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新发现“奇奇怪怪”青铜器及青铜祭坛解读

□顾万发

三星堆人的宇宙观和精神信仰， 对于正确理解三星堆文化甚至有关商代文明非常重要。 对这一问题不少学者都有论述，但是作为主题的很少。本文以这一主题行文，借助于被公众称为“奇奇怪怪”的这件青铜器（图1）和新发现的青铜祭坛（图2）， 对纷繁复杂的三星堆文化宇宙观和精神信仰问题提出基于这两件器物本身蕴含信息的认识。

图1

图2

一、3 号坑“奇奇怪怪”青铜器

对于“奇奇怪怪” 青铜器的解读，见仁见智，发掘者认为“奇奇怪怪”青铜器反映了古蜀人的宇宙观，这应是睿识，不过没有具体阐明和论证，兹以详论和新识。

该器物的上端实际是两个山形为基础的天柱，组成天门。 其下端残，有发掘者认为可能与8号埋藏坑的青铜祭坛属于同一器物，这是正确的。

图像中托举的神职人员或曰巫师力士， 有一对由前端衍生至背胁的羽翼， 表明其有飞升的巫术，并显示其位至高空。其三樵之上中樵位置的羽翼与其背胁的羽翼组合表示神鸟羽翼， 按照经络的认识，这些羽翼还表示生机之气，表现其能量。这些连同其下樵的服装的云雷纹以及四肢的眼睛和云雷、羽翼纹样，则可表现该神巫经络畅通和有旺盛的精气神，其可以升降、沟通天地。 该神职人员的短发与很多青铜人头像相似， 与三星堆2 号埋藏坑的1 号青铜立人像比较，发型较为一致，但是该青铜人没有发髻。其冠之索形饰，在龙山时代石家河文化晚期， 少昊氏始祖鸷首曾发现有这一风格，不过两者的发型总体并不一致。

图像中托举的神职人员或曰巫师力士所托具有崇山峻岭元素的四方之地， 其中的山形有羽翼云雷纹，本身又拟合蝉形，这可以表现精气神，表明这四方之地是有生机的，是有生命力的，是有精气神的。 山有圆形图案， 其上下各有一个方形平面，下层平面每面各有8 个圆形，上层方形四周总共有12 个发光圆形。其中上端可能表示太阳并一年12 个月，下端则可能是离火形的简形。 两者都可以表示精气神。巫师首之两只神鸟，除了具有助力其升降天地、增强其精气神的意义，同时可能还有一项重要价值， 即是表现该巫师飞舞若汉佚名《天门》诗言汉武帝祭天神的场景那样，“幡比翅回集，贰双飞常羊”，也即是形容神职人员祭祀时来回舞动飞旋如同禽鸟比翼飞翔于崇山峻岭。

托举的巫师力士有若地之方冠， 其冠首还有一个小青铜握手执神鸟立人，显然是一个巫师，其握手执鸟，显然是表现沟通天地、一阴一阳之谓道的，是表现天地阴阳的生机和生命力的，以神鸟之能量和知时节特征表现道的生机和规律特征。 神鸟从握手中出现， 即是从天地柱出现， 同样呼应天、天极的。天极主宰周天运行，遵循的即是天道，所以其显然是道之本质的一种象征。 该小青铜人兰花指的心肾关联的经络学意义利于证明这一认识。 三星堆8 号坑的兰花指并握手执有领璧和苍龙组合的造型也有类似的意义。 有领璧及类似器物，对其意义，学术界有争论，但是由于该器物除了与握手、位于圆方天地之间的天地柱组合，还与璇玑组合司马台龙山时代的一件有领璧和玉璇玑，按照邓淑苹先生①邓淑苹主编：《故宫玉器精选全集》第一卷，故宫博物院，2019 年出版。的认识，是一组组合器物，尤其在三星堆文化中还与神树组合， 在金沙文化中还与神鸟组合， 在商文化中还与苍龙组合或者神鸟组合， 这些证据可以确切地证明有领璧确实是表现天和天地之路的， 自然也可以证明新石器时代以来的玉璇玑实际是天极、天道的一种表现，其旋臂实际是表示其运行的， 旋臂之羽翼扉棱实际是表示其生机之气的。

该小青铜巫师站立的台面， 有花果以及与之对称的目雷纹， 整体是表现台面和神树是有精气神的，巫师站立居中的神树，可以有更丰富的符合天地之道的能量。 无疑， 巫师沿着花果象征的神树，可以升降天地，沟通天地。 三星堆还有诸多青铜人所站立的台面有这种图像，像1 号青铜立人、8 号埋藏坑的蹲踞式负载巫师。 自然，该小青铜立人服装装饰的羽翼、牙璋、觚形器、省略羽翼冠的神兽以及钺，同样表现了该巫师具有精气神，具有天道，可以飞升，并可沿着牙璋、觚形器等这些可以象征天地柱的器物升降天地， 尤其是其中的钺形，还有表现其权能的作用，具有代天刑杀和承天道以使生的艺能。 以钺拟合玉璧的形式或在这样的钺之穿所象征的天极、天道，同时增加苍龙、离火等来表现刑杀和生机是商周时期一种常见现象。斧钺为王字形的来自有玉璧元素的斧钺，刑杀和生机辩证共存，这即是王道的概念。

