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经贸现状及发展趋势

张 葳

（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犹太研究所，哈尔滨 150028）

一、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经贸合作现状

（一）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经贸合作规模不断扩大

黑龙江省是中国对俄投资大省，自1991年以来，对俄经济贸易合作规模不断扩大。全省对俄进出口总额占全省外贸进出口总额的50%以上，约占全国对俄贸易总额的20%。2015年和2016年受国际经济形势的影响，黑龙江省对俄贸易额走低。从2017年之后，对俄贸易趋势向好扭转。2017年黑龙江省对俄罗斯进出口总值744.2亿元，对俄出口109.3亿元，自俄进口634.9亿元。其中，中小企业进出口总值为487亿元。2018年黑龙江省对俄罗斯进出口总值1220.6亿元，对俄出口74.6亿元，自俄进口1146亿元。其中，中小企业进出口总值为579.1亿元。2019年黑龙江省对俄罗斯进出口总值1270.7亿元，对俄出口100亿元，增长34.1%；自俄进口1 170.7亿元。其中，中小企业进出口总值为581.4亿元。从近几年的统计数据看，黑龙江省对俄贸易合作实现了稳步增长。2016年至2019年，对俄贸易进出口总值达到了3841.1亿元。年均增长27.9%，累计出口额392.8亿元，进口额3448.3亿元。中小企业对俄进出口总值达2095.5亿元，成为对俄经贸中的主要力量。

（二）黑龙江省对俄进出口商品结构逐步优化

1.黑龙江省对俄出口商品的变化

（1）出口的主要商品呈上扬态势。对俄出口以服装、鞋类、纺织品、机电产品和农产品为主。2011年对俄出口商品达2500种，其中的机电产品、高新技术产品出口量保持增长，质量有较大提升；服装、鞋类、纺织品出口份额已占50%以上。2000-2020年间，中国对俄罗斯纺织服装出口额从11.1亿美元增至2020年的76.5亿美元，累计增长了近6倍。2017-2019年出口的商品增长幅度较大。2018年高新技术产品出口17.9亿元，增长56.3%。2019年对俄出口100亿元，同比增长34.1%。

（2）机电产品和高新技术产品拉动出口总值增长。2018年高新技术产品增长56.3%。2019年机电产品增长74.6%。2020全省机电产品出口157.3亿元，比上年增长7.6%，占全省出口总额的43.6%。2021年上半年，机电产品出口87.2亿元，增长20.9%，占同期全省出口总值的43.3%，拉动出口总值增长7.5个百分点。

（3）中小企业出口成为拉动全省货物贸易增长的主要力量。2019年前5个月，中小企业对俄出口机电产品达22.9亿元，增长74.6%，农产品和纺织服装都相继增长10%以上，高新技术产品增长了3倍。2019年前11个月，对俄出口的蔬菜量为23.5万吨，约占同期全省农产品出口总量的99.6%。2020年中小企业进出口总值598.8亿元，增长2.9%。2019年前7个月，中小企业对俄出口家具3.8亿元，占同期全省家具出口总值的97.0%。

2.黑龙江省自俄进口商品的变化

（1）自俄进口的能源资源性产品增长加速。全省自俄进口以能源产品为主。2011年原油进口量达到1273万吨，铁矿砂、木材和纸浆原材料商品量增幅很大。2017年进口原油533.5亿元，增长24.7%，煤及褐煤、铁矿砂及其精矿进口总值均实现倍增，分别增长5倍、1.2倍。进口机电产品101.9亿元，增长44%，原木、锯材和高新技术产品进口总值分别增长31.4%、27.6%、17%。2018年中俄原油管道二线正式投入运营后，黑龙江省自俄进口原油量达到2663.9万吨，增加59.4%。2019年原油进口1068.3亿元，增长1.7%；铁矿砂进口39.7亿元，增长97.4%。2020年9月，首批1.5万吨俄原油经管道输入大庆石化炼油厂。2021年进口俄原油、天然气等主要大宗商品持续增量。

（2）俄罗斯中药材的进入，为中小企业开拓了新市场。目前，随着俄罗斯进口中药材政策的持续落地，越来越多的俄罗斯草药获准进入中国市场，中俄两国在中医药领域的交流合作日渐深入。有数据显示，2011年，我国中药类产品出口俄罗斯市场首次出现爆发式增长，出口额达1213万美元，同比增长116.7%。2020年，哈尔滨海关在加大自贸试验区监管制度上采取了创新举措。允许部分低风险俄罗斯植物源性中药材经我省黑河、东宁口岸进境，在相关自贸试验片区内落地加工。准许试进口的10种中药材有:槲寄生、防风、白鲜皮、黄芪、桔梗、五味子、苍术、紫草、红景天、赤芍。这项创新举措为黑龙江省中医药企业发展带来了商机。黑河市宝康中草药材科技有限公司是黑河自贸试验区取得药品生产许可证的企业，该公司主要从事生产加工中药产品。宁北药业是绥芬河自贸片区首家进口俄罗斯中药材加工中药饮片的生产和批发企业。该公司生产的药材销往国内药材市场。目前，绥芬河已有六家中药材加工企业，投资达3.39亿元创建的俄罗斯中药材加工产业园区已初具规模。俄罗斯中药材进入中国市场，既补充了我国中草药市场的优质原材料供应，弥补药材生长周期较慢而导致的货源不足等问题。又带动中俄中医药跨境合作，推动了黑龙江省中药材产业的快速发展，并为中小企业整合资源，合力开拓新市场创造了机遇。

