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数字使用鸿沟与公民政治参与*
——以政治效能感为中介变量的实证分析

2022-09-24汤志伟叶昶秀

情报杂志 2022年9期
关键词:鸿沟时政效能

汤志伟 叶昶秀

(电子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成都 611731)

0 引 言

据第48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后称《报告》),截至2021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11亿,互联网普及率达71.6%[1],大多数人已接入互联网,参与网络数字生活。但互联网的发展并不均衡,不同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收入分配存在差异,信息分化在所难免;不同个体因收入、教育等因素在互联网接入和使用上也有所不同,由各种主客观因素形成的数字鸿沟是无法回避的事实。《报告》显示我国10亿多的网民构成了最大的数字社会,而非网民规模仍有4.02亿,使用技能缺乏、文化程度限制和设备不足等原因使其无法享受智能化服务的便利。信息是重要的社会资源,因使用互联网获取信息、处理信息的能力鸿沟存在,上网群体极易分化为“信息富有者”与“信息贫困者”。数字接入鸿沟,变相地将一部分群体排除在政治参与之外,而数字使用鸿沟,则会致使政治参与的非平等化[2]。信息富有者具有较好的上网能力,受过良好计算机教育,能够判别并掌控信息,有效地参与政治,享受民主权利,甚至可以利用网络信息优势主导舆论方向;而信息贫困者则缺少互联网使用的优势,没有政治参与积极性,抑或是无法驾驭互联网世界里的巨量信息,易随波逐流受到鼓动,非理性参与政治。

由互联网发展产生的数字鸿沟所带来的政治参与差异受到了学术界的关注,目前已有一定数量的互联网使用鸿沟与政治参与的实证研究[3]。互联网使用的经验及技巧对政治参与频率具有重要影响,但相关研究对其的测量较为单一,以“是否上网”或“上网时长”进行衡量[4],不易凸显互联网使用的多样性。对于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的关系,学界出现了“使用说、间接说、强化说”等经验分歧,这些争议将我们导向至互联网和公众参与的异质性问题,分析互联网不同使用方式所带来的差异化效果[5]。此外,互联网的使用差异不仅体现了个人偏好,而且能够对网民的政治态度与观念产生影响。互联网使用对政治参与存在以心理认知为中介变量的间接影响[6],但目前对心理影响机制的研究还比较少。基于此,本文将从文献中梳理研究脉络,采用因子分析细化互联网使用方式,并以政治效能感作为中介变量,利用2019年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探索互联网使用鸿沟与政治参与的关系,以及其间的中介效应。

1 文献评述与研究问题

1.1 互联网使用:第二道数字鸿沟

美国国家远程通信和信息管理局(NTIA)自1995年起发布了一系列有关数字鸿沟的报告《在网络中落伍》,指出数字鸿沟的本质在于社会应用信息通信技术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各种不平等,随后许多研究者将视线转入数字鸿沟领域。从数字鸿沟的地域范围来看,研究内容主要有国家间的数字鸿沟,国家内部地区之间的数字鸿沟,以及城乡间的数字鸿沟。从数字鸿沟本身来说,将其分为接入鸿沟、使用鸿沟与结果鸿沟是学界较为一致的观点。数字鸿沟最早被理解成技术接入拥有者和缺乏者之间的差异,随着接入设施覆盖性的扩展、互联网有用性提升,互联网的可及性差异缩小[7],学者们意识到,数字鸿沟更体现在接入互联网后的使用差异[8],这也是当前数字鸿沟主要表现形式:“使用鸿沟”。除此外有学者提出第三道数字鸿沟,主要关注数字鸿沟的产出差异,研究成果与前二者相比较少。代表性的研究包括数字技术上的“贫困”导致在经济、社会生活等维度的“贫困”[9],接入、使用互联网的差异产生知识获取的鸿沟[10]等。

本文聚焦于互联网使用差异这一数字使用鸿沟,它是三道数字鸿沟中讨论热度最高、相关研究也最多的一个。与接入沟相比,使用沟强调使用者之间由于社会、自身等因素在利用互联网上所产生的结构性差距,比如年龄、性别、社会经济地位、种族和地理因素[11],其中年龄、教育水平和就业状况造成了很大比例的差异[12]。在差距的测量上可采用使用频率、使用多样性、使用技能、使用素养等方面。还有学者关注使用鸿沟对社会产生的影响,认为数字使用鸿沟会加剧在经济、政治、文化上的社会不平等[13],这方面的研究逐步走向第三道数字鸿沟。

