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全媒体时代的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策略研究

杨志超 王珂

当前，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在“两微一端”影响不减的同时，抖音、快手、b站等音视频传播平台大量涌现，大数据、算法推荐技术、移动互联等新技术运用更加普及化，不同媒介形态(纸媒、电视媒体、广播媒体、网络媒体、手机媒体等)之间不断融合，形成立体化传播体系，“处处都有媒体覆盖，人人参与媒体传播”的全媒体时代已经到来。在这种背景下，网络历史虚无主义借助媒体语境和传播技术的更新换代，不断转变传播样态，更加广泛地存在于全媒体领域中，不断传播错误历史观点、历史逻辑和历史观念，企图歪曲和消解民众的历史认知、政治信仰和价值追求，对党和国家意识形态安全造成了严重威胁。因此，要深刻把握全媒体时代的信息传播机制和规律，有针对性地通过实施源头控制、受众引导、内容净化、传播治理和舆情评估等有效策略，实现对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综合治理，营造良好的舆论环境，引导民众树立正确的历史观，分清历史的主流与支流、本质与现象，自觉做到明理、增信、崇德、力行。

一、固本培元：全媒体时代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的重要意义

历史虚无主义试图通过否定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性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历史进步性，达到其颠覆中国共产党政权的最终目的，而全媒体时代传播方式的转变加剧了这一错误思潮的危害和影响。为了适应这种环境，历史虚无主义不断转变传播方式和话语体系，在一定程度上躲避了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批判，“这种呈现出新特点的叙事方式具有现实的危害，会严重冲击主流历史观，消解历史价值，造成意识形态领域的混乱。”[1]因此，全媒体时代有效治理网络历史虚无主义，对于维护意识形态、国家政治安全和网络生态安全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有利于巩固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维护意识形态安全

主流意识形态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核心价值体系，是凝聚人心的精神力量。在百年来的奋斗历程中，中国共产党人始终坚持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和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教育引导全党从党的非凡历程中领会马克思主义是如何深刻改变中国、改变世界的，感悟马克思主义的真理力量和实践力量，深化对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的理论品质的认识”[2]。而历史虚无主义以历史唯心主义为理论基础，否定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造成严重冲击。在全媒体背景下推进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深刻回答“马克思主义为什么具有科学真理性、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能够指导社会主义事业、中国共产党人如何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等核心理论问题，对于引导广大网民深刻理解“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从而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提升全社会的历史文化素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有利于夯实党的执政基础，维护国家政治安全

中国共产党自成立起，就把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作为自己的初心和使命。“在百年接续奋斗中，党团结带领人民开辟了伟大道路，建立了伟大功业，铸就了伟大精神，积累了宝贵经验，创造了中华民族发展史、人类社会进步史上令人刮目相看的奇迹”[3]。然而，历史虚无主义否认历史的客观性和连续性，抛开历史事件、历史人物所处的时代背景和历史条件，孤立地评判、分析和解读中国共产党历史，其根本目的在于否定中国共产党领导地位的历史必然性和合法性，动摇党的群众基础和执政地位。在全媒体背景下推进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需要在党中央对重大历史问题基本判断和结论的基础上生动诠释“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为什么选择了中国共产党，中国共产党是如何历经磨难带领中华民族实现了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等重大问题，引导广大网民深刻理解“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从而把握正确的政治方向，站稳政治立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有利于净化网络舆论生态，维护网络生态安全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网络空间是亿万民众共同的精神家园。网络空间天朗气清、生态良好，符合人民利益。网络空间乌烟瘴气、生态恶化，不符合人民利益。”[4]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思潮借助技术变革所带来的便利，传播丑化英雄人物、否定传统文化、夸大历史挫折等激进言论和不实内容，传播错误的历史观点和观念，企图在网络中营造一种所谓“言论自由”的不良秩序，污染了网络精神家园，模糊了网民的价值观念，严重威胁到网络安全。在全媒体背景下推进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治理，需要不断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充分发挥网络空间意识形态的整合功能，引领网络舆论，对于牢牢把握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形成风清气正的网络环境具有重要意义。

