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创新驱动发展路径分析——基于长三角一体化战略

李 敬

（泰州职业技术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 江苏 泰州 225300）

党的十八大将创新驱动提升为国家战略后，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快构建创新驱动型现代产业体系是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重要内容。《江苏省贯彻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实施方案》提出到2030 年创新型省份建设达到创新型国家先进水平。可见，不论中央或地方均把实施创新驱动发展作为经济发展核心。创新驱动发展路径研究能够为政府部门在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过程中的政策创新和制度创新提供决策参考。该《方案》中提出，实现科技强省建设目标，为我国建成世界科技创新强国做出积极贡献。2019 年《长江三角洲区域一体化发展规划纲要》指出2025 年科创产业融合发展体系基本建立，区域协同创新体系基本形成。该区域27 城市被划为中心区，其中江苏省有南京、无锡、常州、苏州、南通、扬州、镇江、盐城和泰州9 地是中心区。江苏省如何在一体化战略背景下更好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需要在区域创新驱动发展路径上开展深入讨论。

一、理论研究

创新驱动发展路径研究是在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背景下产生。路径研究的理论依据主要依托国家、区域和城市创新系统理论。创新理论开创者熊彼特认为创新不仅是技术概念也是经济概念。而创新驱动问题则是由美国迈克尔·波特(1990)在著名的《国家竞争优势》中首次提出，其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研究国家创新系统并强调政府创造创新环境的重要性，认为经济发展分为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创新驱动、财富驱动四阶段。国家创新系统形成过程中如何构建各类创新主体间的联系是关键考量因素，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效果取决于创新如何相互联系起来成为一个知识创新和推广的集合体(OECD，1997)。继国家创新系统研究之后，区域创新系统引起了学术界与政府部门关注。区域创新概念最早由英国库克在1992 年提出，其认为区域创新系统是由各类创新主体构成的区域性组织体系，通过该体系支持并产生创新。阿什姆(2002)区域创新系统主要由两类主体(主导产业集群加其他创新主体如高校和科研院所、技术交易中介等)以及二者间互动构成。区域创新是国家创新系统的子系统，而城市创新系统属于区域创新系统的特殊子系统，是连接企业创新和国家创新战略的中间环节。城市创新系统是指在以城市为中心的区域内各种与创新主体要素(政、企、学、研等)、非主体要素(创新所需的资源)以及协调各要素之间关系的制度和政策在创新过程中形成的社会经济系统(赵黎明，2002)。在实践研究层面中，创新驱动发展路径研究上，我国学者主要依托创新型城市建设从制度建设、产业创新体系的构建、政府创新政策和职能转变等不同的角度展开了相关研究(张剑等，2017)。技术创新驱动发展是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基础，长三角地区应该通过推动中高端产业链的集聚来提升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吴福象，2019)；区域科技创新一体化必然带来资源的优化配置，所以有从区域创新发展战略层面基于生产要素配置变革的演化阐述产业创新系统形成路径(蓝乐琴和黄让，2019)；从长三角一体化上升为国家战略层后，各方如何共建共享成了主要问题，所以有学者开始分析城市群协同创新发展路径(胡艳等，2019；王泽强，2020)。江苏区域创新发展路径分析中，有学者就江苏扬子江城市群8 个城市如何在产业资源配置、城市功能共享和产业集群培育等角度阐述了如何区域协同创新发展(张建芹，2017)。从国内外研究来看，路径研究可以从创新政策的比较、制度创新、优化创新主体之间的联系、优化创新要素的配置、产业创新体系统的布局、区域创新发展和国家区域一体化战略的融合等方面展开。从现有研究看，立足于当前区域一体化发展战略开展创新驱动发展路径探索的研究具有典型本土化的特点，且尚未形成较为完善的理论研究框架。当前我国实施区域一体化发展战略的意图非常明确，主要地域是长三角、京津冀和粤港澳大湾区。故区域联合创新和区域创新生态的构建尤为关键，创新驱动发展在什么样的空间层次展开，必定有不同的系统特征。而本研究是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背景下探讨江苏省创新驱动发展路径，能够充实创新驱动发展理论和区域发展一体化战略的融合性研究。