“奇奇怪怪”青铜器中，由巫师托举的四方之地，象征呼应天的地，其四隅之四觚形，符合《子弹库帛书》所记载的五方之树，尤其符合《子弹库帛画》②该帛书载有五方颜色的神树。位于四隅的四方四色神树之特征，实际即是天地柱（图3）。 这四隅的四根天地柱与《淮南子·览冥训》中女娲“断鳌足以立四极”神话叙事中四天极之地的天地柱是呼应的。

图3

“奇奇怪怪”青铜器中由巫师托举的天地宇宙图式中的觚形之上的圆盘形，四周有墙似棱，可能是表示“天埒”的。 整个圆盘形天盘的装饰图像是典型的目雷纹。依据《黄帝内经》记载，眼睛是精气神的集中表现，是一种特殊的“命门”。在姜寨等遗址的半坡文化中， 有的省略鱼身的神人眼睛即是以男性生殖崇拜符表现的， 显然是在表现其具有精气神的本质。同时依解剖学和经络学，眼睛本身确实通过视神经连接泥丸宫， 关联印堂， 非常重要。大洋洲一件商青铜钺，以一个眼睛位于可以拟合玉璧之天极的钺之穿， 显然与离火形位于斧钺之穿的现象，在意义方面是基本一致的，都是表现斧钺之穿所象征的璇玑、天极和天道的本质的，即是生机、生命力和精气神的。即使该青铜钺位于钺之穿的眼睛是标准化饕餮或者有人的元素的标准化饕餮的简化， 由于标准化饕餮的重要来源之一是新石器时代以来的旋符——目雷纹系列， 从而是精气神的凝结和汇聚的象征， 其依然可以呼应拟合天极、璇玑的钺之穿的意义。于是“奇奇怪怪”青铜器的圆形天盘之目雷纹装饰， 是表示天是有生命的，有着丰盛的精气神。这样其与同样有丰盛生命力和精气神的地以及天地柱， 才会构成同质一体化，若天地之间的人有天地之道，则即是天地人三才合一。

“奇奇怪怪”青铜器上端圆盘象征天，天上的两座山形柱，为天门，地之崇山峻岭之间有飞舞神巫。 该天柱以觚为造型，实际是以“同”或者“瓒”①少数自名为瓒，表示其用于祼祭。为造型，从文字学和考古学看，“瓒”是“同”和祼玉组合的一种祭祀行为或者工具，其又名为“同”，与爵组合为“功”字的一种，所以以之为天地柱有汇聚、集中的意思，更有天地柱连接天地、天地正常运行为天地之成功的意思。 连同有领璧的围合②有领璧有天、天中、天极、连接地中、像马王堆帛画以玉璧和阴阳龙所代表的阴阳之气的阴阳等元素，所以可以象征沟通天地方圆阴阳的天地柱、天地之道路。，更能体现这些意义，也表明其与《子弹库帛书》所谓天柱有精气神的本质是一致的。同时，觚为亚腰造型，正是视觉高远的一种表现形式，这正是天柱的基本特征。 汉代的诸多昆仑都是亚腰形。 “奇奇怪怪”青铜器天地之间的觚形天柱，有造型特殊的动物装饰，实际是牛龙③一般认为，瘤牛来自印度，战国至汉时才传入中国，从三星堆这一“奇奇怪怪”青铜器的发现看，可能更早。 同时具有牛元素的龙或者以牛为龙这种认知，实际有早期天文学依据，苗族的一些支系视牛和龙联系密切。和虎的组合。 竹瓦街窖藏的西周青铜罍之牛纹利于证明牛龙联系 （图4）。其中龙向上虎向下， 即是表示方圆天地龙虎阴阳沟通、天地运行顺畅，以保持天柱始终有精气神，牛和虎同时护卫天地柱以使其保持精气神不散、保持不被魔化袭扰。

图4

我们知道， 罗越先生曾经认为饕餮纹与新石器时代以来的旋符有联系④MaxLoehr.“Betr?gezurChronologieder?lterenchinesischenBronzen.”OstasiatischeZeitschrift22(N.E.12)(1936),pp.3-41.，巴克利先生认为不是这样的， 同时他认为目雷纹即是饕餮纹最早造型的重要来源⑤罗伯特·贝格利：《罗越与中国青铜器研究：艺术史的风格与分类》，王海城译，浙江大学出版社，2019 年出版。。罗越先生认为饕餮纹本身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单纯的装饰。 罗伯特·贝格利先生基本认同罗越的这一看法， 但同时认为饕餮的眼睛只是一种增强视觉注意力的设计。实际上，新石器时代以来的旋符， 是目雷纹的重要来源， 也是罗伯特·贝格利先生所说的目纹的重要来源， 因此，从一定意义上讲，罗越先生1936 年提出的饕餮纹造型与新石器时代以来的几何纹具有一定联系的观点，具有一定正确性。

