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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构建“双循环”发展格局的基本点
——基于马克思消费理论的政治经济学分析

2022-10-18

新乡学院学报 2022年10期
关键词:双循环消费生产

罗 玥

(合肥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020 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提出,要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 国内国际双循环互动的发展格局,打破生产、分配、流通、消费各环节中妨碍发展的因素。“双循环”格局的主体是国内大循环,而在现阶段畅通国内循环的重点和基本点则在于消费。从理论逻辑来看, 消费是社会再生产过程的关键环节,是生产循环得以实现的基础,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深刻揭示的社会生产的一般规律, 对于构建“双循环”格局具有直接的指导意义。 进入新时代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创新性地提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这一命题,不仅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也明确了消费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从现实逻辑来看,进入新时代以来消费逐渐成为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全面促进消费, 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顺应消费升级趋势,提升传统消费,培育新型消费,适当增加公共消费[1]。 可见,构建“双循环”发展格局必须抓住消费这个基本点。

一、消费是社会再生产循环的关键环节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中的消费不是西方经济学中狭义的消费,而是广义的消费,包括生产消费和个人消费两个方面。 个人消费就是通常意义上的消费,是人们为了满足物质、文化和精神生活的需要而对物品和服务的消耗与花费[2]。 而生产消费指的是人们为了满足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而对物质资料的使用和消耗[3],并通过劳动把生产资料(劳动资料、劳动对象等)转化为产品的过程,这种消费与生产具有同一性。 这种区分使马克思打破了古典政治经济学把消费仅仅看作物质资料消耗的理论教条, 超越“生产—消费”二元对立论,站在生产循环的角度上理解消费。

首先, 社会总产品的实现问题是社会再生产的核心问题。 社会再生产包括生产、分配、交换、消费4个环节, 整个社会生产都是按照这样的过程循环往复,其中,生产表现为起点,消费表现为终点,分配和交换表现为中间环节。 消费是社会总产品实现的关键环节,如果产品不被消费,就无法完成价值补偿和实物补偿,社会再生产就无法顺利运行。 其次,两大部类的比例关系是影响社会再生产的重要因素,社会再生产必须通过两大部类内部及两大部类之间的交换实现。 根据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生产领域分为第I 部类(生产资料)和第Ⅱ部类(消费资料),两大部类保持平衡是社会再生产良性运行的基础,即第Ⅰ部类的全部产出必须满足两大部类对生产资料的补偿需要和扩大再生产的追加需要, 第Ⅱ部类的全部产出必须满足两大部类对消费资料的补偿需要和扩大再生产的追加需要。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阐明, 消费是实现社会生产循环的基础。但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资本增殖的客观规律使生产无限扩大和劳动人民有支付能力的消费需求相对缩小产生矛盾, 资本社会竞争和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使两大部类难以实现比例平衡,造成各种波动和周期性经济危机。

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比例性、 计划性确保了生产与消费、两大部类的平衡,避免了资本主义制度下消费不足制约生产力发展的局限。但是,这种良性循环不是“自发实现”的,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优越性能否转化为现实优势, 取决于具体的体制、制度、政策。 过去一段时间里,我国的生产和消费、第I部类和第Ⅱ部类并没有实现很好的平衡。一方面,由于市场和资源“两头在外”的格局,产能对国外市场依赖度偏高,而对国内消费依赖度偏低。 另一方面,在生产资料生产领域投资巨大,产能严重过剩,不仅资源消耗过大,而且经济效益很低;与此同时,消费资料生产领域则在质量和层次上提升缓慢, 严重滞后于国内消费市场需要。 我国国内经济循环不畅,直接表现在内需体系不完整上。畅通国内经济循环,亟待构建完整的内需体系,进一步释放内需潜力[4]。

二、以消费结构调整带动供给侧升级

从生产与消费的关系上看, 生产决定消费的对象、方式,并为消费创造动力,生产发展必然引起消费需求在数量、质量、层次上的提升。同时,消费对生产具有反作用, 消费创造出生产的目的、 条件和动力。马克思认为:“如果说,生产在外部提供消费的对象是显而易见的,那么,同样显而易见的是,消费在观念上提出生产的对象,把它作为内心的图像、作为需要、作为动力和目的提出来。消费创造出还是在主观形式上的生产对象。 没有需要,就没有生产。 而消费则把需要再生产出来。 ”[5]