二、长三角江苏主要城市创新驱动发展现状

长三角地区是全国创新驱动发展的标杆地区之一，而江苏作为全国经济大省在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中必任重道远。2021 年长三角地区GDP 排名前十的城市中，万亿级别有八个核心城市，其中江苏就占了四个，分别是苏州22718 亿、南京16355 亿、无锡14003 亿和南通11027亿，分别排第二、第四、第六和第八位，江苏常州虽然不到万亿级别但是依然以8808 亿排在长三角中心城市的第九位，长三角核心地区上海以43215 亿处于绝对领先地位，浙江地区两个长三角核心城市杭州18109 亿和宁波14595 亿，分别排第三和第五位，安徽合肥11413 亿位居第七，但是其增速最快达9.2%。各区域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离不开科技创新驱动。十三五阶段江苏高新技术企业总数超过3.2 万家，高新产值占规上比重46.5%。在经济发展中江苏省科技进步贡献率达65.1%，R&D 占比达2.85%，万人专利36 件。在长三角地区，表1 各项数据显示上海在创新驱动发展处于绝对的优势地位，其对长三角地区其他核心城市具有带动功能。从经济总量看，同为省会和副省级城市的南京和杭州具有较好的可比性，在研发投入总量上二者差异不大不到百亿，直辖市上海作为省级行政区GDP 总量大，虽然研发占比没有高出很多，但是全社会研发投入总量巨大。在财政科技支出层面，南京和杭州相比不论是绝对数额还是相对数额都有一些差距，2020 年南京财政科技占比一般公共财政支出比杭州少1.25 个百分点，从发明专利授权量看虽然绝对额和杭州比有差距，但是2018-2019 和2019-2020 年的增速非常高，均比杭州高出6 个多百分点。高新技术企业数量杭州地区占优势，江苏南京2018-2020 年高新技术企业数量整整翻了一倍多为108.7%，杭州增长了72.2%。从省内看两个主要创新型城市南京和苏州在研发投入、财政科技支出和高新企业数量上都有一定距离，苏州市在财政科技支出比例上比沪宁杭都要高，政府的创新驱动发展引导支持力度很大。在技术交易层面来看创新发现情况，科技部在2022 年2 月底发布了关于全国技术交易的整体数据，其中北京和广州分别位列第一、第二，江苏位列全国第三。2021 年度江苏省技术合同登记8 万多项，总成交额度3000 多亿。在8 万多的技术合同中，技术开发型的占比接近超过50%，成交额同样超过半数，先进制造业领域的技术交易金额达900 多亿元，省内排名前三的市区是南京、苏州和无锡，这三个市技术交易占全省比例靠近60%。技术交易额(输出减去输入的技术交易额)73.32亿。南京市的净输出的技术交易额为124.36 亿，北京净输入性的技术交易额达2641.44 亿全国最高，其次是上海1114.27 亿。从该数据可以看出在技术输出上，江苏技术输出输入基本平衡。长三角地区浙江省、安徽省在技术输出和输入方面基本平衡，差额分别为负80.62 亿和负55.5 亿。长三角地区上海市是典型的技术净输出，技术方面在长三角地区显著占有整体优势。

表1 长三角区域南京、上海和杭州地区科技部分主要科技指标①(2018 年-2020 年)

表2 2021 年全国技术流向数据②(单位：项、亿元)

三、江苏创新驱动发展路径

在国家大力支持和推动京津冀、长三角与港澳大湾区三大区域创新驱动发展的大背景下，区域创新驱动发展、省级创新驱动发展和核心城市的创新驱动发展都是国家创新驱动发展的一个子系统，在国家顶层设计的基础上展开各种政策支持和实践。江苏的科技创新驱动发展和长三角区域科技创新体系建设密不可分。现将江苏创新驱动发展的路径做简要分析。

(一)创新驱动发展中的政策推动与引导

自《国家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纲要》发布后，江苏在政策配套上，先后在科技创新领域发布了若干支持文件，主要面向体制机制改革、科技创新服务、各类科创平台建设、科技创新人才要素金融要素等层面。2016 年江苏发布《关于加快推进产业科技创新中心和创新型省份建设的若干政策措施》，该文件围绕科技创新从七个具体层面罗列了40 条支持政策。文件主要措施：要完善创新型企业培育机制以促进企业提升创新能力，在用人自主权、科研院所自主权方面和科研项目经费管理机制方面等推进简政放权，通过完善科技成果转化市场体系和机制打通成果转化通道，通过创新引进人才机制和政策吸引高层次人才，通过科技创新载体建设为创新创业提供发展空间和政策支持，通过科技金融的创新支持中小科技型企业的发展。并提出五大主要任务：第一，明确科技成果转移转化主体；第二，开展科技成果信息汇集机制建设；第三，完善技术转移和交易的服务体系建设；第四，通过引导科技成果和地方产业优势构建新兴产业领域科技成果产业化基地，突出地方的重要性；第五，实行科技创新领域多元化资金投入并推动“创业江苏”行动计划。2017 年1 月发布《关于聚力创新深化改革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人才发展环境的意见》聚焦创新人才培养枚举26 条人才培养改革措施，推动人才发展保障机制改革、优化人才使用机制、推动全球性人才引进机制改革和优化创新创业人才培养方式。2017 年江苏省经信委发文支持和精准帮扶专精特新产品和科技小巨人企业，2018 年为降低科学研究领域体制和机制上的障碍发布“科技改革30 条”为科学研究提供便利，明确指出建立省级科技资源各类信息集合平台，同时在科研经费使用层面做了多项放松和调节机制。2020 年5 月《苏南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一体化发展实施方案(2020-2022 年)》的发布促进了苏南创新驱动发展中的各类科技创新资源整合和协同机制的建设，苏南自创区域创新一体化发展的体制机制基本形成。为推动江苏公共科技资源的社会服务，2020 年8 月《江苏省科技资源统筹服务管理办法(试行)》出台，文件明确提出建设科技资源统筹服务体系，将公共财政支持的科技资源统筹平台并向社会开放服务，这个文件的实施很高程度上提高了公共科技资源的使用效率和服务层面，从而更好地服务经济建设。当前的各项政策都是为更好服务和推动经济科技创新发展，因为经济创新驱动发展中创新系统复杂程度高，来自各部门的政策改革名目繁多，但是都是围绕创新要素而来。