1.2 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

政治参与是衡量一个国家政治民主和社会发展的重要标准,是公民行使政治权利的关键途径。有学者将政治参与划分为:投票、组织活动、合作活动和公民自发性联系[14],也有学者依据制度化程度将其分为了:人大选举、利益表达和维权抗争[15]。在传统媒体为主流的时代,学者们研究了包括投票、抗议、请愿、政治讨论等政治参与活动,结果表明年龄、收入、政治信息、参与兴趣等因素具有重要作用[16]。进入互联网时代后,人们获取政治信息的速度提升、成本降低,加之互联网以信息传播优势成为政治动员的有效工具,信息渠道的可及性成为了影响公民政治参与的重要因素。数字鸿沟的存在会剥夺一部分人的信息获取权,使其不能公平参与到民主进程中[17],而数字鸿沟反映的并不仅是技术普及与应用的问题,更是个体社会经济地位与社会分配等问题,这些问题在互联网介入之前就深深影响着政治参与了。因此学界在讨论互联网对政治参与的作用效果上产生了分歧与争议[18]。

有的学者支持互联网使用对政治参与的正面影响,研究发现利用互联网收发邮件、信息交流的网民参与投票等政治活动的几率更高[19],互联网在线讨论使得政治知识增强,在线社会资本显著预测政治环境中的参与度[20]。而有学者对此持怀疑态度,尽管互联网使用者增加,在互联网普及率高的国家,公众投票等政治参与活动率却在下降[21];互联网使用者上网素养的差异也会导致信息获取不均衡以及政治参与能力的分化[22]。这些争议展现出互联网对政治参与的双重作用,而从类型学角度来看,分歧双方忽视了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的异质性问题[5]。互联网使用有不同的模式,政治参与也有不同的形式,因此在讨论二者关系时需厘清不同类型下的影响机制。有的学者将政治参与划分为制度化参与与非制度化参与的形式,发现互联网降低了参与政治的成本,扩大了公民的非制度化参与[23];有的学者具体分析了互联网使用的差异,将其分为研究、消费、表达和娱乐四种类型,结果显示表达型和研究型用户更倾向参与政治活动;有的学者综合考虑二者类型差异,发现通过互联网交流信息的集体性互联网介入可以强化社会联系和激发政治参与,而自浸式的个体互联网使用则对政治参与没有影响,或者具有负影响[3]。以上研究表明,互联网使用具有多样性,对政治参与的作用效果并非统一,不能把二者视为无差异的整体活动,有必要区分不同的类型。

1.3 互联网使用、政治效能感和政治参与

政治效能感是影响公民政治参与的态度变量,主要指公民对政治和社会的改变抱有期望,并认为自己的政治行为能够影响政治过程。莱恩将政治效能感分为“内在政治效能感”与“外在政治效能感”,内在政治效能感主要指公民个体认为自己具有影响政治的能力的感受,外在政治效能感主要指公民感知到政府回应自己诉求的可能性与回应程度[24]。政治效能感与政治参与二者之间的关系一直得到学者们广泛的讨论,有认为政治效能感影响政治参与的因素说,有认为政治参与是影响政治效能感的工具说,也有认为二者互为因果[25]。而二者作为复杂的命题,并不能用简单的因果关系说清,需要放入具体的语境,研究前提条件,考虑诸多现实因素。在政治效能感的研究中不乏影响因素的探讨,除了社会经济地位、政治知识等熟悉的因素外,学者们注意到与媒体的接触程度会影响公民的政治效能感。有研究发现,新媒体和传统媒体对居民的政治效能感的影响不同[26],除政治参与和社会信任外,公众的媒介接触情况对政治效能感也具有重要意义[27]。

政治效能感作为心理感知因素,影响个体的偏好取向及价值判断,对个体的实际行为具有指导作用。在有关心理因素与政治行为二者的研究上,学者们大多采取“态度-行为”的逻辑链条,因此本文预设使用互联网获取时政新闻类信息,特别是参与相关政治讨论可以增加人们的政治知识,提升政治效能感,从而促进政治参与[28]。本文希望探究在互联网时代的背景下,政治效能感能否在人们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中起到动机型的中介作用。对此,有学者也做过类似尝试,比如将政治效能感作为影响公民政治参与的独立动机变量,考察了其对于社会经济特征变量的中介效应[29];在分析中国居民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的关系时加入内在政治效能感变量[30]。基于以上文献梳理分析,本文将通过一项全国性调查数据分析互联网使用鸿沟对政治参与的影响以及政治效能感的中介效应,进一步讨论以往文献存在的争议。具体来看,可分为以下两个问题:

研究问题一:数字使用鸿沟会给公民政治参与带来什么差异,即不同的互联网使用类型将对政治参与产生怎样不同的影响?