根据马克思消费理论,按照满足的需要的不同,消费划分为生活资料消费、 享受资料消费和发展资料消费3 部分。 经过改革开放40 多年的发展,我国人民群众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进入新时代以来, 我国居民消费总量、 消费水平都有显著提升, 消费结构也出现了明显变化, 生活资料消费质量、层次不断提高,享受资料消费和发展资料消费占比持续上升,且呈现多样化趋势。 同时,不同类别消费品支出的增速也有很大不同, 生活资料消费增长随着收入提高呈现边际递减的趋势, 而享受资料消费和发展资料消费目前正处在高增长阶段。

客观来说,在过去一个阶段,我国供给侧同人民群众的需求还存在一定差距, 曾一度引起热议的国内消费者出国“抢购潮”就是这一问题的突出表现。消费者出国抢购的不仅是珠宝首饰、名包名表、名牌服饰、化妆品等奢侈品,甚至还在向电饭煲、马桶盖、奶粉、奶瓶等普通日用品延伸。 这表明,我国供给体系虽然产能十分强大, 但是在结构上大多数还只能满足中低端消费需求, 在高档消费品、 日常生活用品,甚至是食品方面,都难以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升级的多层次、高品质、多样化的消费需求。

这表明, 如果不重视需求结构、 需求层次的变化,忽视消费升级、有效供给不足这一客观事实,一方面会在供需失衡状态中无法充分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需要[6]124,另一方面也会造成“需求外溢”,导致消费能力大量外流,无法将国内消费转化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动力。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的:“供给和需求是市场经济内在关系的两个基本方面,是既对立又统一的辩证关系,二者你离不开我、我离不开你,相互依存、互为条件。没有需求,供给就无从实现,新的需求可以催生新的供给;没有供给,需求就无法满足,新的供给可以创造新的需求。 ”[7]252因此,构建“双循环”发展格局在适度刺激消费、扩大总需求的同时,必须相应增加高质量产品供给。居民消费需求的扩大、消费结构的升级,也将有力带动供给侧由中低端向中高端迈进, 推动高质量发展。 因此,下一阶段的供给结构调整,必须围绕消费需求的转型升级而展开[6]211。

三、提升消费力是畅通国内循环的物质基础

居民消费是内需的基本内容, 国内居民消费持续健康增长对于构建“双循环”格局具有重要意义。扩大消费需求是以提升消费力为前提的, 没有消费能力就没有消费。 马克思在《经济学手稿(1857—1858)》中指出:“消费的能力是消费的条件,因而是消费的首要手段, 而这种能力是一种个人才能的发展,一种生产力的发展。 ”[8]进行消费的能力就是消费力,包括绝对消费力和社会消费力两个方面。绝对消费力与社会生产力相对应, 指的是决定 “能否消费、消费什么、消费多少”的能力。这种消费力取决于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状况, 特别是分工、 科学技术进步、人口增长等因素,并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提高。人无法消费一定生产力条件下无法生产的产品,因此这种消费能力是一定的、绝对的。不同于只涉及生产力范畴的绝对消费力, 社会消费力指的是在一定生产关系中, 在分配关系和积累动机影响下表现出的实际消费能力。社会消费力“既不是取决于绝对的生产力,也不是取决于绝对的消费力,而是取决于以对抗性的分配关系为基础的消费力;这种分配关系,使社会上大多数人的消费缩小到只能在相当狭小的界限内变动的最低限度。 这个消费力还受到追求积累的欲望的限制, 受到扩大资本和扩大剩余价值生产规模的欲望的限制”[9]。 其中,分配作为连接生产与消费的中间环节, 决定了不同社会成员对消费品的占有比例。 而积累动机则决定了积累和消费的比例关系。

从社会整体层面看,社会贫富差距和国家发展战略是影响社会消费力的主要因素。 社会贫富差距越大,用于积累的越多,消费力就越小。从收入与消费的关系上看, 消费增长随收入增长呈边际递减趋势,高收入群体的消费意愿增长十分有限。如果一个国家的社会财富过多集中于富人群体,将极大制约居民消费需求的增长。相反,中低收入群体的消费需求、消费意愿则会随着收入增加快速增长。积累和消费的比例关系是任何一个国家,特别是社会主义国家的发展战略不可回避的内容。 改革开放前,我国为尽快实现工业化,曾长期实行“高积累、低消费”的发展战略,客观来看,这一战略使我国能在相对封闭的国际环境中通过内部积累获取工业化建设所需的资金和原料,但也导致了人民群众物质生活长期处于较低水平。