我们认为新石器时代以来的几何纹中的旋符①红山文化、龙山文化的和新砦期的玄鸟鸮以及玄鸟氏神祖喾的眼睛，有时会表现为较为真实的猫头鹰眼睛即是单旋符或双旋符，它们与新石器时代以来的旋符，在造型和意义方面都与精气神、元气、阴阳生机之气关联。主体是表示气的运行和凝结的起始循环过程的。 气的凝结、汇聚即是气的精华，赋有精气神、生机和生命力。石峁文化的一件石雕的虎首和旋符组合的造型（图5），虎首位于旋符之气的凝结附近即是生机之气的汇集所在的附近，虎首在此，显然表明虎是生机之气汇聚并发散的有丰富精气神的动物， 整个虎与旋符融合， 实际也表现了其精气神、生机之气的运行循环不败的意思。 在一些石雕中，虎食神祖图像中有披肩发神祖，这一披肩发神祖是典型的石家河文化晚期、山东龙山文化晚期少昊氏神祖，该氏族图腾即是鹰形禽鸟或者鸷鸟。 还有的石雕是虎食另一种神祖（图6），该神祖的具体造像的羽翼总体风格属于石家河文化晚期、山东龙山文化晚期的风格，但是没有相似的耳朵，整体形象不是玄鸟氏、少昊氏神祖，应该是统治贵族的重要氏族神祖，与玄鸟氏、少昊氏有重要联盟②新石器时代以来的虎食神祖与龙食神祖表达的文化概念基本一致，较为完备的则是龙虎食神祖，像小双桥青铜构件图像。 石峁文化中还有马食牛图腾的造像，可能是以马为龙，马食牛，实际即是龙食图腾牛，赋予牛以龙的精气神和生命力，以之衍生子孙。。夏家店下层文化中有关彩绘神人面或神兽面， 与二里头文化、夏家店下层文化的目雷纹密切相关（图7），其中有的神兽构图形式与二里岗文化的标准化饕餮类似或有相似的思路， 可以视为是目雷纹为主的一种组合， 所以其具有来自新石器时代尤其像仰韶文化（图8）、龙山文化以来与生机之气有关的旋符（图9）③一般是有中心的似S 形，即像《焦点访谈》的标志一样，或者の字形。图9 玉器图像有鸮，即是玄鸟氏图腾鸮，有少昊氏神鸟鸷，有少昊氏神祖、玄鸟氏神祖喾。 该玉器图像的装饰即是新石器时代以来常见的一种旋符，显然是表示生机之气的流行和凝结之过程的，以表现玉石为精华、玉圭以上接天下着地的形状沟通天地阴阳，以生精气神、元气、生命力，从而使玄鸟氏、少昊氏的图腾、神祖都有精气神、生命力和元气。之本质。 这些旋符的中心是表现生机之气的汇聚和凝结的，是相对稳定的，是更加富有精气神和生命力的，其旋臂则是表示生机之气的流行的，是表现其相对变动的。 多个旋符的组合即是表示生机之气“流行—汇聚、凝结—流行”这一循环运行的。 这即是新石器时代以来，旋符中心为何有的只是一个似S 形，有的是一个圆形，有的是圆形中有十字形、一个或者多个神鸟形、太阳大气光象形、蟾蜍形、似五铢钱的五字形等。 更有甚者，为了表现旋符的这一主题，禹州洪山庙的仰韶文化彩绘旋符，有的是以生殖崇拜符构图表现的。这自然是我们关于新石器时代以来的主要旋符意义认知的一种重要证据。从文化含义的主题和造型而言，新石器时代以来的旋符和夏家店下层文化以来的神兽面、 标准化饕餮纹，可以说是一脉相承的。标准化饕餮纹主题来源最早是由旋符构图，并有石峁、夏家店下层、二里头文化诸多元素及有关富有生命力的龙、 虎、 牛等动物元素的， 商早期以来的诸多饕餮纹实际还隐藏了勾云形玉器即玄鸟鸮的一些构图元素， 总之标准化饕餮纹实际即是精气神、生命力、元气的一种动物化。 “奇奇怪怪”青铜器的觚形即以“同”形天地柱的花纹为标准化饕餮（图10），承对于标准化饕餮来源的论述，自然其是表现天地柱的精气神的。 天地柱在牛首龙、虎这一对阴阳神兽以及有领璧这一和阴阳并且有天地之道的作用下，自然和天地保持沟通，即是天地阴阳沟通，天地柱有阴阳和，即是有精气神、元气，所以不会断折，实现天地沟通，天地正常运行，天下太平。 以觚形的“同”来表现四隅天地柱，使天地运行规范，若所论可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因为对照天柱折地维绝，天地归元四隅有天地柱是成功恢复了天地秩序，这对人类而言自然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功勋，由于“同”与“爵”形组合，是“功”字的一种写法，所以以“同”为天地柱可能有表达成功的意义。 由此一项解读可以认为，似女娲补天之论可能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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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奇奇怪怪” 青铜器觚形天地柱之虎形装饰，有虎常见的柳树叶似花纹①有的三星堆神兽有这一符号，显然是融合了虎的元素，并不是讲有这种图案的即是虎，有的只是采纳了虎的元素，三星堆8 号埋藏坑的所谓猪鼻龙即是（该龙鼻子有牙璋，制作细致，牙璋之穿、扉棱甚至是牙璋首刃都表现明显。 牙璋在鼻子，表现其生机，因为鼻子位于督脉，与印堂联系。 鼻子又类似三星堆代表性神兽即有马来貘、神鸟等元素神兽的嘴巴，似乎该龙形神兽有两个嘴巴。 不过细致地看，这种龙形神兽的嘴巴和鼻子的整体组合更近似马来貘，只是鼻孔不是两个，以显示其为神）。 还有少数神鸟采纳了这一元素。， 其印堂位置还有一枚向上的牙璋。从三星堆2 号埋藏坑有明确兰花指特征的小型青铜人握手执牙璋（图11）和那些首有神鸟②该神鸟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并有火字形花纹，这样的神鸟显然是具有丰富的生命力和精气神的。或者蝉形③表示精气神、生命力、元气。和蝉纹的牙璋及有关证据论，由于牙璋造型呼应太阳光柱，与斧钺及圭、戈造型甚至少数还与柄形器、刀造型融合，其首或者纹样、扉棱出现或者呈现为神鸟（图12）、羽翼、苍龙、蝉、虎形，表示的应该是接迎降临，带来精气神，呈现出生机之气。牙璋是一种巫术法器，由于其穿像钺、圭、戈之穿一样，有时还呼应天极，自然与天道有关。所以，诸多龙、虎才在此位置或者附近有角，与精气神有关的牙璋在此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了。 巫师在有精气神汇聚的神兽印堂或者印堂之角站立，自然可有丰富的精气神，即是有天道地道，与天地人三才合一，于是可以直接与天对话，沟通天地了。