研究问题二:政治效能感能否在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之间产生中介作用?

2 数据来源与变量情况

2.1 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2019年“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Chinese Social Survey CSS)的调查数据。根据研究需要,选取了有关个人社会经济状况的部分、生活状况部分、政治参与等部分的内容,在对核心变量进行数据缺失及异常值处理后,获得有效样本5 551份。

2.2 变量情况

2.2.1因变量

本文的因变量是“政治参与”,依据参与的制度化程度和学者使用较多的分类[15]将参与形式分为:“选举投票参与”“利益表达参与”和“维权抗争参与”三种,选举投票是制度化程度最高的常规性政治参与,参与者需要遵循既定程序;利益表达参与属于常规政治参与,主要表现在向政府、媒体反映意见;维权抗争也被称为非制度化参与,往往与社会运动、集体性事件联系起来,容易对政治秩序造成冲击。在变量赋值上,对于“不好说”这一回答,因为其态度不明确,将其视为无效回答,记为缺失值,具体描述情况见表1。

表1 因变量描述统计

2.2.2自变量

a.互联网使用。本文自变量为“互联网使用”,问卷中有7个关于互联网使用的题项,回答选项有“几乎每天”“一周多次”“一周至少一次”“一月至少一次”“一年几次”“从不”,按照频率高低将其从0~5整数赋值。由于题项偏多,采用因子分析降维,提取出3个因子,累积解释总方差为 63.16%,KMO检验系数为0.773,Bartlett球形检验p值显著,说明分析效度较好,详细情况见表2。

表2 互联网使用的因子分析(旋转后)

第一个因子中“商务或工作”“网上购物/生活服务”和“学习教育”的系数均大于0.7,起主要作用,问卷中对“网上购物/生活服务”的题项指出了如“外卖、地图导航、地图定位”等不限于购物消费的项目,更多表示为互联网的使用技能以及其在人们生活中的融入度;“商务或工作”和“学习教育”类的使用主要关系到使用者的学习工作与未来发展,这一类人群一般具有较强的学习能力和互联网使用素养,能够获取较多互联网资源并进行产出,综合考虑后将其命名为“学习发展型”互联网使用因子。第二个因子中“娱乐/休闲”“聊天交友”的系数较大,起主要作用,因此将其命名为“娱乐互动型”互联网使用因子;第三个因子中“浏览时政信息”的贡献率最大,问卷题目设置只针对了时政信息这一类信息且在选项中举例“比如看党政新闻”,因此将其命名为“关注时政型”互联网使用因子。“投资理财”未计入上述因子,主要有两个考虑,一是虽然“投资理财”的共同度大于0.4,但其因子载荷系数相较于其他因子的贡献率更低;二是从现实经验与相关研究来看,投资理财与政治参与之间的关系不大,理财难以对政治参与产生影响。这样的分类与其他学者有相似之处,同时为使得更好在模型中解释变量关系,参考王建武[28]的做法,将3个因子进行百分制的分值转换。

b.政治效能感。据文献梳理,本文将政治效能感分为“内在政治效能感”与“外在政治效能感”。问卷里有两个问题对其进行了测度,一是“你是否同意我有能力和知识对政治进行评论”,表示了内在政治效能感;二是“你是否同意老百姓参与政治活动没有用,对政府不能产生什么根本的影响”,表示了外在政治效能感。回答选项有“很同意”“比较同意”“不太同意”“很不同意”以及“不好说”,由于“不好说”的态度不明确,处于同意与不同意之间,因此将其设置为“比较同意”与“不太同意”的中间值,并按照回答表示效能感的高低程度进行1~5的整数赋值。

c.其他控制变量。在人口统计学特征上选取被访者的年龄、性别等变量;在社会经济地位特征上选取个人收入、受教育年限、政治面貌、城乡差异、地区差异等变量;这些变量在许多研究中都被证实对政治参与具有一定影响。需要说明的是城乡差异并非使用户籍变量,考虑到当前社会人口流动性大,人们生产生活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受所居住的地区影响,因此选择被访者当时所居住的城乡差异作为变量。所有自变量的统计情况见表3与表4。

