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微中心在都市圈一体化中的作用
2022-09-24姚永玲中国人民大学应用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文 姚永玲 中国人民大学应用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国家发改委2022年7月发布的《“十四五”新型城镇化实施方案》中,进一步强调合理控制超大特大城市人口密度,完善郊区新城功能,推动超大特大城市转变发展方式;依托超大特大城市及辐射带动能力强的I型大城市,培育发展都市圈。事实上,都市圈本质上是大城市空间的“尺度重构”,使得城市化地区向更大空间范围扩展,城市化效应也延伸得更远;都市圈建设的目的之一就是解决超大和特大城市发展空间受限和周边地区发展迟缓的问题。由此看来,现代化都市圈建设就核心城市而言,是疏解大城市中心城区人口和产业;就外围地区而言,接受核心城市辐射,完善新城功能。因此,都市圈一体化在本质上是疏解与承接的关系。为此,北京和上海等超大城市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疏解中心城区功能,以形成多中心空间结构促进地区一体化。但是,在促进人口和产业疏解过程中,过于强调居住区和产业园区建设,以及在外围地区强化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供给,完善新城功能吸引人口,忽略了消费功能建设,成为功能疏解迟缓的原因之一。
一、消费微中心是都市圈新城建设的必要功能
都市圈是大城市进行空间拓展并带动周边地区实现一体化的主要形式。因此,都市圈的核心城市往往也是国家或区域中心城市,甚至是世界性城市。作为城市功能的重要组成部分,消费既是满足居民生活不可或缺的功能,也是引领城市走向世界的主要窗口;随着服务经济和消费经济地位提升,世界城市往往是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作为消费中心城市,除了消费需求与消费供给外(姚永玲、朱甜,2021),还取决于城市提供的消费场所和消费环境,即消费微中心。
消费微中心是指,在城市特定地段,交通等基础设施较为完善和便利,各种商业设施齐全,消费购物、健康、娱乐、文化、教育、人际交往等所有涵盖居民业余时间的休闲方式并存,并集中分布,形成一个综合性的、专门承担消费功能的城市次中心。这个次中心既与城市经济发展和居民收入水平有关,更与城市区位条件和地位密不可分;尤其是国际城市的消费微中心,作为消费经济的空间载体,其地域品质是现代国际城市的主要标志。任何一个城市的繁荣都离不开一个不断发育成长的商圈带动,不同层次商圈的形成是推动城市发展的原始动力(王先庆,2009)。因此,城市消费微中心既是居民生活的保障,也是消费经济的空间载体,其发展水平、消费内容与档次也是城市国际化水平的具体体现。
相比产业中心和居住中心而言,都市圈外围地区面积广阔,人口和产业迁入潜力巨大,具备大型综合性消费中心建设的条件。消费聚集是驱动我国经济空间演化的主要力量(郑国中、王劲,2015)。消费次中心不但是吸引人口和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更为消费提供了广阔的空间载体,成为城市新的经济增长点。党的十九大提出的“坚持在发展中保障和改善民生”“在发展中补齐民生短板”,就大城市发展而言,不但要建设一刻钟生活圈,满足居民生活需求;还要创造消费环境,提升消费水平,促进城市经济增长。目前来看,国际性消费城市不但十分重视居民消费水平,而且注重消费环境和消费场所,并依此提升居民的生活质量。
在消费场所方面,国际性消费城市主要有两个特点:一是在原有的城市中心区保留传统商业设施,二是在外围地区建设大型综合性消费中心。尤其是后者,主要分布在大城市周边的小城镇,通过消费微中心与人口次中心进行空间匹配,共同组成大都市区。只有当外围新城具有便利的交通等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以及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具有与中心城区相互媲美的生活环境,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口。因此,消费微中心是大都市区(都市圈)多中心结构的必要条件之一,也是都市圈一体化空间的重要建设内容。