图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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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璋位于印堂，印堂是精气神的汇聚显示，这与牙璋的本质是一致的。 三星堆2 号埋藏坑有明确兰花指特征的小型青铜人握手执牙璋可以利于证明之， 三星堆文化和国墓地各种握手的巫术意义更能证明之。 对这种巫术， 学术界有各种论证， 实际有一件重要的青铜器附属的青铜人更利于认识其本质。这即是三星堆8 号埋藏坑有山形、花瓣形冠的巫师造像①其冠之图案为有一个花翎眼睛的神鸟羽尾，显然是表示生机的。 巫师冠首有以羽翼纹构图的勾云形似的造型，表现的是该巫师和其冠具有生发、宣升的生机勃勃之气。（图13）。 该巫师兰花指的握手所执龙，是和阴阳的苍龙，握手所执龙或者有领璧和龙组合即类似妇好墓苍龙和有领玦的组合，殷墟白陶器盖象征的天极、璇玑和附近的菱形花纹的苍龙组合， 附近还有目雷纹或者云雷纹表示生机之气、精气神（图14）。 盖纽表示天极、璇玑，有一个离火形，即是表示精气神的一个常见符号，其位于天极、璇玑，实际即是与苍龙一起表现天极、天道的本质是生机的意思，并且从东象苍龙启动。其中有一件器物还有五字，显然这是以数字表现中的意思、 城固发现的有三星堆龙文化风格青铜钺拟合玉璧之穿有龙（图15）、马王堆帛画的阴阳龙和玉璧组合（图16）、诸多汉画中两龙与玉璧的组合②有的两龙与多个玉璧组合。（图17）以及有关牛郎织女汉画中龙虎和玉璧的组合、神鸟与玉璧的组合（图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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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以玉璧礼天、象天，汉画像和镏金牌饰还有以玉璧或者拟合玉璧的五铢钱表示天门的，所以该青铜器中的握手空间即是一种天、 天极、天道、太极的象征。

其龙除了与握手组合， 还有与有领璧的组合，有领璧之领显然有沟通天中地中之气柱、路径的概念，这即确切地表现天地之道和沟通之路，有领璧和穿过天极、天地沟通之道的苍龙，表现的正是天地阴阳沟通、天道归本为生以及《易·说卦》所谓的“帝出万物于震”即是出万物于东象苍龙的意思，而这一意思和逻辑出现和成立的基础即是天道本质，即是天道为无，为太极，无则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太极则生阴阳两仪四象八卦。 空间构图则表现了无、天极、太极经过东象苍龙启动万物生机的人文认知。这一案例证明小青铜人握手所执牙璋的本质与生机、精气神、天地之路有联系。 于是牙璋位于神虎印堂，正与印堂为精气神集中的地方、与泥丸宫相关的地位是相符的， 可以表现该虎具有旺盛的精气神，并且能够引来精气神的神物，赋予该虎更丰盛的精气神， 与牛龙通过足的涌泉和首之百汇以及印堂等来沟通阴阳能量， 也表现了该虎精气神与非自身是有往来的，不是静止的，是保持生机的。