表3 自变量描述统计(连续变量)

表4 自变量描述统计(分类变量)

3 数据分析与研究发现

3.1 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

由于政治参与是二分变量,本文将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进行logit回归分析,回归结果见表5。logit回归系数是非标准化回归系数,不能像线性回归系数一样比较,因此从发生比的角度进行解读。

模型1、3、5是只包含互联网使用类型的基准模型,模型2、4、6是加入表示人口特征与社会经济地位的其他控制变量后的模型,从整体结果来看,互联网使用显著影响着人们的政治参与。具体来看,在模型1中,3类互联网使用均显著影响选举投票参与,学习发展型与关注时政型正向影响选举投票参与,娱乐互动型的系数为负。但是在模型2中加入其他控制变量后学习发展型的显著性水平增加,在互联网上进行学习教育,浏览时政信息可以丰富人们的政治知识,增加参与选举投票的概率。在模型3和4中,娱乐互动型对利益表达参与的影响均不显著,而不管是否控制了其他控制变量的影响,学习发展型和关注时政型的显著性水平没有发生变化,均正向积极影响着人们的利益表达参与。对于维权抗争参与,在是否控制其他控制变量的情况下,学习发展型、娱乐互动型和关注时政型这3类互联网使用均有显著影响,且系数都为正。

表5 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的logit回归结果

3.2 政治效能感的中介作用分析

将互联网使用与政治效能感进行线性回归分析(模型7、8),将互联网使用、政治效能感与政治参与进行logit回归(模型9-11),分析政治效能感的中介作用,具体结果见表6。通过上文分析,学习发展型和关注时政型对3类政治参与均有显著影响,娱乐互动型对维权抗争参与具有显著影响,因此探讨政治效能感在以上情况的中介作用。模型7 显示,学习发展型和娱乐互动型的互联网使用显著影响内在政治效能感;模型8显示,学习发展型和关注时政型的互联网使用显著影响外在政治效能感;在模型9-11中,学习发展型、关注时政型、内在政治效能感与外在政治效能感对3类政治参与均具有显著影响,娱乐互动型对维权抗争参与具有显著影响。

综合模型2、4、6以及模型7-11的情况,可以发现:一是内在与外在政治效能感在学习发展型影响3类政治参与的过程中起到了部分中介的作用。二是内在政治效能感在娱乐互动型影响维权抗争参与的过程具有部分中介的作用。三是外在政治效能感在关注时政型影响3类政治参与的过程中起到了部分中介的作用。最后,针对娱乐互动型对外在政治效能感的影响不显著,专注时政型对内在政治效能感的影响不显著这两个情况,为检验到所有可能存在的中介效应,本文对此使用Sobel检验。但是,线性回归与logit回归二者的回归系数并不在同一量尺之上,不能简单采用处理连续变量中介效应的方式,因此参考有关学者[31]的做法进行自助验算,结果显示以上两种情况不存在中介效应。这一部分发现内在政治效能感与外在政治效能感在互联网使用与政治参与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的作用,具体示意图见图1。

表6 政治效能感的中介效应分析

图1 政治效能感的部分中介作用

4 结论与讨论

4.1 结 论

本文通过文献梳理提出研究问题,分析数字使用鸿沟与政治参与的关系,然后探究政治效能感在二者之间的中介效应,文章采用2019年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的研究数据,使用logit回归和普通线性回归,得到如下结论。

第一,互联网使用可以影响人们的政治参与,并且对不同类型的政治参与具有不同影响,表明了数字使用鸿沟对政治参与影响的差异性。学习发展型的互联网使用正向显著影响选举投票、利益表达和维权抗争这3类政治参与,对所有的政治参与而言,一定的政治知识和政治能力是参与基础,因此利用互联网进行发展学习,可以提升政治参与能力,促进政治参与。关注时政型对政治参与的影响与学习发展型一致。受到问卷题项的设置影响,本文加入了关注时政型这一互联网使用类型,可以看做是在学习发展型中一类特殊的互联网使用类型,关注时政型集中体现在使用互联网浏览时政信息,这无疑可以促进政治参与。