（3）“俄粮返乡”改变了中俄贸易结构。近年来，俄罗斯对中国的农产品和食品出口额大幅增长，现已跃居前位。2014年，中俄双方就境外农业种植、农产品销售、大型农机具通关、粮食返销、农业品贸易合作和农业技术交流等多个方面签署了备忘录。中俄企业在俄罗斯远东地区合作建立了种植业、养殖业和农产品加工业基地。许多企业采取境外建农业基地、境内建加工厂的模式，将境外粮食运回国内进行深加工，再销往全国各地。如牡丹江农垦局在俄罗斯滨海边疆区建立了新友谊农场，在此开展农业种植合作。

（三）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合作领域在向深远延伸

一是企业对俄经贸规模持续扩大，投资合作领域不断拓宽。黑龙江省充分发挥地缘优势，扩大中俄企业合作领域的发展，在传统与新兴产业企业合作领域中取得了显著成果。据统计：2016至2019年四年间，黑龙江省与俄远东滨海边区、外贝加尔、阿穆尔州、哈巴地区、犹太州、图瓦、莫斯科和佛拉基米尔等州区开展了经贸合作，主要投资为农业、林业、能源矿产业、加工业和园区建设等领域。2017年，在俄建有18个经贸合作区，入区企业146家，上缴俄方各种税费3亿美元，创造就业岗位5000多个。黑河丰泰公司、嫩江墨尔根公司、北丰公司等10多家企业在俄合作开发土地130万亩。在俄阿州建养猪场和家禽养殖场。牡丹江境外经济贸易合作区开发总面积为7.3平方公里，累计完成投资60.71亿元。2018年，全省对俄承包工程新签合同额160万美元，完成营业额566万美元。投资合作大项目已投产运营的有阿穆尔州60万吨水泥厂、俄外贝加尔阿玛扎尔林浆一体化的木材加工、龙兴集团开发的图瓦铅锌多金属矿一期、黑龙江天狼星电站项目也在试运行中。2018年，中俄原油管道二线工程正式投入商业运营。2019年，中俄东线天然气管道北段工程实现全线贯通、黑河—布拉格维申斯克大桥实现合龙。2021年，同江中俄黑龙江铁路大桥全线建成，开通运营将进入倒计时。截至2019年底，黑龙江省现存备案对俄投资企业393家，累计备案投资70.5亿美元，实际对俄投资额为23.4亿美元。其中，投资农业161家、林业81家、矿业13个。

二是推进对俄出口加工基地建设发展。目前，黑龙江省为加强与俄经贸往来，兴起了共建产业园模式。这种模式更加有利于两国企业间的密切合作。2018年，绥芬河经济合作区的国林木业城园区有68家木材生产企业入驻，方便了中小木材加工企业的发展。此外，东宁、黑河、绥芬河、同江、萝北、抚远、虎林、密山、饶河和逊克等边境口岸相继建有中俄边民互市贸易区。2019年，黑龙江省境内建有34个农产品出口基地和4个肉类产品生产基地，黑河和绥芬河两地设立国家级边境经济合作区，合作区内建有大型基地和园区。2020年11月，黑河保税物流中心现已启动运营，该中心的运营为企业跨境贸易物流集散和生产加工提供了便利服务。2021年8月，黑河自贸片区中小企业孵化基地一期项目建设已完成一半工程。该基地将作为中小企业招商育商的平台。这些境内境外基地园区的建设，促进了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经贸合作更深远的发展。

二、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经贸合作中存在的问题

（一）俄罗斯政策多变和高税收，制约了企业对俄的投资

一是俄罗斯的对外经贸政策的不确定因素很多。如政府条例缺乏连续性，特别是针对外来投资方面的政策不够稳定，而且俄经济政策具有多种限制性条款，其垄断行业和外资投资领域也有诸多限制，这些因素给企业投资和经营构成了一定阻力。二是各种税收及杂费给企业造成的沉重负担。目前，俄远东地区各州对于华资企业，征收的税费名目繁多。如：农业种植项目产品的产品税、所得税等，叠加一起高达企业利润的80%。还有许多杂费的征收直接影响了对俄投资企业的发展。在边境口岸从事对俄贸易企业多为中小企业，他们经营规模小，抵抗风险能力低。由于俄罗斯政策不稳定性，制约了企业的合作发展。