(二)在长三角科技创新共同体中优化科技创新资源

江苏的创新驱动发展，离不开区域和国家创新驱动发展的大背景。2021 年长三角国家技术创新中心在上海成立，作为一个标志性的区域创新发展共同体，对江苏及其他成员在创新驱动发展中的科技资源要素配置、科技创新中的重大技术攻关、创新体制机制的改革经验的获得、产业的转型升级的推进等方面都将受惠于此。长三角科技资源共享平台的统计数据显示，长三角地域面积占全国4%，地区R&D 经费占全国30%，高新企业占据全国26%，科学仪器占据全国30%。江苏、浙江、安徽和上海区域创新资源数量多创新能力强，高新产业和新兴战略性产业发展势头强劲。为了更好推动长三角区域科技创新发展服务国家区域一体化发展和创新驱动发展战略，优化资源配置，国家和区域层面近年在推动共同体建设上的步伐加快。2020 年12 月科技部印发《长三角科技创新共同体建设发展规划》对长三角在国家创新体系中的发展提出了主要方向，目标是形成现代化国际化科技创新共同体追求全球领先。2021 年5 月科技部联合长三角地区三省一市组建了长三角科技创新共同体建设办公室，共同推进区域创新发展。随后12 月上海市科学技术委员会联合长三角三省科学技术厅联合印发《关于推进长三角科技创新共同体协同开放创新的实施意见》推动区域创新国际性合作步伐。江苏作为该区域的一个组成部分必然要和区域成员形成各种科技创新发展的协作关系，从江苏科技十四五规划来看，一方面要利用江苏的科技创新和产业优势支持长三角上海市的辐射带动效应，另一方面要强化和浙江安徽的科技人才、科技金融、研发资源、高新产业发展等方面在政策和规划上的协同性，在关键技术的突破和原始创新能力提升方要加强区域性合作。利用区位优势加强和上海的科技创新联动。推动南京都市圈、G60 科技走廊建设等，服务和推进长三角区域创新体系的建设和一体化进程。

(三)积极推动科技研究平台和产业创新中心建设

江苏把科技研究平台建设和产业技术创新中心建设放在重要位置。在科技创新发展行动上，十三五期间江苏省先后设立了紫金山实验室和姑苏实验室两个重量级科学研究平台，这两个平台分别在新材料和新型通信技术和网络安全领域开展原始创新、基础研究和产业化，为中国科技创新发展和长三角一体化发展战略提供了专业化和具备一定开放性的研发平台。比如，2021 年6 月由紫金山实验室和多家单位共同启动了未来网络试验设施开放合作，这说明江苏的区域性重大基础科学研究实验室具备良好的合作开放性质，这类大型科学研究机构在长三角地区具有一定的标杆性。江苏力争这一系列举措使得江苏在深化科技体制机制和推动科技创新发展层面取得了较好成果。十四五期间江苏将赋予江苏省实验室更多的人权、财权和物权，深入实施体制机制改革，建立全新的科学研究组织，打通基础研究原创研究到产业化的路径，在国家实验室重组试点的大背景下，积极整合和建立具有江苏特色的科学研究实验组织体系。同时联合企业、地方、高校和科研院所等加快建设江苏省产业技术创新中心。2020 年5 月无锡市国家集成电路特色工艺及封装测试创新中心建设获得工信部批复，2021 年3 月位于苏州的国家生物药技术创新中心获科技部的批复，2022 年1 月苏州国家第三代半导体技术创新中心研发与产业化基地在园区开工建设。国家级和省级产业技术创新中心的建设和培育发展，必将为江苏和长三角区域产业链中高端发展提供强力科技支持，强力推动地方和长三角地区产业的转型升级。产业型的科技创新中心的建立依托的是地方产业优势资源和科学技术的长期积累，通过产业链条中的各类龙头企业、具备深厚底蕴的科研院所和高校共同组建产业研发中心、技术创新中心、研发平台，这对技术创新发展必将形成强势推动，辐射本地区产业和长三角，以及对全国科技创新体系的建立都会形成很大的推动力。

[注释]

①数据来源：各市统计公报和年鉴数据

②数据来源：科技部火炬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