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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洛阳城宫城嘉豫门的发现

2022-11-04潘付生

大众考古 2022年5期
关键词:墩台门道水渠

文 图/潘付生

T1 探方内遗迹现象

2 013 年7 月16 日—11 月10 日,洛阳市文物考古研究院在洛阳西工区唐宫西路北200 米、光华路东100 米处(原洛阳玻璃厂院内中部偏西)的位置进行考古发掘,发现的遗迹现象有隋唐洛阳城宫城西墙、嘉豫门门址,墙外的水渠,城门内的建筑基址及道路遗迹。出土遗物大部分为建筑材料,有唐代的板瓦、筒瓦、瓦当,带戳记的长条形方砖,还有一些生活用具和兵器。

地层堆积

宫城城墙的地层堆积较简单,城墙夯土在近代层下即出现。城墙内、外部分地层则较为丰富,可分四层,从上到下分别为近现代层、宋代层、唐宋层、唐代层。

宋代层出土有较多的残砖块、兽面纹瓦当、莲花纹瓦当和外壁素面内壁布纹的筒瓦、板瓦。唐宋层包含物较多,有红烧土颗粒、白灰颗粒、白灰墙皮、炭灰颗粒等,出土有外壁素面内壁布纹的筒瓦、板瓦残片,莲花纹瓦当,外壁磨光筒瓦,还有宋代的青瓷片。唐代层出土有板瓦、筒瓦及长方砖等遗物。

T1 探方内墙垣夯土及其两侧的地层堆积

遗迹现象

此次发掘清理的遗迹有城墙,城门,城门南北墩台,城门外水渠,道路,建筑基址F1、F2,冲积沟等,主要分布于T1 探方内,实际发掘面积超1000 平方米。

城墙

城墙为夯筑,呈南北向,城墙宽9.5米,土色为黄褐色,土质坚硬,夯土层厚度7—12 厘米。城墙两边有包边砖,包边砖大部分已被破坏,破坏部分残存有包砖沟槽。在T1 探方南部墙外还发现有宋代增补夯土。该夯土土色灰褐,土质较硬,为一层夯土及一层碎瓦片交互叠压夯筑,夯层厚度10 厘米左右。

城门

嘉豫门位于T1 探方中部偏南,为单门道式城门。城门基本呈东西向,南半部被近代沟(G1)冲毁。根据城门墩台对称布局的原则,推测城门洞南北宽4.2米、进深12.7 米左右。门道北侧包边砖沟槽的西端残存有几块经过加工的石头,应与城门用石有关。城门内路土堆积较厚,保存较好。门道内路土之下是专门夯筑的夯土,纯净、质硬,夯土层内夹杂有大量的鹅卵石,不同于南北墩台和城墙夯土构筑方式。

城门门道、门道内的路土、路土下的夯土及冲积沟(西——东)

城门南、北墩台

城门南、北墩台位于门道两侧,呈对称分布。北墩台南北长9.7 米,东西宽12.7 米,残高1 米。墩台比城墙宽3.2米,其夯筑情况与城墙夯土相同。在北墩台上面发现有4 个柱础坑,未见柱础石。柱础坑略呈方形,长宽约30 厘米,残深20 厘米,坑距约4 米,估计是后期利用所致。南墩台近门道部分被近代沟破坏。南北残长7.7 米,东西宽12.7 米,残高0.9米。残存的南墩台上面被一圆形的近代混凝土基础破坏,其上没有发现柱础坑。南、北墩台的东西两侧有包砖沟,有一段还残存包边砖下的垫砖。

道路遗迹

道路遗迹可分为一般土质道路与莲花纹方砖铺砌道路两种。

土质道路主要在门道内及向门道内外延伸部分。这部分路土堆积较厚,最厚可达1 米。门道内的路土经过解剖可分4 层,每层路土皆有车辙痕迹,从车辙痕迹分析,车可分为独轮车和双轮车,双轮车的轮距约1.2 米。