二、消费微中心是现代化都市圈的重要组成部分
现代化都市圈就是要将人口和产业从中心城区疏解到外围地区,通过在外围地区建立多个城市次中心,将中心城区和外围地区连接成整体实现一体化。与人口和产业布局相互匹配的消费微中心,在都市圈一体化中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一)消费微中心与都市区次中心相得益彰
国际性的消费城市以国际化的服务标准,为所覆盖的区域提供高质量消费。纽约的曼哈顿既是金融和文化中心,也是国际著名的商业中心。芝加哥作为美国人流量最大、建筑密度最高和最早的中心城区,高楼林立的写字楼下面全是商铺,尤其是办公楼与剧院、商场相互交织,是集所有生产性服务与生活服务为一体的综合性城市核心区。旧金山的市政厅、剧院与大型商业设施均集中在以市场街为核心的城市中心地带,梅西百货等大型商场均在此分布。除此以外,国际性消费城市中,各种不同层次的中心区域均配套有相应级别的商业中心,不同的中心地位与不同的商业地位匹配,使消费功能与城市的生产和生活功能相互作用,形成名副其实的“产城人”融合中心。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一般都为现代化的大都市区,其空间分布具有多中心特征。这些多中心分布的消费场所既是人口和产业分散分布的结果,也是城市政府在外围地区布局大型商业中心,通过消费微中心促进城市人口和产业向外围地区迁移的主要途径之一。消费微中心在城市空间布局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在多中心城市建设过程中,各种不同层次的中心区域配套有相应级别的商业中心,使消费功能与城市生产和生活功能相互促进。美国以奥特莱斯为主要商业模式,成为最为普遍的消费场所。该模式最先是在生产工厂附近或仓库开设的尾货直销店,占地面积大,主要分布在郊区;随着该商业模式取得巨大成功,现已演化成为拥有众多品牌、购物环境不断优化,以及多种业态融合的大型综合购物消费微中心。在世界著名的大都市区,除了城市主中心仍保留传统购物中心外,郊区综合性消费微中心已成为各居民点的标配,人口超过万人的城镇都至少有一个满足居民各种生活需求的综合消费场所,不但当地居民购物和休闲不用到中心城区,反而吸引了居住在中心城区的年轻人到郊区购物、娱乐和休闲。这种综合性的消费微中心规模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不同城市次中心的人口规模。因此,人口规模与微消费中心规模的空间匹配分布是郊区成为大都市次中心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创新中心引领城市消费中心
科技创新是现代化都市圈的主要特征。消费中心是都市圈人口最为活跃的地区,它既为城市人口的生产和生活提供服务,也通过人口活动激发创意和创新,消费中心成为城市创新创意的源泉;与此同时,这些具有创新和创意的人口也是城市消费的创造者和引领者,创新中心的消费提升了城市消费知名度。消费服务行业的聚集发展能够吸引高素质就业和居住人口,优化消费和投资环境,带动其他行业共同发展(王梅梅、张耘,2015)。因此,创新中心必然是消费中心。硅谷的核心区不但集中了著名的高科技公司,而且分布有大量艺术、体育和教育机构,尤其是各种高档商场穿插其中。硅谷最核心地段斯坦福大学北侧寸金寸土,分布着硅谷最大的综合购物中心——斯坦福购物中心,使得城市核心区成为集工作、休闲、娱乐、购物于一体的地方,激发创新和创意。伦敦金融街作为全球创意中心,周围不但被商场、购物中心、剧院和博物馆包围,隔河相望的牛津街、丽晶街、庞德街、肯盛敦和切尔西区等都是世界著名的购物消费商业区。尽管这些街区内包含众多的旗舰店和品牌商品,但不同街区均各具特色且形成了城市消费品牌。这些具有地域特色的消费场所为创新创意的人口提供消费的同时,进一步提升了城市的消费知名度。
(三)都市圈消费中心与城市地位相适应
