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生平叙事方法的年谱
——漫谈《鲁迅年谱》的编撰
2022-10-28黄艳芬
黄艳芬
法国文学社会学派代表人物罗贝尔·埃斯卡皮提出以“历史性的考验”来鉴定和筛选文学人口。按照他的标准,鲁迅无疑是能与“他出生的那个文明的集体记忆共存亡”,具有强烈的“抵御历史‘腐蚀’”能力,经得起历史的“决定性的、最严格的筛选”,并进入到“传记区”的伟大作家。因此,以传记和年谱为代表的鲁迅生平叙事就不仅仅是展示其作为个体的文学基因,而更关涉到民族的集体文化记忆。
鲁迅年谱的编纂在鲁迅去世后不久就开始了,第一个年谱是由许寿裳主要执笔撰写的《鲁迅先生年谱》,附于蔡元培主编的1938年《鲁迅全集》的最后,以简编形态呈现。
1940年,许广平撰文呼吁加强对鲁迅年谱的建设,因为“在最近百年社会思想以及文化史上,要研究这一时代,是没法子把鲁迅先生推开或掩藏起来的”。此后不久,周黎庵撰文提出要抓紧建设鲁迅年谱,他认为与研究鲁迅的“思想著作”相比,作为鲁迅时代的研究者更应开展对鲁迅的“生平环境”的研究。在这篇文章中,周黎庵对许寿裳执笔的鲁迅年谱作了分析和批评,指出决不能将其“视为完备的著作,只能视为一种纲要,如史学中的‘纲目’然者,重要‘纪事’的完成,实有待于来者”,并希望同时代研究者加紧“纂定一部完备的年谱”。
取相应浓度的标准工作溶液分别配制成1.5、2.0、2.5、3.0、7.0;5.5、6.0、10.0、11.0 和 15.0×10-6共 10个不同浓度的的加标溶液,在表1的优化条件下,每个浓度测定3次其加标回收率并取平均值,测定结果见表3。
鲁迅传记的写作也开始得很早,其拟议甚至早于鲁迅年谱。除了鲁迅本人的几个篇幅较短的自传,如《俄文译本〈阿Q 正传〉序及著者自叙传略》《鲁迅自传》等之外,李长之、李霁野和曹聚仁等人都曾与鲁迅讨论过传记的问题。李长之在鲁迅生前撰写了《鲁迅批判》(北新书局1935年版),虽是一部主要研究鲁迅作品和鲁迅精神气质的著作,但在“鲁迅之生活及其精神进展上的几个阶段”部分使用了传记笔法,是鲁迅评传的雏形。这部著作经鲁迅过目且未受到鲁迅的反对,李长之随后更有为鲁迅写传的提议,却未得到支持。1935年7月27日,鲁迅复信婉拒:“我并不同意于先生的谦虚的提议,因为我对于自己的传记以及批评之类,不大热心,而且回忆和商量起来,也觉得乏味。文章,是总不免有错误或偏见的,即使叫我自己做起对自己的批评来,大约也不免有错误,何况经历全不相同的别人。”
曹聚仁则在回忆录中谈到他曾与鲁迅商量怎么为鲁迅写传。1933年冬,鲁迅在曹聚仁家的聚会中,因注意到曹聚仁备有不少自己的研究资料,便询问他是否要给自己做传,曹聚仁立即承认,且表示他有他的“写法”,即不把鲁迅写成一个“神”,而是一个“人”。曹聚仁后来编撰了《鲁迅年谱》,一并收入他撰写的《鲁迅评传》(香港新文化出版社1961年版)中。
李霁野也在鲁迅去世前不久建议他写自传。1936年5月8日,鲁迅在给李霁野的信中明确拒绝:“我是不写自传也不热心于别人给我作传的,因为一生太平凡,倘使这样的也可做传,那么,中国一下子可以有四万万部传记,真将塞破图书馆。”
此外,斯诺和姚克因翻译鲁迅作品,曾为鲁迅写过英文小传。斯诺的鲁迅传记题为《鲁迅——白话大师》,1935年1月发表于美国的《亚洲》杂志。姚克撰写的《鲁迅:他的生平和作品》,1936年11月发表于英文杂志《天下月刊》。
与传记相比,撰写年谱更是笨功夫和苦学问。正因为年谱工作是慢工细活,梁启超认为年谱是治史学者涵养自身学术人格和准确使用资料的必修功课:“吾常谓初入手治史学者,最好择历史上自己所敬仰之人,为作一谱。可以磨炼忍耐性,可以学得搜集资料、运用资料之法。”
年谱生平叙事较之于传记最大的区别,在于尽可能地去文学化。传记可以适当采用文学创作的表达效果,在材料上可以有一定程度的铺陈、引申和发挥,甚至细节上的虚构——当然,这个虚构是建立在基本事实基础上的。以张梦阳撰写的《鲁迅全传》(华文出版社2016年版)为例,该书以“苦魂三部曲”为副题,分为《会稽耻》《野草梦》《怀霜夜》三部。以“苦魂”这样的文学表达来描述鲁迅的精神灵魂状态,可谓贴切。全传探究了鲁迅作为民族“苦魂”形成的时代与个人原因,成为该书的核心线索和亮点。在叙写鲁迅生平时,张梦阳在细节上作了文学化的处理,如序幕从绍兴古街写起,首先出场的是地保春荣,春荣早起开栅门,迎来的第一个人是偷鸡的阿桂。这两个人都有原型,春荣和阿桂都出现在王鹤照的口述文章《回忆在鲁迅先生家中三十年》中,阿桂也出现在周作人的《〈呐喊〉衍义》等文中。张梦阳虽然是借两个小人物的插科打诨引出绍兴市井生活,但他对二人的性格和状貌等的书写却是忠实于王鹤照和周作人的回忆材料的。
