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坠落

卢艳艳

比喻

珍珠细腻，沙石粗粝，

最恰当的比喻是

找到最远的喻体和最近的本体

之间的共性。在这个

平铺直叙已无法感动他人的时代。

我曾经向往大海湛蓝的缄默

和椰子树永居一隅的安宁，

却不知是因为红、橙、黄

在不同深度被吸收

才令大海，呈现出纯净的蓝。

而那么多人渴望得到

光线里五光十色的小把戏：

彩虹般的谎言，光怪陆离的面具。

只有贝类在分裂增殖，

令沙石和珍宝趋于统一。

可以将最远的和最近的置于

同一个句子，却难以成为大海，

忍受惊涛骇浪和包容所有。

夕阳西下，为何表达的疲惫

仍未生出，伟大的比喻？

突然坠落

花儿还在怒放的时候

也可能突然坠落

一阵猛烈的风

一次不经意的摘除

这两年没出过远门

置身熟悉街道的风景里

看见顺时序的花开花落

也感觉到逆时序在不断降临

一朵、两朵、三朵

或许还有更多数不清的

尚未耳闻目睹的凋零，虽然

形状、颜色、香气各不相同

但无一例外，不会减轻

一棵树的负重

也不影响一树繁花的盛宴

只在阳光灿烂里

留下忽长忽短的影子

在随处可见终点的路上

生与死之间的战争为什么

总是没有预告，和所祈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