结果中较为特殊的是,娱乐互动型负向影响选举投票参与,但在加入其他变量后影响不再显著;对利益表达参与没有显著影响;对维权抗争参与具有显著正向影响。这一方面说明,与使用互联网进行学习和浏览时政信息的群体相比,网上休闲娱乐的群体更少接触政治信息,更不了解参与政治的流程要求,也就更小几率参与选举投票与利益表达等常规性政治参与。Prior的研究发现相对娱乐偏好致使公民政治知识缺失,降低政治选举的可能性[32],本研究结果一定程度印证了相关研究,也说明比起其他因素,娱乐互动型使用对选举投票的影响并不突出。对利益表达参与,有研究显示,网民娱乐内容的偏好对政治表达与政治讨论的影响并不显著[33],与本文结果相似。另一方面,网络媒体具有巨大的信息整合力,娱乐互动为主的互联网使用并不意味着不会接触到政治信息,并且这类群体由于互动性的特征,信息接触与交流并不少,在发生利益冲突等事件时容易在群体内部激化矛盾,扩散非理性情绪,促使维权抗争等非常规政治参与。有学者研究发现,相对娱乐使用与政治参与无显著相关,但偶然的信息接触积极影响着政治参与[34],这体现了政治信息在政治参与中的重要作用。

第二,政治效能感在互联网使用影响政治参与的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内在政治效能感和外在政治效能感对不同互联网使用的中介效应并不相同。内在政治效能感和外在政治效能感均能在学习发展型对政治参与的影响中起到部分中介的作用,其中学习发展型显著影响内在和外在政治效能感,这说明互联网提供丰富学习资料和学习渠道,人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增强了对信息的判断和处理能力,对外能够客观理性看待社会事件,对内不断提升自我,感受到更高的政治效能感,进而参与政治活动。在娱乐互动型使用对维权抗争参与的影响过程中,只有内在政治效能感起到了中介作用,且娱乐互动型显著影响内在政治效能感,这说明信息传递主要发生在互动圈内,对外部回应的感知并不明显,因而外在政治效能感并没有发挥显著作用;使用互联网进行交流互动、观点讨论能够增强沟通与评论能力,越高的内在政治效能感表示个体越关注自我、对自己的观念想法越有自信,但容易盲目激进,导致非理性参与。外在政治效能感在关注时政型影响政治参与的过程中起到部分中介作用,其中关注时政型显著影响外在政治效能感,这表明关注时政信息主要是留意外部回馈,政治信息的积淀鼓励个体参与政治活动并对政治参与保持积极认知,与自身能力的效能感并无太大关系。

4.2 讨 论

从数字鸿沟的现实情况来说,我国数字接入鸿沟逐步缩小,但是仍需进一步完善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尤其是在农村和经济欠发达地区,畅通网络信息之路,提升网络接入水平。在政治参与上,互联网使用模式具有重要影响,互联网使用映射了个人的用网目的及偏好,同时也一定程度反映出使用者的用网能力。而由使用群体产生的巨大差异,也就是数字使用鸿沟,对政治参与具有差异性影响,这需要对用网群体进行引导,创造正向和谐的用网环境。政治参与的积极性、参与水平与参与者的知识能力与素养密不可分,借助互联网这个平台,可以多开展“全民网络教育工程”,普及大数据知识、开展网络教育培训,提高公众特别是信息贫困者的网络知识和应用水平。同时文章也发现政治效能感的中介作用,这启示我们在政治参与的这一过程中,参与者的心理状态可以影响到参与行为。政治效能感既表现了参与者对自身参与能力的自我效能感,又有对政府回应能力所体验到的参与有效感,要促进民众积极的政治参与,则需要政府提高公共服务质量,保证公民利益表达渠道,积极回应社会诉求,提升政府满意度,进而提升政治效能感。此外,文章仍有不足,由于问卷的题项有限,使用素养一类的因素则有待未来继续探讨,以丰富互联网使用的变量指标;另外本文主要探讨的是投票、维权等线下活动,随着越来越多人通过网络参与公共事务,还可以考虑数字鸿沟在网络政治参与上的表现,但如何才算做网络政治参与需要做进一步界定;最后本文使用的是截面数据,后续研究可使用面板数据以探索互联网使用鸿沟的长期影响。

猜你喜欢

鸿沟时政效能
提升水域救援装备应用效能的思考
充分激发“以工代赈”的最大效能
基于排队论的信息系统装备维修保障效能分析
鸿沟为何不可逾越
婚姻不是用来填补鸿沟的
时政要闻
鸿沟为界
时政资讯
时政
新形势下如何发挥专卖内管委派制的作用和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