而在年谱中却不允许此类文学化的倾向,无论是内容材料,还是语言表述,乃至叙述方法,都要力求最大限度的客观真实。如梁启超所说:“年谱叙述一生事迹,完全依照发生前后,一年一年的写下去,不可有丝毫的改动。”因此,鲁迅年谱中从未见地保之类的人物,因为在实际生活中,鲁迅与地保或阿桂等的交集情况难以考证。因为没有传记写作者那种发挥想象力的自由,年谱的编撰者受到的限制就不限于梁启超所说的按时序叙述了。
年谱没有解决的问题,在传记中将会因为没有依据,叙述就更失真实。仍以许寿裳编撰的年谱为例,关于鲁迅是否参加会党,周作人和许寿裳有过争论。当下的年谱编撰者对此应该有所论断——这当然也不只是年谱的问题,同样也是传记的问题,因为传记也必须建立在事实准确的基础上。因为传记要有更多细节体现,因此一些鲁迅传记中关于鲁迅加入会党的叙述往往就更远离真实。
虽然传记和年谱的文类不同,但都是人的“专史”,梁启超认为“伟大人物是作专史的主要对象”,“所谓伟大者,不单指人格的伟大,连关系的伟大,也包在里头”,鲁迅无疑是这样具有专史价值的人物对象,“最宜于做大规模的专传或年谱”。因此,在鲁迅的基础材料建设中,应将年谱和传记视为最直接、最有效地讲述鲁迅生平的创作类型。
然而,时至今日,在鲁迅研究发展已有一个世纪时,“茫然于鲁迅先生的生平者”仍不在少数,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专门的研究者。鲁迅学作为中国现代人文社会科学的一门显学,新角度和新方法层出不穷,但也存在画地为牢、固步自封的现象。事实上,研究者囿于情感和视野等的原因,很容易落入俗套。因此,研究者对于鲁迅生平应该形成充分的整体性认知,方能客观立言。
鲁迅年谱不仅应该得到研究者观念意识上的重视,还有赖于研究者的丰富实践,但遗憾的是,以鲁迅在中国文学和思想界的地位来说,迄今关于他的传记和年谱的著述发展并不发达。如前文所述,1940年,周黎庵在文章中提出鲁迅研究应有“思想著作”和“生平环境”两个方向,他正是针对当时此二种研究发展的不均衡有感而发,表示“前者固然是艰巨的工作,但我们还不妨分一些责任给我们的子孙”,以纠其偏。随着时代发展,鲁迅研究的这两个方向的发展仍不均衡,鲁迅研究论文和学术专著的产量很高,而年谱和传记类的生产相对而言却颇为滞后,这或许是因为研究者在面对鲁迅这样一位谱主(传主)时普遍有畏难情绪。
早期鲁迅传记写作虽有诸多计划,但多没有及时实现,所实现的也都是简略版,而许寿裳主要执笔的第一个鲁迅年谱在鲁迅逝世后很快便推出。尽管周黎庵指出了许寿裳版本的鲁迅年谱在完备性上的不足,但是也承认其达到了史学研究中的“纲目”标准。年谱与传记作为人物生平的两种叙事方式,都讲究客观严谨。与一般的纯文学体裁相比,年谱和传记作者的视角都不是万能的,而是受限制的——严格意义上说,恐怕很难有全能的纯客观的视角。但就年谱和传记而言,二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年谱是史学研究,而传记是兼具文学笔调的创作,虽然都指向谱主(传主)的生平,但是在使用材料和叙述方法上有相当大的差异。
每年可给牦牛进行1次定期驱虫,流行严重的地方可进行2次驱虫。第1次最好在秋末冬初,由夏季草场转场到冬季草场前进行。第2次可在春末夏初,在由冬季草场转场到夏季草场前进行。驱虫应集中时间和地点,对驱虫后的家畜粪便进行集中处理,防止二次污染。驱虫药品可选用肝蛭净(牦牛10 mg/kg体重)、丙硫咪唑(牦牛10 mg/kg体重)、蛭得净(牦牛12 mg/kg体重,绵羊16 mg/kg体重)及吡喹酮等。由于西藏政府每年均为农牧民群众免费配发一定量的丙硫咪唑和吡喹酮等驱虫药品,因此只要做好组织和示范,定期驱虫工作并不难开展。
年谱写作者的“韧性”主要体现在“搜集”和“运用”资料上。面对海量材料,最难的是甄选,是去伪存真。即便是面对谱主的至亲之人所提供的信息,写作者也要依据相关信息进行判断是使用还是存疑;而针对谱主的同一件事上,可能不同的关键人物所提供的说辞也不同,写作者对此就更要做好甄别。比如1937年,许寿裳在感觉鲁迅前期年谱叙述太简略的情况下,特向鲁瑞咨询征得一些鲁迅8 至12 岁时的情形的新材料,然而在送给周作人审核后,却遭到周作人的彻底否定,且指其为“赞扬涂饰之辞”,“系世俗通套”,并因此拒绝在年谱上署名。对这一份材料,许寿裳认为既然是来自于鲁迅母亲的“口授”,是“确实史料”,此后又经与上海朋友讨论,更认为此方面材料是“宝贵材料,乃研究鲁迅者所不易得的”,故最终予以使用。