“奇奇怪怪”青铜器上的这些神职人员，像三星堆文化多数巫师甚至一些神人一样，脚趾卷起，这实际不是单纯表现高首鞋子，从“奇奇怪怪”青铜器上巫师赤脚卷起的造型看（图19），这是为了适应其这种作法造型而制作鞋子的样子。 脚趾卷起的造型， 实际是中国古代道家修炼阴阳以畅通脉络增加精气神和调整意识的一种内丹术动作，与三星堆诸多握手青铜人的兰花指的功能在整体上都属于调整巫术意识、畅通经络、阴阳和合、增加精气神和元气的内丹术动作。这些巫师和神职人员四肢常见眼睛图像，并且上下肢眼睛形状有的还不一致， 上肢为臣字形的多，下肢为菱形的多。少数神职人员下肢内外都有一个眼睛，像三星堆“奇奇怪怪”飞舞巫师的下肢即是。这些眼睛形象位于巫师和神职人员四肢的侧面，实际是经络所走的主要路径，眼睛在此主要是表现神人经络畅通、精气神旺盛的。 商人四肢常见龙纹，也是表现精气神。 获得精气神的一种表现，因为龙石为精气神的重要象征。三星堆只有少数巫师胳膊是龙纹，像三星堆“奇奇怪怪”飞舞巫师方冠上端的小立人巫师①其是有辫子的巫师，有辫子的握手青铜人，三星堆文化发现不多，8 号埋藏坑的獠牙耳坠山形冠的握手巫师也是。 其与金沙遗址的握手并有天极璇玑和表示生机之气和天的概念的四神鸟之冠的巫师应该有联系，只是金沙这一巫师有3 条辫子，而所论小立人、獠牙耳坠的巫师都是1 条辫子。 这似乎表明三星堆文化时期，尤其是偏晚阶段，留辫子的人中巫师力量有所增加。， 其上肢各有两条龙，属于商代中原和长江中游有关文化的典型风格，以表示其获得龙之能量，助力作法，沟通天地，有的还与虎组合，更为明确地表现该人修炼龙虎阴阳，获得精气神，成为有道者，可以沟通天地。 像虎食人卣的拟合玄鸟鸮造型的蹲踞式喾，四肢有龙，与其所食之虎即构成龙虎阴阳，龙虎又与拟合玄鸟鸮的喾构成“龙虎图腾神人”或者“龙虎图腾神祖鱼”的经典组合，只是有的时候有所省略。 同时该小立人所立方形台，有目雷纹组合对称置于花果形两边（图20），该花果形拟合有眼花翎的神鸟尾羽或者冠羽①其中的黄金神鸟，主体是神鸮，可能与玄鸟氏有关。 参照三星堆的陶鸮、妇好墓龙虎食喾钺、小双桥龙虎食喾青铜构件、阜南龙虎食喾尊以及三星堆龙虎食喾尊，似乎玄鸟氏商人在蜀地有一定的角色。同时该黄金神鸟鸮，其鸮身造型恰好是三星堆文化常见的拟合花翎眼睛的造型，表示其有精气神。 鸟身有这一图案的，表示精气神的概念，最早发现有这种符号的神鸟是石家河文化晚期的一件玉璜之鹰纹。（图21）以表现方形台是有精气神的，立于该台的小立人获得精气神，可以与天地构成一致的三才，所以可以沟通天地。 这种花果拟合花翎眼睛的神鸟尾羽，不少在山之间或者山上，像三星堆8 号埋藏坑的獠牙山形冠巫师之山形冠之图案， 还有三星堆2 号埋藏坑的诸多祭坛之山，以表现山有生机、道之谷神不死和谷风为和阴阳之风的认知。 同时这一造型在一些神树首出现，在一些神树的树座所在山形或者祭坛也有，像三星堆新发现一件玉琮的一棵神树②树座所在之山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羽图像，以表现生机。 下端以目雷纹对称造型表现树所在之地是有生机和精气神的，同时对称于神树，与1 号青铜立人所立台面、“奇奇怪怪”青铜小立人所立台面以及8 号埋藏坑的负载蹲踞式者所立台面的目雷纹对称于花果形的构图和意义基本是一致的，只是该玉琮的两棵神树明显的图像中的花果复杂化为一棵树了。（图22）,其树枝首即是有羽化特征的花果和托叶。另一棵神树的整体构图设计思维类似，只是其下端地上的树所在的设施为三层昆仑形并且明显拟合神鸟尾羽，同时每层神鸟尾羽都有花翎眼睛， 第一层还有3 个花翎眼睛， 这与三星堆爬龙器盖的山之花翎眼睛图像类似，也有3 个花翎眼睛。 同时该树枝首的花果特征更为明显地拟合神鸟花翎眼睛，还有以羽翼表现的未凋零的花（图23），我们已有论述，这两棵树的花果与三星堆诸多神鸟拟合孔雀有眼睛花翎的尾羽、冠羽基本一致。这些现象明确表现了三星堆神树这一生物的羽化特征， 因为两者都是有生命力的，并且是连接天地的。三星堆一些有石家河文化造像和饕餮羽冠风格的青铜神祖面具（图24）和新发现的玉砖形玉器③整个造型总体实际是宇宙模型，其中天省略，长方形表示方形地，从三星堆新发现的体现方圆天地阴阳、苍龙生机象征、河图洛书本质、玉器天地精华以及九九八十一黄钟之数的网格形青铜器之造型，参照文献关于天测量的记载，其时代早已认为中国之地是长方形的了。 四隅之神树为通天树的天地柱，中心依然是天地柱，符合《子弹库帛书》记载的五方其色树。 整个四面为山，有蝉形表现精气神，即该四方地是有精气神、元气的，神树在此可以通天、沟通天地。 其中的神人应该是类似一些青铜神祖面的神祖，其额头的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羽与玉砖形图案中的神鸟尾羽基本一致，所以这样的神鸟可以视为图腾。两面的同类型神祖面， 额头也是这一特殊的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羽，并且位于玉砖形玉器四隅通天神树树首和树座之山也有这一造型，显然都表现了精气神是旺盛的， 以之可以沟通天地，并且以动物、 植物、 人的元素融合体现了动物、植物、神人之间的联系观念。 三星堆1 号神树的苍龙构图理念类似，也是树、花果、龙、神鸟、神兽、神祖元素的融合。 这一理念在不少文化中都存在，楚地发现的一些龙凤，有不少都有植物、花果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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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小立人巫师握手执神鸟， 对其意义我们已有基本论证， 无疑都是和天极、 天道的本质有关的，这与其上肢各有两条龙以及其服装有钺形、有燕尾形符号的觚形天地柱形、牙璋形、类似于1 号青铜立人服装的一种神兽形意义是呼应的。 该小立人站立台面的目雷纹对称的花果形图案之意义，实际还可以从1 号青铜立人、三星堆8 号埋藏坑的蹲踞负载青铜人所立台面的图案得到参照理解。这些青铜人所立台面图像实际与三星堆3 号埋藏坑跪坐首尊的青铜人之方形冠四方图案也有联系。该方形冠的四面图案实际都是羽翼和眼珠子组合的（图25），表现的实际是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巴形，自然像小立人和1号青铜立人所立台面的图案一样，其同时拟合神树首①像三星堆一件玉砖的神树首之花果形，三星堆新发现一件玉琮之两棵神树中的一棵树首的花果形也很近似，只是由于其花果首还有以羽翼表现的尚未凋零的花，这棵树的花果本质意义上与三星堆诸多神鸟的似孔雀花翎眼睛非常一致。 这更加证明神树植物与神鸟的联系。 三星堆玉砖的四隅神树，树首和树座所在的山，都拟合神鸟有花翎眼睛的尾巴，也是重要证明。。 这表明这种图像实际是有精气神的，是生命力的重要象征，同时也是沟通天地之路的重要象征。只是三星堆1 号青铜立人、“奇奇怪怪” 飞舞巫师首的小立人以及三星堆8 号埋藏坑的负载蹲踞立人明确地以目雷纹表现了其精气神，自然也表现了该台的特殊，表现了其属于有精气神的神圣空间，巫师可以有精气神，并且可以以该神树及有精气神的台沟通天神。