从个人层面看, 消费力主要取决于收入水平和消费意愿。居民消费与收入直接相关,居民收入的增长就意味着消费能力的提高。 2013 年至2019 年,我国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从13220.4 元提高到21558.9元, 总体增长63.7%, 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18210.8 元提高到 30732.8 元,增长 67.84%,消费增长与收入增长基本相当①。 可见,提高居民收入是提升消费力、扩大消费的重要基础。 同时,在收入水平一定的条件下, 消费者进行消费的意愿也影响着消费行为。 未来收入预期越高、消费环境越适宜,消费者的消费意愿就越高,反之亦然。

我国居民消费总量尽管很大, 但依然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国人口占世界人口数量的18%,但最终消费仅占世界的12%,最终消费支出占GDP 比重也明显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和发展中国家的平均水平。以2018 年为例,七国集团成员国的最终消费占GDP比重平均为78.42%,金砖国家中除中国外的平均占比为75.86%,而中国只有55.06%。 而同为发展中人口大国的印度,最终消费占GDP 比重也常年保持在70%左右[10]。 在我国,尽管这一占比 2019 年上升到55.4%,但还是低于同期世界平均水平(78.71%)和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73.9%),这表明我国的居民消费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四、国内大循环与国际市场高度融合

“双循环”格局涉及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如何处理好国内与国际消费市场的关系是构建“双循环”格局的题中之义。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使生产和消费突破了一国范围。 早在一百多年前,马克思、恩格斯就在《共产党宣言》中预言了消费的全球化趋势,指出:“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 ”[11]

每一个参与经济全球化国家的社会再生产过程都包括国内循环和国际循环两个组成部分, 而且这两个循环不是相互独立的,而是相互渗透、密不可分的。在需求侧,国内循环中两大部类所需的生产要素和消费品不仅来自内部, 也有一部分要通过进口和引资从国际循环中获取。在现代社会,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能完全依靠内部循环获取生产和消费所需的一切要素, 国际市场的变动也会对国内循环产生深刻影响。在供给侧,国内总供给一部分用于满足国内两大部类再生产需要, 另一部分则用于满足国际市场和国际产业链的需要。 一国利用自身比较优势参与国际分工, 与其他国家共同构成全球产业链、 价值链,已成为世界经济大循环的一个显著特征。

“双循环” 格局下国内国际经济循环互动过程[12]如图 1 所示。

图1 “双循环”格局下国内国际经济循环互动过程

中国是国际经济大循环的积极参与者和受益者,中国经济也早已深度融入国际经济大循环。世界经济离不开中国。经过多年的发展,中国经济占世界经济的比重越来越大, 中国已经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制造业第一大国、 商品消费第二大国。 2020年,我国GDP 总量已经超过100 万亿元人民币。 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也连续多年达到30%以上,已经成为拉动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根据世界银行《2017 年全球价值链发展报告》, 我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排名已经居于世界第一,超过了我国GPD 在世界第二的排名。 在生产领域,我国具有最完整、规模最大的工业供应体系,拥有39 个工业大类、191 个中类、525 个小类, 是唯一联合国认证具有所有工业门类的国家。 在全球500 种主要工业产品中,中国220多种工业产品的产量居世界第一。在消费领域,中国具有超过4 亿人口的中等收入群体,人均GDP 超过了1 万美元,拥有超大市场规模的优势,任何一个国家和跨国企业都不可能忽视中国市场。同时,中国经济也离不开世界。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对外依赖度持续上升,到2006 年时达到峰值64%。 尽管此后这一比重持续下降,但到2019 年我国进出口贸易依赖度依然保持在32%左右, 远远高于美国同期的19.7%。