砖铺道路主要分布在城门道内外,且南北对称,北侧保存较好。

门道内北侧砖铺道路由南北向及东西向两段组成,平面略呈倒“T”字形 。路面宽约1.6 米,是先在底部夯土之上垫砖瓦碎片及土并铺平,后在其上铺砖。这两段砖铺道路使用频率较高,其铺砖大部分已经碎裂。

通往门道内的路土及车辙痕迹

门道外北侧“Z”字形砖铺道路

门道外北侧砖铺道路平面呈“Z”字形,其建造方法与门道内侧砖铺道路基本相同,路面宽约1.05 米。比起门道内侧砖铺道路,门道外侧砖铺道路使用频率较低,方砖保存较完整。

建筑基址

建筑基址共发现2 处,处于门道内道路两边,南北对称分布。北部的建筑基址(编号F1)保存较好,与北墩台东侧莲花纹砖铺道路紧密相连。F1 多次重建破坏了莲花纹砖铺道路,并且利用了莲花纹方砖道路,其建造的时间应是最晚,F1 东西残长10.4 米,南北宽6.2 米,南墙中部发现有一砖砌踏步东侧的垂带残迹。此外,F 1 西墙上有利用早期的莲花纹方砖增补加宽的现象。南部建筑基址(F2)保存状况较差,墙基仅存西北角及门前台阶的部分侧立砖。

城门外水渠

整个水渠位于T2 探方内、城门外26 米处,呈南北走向。水渠按叠压、打破关系可分三期,三期水渠在同一位置叠压,只是部分被破坏,中、晚期水渠皆在早期水渠的基础上重新修筑。

晚期砖砌小水渠发掘部分长60 米,宽1.5 米,残深0.35 米。渠底还残留有部分长方形铺底砖。渠内填土中包含有筒瓦、板瓦、陶盆口沿等遗物,使用的时间应该在晚唐至北宋。

中期砖砌大水渠被晚期砖砌小水渠直接叠压打破。发掘部分长60 米,宽6 米,残高0.9 米。渠壁砌砖,渠底部没有发现有铺底砖。渠内填土中出土有三彩盘、陶罐、莲花纹瓦当等器物残件,使用的时间应该是盛唐时期。

门道内南部的F2及其下部的夯土

早期水渠直接被中期水渠打破、叠压,可能是利用自然水沟稍加人为修整。早期水渠内出土有唐代板瓦片,也有更早的汉代陶片,使用的时间应是隋至初唐。

通过考古发掘和文献资料推测,城门外水渠遗迹应为宫城外的护城河。

新发现的价值

城门外的晚期小水渠、中期大水渠

隋唐洛阳城布局示意

隋唐洛阳城肇始于隋代东京城。隋大业元年(605 年)三月丁未,炀帝下诏尚书令杨素、纳言杨达、将作大匠宇文恺营建东京。10 个月后东京城完工。大业五年(609 年),东京城改名东都。

此次发现的城墙和城门,应为隋唐洛阳城的宫城西墙及城门。宫城不仅是唐武则天统治时期的政治中枢,还是东都城内的核心空间。其南临皇城,北倚玄武、曜仪、圆璧三城,东接含嘉仓城与东城,西连禁苑。宫城西墙有城门两座,一为嘉豫门,一为洛城西门,从这两门西出即隋唐洛阳城的西苑。

此次宫城西墙及其上城门的发现为多年来隋唐洛阳城考古的重要发现。该城门为单门道土木结构,《太平预览》卷一八三引韦述记:“东京紫微宫……西南(应作面)二门,南洛城西门,北嘉豫门”,徐松《洛阳宫城皇城图》及《洛阳禁苑图》在洛阳宫即紫微宫西面北端画有嘉豫门,《玉海》卷一七〇《历代门名》记载隋唐都有嘉豫门,另清代徐松编撰的《唐两京城坊考》也有相关记载。结合历史文献和此次发掘的位置,我们认为该城门应该是隋唐东都洛阳城宫城西墙上的嘉豫门。根据城墙本体部分和修补部分、门内道路堆积和水渠使用情况。我们初步把城门、城墙及城门外的水渠分为兴建、使用和废弃三个时期:兴建期为隋代;使用期为唐初至唐末;废弃期为晚唐至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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