二、特征研判：全媒体时代网络历史虚无主义传播特征的“5w”分析

进入网络时代以来，历史虚无主义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换策略与手段，特别是进入全媒体时代以来，“借助微博、微信、微视频等新兴传播媒体，制造和衍生出各种适合网络传播的表现形态”[5]，其传播特征与在传统媒体时代相比发生了深刻变化。深刻把握全媒体时代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特点及规律，深入分析全媒体时代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样态变化，找准着力点，是全媒体时代实现对历史虚无主义有效治理的前提和基础。

(一)主体特征(who)：传播主体更加复杂化

在传统媒体时代，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主体主要集中在学术领域，重点包括专业化媒介组织及职业传播者，大部分具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传播影响力。而在全媒体时代，传播者与受众的界限逐渐模糊，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主体不断趋于复杂化。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者借由普通的网民身份在网络社群中进行信息传播，在“发起者、参与者、引导者和跟随者等角色间任意切换，诱导他人代为‘发声’，隐蔽性显著增强”[6]，从而加速了舆情环境的复杂化。另一方面，传统主流媒体与历史专业研究机构的历史信息传播话语权日益下放，部分历史基础薄弱的网民掌握了讨论历史话题、评判历史事实、编纂历史故事的机会，无意识地对有害信息进行传播和扩散，使得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主体更加复杂。

(二)内容特征(what)：传播内容更加娱乐化

在传统媒体时代，议题的内容和类型都较为局限，历史虚无主义只能利用历史研究和学术探讨等途径进行思想传播。而在信息源复杂化、内容海量化的全媒体时代，历史虚无主义与泛娱乐主义合流，呈现的内容更加娱乐化。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者以“重评历史”“披露细节”为由，割裂了历史事件的内在联系性，试图通过对历史细节的放大和重新解读来误导民众的历史认知。另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迎合网络信息传播的娱乐化特点，在调侃、恶搞历史事件、历史人物中解构主流历史观点。特别是随着网络新兴媒体的发展，一些抖音视频创作者、博主和明星盲目追求流量和用户黏性，将严肃、崇高的革命英雄人物事迹作为创作主题，任意戏说、抹黑和改编，使得庄重的革命精神和红色记忆被淡化和遗忘，消解了民族的集体历史记忆。

(三)方式特征(which)：传播方式更加多元化

在传统媒体时代，纸质媒体、广播、电视等是历史虚无主义的主要传播载体，其传播特点决定了历史虚无主义传播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和可控性。而在全媒体时代，网络传播以其速度、信息容量等突出优势为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提供了便利，其传播方式更加多元化。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者串联音视频分享APP、社交媒体APP、资讯类问答平台、互动直播平台等网络媒体，以说书、微课堂、短视频、自媒体推送、知识问答、直播等形式对受众进行全方位、多维度、病毒式的传播渗透，使受众在沉浸式的体验中被历史虚无主义影响和同化。另一方面，历史虚无主义者借助新媒体传播方式的双向化、传播行为的个性化与传播速度的实时化，将其政治意图隐藏在文本、图片及视频等具象化的表层信息中，并以暗示性、诱导性的话语来影响受众的价值判断，通过这种潜移默化的渗透不断实现其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最终目的。

(四)受众特征(whom)：传播受众更加年轻化

在传统媒体时代，历史虚无主义主要是由特定渠道、面向特定用户传播，受众多为参与学术讨论的中老年群体，而随着网络技术的广泛应用，社会大众参与历史信息传播的门槛不断降低，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受众更加年轻化。在信息技术的支撑下，网民群体不断壮大。根据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32亿，较2020年12月增长4296万[7]。历史虚无主义者根据互联网的个性化特点，打通了音视频社交媒体平台的传播链路，将其错误思想对不同的社会群体进行精准化渗透。同时，由于青年群体好奇心求知欲强、政治鉴别力弱，且科学的历史观尚未形成，历史虚无主义者利用这一特点对青年群体进行侵袭和影响，“对青年一代乃至广大群众的世界观、价值观、理想信念、人生追求、生活态度造成严重的危害。”[8]