（二）企业风险意识薄弱

黑龙江省对俄贸易的中小企业经营风险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法律风险，对俄投资的中小企业缺乏对俄投资项目法律上的深层研究,遇到双方合作过程中发生纠纷时，无法可施，势必给企业造成了重大的经济损失。二是财务风险，贸易结算中现金交易的违规操作，风险极大。三是缺少对俄罗斯本国的战略、规划和立法的关注，对俄罗斯特有的法律条件缺乏认识，致使企业投资失败。随着市场竞争的日趋激烈，投资风险对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影响愈来愈大。

（三）缺少高科技产品的贸易合作

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具有机制灵活，市场敏感度高，涉及门类广的优势，同时，中小企业也存在资金链不完善、融资能力有限、企业实力不强、难以形成产业集群等诸多劣势。投资项目主要集中在农业种植、建筑承包、林木采伐和小型餐饮等传统领域，大项目建设、矿产开发和高科技等领域融入较难。境外园区入驻企业多以制鞋、服装加工、木材加工为主，投资高新技术产业的企业很少。这种投资状况不利于对俄经贸合作的长远发展。

三、黑龙江省中小企业对俄经贸合作的发展趋势

（一）中小企业对俄投资面临的机遇

一是新形势下中俄两国都有提升地区合作水平、促进地区共同发展的强烈意愿。自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实行“向东看”策略以来，远东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就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俄罗斯为加快远东地区的经济发展推出了系列重要举措：出台了远东地区开发的战略性文件，特别是通过了22部有关法律，建立了18个社会经济超前发展区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自由港。俄远东地区已成为全俄经济增速最快的地区之一，吸引外资额度占到全俄的1/4。俄远东地区的大力开发，助推了黑龙江省中俄经贸合作的发展。二是黑龙江省在对俄合作方面具有突出的、不可替代的地缘优势。例如，抚远口岸，1992年被国务院批准为国际客货运输的一类口岸，是全国唯一的同时开通铁路、空运、水运和高速公路的县级城市。黑龙江省运载能力最强的抚远深水港已与俄罗斯哈巴口岸实现过货。抚远已成为连接东北三省和俄罗斯远东地区无可取代的交通枢纽。三是黑龙江省在国家“一带一路”和“一窗四区”联袂保驾护航下，为打造我国向北开放的重要窗口，建设黑龙江（中俄）自由贸易区、沿边重点开发开放试验区、跨境经济合作示范区等对俄交流合作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这些有利条件都为黑龙江省中小企业“走出去”参与该地区的经贸合作提供了诸多的发展机遇。

（二）黑龙江与俄农业合作稳步推进

一是中美贸易战带来契机。中美贸易战后，中国为确保国家粮食安全，拓宽和加强了多元化农业合作渠道。黑龙江省鼓励企业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开展合作，已取得显著成效。目前，黑龙江省对俄农业合作已经形成从种植、养殖，到加工、仓储物流全产业链的发展态势。二是抢占对俄远东农业开发的先机。在“一带一路”建设的推动下，中俄两国农业领域合作正向国家层面的经济合作发展转变。自俄罗斯总统普京把远东开发确立为俄罗斯21世纪国家优先战略后，俄罗斯政府积极支持远东地区开发，包括提供税务优惠，成立超前发展区，减少行政障碍，提供优惠融资等相关利好政策。全省积极开展对俄境外农业园区建设和促进农业跨境产业链接。三是双方合作发展的前景良好。近年来，黑龙江省中小企业与俄罗斯远东地区在农业种植、养殖和加工等领域紧密合作。目前，绥芬河在俄投资项目70个，建立了涵盖林业、农业、商贸和物流等领域的7个境外园区。有15家企业入驻俄罗斯远东自由港和超前发展区。黑河建有16个经贸合作区，有5个园区入驻俄方跨越式发展区，享受俄方优惠政策。

（三）对俄远东地区农产品种植与深加工项目的投资合作大有潜力

一是俄远东地区有大量待开发的土地，该地区农业生长条件与黑龙江省相近，非常适合大豆、水稻和小麦等农作物的种植，而且可进行大规模的机械化生产。二是远东地区农作物种植成本较低，在俄罗斯租赁农用土地的成本远低于国内。三是俄罗斯农产品具有生态种植、非转基因、符合欧盟种植标准。俄罗斯对农业生产监管严格，农业种植实施欧盟标准，对农药、肥料的使用量和类别都有严格限定。因此，在俄罗斯远东地区进行农产品种植、农产品加工更利于投资企业的长远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