，也从应然层面指明了建设人类美好未来、构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努力方向，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人推动人类进步事业的不懈追求。这一理念承载了人民立场、国家命运、人类道义、历史担当，连通了“中国”与“世界”，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与推进人类进步事业的“世界梦”的统一，把中国的未来与全人类的未来连在了一起，是科学回答人类前途命运的中国方案。

综上所述，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理论核心，以世界历史观为视角，作出了世界处于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总体判断。在这一总体判断之下，全球化是国际政治发展的背景和基础，和平与发展是国际政治发展的时代主题，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树立新型国际秩序观是国际政治发展的途径，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国际政治发展的目标和方向，前四个方面的核心要义都汇集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之中。一方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以全球化为基础，以和平与发展为时代背景，以构建新型国际关系和树立新型国际秩序观为途径；另一方面，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为了更好地推动全球化，更好地实现世界和平与发展，更好地推动国际关系和国际秩序的进步。当然，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内涵十分丰富，除了上文展开论述的五个主要方面之外，还包含文明交流互鉴、全球治理等内容。总的来说，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与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是一脉相承的。具体而言，习近平在核心理念和方法论上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在核心理念上，习近平继承和发扬了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中平等、合作、互利等基本理念，在新时代根据国际形势变化创造性地提出了共享、共赢、共商、共建等重要理念，从全人类共同命运的高度，阐述了国际政治与人类文明的发展方向。在方法论上，除了坚持历史唯物主义，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还有如下方法论特征：一是既有实然层面的考察分析，又有应然层面的战略构想，如习近平在实然层面认识到了全球化是时代潮流但长期由西方主导的全球化又存在弊端，在应然层面提出了全球化的发展方向并给出了中国方案；二是既有底线，又有目标，如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底线是不以国家利益做交换，真正实现国家之间相互尊重、公平正义与合作共赢，目标是建设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清洁美丽的世界，是真正胸怀全球、面向未来的思想。习近平关于国际政治的重要论述，揭示了国际政治的本质内涵，揭示了国际政治发展和人类社会进步的基本规律，回答了新时代中国如何看待世界格局和发展趋势、处理国际关系、承担国际责任、进行国际合作、参与全球治理等重大问题，是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是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与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结合的产物，是习近平外交思想的重要内容，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中国自身发展、世界和平稳定和人类文明进步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