国际化都市区一般都具有国际交往和文化旅游中心的功能。消费中心既为本地居民提供服务,也为所覆盖的区域提供消费服务;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服务覆盖的范围更广,城市消费中心规模、服务水平和消费环境也与区域和国际化的人口流动相适应。新加坡樟宜机场配套有免费电影院、蝴蝶花园、屋顶游泳池、24小时温泉等令人眼花缭乱的休闲体验等设施,并有溜滑梯、植物和雕塑花园、水晶花园、树冠花园迷宫以及世界上最高的室内瀑布,还经常举办歌友会、竞速比赛,并在候机楼里开办跳蚤市场等,已成为世界著名的旅游目的地。伦敦都市区除了满足居民一刻钟生活圈、在各卫星城布局大型综合购物场所以外,还在外围著名的旅游点和文化街区建设有大型综合购物中心,形成了购物、旅游与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消费场所。距离伦敦市中心1小时车程的比斯特购物村,位于牛津市著名旅游点比斯特镇,针对各国游客集中的特点,汇集了130多个世界品牌的购物场所,成为世界游客购物的必选之地。巴黎的罗浮宫一带作为著名的旅游地,是游客最多的地方,汇集了圣多诺黑街、旺多姆广场和磊阿勒购物商场等著名的商业中心和大型综合消费场所。尤其是这些消费场所均以地域为特色,而不是以店铺和商家为品牌获得的知名度,使得国际交往与地域消费相互借势、相得益彰。
三、中国都市圈消费微中心建设存在的问题
城市聚集的外部性不仅适用于产业,也适用于消费。产业聚集外部性机制是通过共享、匹配和学习,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消费聚集除了商业企业能够享受到的这三个外部性收益以外,消费者聚集还有两个方面的好处:一是从个体消费者来说,商品种类越多、消费内容越丰富,越能增加消费者的弹性需求(相对刚性需求而言);二是就消费群体而言,消费供给越多、市场越大、辐射范围越广,消费总量越大。消费性服务业在城市的集聚与升级,不仅能拓展消费市场和渠道,直接形成消费内需,而且能够提升城市吸引力,使城市聚集经济效应更加凸显(郑国中,2015)。可见,消费聚集具有产业聚集外部性所不具备的优势。但是,当人们将消费中心仅作为生活设施,忽略其带动经济增长的作用时,往往强调接近客户和居民,从而使其零散分布,掩盖了消费聚集外部性的巨大优势。尤其是都市圈外围地区,尽管城市规划强调人口和产业外迁,在外围地区形成产城融合次中心,但消费功能在次中心规划和建设中一直处于缺位状态。焦志伦(2013)的研究发现,大城市周边地区、邻近城市的居民收入、客运交通等因素对本地城市消费呈现显著的负相关作用,城市空间消费市场结构更多地表现为区域隔离效应而非集聚效应,区域经济和市场一体化受到很大限制。由于长期以来忽视消费对经济的拉动作用,目前我国都市圈及其消费微中心建设存在以下问题。
(一)都市圈外围和边界地区缺乏一体化支点
都市圈的形成需要核心城市形成多中心空间结构,并使这些次中心均衡分布,尤其是靠近边界地区的次中心,对都市圈一体化起到节点支撑作用。但是,目前中国的大城市多为单中心结构,即便是一些多中心结构的城市,外围地区有一些次中心,这些次中心主要分布在主城区附近,与边界地区距离较远,对都市圈整体发展难以起到支点作用。
我们采用空间大数据等值线方法,计算了37个都市圈核心城市的多中心指数(超过1为多中心城市、小于1为单中心),仅有17个城市为多中心,其余城市都为单中心。七个典型多中心城市次中心分布见图1。
图1 多中心城市空间结构
图1显示,这些次中心大多仍分布在核心城区的近郊区,远郊区仍缺乏能够承担辐射作用的次中心。如天津仅滨海新区和武清区次中心较明显;杭州东南部的大范围地区都缺次中心;重庆市不但仍有8个县和4个自治县,中部辖区也缺乏明显的次中心。这就导致核心城市与域外城镇的空间需求不能通过边界地区之间的相互交往直接体现,都市圈建设须进一步完善域内多中心的空间构架。
(二)外围地区缺乏消费微中心
多中心是国际大都市区的发展趋势,也是中国超大特大城市发展的主要空间形态,更是这些超大特大城市带动周边地区形成都市圈的空间支点。近年来,随着超大特大城市产业和人口疏解的推进,外围地区已经形成了一些产业和人口聚集中心,多中心格局正在逐渐显现。但是,消费中心仍然集中在原有的老城区(中心城区),甚至向中心聚集的趋势不减反增。