(五)效果特征(how)：传播效果更加持久化

在传统媒体时代，受众接收信息的渠道具有单一性且反馈延迟，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效果有限。而在全媒体时代，信息传播的影响路径和覆盖面更广，受众获取信息和参与话题讨论的自由度更高，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效果更加持久化。一方面，由于互联网的记忆功能及互联网的“云存储”服务，许多尚未求证、隐蔽性较高的错误涉史信息能够在网络上长期保存，在有害思潮的持续性影响下，网民的价值观以及原有的知识体系会产生强烈的冲击，从而大大增加了历史虚无主义传播影响的持久性和破坏性。另一方面，信息传播的交互性使得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传播实现了辐射状传播，导致其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强大的舆论效应。此外，历史虚无主义通过大数据云计算和算法推荐技术，可以根据不同受众的偏好将相应内容进行重复多次推送，促成受众对历史虚无主义的自觉认同，造成的影响更加深入。

三、综合治理：全媒体时代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应对策略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和现实都表明，一个抛弃了或者背叛了自己历史文化的民族，不仅不可能发展起来，而且很可能上演一场历史悲剧”[9]。党的十八大以来，通过不断强化意识形态建设和网络治理，网络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的传播得到有效遏制，但它并未彻底消失，而是更加趋于隐蔽化。抵御和应对历史虚无主义是一场具有长期性和复杂性的意识形态斗争，要常抓不懈，根据全媒体时代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特点提出精准治理策略，构建系统化治理体系，形成协同化治理合力，积极抵御、有效应对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侵袭，牢牢把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

(一)源头控制策略：完善网络法治体系

当前，互联网已经成为历史虚无主义传播错误思想、争夺意识形态话语权的新场域，健全的网络监管法治体系是有效遏制历史虚无主义网络传播态势的重要条件。一是要完善网络监管法治体系，强化网络安全防范力。党和政府必须不断织紧抵制历史虚无主义的法治约束网，落实互联网信息发布主体责任制度，进一步加强相关法律法规宣传力度，明确媒体和个人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推进打击历史虚无主义的法治进程。二是要充实网络执法人才队伍，提升网络空间管控力。政府要成立社交网络监控的机构，加强网络执法人员在历史虚无主义知识、信息技术、相关法律法规等方面的专业培训，提高网络执法人员对历史信息的研判、分辨和解读能力，确保在第一时间切断历史虚无主义在网络空间的传播链，有效消除历史虚无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造成的危害和影响。三是要强化依法监管网络力度，提高安全风险化解力。网络监管部门要建立新媒介平台的信息筛查、分析机制，精准化捕捉、识别、惩治历史虚无主义言论，将法律规范落到实处，彰显法律法规的威慑力，同时开设公众举报渠道，为广大网民发挥社会监督作用、参与网络综合治理提供便利。

(二)内容净化策略：加强历史研究宣传

要筑牢抵制历史虚无主义的思想防线，关键是要“坚持正确历史观、加强规划和力量整合、加强史料收集和整理、加强舆论宣传工作，让历史说话，用史实发言”[10]，引导群众走进历史、学习历史、了解历史，用历史来鼓舞斗志、明确方向，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共识凝聚效力。一是要加强党史国史军史研究，推动研究成果大众化。马克思主义史学工作者必须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充分发挥自身的专业优势，运用唯物史观对中国近现代史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以前瞻性、思辨性、客观性的历史研究成果为依据，精准高效地批判历史虚无主义的错误观点。同时，史学工作者、文艺工作者要在坚持史学原则与标准的基础上，将优秀的历史研究成果及时转化为大众化资源，以翔实的史料和丰富的文艺形式来展现悠久、全面、立体的中国近现代史。二是要强化网络平台历史宣传，提升公民的历史素养。研究为宣传奠定基础，宣传为研究展示效用。在取得扎实研究成果的基础上，要全面提升历史宣传能力和水平，创新党史国史宣传的方式及话语体系，充分利用微博、微信、抖音、快手等群众常用的网络社交平台和音视频社区平台，不断扩大唯物史观和史学知识的“触网率”和辐射面，并吸收借鉴健康有益的网络流行话语、传统文化话语，使话语体系接地气、通俗易懂、富有时代气息，有效提升网络历史教育的吸引力、感染力和影响力。

