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画里的“萌宠园”

文/梁煜东

唐代经济繁荣，文化昌盛，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闲暇时间多了，也和我们现代人一样喜欢饲养宠物。唐代的宠物种类可不少，除了我们日常能见到的小猫、小狗、锦鲤，还有许多你想不到的品种。唐代人的“萌宠”在壁画里留下了大量身影，它们都是谁呢？

会飞的“萌宠”大比拼

第一位出场的选手是“头顶一片红”——丹顶鹤。

“让我听听，又是谁在夸我呢？我已经习惯被夸了。我向来以体态优美、身体修长得到唐代人的喜爱，他们还赋予了我延年益寿、品德高尚等‘优秀品质’。不是我自夸，从我头顶一片红，你就能看出我在唐代有多火！

“你如果翻开《全唐诗》，就会发现其中与我有关的诗有1900 多首呢，感受到唐代人对我的热爱程度了吗？唐代还有一位以画我而出名的画家薛稷（Kl ），他确实画得够逼真，够形象，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学习他的画鹤技法！陕西省长安区韦泂（jiǒng）墓的壁画上就有一幅我的画像，它的绘制年代正值薛稷出名的时期，画法应该也受到了薛稷的影响。”

《云鹤图》壁画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第二位选手——蝉。

“知了知了，老兄，你太神秘了，一般人看不到你的英姿，看我多亲民。‘金蝉脱壳’是我与生俱来的本领，所以文人墨客总是将品质高洁、脱胎换骨等和我联系起来，通过歌颂我来寄托他们的理想抱负。唐代有著名的‘咏蝉三绝’诗，我最喜欢‘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句诗的意思是以高洁品格立身的人，不需外在加持，也能声名远播，这说的不就是我吗？哎呀，不好，有位侍女来捉我了……”

第三位选手，它们是一个组合——斑鸠和鹦鹉。

“我们是最佳拍档。有人说‘水中鸳鸯,树上斑鸠’。我们斑鸠和鹦鹉也总是比翼双飞，所以我们成了爱情与忠贞的象征。这也是唐安公主让画家将我俩绘制到墓室中的原因吧！

“你看这幅《花鸟图》壁画，正中是一个大木盆，盆沿上就是我们——两只斑鸠和两只鹦鹉，我们或俯首饮水，或攀沿而栖。在木盆左右各有两只飞禽展翅飞翔。壁画上还绘有梅花、凤仙、金钟等植物。有了我们的加盟，整个画面是不是清新活泼、情趣盎然呢？”

《观鸟扑蝉图》壁画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花鸟图》壁画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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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戏开始了

除了把宠物作为生活中的陪伴和慰藉，唐代人还训练宠物，让它们上演动物戏，以达到娱乐和观赏的目的。动物戏萌芽于春秋战国时期，初步形成于汉代，在唐代走向繁荣，形式主要有斗禽、斗兽、驯禽、驯兽。

唐代斗禽以斗鸡最为流行，唐高祖时期，斗鸡成了寒食节、清明节的重要娱乐项目。唐玄宗好斗鸡十分出名，他在宫中特地设立鸡坊，还给懂鸡的人加官进爵，专门请人训练鸡，导致民间流传着“生儿不用识文字，斗鸡走马胜读书”的俗语。

唐代章怀太子墓就出土了一幅怀抱公鸡的侍女图壁画。画中的侍女头梳高髻，身穿白色短襦、绿色长裙，足穿翘头如意履。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用红包袱皮儿包裹的公鸡，准备向墓主人章怀太子走去。

除了斗鸡外，唐代人也会斗鸭、斗鹅哟！

唐代的人还以驯养猛禽为乐，尤其是驯养鹰。唐玄宗时期的宰相姚崇年轻时，就经常架鹰追逐兔子。唐代懿德太子墓曾出土了一幅《架鹰训鹞图》壁画，画中的架鹰者是胡人，他手臂上的鹰正展开翅膀马上要起飞，而他却不慌不忙地与鹰对视，像是在窃窃私语。据说唐代长安城中有很多野生的狐狸流窜，弄得人心惶惶，而鹰正是对付狐狸的好手，唐代人喜好养鹰，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

《抱鸡侍女图》壁画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架鹰训鹞图》壁画（局部） 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三彩釉陶架鹞骑马俑陕西历史博物馆藏

《架鹰戏犬图》壁画临摹图

唐代人在外出狩猎时，奔跑速度极快、动作灵敏、凶猛善咬的猎犬是必带的“助手”。懿德太子墓出土的一幅《架鹰戏犬图》壁画中就有一只棕黄色的猎犬，它长腿细腰，脖子上戴有红色的项圈，左前爪搭在训鹰人的身上，正抬头与回望的训鹰人呼应。陕西历史博物馆收藏有一件黄釉陶犬，与这只猎犬非常相似。

或许你会问，有没有驯养大型动物的呢？当然是有的，比如舞马、犀牛、大象、狮子、豹子等。你看，下面就有一位牵豹人牵着一头豹子往这边慢慢走来。豹子在古代被视为武士和尚武贵族的象征，唐代人甚至认为豹子具有驱邪镇魔的能力，所以豹子也成了宠物。唐代的豹子多是作为贡品从西域地区远道而来的。懿德太子墓出土的《训豹图》壁画中的豹子颈部都套有项圈，被牵豹人用绳索牵在手中，这说明豹子已经被驯养了。

除了上述的动物，唐代人还会驯养一些比较冷门的小型动物，比如刺猬，训练有素的刺猬表演对打时，还能合乎节奏呢。后来，还有人开始驯养昆虫。

唐代人饲养种类丰富的宠物，不仅为日常生活增添了乐趣、灵气，也丰富了他们的精神世界。与主人建立了深厚情感联系的宠物，是唐代人另一种美好的精神寄托。

《训豹图》壁画临摹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