图25

二、8 号坑青铜祭坛

“奇奇怪怪”这一青铜器，并不完整，其首圆形天上端的造型可以确切地讲，是两个天门柱，一个在，另一个残了，二者是一样的。 （图26）

图26

其造型是立体的， 四面造型是典型的三星堆文化的山形，至于上端成为柱子形，这即是天门山的认识之常规。文献记载的天门、汉代的诸多汉画天门，有的是柱子形的，像马王堆帛画的天门（图27），有的是山形和汉阙的组合形（图28）。

图27

图28

三星堆文化的神树、天门文化以及宇宙观、思维形式，在马王堆帛画中有较为明确的体现，像三星堆托举天地宇宙模型的思维在马王堆帛画中有一定体现（图29），其以花果、神鸟站立器盖纽、花果盖纽的器盖等代表通天神树和山的思维在马王堆帛画中的华盖形中也有明确体现（图30），与三星堆文化特别重视的罍盖纽拟合花果、 盖纽和盖子组合为山、 盖子有花翎眼睛的尾羽图像元素等现象， 具有结构和功能的联系， 利于证明三星堆文化的青铜罍具有沟通天地的图式和功能， 以其祭祀则更像天。 这可能与古人认为雷来自天门有关， 所以命名为罍。 中原地区商文化一些白陶罍盖纽拟合天极、璇玑，盖有五字、苍龙并有离火、 目雷纹等精气神图案， 有的白陶罍有蹲踞式①有的把蹲踞式简化为曲折花纹。神祖喾和标准化饕餮食之的图像， 也利于证明这一认识。 巴蜀之地的西王母背景有的即是类似马王堆帛画， 呈现有华盖的罍形（图31），其和西王母龙虎阴阳座、 和阴阳以呈精气神的意义显然是一致的。 并且都存在神鸟相组，到达天门。 其以两条龙以及玉璧、 华盖组成青铜壶形（图32）。