选取2017年6~9月在感染科接受诊治的HBV患者258例,其中男138例,女130例,年龄16~89岁(中位年龄49.5岁);根据标志物不同分为HBsAg携带组(n=182)及HBV DNA阳性组(n=76);另选取同期体检的100例健康人群作为对照组,其中男45例,女55例,年龄24~83岁(中位年龄54.5岁)。对照组入选标准:肝功能及肾功能正常,甲肝抗体、HBsAg、丙肝抗体、戊肝抗体、梅毒抗体、HIV抗体检测为阴性的人群。
因而,针对鲁迅生平材料的考古工作,许广平表示“考古者的发掘”,“不尽在坟墓着手”——即研究者在面对鲁迅生平材料时,不能拘泥和狭隘,而要有开放的眼界,这在当下仍是富有启示性的。与鲁迅年谱的第一代编纂者许寿裳等相比,今天鲁迅年谱编撰的难题已不再是“生平环境”材料的征集和获得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新材料的可能,也不意味着对旧问题不能形成新认识的可能。
4.多给孩子讲点对联故事,多给孩子推荐一些对联故事书,多开展一些“读联、诵联、背联、写联、议联”活动,对联习练会更加情趣盎然。
年谱的编纂是一项长期的、精益求精的工作,这部年谱自然不是最为完备者。作为文学大家的鲁迅年谱究竟如何撰写,仍有不断探索的空间。章学诚提出年谱“不仅区区考一人文集已也”,乃是“有补于知人论世之学”,显然是要求一种脉络清晰、贯穿前后的叙事体例。可以说,鲁迅年谱的体例还有很大的探索空间。这一点,即从黄著年谱的附录“后世影响”就可以看得出来,包括“逝世后著译出版”“《鲁迅全集》的编辑出版”“鲁迅手稿的整理和出版”“鲁迅纪念设施”“中国鲁迅研究会”“中学语文教材收入鲁迅作品概况(1923—2019)”六个部分,彰显了文学家鲁迅及其著译活动的深远意义,也是一种独特的叙事方式。
[1][法]罗贝尔·埃斯卡皮著,于沛选编:《文学社会学》,浙江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6 页。
2021年11月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的黄乔生编撰的《鲁迅年谱》是一部由鲁迅基础材料深耕者发表的最新成果。编撰者在材料使用和叙述风格上是平实客观的,并没有因此制造噱头,张大其词,更没有博人眼球的标新立异之立论,不讲无根据之话。编撰者对由年谱承担的传记功能有所尝试,在鲁迅的“生平环境”叙述上力求齐全,对与鲁迅的交游也作了较为详细的注释,交代其生平、经历等,不但有周作人这样的近亲和许寿裳这样的密友如此,就是一些交往不多的人也如此。这样的叙述大大拓展了年谱的内容空间,加强了年谱的传记效果。
[2]参与该版年谱的主要是周作人、许寿裳和许广平三人,他们分别负责鲁迅人生前期、中期和后期三个阶段,其间经历几次修订,最终由许寿裳统稿执笔,并独立署名。具体经过参阅许广平:《鲁迅年谱的经过》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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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谱读者——无论是专业研究者,还是普通读者——都会意识到年谱编撰是一项极为困难而繁琐的工程。以基础材料搭建而成的年谱常常让读者产生碎片化阅读的感觉,有的读者会凭借自己的知识进行局部放大的纠错式阅读。笔者认为,读者对年谱编撰者或可多一些宽容,既进行批评指正,又参与补充修改而使之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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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周黎庵在文章中批评由许寿裳执笔的第一部鲁迅年谱后,紧接着许广平在同一份期刊上发文,披露她与许寿裳在此版年谱撰写过程中的多次通讯讨论,表示:“从这几封通信里,可见就是大家觉得简略的年谱,也经过不少的波折、安排、增删和订正,并不是一挥而就,随随便便算了的。”