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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及影响因素研究

2022-11-03李阳范梅香杨婷婷王颖黄延焱

老年医学与保健 2022年5期
关键词:认知障碍患病率检出率

李阳,范梅香,杨婷婷,王颖,黄延焱

1.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全科医学科,上海 200040;2.上海临床检验中心,上海 200126;3.复旦大学公共卫生学院,上海 200030

抑郁症(depression)又称抑郁障碍,是国内外常见的严重损害人类健康的精神心理疾病,生物学、社会、心理等多因素相互作用可引发抑郁状态。据比尔盖茨基金会对全球疾病负担的数据显示,抑郁症的疾病负担在所有神经精神疾病中占首位[1],约13%~20%的人一生中曾有过抑郁体验,其终生患病率为6.1%~9.5%。国内外多项研究表明,慢性病与抑郁状态的发病及发生密切相关。老年人群慢性病的患病率高,且存在多种慢性疾病共存的现象,而慢性病患者往往伴发多种心理问题。随着生理和心理的衰退,老年人成为抑郁症的高发人群,一项荟萃分析结果显示,老年慢性病患者的抑郁症患病率明显高于一般老年人[2],严重影响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和生命质量。2019年2月,《柳叶刀·精神病学》杂志发表了我国首次关于精神障碍的全国性流行病学研究。分析结果显示,老年人群抑郁症的患病率明显高于非老年人群,其中50~64 岁年龄段患病率最高,其12 个月抑郁症患病率为4.1%[3]。近年来国内外医疗模式向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转变,慢性病患者的心理健康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开展对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影响因素的研究有助于临床工作者有针对性地开展预防和干预措施。

1 对象与方法

1.1 调查对象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随机抽样的方法抽取上海市闵行区4 个社区中60 周岁及以上的居民。

纳入标准: (1)年龄≥60 周岁;(2)户籍在本区域或在抽样社区居住时间≥6 个月者;(3)意识清,能够与调查员独立交流;(4)理解问卷题目且自愿完成调查。

排除标准: (1)年龄<60 周岁;(2)调查期间不在社区内居住或人户分离者;(3)失明、失语、严重听力障碍、感知觉障碍者;(4)严重躯体疾病或心理精神障碍、严重痴呆者;(5)其他无法完成问卷的情况。

1.2 样本量计算选用最小样本量计算公式:

N:所需样本量;

α:显著性检验水平,本研究选取α=0.05,取95%可信区间;

uα/2:正态分布中累积概率等于α/2 时的μ值,α=0.05 时,uα/2=1.96;

p:患病率估计值,中国60 岁及以上老年人群中抑郁症的患病率为14.81%;

δ:精准度,本研究选取δ=0.1p=0.015;

考虑10%的失访率,将样本量增加至2 418 人。

本研究最后入组2 528 人,实际完成有效问卷2 518份,调查有效率为99.6%。男性1 113 人(44.2%),女性1 405 人(55.8%),平均年龄70.73 ±8.08 岁。

1.3 研究工具

1.3.1 老年人一般情况调查表 根据研究目的以及考虑科学性、条理性、可行性及避免诱导等相关原则,研究人员经过查阅文献及咨询相关专家后设计调查问卷,收集社区老年人的社会人口学资料、生活方式、疾病状况、生活质量等相关信息。

1.3.2 老年抑郁量表 老年抑郁量表(the geriatric depression Scale,GDS-30)。由Brank 等人在1982年创制,目前国际上使用最广泛的老年人群专用抑郁筛查量表。本研究选用Hing-chu B.Lee 翻译的中文版本,该量表经过论证在我国城市和农村老年人中信度和效度均良好[4]。量表评分标准:0~9 分为抑郁筛查阴性,其中轻度抑郁10~19 分;重度抑郁:20~30分[5]。

1.4 统计学方法STATA 16.0 统计学分析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数资料的描述使用对应频数(百分比),计量资料经正态性检验后,根据结果选择相应的统计描述和统计检验方法。本文中计量资料的描述均使用均数±标准差。单因素分析中,计量资料间的比较使用非参数Wilcoxon 秩和检验,计数资料比较使用卡方检验及Fisher 精确检验。多因素分析采用有序logistic 回归分析,以双侧检验P<0.05 为具有统计学差异。

2 结果

2.1 调查居民的抑郁状态被研究的2 518 位老年居民中,GDS 得分≥10 分的人数为337 名,抑郁状态的患病率为13.38%,其中轻度抑郁状态者276 人,占81.90%,中重度抑郁状态者61 人,占18.10%。

2.2 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的影响因素分析

2.2.1 社区老年人伴抑郁者与不伴抑郁者社会因素分析 社区老年居民伴抑郁者与不伴抑郁者(文中表格中简称抑郁、无抑郁,下同)在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子女个数、居住情况、月收入、主要经济来源等方面均有统计学差异(P<0.05),见表1。

表1 伴抑郁者与不伴抑郁者社会人口学特征比较

2.2.2 生活方式对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的影响 与无抑郁状态的老年人相比,伴抑郁状态的老年人的生活方式主要表现为缺乏运动、体力活动强度低,日常生活活动能力低下、生活质量差(P<0.05),但吸烟和饮酒者比例在不伴抑郁状态人群中更高,见表2。