图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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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图32

“奇奇怪怪” 青铜器的下端，依据发掘者认识，可能连接三星堆8 号埋藏坑的青铜祭坛。 可能确是这样的， 进一步认识有待发掘者的成果。 不过有的学者认为该青铜祭坛上端是另一个早年发现的首有神兽的握手巫师。 我们暂且解读该青铜祭坛的较为独立意义。该祭坛基础为三层，上端跪坐抬杠奉神兽的四神职人员所在山上端有三层形， 实际都是表现其高和有精气神的昆仑形， 其基础三层和上端以羽翼表现的山、以目雷纹表现的精气神，即是重要的证明，因为昆仑在天地之中，呼应天之三衡，呼应天地阴阳，自然是有精气神之地。作为整个器物的基础的三层，上端四周还各有两个半圆形，与羽翼构成三星堆文化特有的神鸟尾巴、 有的神树树首和花果形结构，和其中的目雷纹一起表示昆仑结构和山谷的精气神。 同时这8 个半圆形使整个器物的上端平面形成九宫格， 除了4 个抬杠的巫师，剩下9 个人正好各在一格，四隅为4 个跪坐神职人员，四正为端坐于山端之几的与羲和四子、四岳有联系的四方神，负罍青铜人在中宫山形上端。 四个四肢有眼睛即表现其是有精气神可以胜任沟通天地和神圣事务的抬杠者所抬为神兽，这一神兽是三星堆文化常见的神兽，不过有几个不同，像其有獠牙式造型。 另外，该神兽尾巴上端为巫师所乘登的一个拟合神鸟尾巴形，其介字形表明其还应该有花翎眼睛，只是为神兽的尾巴遮挡了。 （图33）

图33

这样的造型还拟合神树花果，所以可以象征神树，以利于巫师沟通天地。 该造型的神鸟尾羽，还与三星堆有的青铜铃挂件可以拟合，而青铜铃正是表现天地阴阳和之乐的，正是有精气神的重要表现和载体，这都利于增加该巫师的精气神和艺能。 这种结构实际与三星堆的平面青铜神祖面或者砖形宇宙图式玉器的神祖面类似（图34），这些神祖面额头都有拟合神鸟花翎眼睛的尾羽，这种尾羽造型又可以拟合神树花果，所以依然是表现通天和精气神概念的。 这种特征在大洋洲的商代青铜卣之标准化饕餮额头也有表现（图35），其图案中下端拟合有托叶的介字形花果，上端拟合有介字形并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羽。 自然两者从三星堆文化玉砖神树花果、神鸟拟合孔雀花翎眼睛的造型等看，也是可以联系混同的。 这一案例在标准化饕餮中不多见，然而却可以更加确切地证明所论认识。 这种拟合神鸟尾羽的图像又可融合、拟合神树之首，还可以作为山的图案、山之谷风①谷风即阴阳和之风，表示生机，即天道之谷神不死的一种体现。的本质意义的图案，对于神职人员和神兽而言， 整体即是表示精气神和助力飞升的。同时抬杠者所抬的这一神兽身上有一种三星堆代表性神兽常见的“三向造型”，三星堆这种有马来貘、虎、神鸟等元素的神兽几乎都有，并且沿着主要经络设计。 该造型在有的象牙雕刻中也存在。 其表示的是羽翼化的山、 花，山、花瓣之间有的还有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巴，显然都是表示精气神和通天神力的。 位于中宫的巫师神职人员所负载的罍，其器盖有山形、拟合花翎眼睛的神鸟尾巴形，其盖纽和盖柄的棱组合，还拟合神树花果、三星堆有柱子形眼睛的神人或者祖先的眼珠子，是精气神和通天神树的象征，类似三星堆诸多器盖尤其是爬龙器盖的花果形盖纽以及跪坐神职人员首上之尊的盖纽有的盖纽上端还有神鸟表示天，也表示该青铜罍的通天特性和以酒祭祀到达天的意思。马王堆2、3 号墓帛画天门附近的华盖之花果， 象征通天神树，其已高达天门了，自然是通天神树了。 还有神鸟在旁护卫精气神并表示附近为天。 这与三星堆青铜罍之盖纽的花果、酒尊器盖的盖纽花果及盖纽有神鸟的结构功能和意义基本是一致的。 三星堆文化的这些器盖，估计都是觚形器物的盖子，觚形器物本来在三星堆“奇奇怪怪”青铜器中已有承担天地柱的角色，所以这些器盖的盖纽拟合神树、盖子本身拟合山即是合理的了。 三星堆的一件爬龙器盖的本身（图36），其以三个花瓣形构成类似三星堆多见的“三向造型”，显然即是作为山的象征的，其有具有花翎眼睛的神鸟尾羽即是重要证明， 因为这是三星堆文化山的一种典型特征。 至于其中的神树，由于龙头向下，可能表明其树为若木。 其中的龙，显然即是一种苍龙了，其首向下，呼应秋冬之龙①秋冬之龙有以马为之的，湖南发现的马簋即是证明，石峁发现的牛马石雕也是证明。 也即是讲，有的文化中是有以马作龙的。。 这种有苍龙、山和象征神树的花果元素的器盖， 显然与三星堆1号神树的山、神树、苍龙元素构成的结构类似，意义也应该有联系。 只是三星堆1 号神树的苍龙中有人的手足、腿脚、眼睛元素（图37），显然是把氏族神祖和苍龙予以融合，这种文化在商文明中较为明显，像虎食人卣中，把苍龙和神祖喾、图腾神鸟玄鸟鸮都予以融合、等价，泉屋博古馆藏铜鼓中，鱼尾苍龙实际与玄鸟、喾之间也具有密切的联系。

