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松撤退背后的“冬季攻势”

曹然

10月12日，顿涅茨克地区，乌克兰突击步兵第5团的士兵。图/人民视觉

10月底，乌克兰东部地区的广袤农田已变为霜原。南部的赫尔松市，每日最低气温在10℃上下，北方的北顿涅茨克市，低温则下探到5℃左右。但是，从南线到北线，俄罗斯、乌克兰军队的“交火”并未降温。

当地时间10月22日，俄占赫尔松州当局下令首府赫尔松市所有居民立即撤离到第聂伯河对岸。州长萨尔多称，乌军正在向该市前方阵地集结部队，乌军在赫尔松战线的每日伤亡都达数百人，这从一个侧面证明战斗非常激烈。

7月开始南线反攻时，乌军的战略设想是：不直接进攻赫尔松市，而是通过大规模破袭俄军交通线和周边村镇，迫使俄军以第聂伯河为界后撤。但现在，乌克兰情报机构负责人布达诺夫10月24日称，没有迹象表明俄军和居民一起撤出赫尔松市。他认为，俄军准备在此进行“城市战斗”。此外，10月初以来，乌军一直试图进占赫尔松市上游的桥头堡重镇新卡霍夫卡市，但至今未能控制市区。双方在第聂伯河右岸的决战似乎难以避免。

不过，根据此前乌军反攻的“套路”，一些军事分析人士推测，乌军可能在赫尔松战役进入“高潮”之际，在其他战线组织大规模反攻，以抓住战场主动。塔斯社24日援引俄方官员的报告称，乌军已将在后方休整的精锐部队空中突击旅重新部署到俄占扎波罗热州以北。此外，乌军还在北线集中兵力，并于24日攻占了卢甘斯克州西部边陲的多个居民点，进一步巩固围绕该州边境主要城市的前沿阵地。因而，如果今年冬季发生“扎波罗热大反攻”或“卢甘斯克大反攻”，也并不令人意外。

冬季战场上，乌军始终主动反攻、俄军处于守势？分析认为，俄乌双方对冬季作战的态度有所区别，决定了未来数月的战事走向。在反对加强对乌援助的意大利新政府上台后，乌克兰从欧盟和美国获得一揽子中长期军事援助协议的窗口期似乎已经结束。英国新首相苏纳克虽然不会改变对乌克兰的支持态度，但已明确表示将以解决国内经济问题为首要任务。这可能意味着英国不仅不会支持加强实际援助，反而有可能缩减相关预算。在此背景下，乌克兰军队经过9月大反攻后的短暂休整，迅速回到前线，伺机再次开始“大反攻”，其背后或有争取国际支持、在陷入僵局前尽可能维持有利战线的考量。

反观俄罗斯方面，普京任命苏罗维金为“特别军事行动”总指挥以及克里米亚大桥爆炸事件发生后，俄军对乌克兰多地进行大规模空袭。不过，这并未改变俄军为长期战争做準备的计划。俄罗斯联邦安全委员会于10月中旬组建了协调全国各部门、各领域服务“特别军事行动”的委员会。近些年，在应对新冠疫情等重大、长期问题时，普京都曾组建相应的协调委员会。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此类协调委员会此前多由安委会副主席梅德韦杰夫领导，他近期在“特别军事行动”相关话题上的表态也很活跃。但这一次，则由总理米舒斯金领导。

综合上述动态，一些分析人士认为，今年冬季战事，乌军或以攻击俄军主力、反攻主要城市为目标，俄军则可能以迟滞乌军进攻、消耗乌军主力为方向。外界担忧的是，随着克里米亚大桥爆炸事件后战争手段的不断升级，交战方为实现冬季目标，是否可能采取更不人道、更惨烈的作战方式？

目前，俄乌双方都指责对方在酝酿炸毁位于赫尔松市上游的卡霍夫卡水电站。塔斯社称，这可能导致80多个村镇被淹没，数十万人口生存的区域受到波及，扎波罗热核电站也有被淹没破坏的风险。此外，俄罗斯还指责乌克兰准备使用“脏弹”等不人道的武器。

不过，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总干事科尔图诺夫10月初曾透露，俄罗斯与西方多国军方机构之间的沟通渠道仍然畅通，战争手段可能是对话重点之一。10月中旬以来，俄罗斯国防部长绍伊古和美国防长奥斯汀两次通话，俄军总参谋长格拉西莫夫24日也与美国参联会主席米利通了电话。从美方后续释放的消息看，双方主要谈论的话题是脏弹，但又不止于脏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