表2 伴抑郁者与不伴抑郁者生活方式特征比较

2.2.3 伴抑郁的老年人与不伴抑郁的老年人患慢性病的比较 与不伴抑郁的老年人比较,伴抑郁的老年人患高血压、心脏疾病、糖尿病、慢性疼痛、认知障碍、失眠的患病比例以及有手术史的比例均较高(P<0.05),具体见表3。

表3 伴抑郁者与不伴抑郁者患慢性病1 比较

2.3 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影响因素的多因素分析有序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显示家务劳动强度高(OR=1.004)、合并认知障碍(OR=1.526)是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高危因素;月收入高及生活质量高,包括生理功能(OR=0.985)、总体健康(OR=0.967)、活力(OR=0.916)、情感职能(OR=0.993)、精神健康(OR=0.943)等均是保护性因素(表4)。

表4 社区老年人抑郁状况的有序Logistic 回归分析结果

表4(续)

3 讨论

国内外均有对老年人抑郁状态患病率及检出率的研究报道。Beekman 等[6]学者在1995年的研究显示55~85 岁人群抑郁症状的患病率在14.9%,其中轻度抑郁症的患病率为12.9%。刘宏军等[7]对北京地区老年人抑郁症状筛查检出率为7.7%。本研究结果显示上海市社区老年人抑郁症状的检出率为13.38%,与Beekman 等研究结果接近,高于北京的结果。

对本研究对象人群的进一步分析显示月收入高是老年人是否罹患抑郁状态的保护性因素,这与既往的多项研究结果一致[8],但刘宏军等人针对北京居民的研究未发现同样的结果。社会经济地位是个人文化程度、收入、居住、职业等指标的综合反映,可影响老年人卫生服务的可及性并影响其生命质量。曾有学者提出经济收入是代表社会经济地位的最好指标,一定的经济收入是保证生活水平的前提。经济困难是抑郁状态的发生过程中的重要因素,无固定收入或收入较低的老年人往往由于经济困难而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9]。

本研究中,虽然伴抑郁状态老年人的吸烟、饮酒人数及比例低于不伴抑郁状态的老年人,但多因素分析未发现吸烟、饮酒与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的关系。吸烟、饮酒与抑郁症发生的关系目前尚有争议,既往国内外许多研究认为吸烟、酗酒行为增加了抑郁症的患病风险,吸烟人群中抑郁状态的检出率较高[10]。另有研究却得出相反结论,认为吸烟、饮酒是抑郁状态的保护性因素[11]。但也有研究发现吸烟、饮酒对于抑郁状态的发生并无影响[12]。其原因有可能是由于饮酒的老年人都是健康状况更好的老年人。吸烟被认为是许多疾病的高危因素,因此,关于吸烟、饮酒与抑郁状态的关系尚需要更多的研究证实。

缺乏运动习惯、体力活动强度低的老年人抑郁状态检出率高于有运动习惯者,运动对心理健康有益的证据越来越多,体育锻炼有改善情绪、减轻抑郁状态、促进身心健康等作用[13]。在具体的体力活动分类中,本研究多因素分析显示体力活动强度较高的家务劳动是抑郁状态的危险因素。家务劳动与体育锻炼运动并不相同,家务劳动容易带来不愉快的体验和情绪,对于日常生活活动能力下降的老年人来说,家务劳动的完成可能会面临更多的困难。另外,本研究发现中低收入的老年人承担的家务活动更多(月收入<2 000 元)。

社区老年人的生活质量与抑郁状态的发生关系也十分密切。生活质量与抑郁状态相互影响,Seo[14]等研究显示抑郁情绪会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抑郁状态改善后患者的生活质量也会提高。国内外研究[15]发现抑郁症患者生活质量各个维度均明显低于正常对照组,这与本研究结果相符。

在慢性疾病方面,本研究发现合并认知障碍是抑郁状态的危险因素。Mirza[16]等学者认为认知障碍增加了老年抑郁的风险。但也有研究认为认知障碍并不是抑郁症的危险因素,相反,抑郁状态是认知障碍的危险因素之一[17],且抑郁症是发生在认知障碍之前。对于其他慢性疾病如高血压、糖尿病、慢性疼痛、失眠、心脏疾病而言,虽然在抑郁状态人群中患上述慢性疾病者的比例高于不伴抑郁状态者,但有序logistic 回归分析并未发现这些慢性疾病与抑郁状态的相关性。本研究中发现手术史为抑郁状态的保护性因素,这与既往许多研究结果相反,多项研究发现手术史是抑郁状态发生的危险因素,疾病本身、手术治疗风险、手术创伤及并发症和经济等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会导致轻重不一的抑郁状态[18]。考虑可能是本问卷未将手术概念及种类具体化所致。

总而言之,2019年在上海市进行的社区老年人抑郁状态筛查检出率低于多数国内研究结果,但高于北京,与国际上多数研究结果相近。年龄、经济收入、家务性体力活动强度、生活质量与老年人抑郁状态的发生有关。罹患多种慢性疾病者抑郁状态出现的可能会增加。对于社区医务工作者,在进行慢病管理的同时,关注社区老年人的抑郁状况,及时早期识别老年人的抑郁状态有助于提高老年人整体健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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