随着鲁迅研究的深入发展,关于鲁迅生平的种种回忆材料基本已无争议,这一问题已基本得以解决,但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即如何甄选浩如烟海的研究材料,以及在全面阅读基础上遴选出有效的年谱材料信息,实在是难上加难,这需要撰写者长期在基础材料建设上的深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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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主体内容而言,这是一部集中展现了鲁迅文学业绩的年谱,对鲁迅文学发展作了全面系统的历时性展示,实现了鲁迅文学发展之“全传”的叙述效果。黄乔生编撰的鲁迅年谱,注重对鲁迅文学活动的多层次多角度叙述,在勾画鲁迅的文学家形象时力求整体性,诚如梁启超所说:“文学家的方面不止一种,作品也不一律,替文学家做年谱的人不应偏取一方面的作品。”这部年谱全面展现了鲁迅的著译工作,还特别注重对鲁迅的杂文创作的叙述——而这正是此前的许多鲁迅年谱叙述不足之处;不仅如此,年谱还加强了对鲁迅文学发生的时代及其文坛经历所折射出的时事、文界状况、文艺论争等的叙述,这其中文艺论争又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以往的鲁迅年谱在这条线索上的叙述同样显得不足;此外,对鲁迅翻译家身份的突出,也是该版年谱的一条显明的线索,以往的年谱里,有关这方面的叙述既不连贯,也不全面。年谱对鲁迅翻译文学作品所作的“作品提要”,提纲挈领地总结出鲁迅译著的主旨。当然,编撰者力求以这一方法对待鲁迅的所有文学作品,包括杂感:对杂感产生的起因、论争的情况、所起的反响等,编撰者都作了前后照应的叙述,而对杂感、创作、批评甚至翻译之间的交叉作用也给予了适当的关注。
式中,θi为第i天作物根区土壤平均含水量,cm3/cm3;θS为饱和土壤含水量,cm3/cm3;θH为作物受渍害的临界点土壤含水量,也是作物最适土壤含水量的上限,cm3/cm3;θW为作物最适水分状况的下限,也是作物受到水分胁迫的土壤含水量上限临界值,cm3/cm3;θL为作物萎蔫含水量,cm3/cm3,当θ
[3][14][15][16]许广平:《鲁迅年谱的经过》,《宇宙风》乙刊1940年第29 期。
[4][5][11][12]周黎庵:《关于鲁迅年谱——为鲁迅先生六十年祭作》,《宇宙风》乙刊1940年第27 期。
[6]鲁迅:《350727 致李长之》,《鲁迅全集》第十三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09 页。
[7]曹聚仁:《鲁迅评传》,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 页。
[8]鲁迅:《360508 致李霁野》,《鲁迅全集》第十四卷,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95 页。
1) 体现以学习者为中心的远程教育教育理念。要依据学生成人化的学习特点和个别化的学习需求设计教学,资源建设方面注意符合现代远程教育特点,符合成人学习者需要和网上学习特点;强调以学习者为中心,引导学生自我学习、协作学习,从而达到学生积极学习、主动学习的理想状态。
[9][10][13][17]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 中国历史研究法补编》,吉林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223—224 页,第228 页,第393—394 页,第263 页。
[18](清)章学诚著,仓修良编注:《文史通义新编新注》下,商务印书馆2017年版,第559 页。
[19]参见黄乔生编撰:《鲁迅年谱》,浙江大学出版社2021年版,第681—712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