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曼妙山花汇笔端——文俶《秋华蛱蝶图》赏析

□廖少华

《秋花蛱蝶图》明·文绢本设色 66cm×102cm 天津博物馆藏

自古以来，中国绘画除了描写物象的自然特征外，主要用于表现人们的精神，因而它的创作过程大多数含有艺术家对人生体验的情感。著名文学评论家李长之在其《中国画论体系及其批评》中提出：“中国画中花卉之意义：是经过组织的人生经验。中国画竹，不是竹，乃是画的才子；画兰，也不是兰，乃是画的佳人，而画一般的花，也都作为女性的象征……这种象征，又不仅仅是容貌，乃是精神，乃是德性了。”我们在翻检美术史时，不难发现李先生这一论说的诸多例证。明代女画家文就是其中佼佼者，《秋花蛱蝶图》是她的代表作之一。

《秋花蛱蝶图》，款识:“庚午（1630年）四月天水赵氏文画”,见由踊州张文孚珍藏、清内府诸收藏玺，现藏于天津博物馆。文，字端容，文征明玄孙女，擅长花卉，精于写生，画作题材多取于幽花异卉、小虫怪蝶。《秋花蛱蝶图》的产生，不是一个孤立的绘画现象，透过此作可以窥见文与文征明、赵宦光两大家族文化和艺术风貌的展现。

文征明以山水画著称于世，但他的花鸟画同样具有特色，创作风格上以沈周、赵孟 为宗，兼取宋元遗韵，设色淡雅，笔墨秀润，画兰与写竹，皆以书法笔法写出，沉着浑厚，颇见赵孟 以书入画的影响，独具风格，享有“文兰”之赞。赵宦光与其子赵灵均，潜心文学、诗词与书法研究。赵宦光著书数十种，撰有诗词三百余篇，其中书法作品多处成为摩崖石刻。文的丈夫赵均博学多才，从父传六书学。从文、赵两家文化传统与语境中，文征明艺术对文的熏陶，以及赵宦光父子在文学修养上对文的影响都是潜移默化的。

《秋花蛱蝶图》设色艳雅，花、叶、兰、石、蝴蝶等细节描绘生动细致,表现出作者深厚的艺术功力和高雅的审美情趣，是在写生基础上作大胆的艺术提炼。此作构图简洁，左下角为绿叶白花，橘色的黄花非常耀眼，花与花穿插有致，在这一丛花的旁边有一条小溪穿流而过，清澈的溪水欢笑地流向远方；右上方在灵洞奇异的湖石四周，绘有粉色的海棠与蓝色的雏菊。面对这生机勃勃的景象，一只蝴蝶从左上角飞来。整幅作品纯净简洁，在简洁中藏有丰富的变化，体现出画家对大自然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