近年来,中国在国际大循环中面临的不确定性、不稳定性因素持续增加。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后,发达国家过度消费、 为发展中国家提供大量市场的模式难以为继。 同时,多边主义受到冲击,逆全球化愈演愈烈,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在区域和全球范围内抬头。 2020 年,由于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冲击,世界经济衰退明显,不少国家加强产业回流,使国际产业链、供应链发生深刻变化。 此外,以美国为首的部分西方国家政府大搞意识形态摩擦,打着人权问题、知识产权、反倾销、国家安全的幌子,频频对中国挑起贸易争端,大搞关税壁垒,以列入实体清单、制裁、断供或抵制产品等不正当手段打压中国企业, 企图与中国“脱钩”,在全球经济中制造“去中国化”现象。

当前国际大循环中的逆全球化、“去中国化”也暴露出我们过去参与国际经济循环方式存在的国内国际市场阻隔、在全球价值链中地位低的弊端。改革开放初期,我国以市场、资源“两头在外”格局参与国际大循环的战略,充分利用我国劳动力、自然资源成本低的国际比较优势,利用国外的资金、技术和原料在中国进行加工生产后返回国际消费市场, 使中国成为“世界工厂”。 以这种方式参与国际循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为推进改革开放、 以开放促改革发挥了重要作用,但也在客观上造成了一些问题[13]。从内部看,国内循环与国际循环关联度不高,国内居民消费潜力被限制, 自主开展核心技术创新研发动力不足。从外部看,我国在国际经济循环中整体处于全球价值链的中低端,导致中国产品的可替代性高,国际市场对中国供给的依赖度不够高。

可见,只有掌握核心技术、满足国际市场需要,才能协调好“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更好参与国际大循环,进而促进国内大循环。 为此,一方面要打造核心技术优势,提高国际市场对中国供给侧的依赖性,确保我国在全球产业链中的安全性, 同时也使我国能从全球更好吸引资金、技术、设备、资源、能源等要素,反过来形成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另一方面,更好开放国内消费市场,既能满足国内生产和消费的需求,又能提高资源配置效率,降低生产要素和商品价格,倒逼供给侧转型升级,提升我国产业技术水平[14]。

五、意义和启示

作为社会生产的一个环节, 消费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与生产、分配、交换紧密相关的。必须把提振消费、促进“双循环”格局构建放在整个社会生产的总体改革中一体进行, 在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过程中加以解决。从大方面看,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包括完善生产方面的基本所有制制度(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分配方式方面的基本分配制度(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交换流通方面的经济体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15]。 具体来看,应当重点打造高质量经济增长动力体系、 现代化市场体系、 现代产业体系、收入分配体系、新型消费体系、对外开放体系6大体系。

第一,确保消费、投资、出口形成合理的比例关系, 协调发挥消费对于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和投资的关键作用, 构筑推动高质量发展的经济增长动力体系。

投资、出口、消费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经过改革开放40 多年的发展, 特别是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和2020 年全球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投资和出口对于拉动经济增长的效用持续减弱。 进入新时代以来, 最终消费对于我国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愈发显著, 已经连续6 年成为拉动我国经济增长的第一动力。 国家统计局2019 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截至2019 年,全年最终消费支出对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贡献率达到57.8%[16]。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过去,我国生产能力滞后,因而把工作重点放在扩大投资、提高生产能力上。 现在,产能总体过剩,仍一味靠扩大规模投资抬高速度,作用有限且边际效用递减。 虽然短期内投资可以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 但最终消费才是经济增长的持久动力。”[7]76同时,积极的政府投资对于拉动经济增长具有关键作用,但政府投资不能是过去的“大水漫灌”,必须是针对关系国计民生的有效投资。当前,投资的重点应当是有利于保障和改善民生、 推动核心技术研发创新的重点项目、 重要领域以及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5G 基站、特高压、城际高速铁路和城市轨道交通、新能源汽车充电桩、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等“新基建”项目,为供给侧改革、产业链升级提供良好的基础。

第二,加快要素市场化改革,更好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作用,加快构建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现代化市场体系。

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建立现代化的市场体系是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循环畅通的根本保证。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建设统一开放、 竞争有序的市场体系,实现市场准入畅通、市场开放有序、市场竞争充分、市场秩序规范,加快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 ”[17]在市场主体方面,要坚持“两个毫不动摇”,深化国有企业改革,激发一切市场主体活力。在市场环境方面,要正确处理产业政策与竞争政策关系, 营造各类所有制主体依法平等使用资源要素、公正公平公开参与竞争、同等受法律保护的市场环境。 在要素市场方面,要积极探索生产要素市场化配置的体制机制,实现要素价格市场决定、流动自主有序和配置高效公平。 在市场流通方面,要打造现代化流通体系,建设商品和资源有效集散、高效配置、价值增值统一开放的交通运输市场。