图34

图35

图36

图37

三、“奇奇怪怪”青铜器和青铜祭坛组合的含义

假若“奇奇怪怪”青铜器与青铜祭坛是一件器物，“奇奇怪怪” 青铜器和青铜祭坛的这些神巫、神职人员，以昆仑形祭坛为中心和基础，通过祭坛的九宫八卦形、洛书式“曼陀罗”这一坛场②形式为九宫格，有洛书之气场。 望京楼商城遗址的九宫格设计，可能都是为了获得洛书之能量场等，九经九纬是三经三纬的升级版，参照《周礼》的王城九经九纬可以更好地了解这一设计。场景，四方神在位，四隅祭司虔诚握手沟通神灵天地，以四肢有眼睛符号和位于山端三层昆仑坛之上的造型显示自身具有精气神和从事神圣事业资格和艺能的神职人员抬着神兽，神兽之上的跪坐巫师握手作法沟通天神。 九宫格的中心圜丘，由四山组成，显然与天坛的本质基本一致，负载青铜罍的祭司跪坐在这样的神圣时空中祭天或升天的祖先。

“奇奇怪怪” 青铜器上巫师托举的天地结构或者图式以及其中握手有羽翼和冠有神鸟装饰的飞舞巫师、握手执神鸟巫师①神鸟象征阳气来临，为生，体现的正是《易·系辞上》所谓的“生生之谓易”，神鸟为知时节，握手造型舞动，为一阴一阳之谓道、之谓无，所以握手造型无论有神鸟、有领璧之苍龙、象牙、牙璋、云雷纹，还是没有任何所执，都是阴阳和天地人之道的本质表达，都是沟通天地人之路的表达。所体现的场景可以和祭坛所体现的祭祀场景联系， 显示出一个较为完整的祭祀天神、祖先的叙事礼仪空间，即神巫、神职人员以昆仑、天地柱为媒介，幻化登天门，祭拜天神，沟通天地，同时，神灵光显，天门开，诸巫来迎，天神、在天祖先降临受祭，若《天门》诗之描述的“天门开，詄荡荡，穆并骋，以临飨”，即是讲“天门开，天体广远，境界浩渺，众神都和乐地驰骋而来享受祭祀”。 它总体表现了蜀王等像汉佚名《天门》诗中的汉武帝那样，以隆重的祭祀场景举行神圣祭祀，来迎天神、祖先，沟通天地。 同时期望能够乘登天柱，登临天门，至于天界，升天成神仙，获长生久视。 这也是早期中国尤其是巴蜀之地具有悠久历史的巫术文化和精神信仰的主体之一。

四、三星堆一件相关重要青铜器的解读

由“奇奇怪怪”青铜器以及有关文物的解读可以明确确认，三星堆2 号埋藏坑的人身形青铜器，实际应该把发掘报告的图像倒立才是正确的方向，其实际是“奇奇怪怪”青铜器主体的平面简化版，即其同样是天柱和天门，不是学术界认为的剑具或者人身。 （图38）

图38

其中的“亚”字形为觚形，为天地柱或者天柱，上端的两个山形柱子为天门，呼应的是蜀地天彭阙即蜀文化的天门无疑。 其中的山形、牙璋形的解读可以参考我们对于三星堆8 号埋藏坑撑罍首尊踏鸟倒立屈身青铜神人造型中觚形尊的解读。其中神鸟自天而降，有特殊的神鸟尾巴，造型似鹳， 可能表示柏鹳王的图腾神鸟自天而降。还应该注意的是，该天柱和天门造型，与三星堆3 号埋藏坑的“奇奇怪怪”青铜器之宇宙图式并不完全相同，其显然没有明确地表现方形地和圆形天，这也是难以识别其的重要原因。

谨以此文祝贺 “李伯谦先生学术思想研讨会——李伯谦教学考古60 周年”，并祝愿李伯谦先生学术常青，天宝九如！

本文得到 “2019 年度中原基础研究领军人才”专项基金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