(三)受众引导策略：强化唯物史观教育

马克思主义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始终是社会科学的同义词……是惟一的科学的历史观。”[11]构建科学的唯物史观教育体系，能够培养群众的历史思维和辨别能力，增强批判历史虚无主义的主动性。一是要以“四史”教育为切入点，优化史学知识体系。各级教育机构和网络教育平台要在教学和宣传过程中将唯物史观原理教育和历史知识体系教育相融合，通过对“四史”脉络的梳理和展现，提升群众独立、理性地辨析历史观点的能力和水平。二是要以自媒体平台为重要载体，拓展历史教育平台。各级教育和宣传部门应充分利用自媒体平台和大数据技术，建立自己的官方微博、微信并开设抖音、快手等音视频平台账号，通过将历史知识视频化、图像化，以更有感染力的方式对群众进行正面引导和日常化教育，引导更多的人学习历史、了解历史。三是要以实践教育为有效途径，创新历史教育方法。除了新媒体平台的宣传教育，各地宣传部门还应当多开展一些面向全社会的党史国史专题讲座、讨论会等教育实践活动，同时充分发挥红色纪念馆弘扬红色文化、传承红色基因方面的优势和职能，让群众在历史展览的讲解中感受中国成就、感悟革命精神，增强与历史虚无主义作斗争的底气和勇气。

(四)传播治理策略：占领主流舆论阵地

在新媒体平台逐渐成为人们获取信息重要渠道的今天，党和国家要“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12]以此压缩错误思潮的传播空间，营造良好的社会风气。一是要引导建设正能量网络媒体，正确引领网络舆论导向。各级党委和政府应明确责任意识，加强意识形态阵地建设，“建设好自己的移动传播平台，管好用好商业化、社会化的互联网平台”[13]，引导媒体人员承担起政治责任、社会责任和历史责任，营造清朗的传播生态。二是要培养立场坚定的“意见领袖”，争夺网络空间话语主权。我们必须认识意见领袖在引发关注、设置议题、舆论导向等方面的强大引导作用，培养、发现和使用一支历史理论扎实、政治觉悟较高、精通网络技术的高质量“意见领袖”队伍，这支队伍要自觉传播主流历史学，为广大网民呈现出完整、客观的历史真相。三是要提升主流媒体的传播能力，主动占领虚拟舆论阵地。面对历史虚无主义在网络上散布的舆论，主流媒体要主动加强与网民的交流互动，掌握各方意见，同时要加强重大思想理论报道的实践性和人民性的统一，将政治性的话语表达方式转化成人们习惯的交流方式，“把我们所提倡的与人们日常生活紧密联系起来，在落细、落小、落实上下功夫”，[14]保证群众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积极认同与有效接受。

(五)舆情评估策略：健全舆情监测机制

应对当前历史虚无主义与其他有害思潮的合流趋势，要注意发现和辨析历史虚无主义同其他各种思潮的共同因素和相似之处，预测其发展趋势，及时跟踪网络舆论态势，定期分析历史虚无主义传播态势，为做好引导、疏通和抵御等工作提供正确的方向。一是要利用信息技术，提高网络舆论监测水平。网络监管部门要研发和应用基于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的网络舆情监控系统和信息防卫技术，对历史虚无主义思潮进行全方位和全时化的监测，以及时掌握其最新发展动态和相关舆情事件苗头，并建立舆情数据库，为提出精准、高效的治理措施提供依据。二是要加强舆情分析，健全网络安全防范机制。全媒体时代，抵制网络历史虚无主义的传播与渗透，应加强网络舆情应对体系的顶层设计，优化治理层级，构建专家学者、主流媒体参与的网络舆情研判协同应对程序，对监测到的错误信息及传播网站进行风险评估、及时查补技术漏洞、屏蔽历史虚无主义传播。同时注重对社会民意的分析，通过微信、微博、抖音等普及化程度较高的网络平台广泛收集和分析网民的意见和关注点，更加精确地把握公众对于特定“涉史”信息的观点和态度，从而提高治理措施的科学性和针对性。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历史就是历史，历史不能任意选择，一个民族的历史是一个民族安身立命的基础。”[15]在奋进新征程的历史关键期，必须认识到反对历史虚无主义是一场严肃的政治斗争，是一项艰巨复杂的而又具体细致的政治任务。只有坚决抵制历史虚无主义，批判和揭穿它“精心设计”的谣言，我们才能正本清源，凝心聚力，树立历史自觉和历史自信，牢记初心使命，走好新时代赶考之路，坚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决心和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