第三, 完善推动创新的体制机制, 建设创新引领、协同发展的现代产业体系。

供给侧由产业体系支撑, 建立现代产业体系是构建“双循环”格局的生产力基础。 核心技术研发创新是当前我国建设现代产业体系的关键。2019 年,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发布的全球创新指数显示, 我国已经连续4 年保持上升趋势,世界排名大幅迈进。 但是我国在核心技术上还存在不少短板, 特别是近年来美国对中国高科技企业断供核心技术产品, 严重威胁了我国供应链参与国际循环的安全。可见,关键核心技术短缺已经成为制约我国产业体系满足国内国际市场需求、参与国际大循环的瓶颈。 为此,要充分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做好人才工作,尽快在关键核心技术领域实现突破,解决“卡脖子”问题。 此外,还要大力发展实体经济, 处理好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的关系,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能力;要完善国内分工体系,打造自主可控的产业链;要完善基础设施和服务保障举措,吸引产业聚集,形成产业集群。

第四,切实提高居民收入,努力实现共同富裕目标,建立起体现效率、促进公平的收入分配体系。

从2010 年到2019 年, 我国城市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长119.09%, 而农村居民人均消费增长212.57%②。 我国城乡居民消费能力提高, 城乡居民(尤其是农村居民)消费具有很大的增长空间。同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意味着解决了农村绝对贫困问题,下一步就是推动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不同群体收入差距, 这也将进一步释放巨大的消费潜力。收入是消费的基础,要千方百计提高居民收入,坚持就业优先,将“稳就业”作为保障民生的头等大事,同时继续推进减税降费,拓宽居民增收渠道,健全通过劳动、资本、土地、数据、技术等生产要素获取报酬的市场化机制。 还要加大再分配力度,健全以税收、社会保障、转移支付等为主要手段的再分配机制,提高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水平。此外,社会贫富差距也是影响内需的重要因素,要合理调节城乡、区域和不同群体之间的收入水平,增加低收入者收入,扩大中等收入群体,调节过高不合理收入。

第五,完善促进消费的体制机制,加快消费转型升级,打造质量更高、层次更高的新型消费体系。

要通过鼓励“线上+线下”新型消费模式,推动传统商业模式数字化转型,以跨境电商、电子商务、社群拼团、直播带货等形式刺激消费。通过加强消费市场管理,优化消费环境,让消费者放心消费、乐于消费、安全消费。通过破除限制和约束服务业发展的障碍,培育和壮大现代服务行业,满足人们快速增长的服务性消费需求。通过完善和创新消费政策,有序扩大消费信贷,丰富消费工具,在中高端消费领域培育新增长点,形成新动能。 通过完善社会保障体系,提高居民未来收入预期,降低未来支出预期,扩大即期消费,打消消费者的后顾之忧,让消费者“敢花钱”“敢消费”。

第六,更好融入全球经济,协调好国内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建设高水平对外开放体系。

“双循环”不是封闭自守,而是要在更加积极主动融入全球经济的同时和世界共享发展机遇。 要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一方面继续集成全球生产要素,吸引外资、技术、自然资源流入我国,另一方面继续扩大对外投资,缓解国内产能过剩压力,提高资本回报率,贴近国际用户和市场。 还要提高在国际产业链、创新链、价值链、供应链中的地位,重点提升数字产业的全球竞争力,引领新一轮技术革命。同时,将政策性开放转变为制度性开放,继续完善涉外经济法律法规体系,坚持各类经济主体地位平等、对各类财产权平等保护的原则,平等看待进口与出口、吸引外资与对外投资、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18]。 此外,还要优化对外开放的空间布局,以“一带一路”倡议为牵引,建设开放型东北亚经济圈,继续加强与南亚东南亚国家的开放合作,推动中欧关系健康发展,共同维护多边贸易体制,积极应对和改善中美经贸关系。

注释:

①② 根据国家统计局网站相关数据计算而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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