北京的消费中心目前主要有20多个商圈组成,从城市总体空间格局来看,主要分布在东城、西城、朝阳和海淀,外围地区除了个别购物点以外,基本没有大型综合商业设施,表现出高度向中心聚集态势,与非首都功能疏解趋势完全相悖。昌平、大兴和通州占全市人口30%左右,但除了靠近城区和区政府所在地的几个小型商场外,其余地方基本没有大型购物场所;门头沟、顺义、怀柔、平谷、密云和延庆人口占全市的14%,则基本没有大型商场。消费中心与非首都功能疏解的空间格局十分不匹配,疏解到外围地区的人口缺乏消费场所,不利于城市次中心进一步发育成熟。上海市自本世纪以来郊区化态势已基本形成,2000年时外围地区人口在全市人口比重已达40%左右;2020年外围地区人口比重接近50%。但是,最著名的四大商圈淮海路、徐家汇、南京路和浦东商圈,除了浦东商圈为浦东新区建设后繁荣起来的新商圈以外,其余全部是原有老商业街;前十个商圈(南京东路、南京西路、淮海中路、徐家汇、陆家嘴、五角场、中山公园、豫园、大宁、长宁虹桥等),全都分布在中心城七区。
我们利用大数据软件(Python),获取六大生活性服务业(包括教育培训、医疗卫生、金融、住宿、餐饮、批发零售)的相关机构数量,使之成为城市消费热点数据(POI)。对POI数据绘制密度栅格图,可以看出北京和上海消费性服务业的空间分布(见图2)。
图2 北京和上海六大生活性服务业核密度分布
图2显示,北京市的生活性服务业主要分布在中心城六区,上海的生活性服务业尽管在奉贤、松江、青浦、南汇、金山等地形成了消费次中心的雏形,但主要消费仍然集中在中心城七区;远离主城区的外围地区,除了基本生活的零散商业外,基本没有消费次中心。两个代表性超大城市均表现出人口与商圈空间分布明显失配,不利于城市功能疏解和空间辐射进一步向外延伸。
(三)产业园区缺乏消费功能
产业疏解和产业转移是连接核心城市与外围地区发展的纽带,也是大城市由个体城市形成都市圈的重要内容。产业园区对中国经济增长发挥了巨大作用,由于产业园区(尤其是高新区)主要分布在大城市及其周边城镇的外围地区,成为大城市核心城区产业疏解的主要目的地。但是,产业园区规划建设中,土地利用多以产业用地为主,商业用地极度缺乏,几乎没有商业配套设施;商业和配套性服务用地主要属于居住配套,规模小、分布零散,不具备形成消费微中心的条件。
目前设有国家级高新区的31个直辖市和省会城市中,除海口市外,全部都属于培育都市圈的核心城市;这些城市的科技园区除了个别高新区(例如,中关村)在主城区外,其余基本都在外围地区甚至是周边城镇。我们对高新区与主城区距离和高新区人力资本外部性进行回归分析发现,城市人力资本外部性随距离增加而显著减少,基本范围在22公里,即高新区与主城区距离超过22公里后,不存在人力资本聚集外部性。这说明高新区的人力资本严重依赖城市中心完善的城市化设施,尤其是生活性消费服务。仍以北京和上海为例。国际科技创新中心是北京“五子联动”的重要内容,作为国际科技创新中心主要空间载体的“三城一区”,除了中关村以外,怀柔科技城、昌平未来科技城、亦庄经济技术开发区和顺义现代制造业集聚区,除了亦庄的创意生活广场和华联购物中心,以及顺义的国泰生活广场和新世界百货等纯购物商场以外,基本无大型商业设施;外围地区的中关村科技园更缺少商业设施。上海张江科技园经过三十年的开发建设,已形成十余个创新基地,是享誉中外的著名科技园区,就业人口超过了30万人,相当于一座小城市。园区所在地及其附近地段消费空间主要表现为:一是仅有一些满足一刻钟生活圈的基本生活消费场所,规模小、分布零散;二是高端消费,比如高尔夫球场和机场附近的奢侈品消费,功能单一且存在同质性竞争。除此以外,极度缺乏用于综合休闲消费的微中心,“产城人”融合进展缓慢。
科技创新需要高端人才,高端人才从创造力角度而言,需要活跃的环境激发创新能力;从生活角度而言,需要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提高其生活品质。目前的产业园区仍停留在产业的单一功能,严重缺乏以消费和休闲娱乐为主的生活功能,降低了对人才的吸引力,也影响了科技工作者消费引领和消费潜能的充分发挥。
四、建设消费微中心促进都市圈一体化路径
以大城市为核心的都市圈是国家经济增长的引领者和经济转型的先行者,也是现代服务业和消费经济的主要地区。在大力促进消费带动经济增长的时代,消费作为推动经济增长的渠道,其作用甚至超过了产业增长对城市经济的作用。长期以来,政府在产业发展(尤其是高科技产业)方面有产业政策等各种工具,而在消费方面主要由社会资本和市场因素在起作用。在城市社会总资源一定的情况下,生产资源占用过多、消费资源就要减少;生产空间占用过多,消费空间就要减少。因此,都市圈一体化建设中,要充分发挥消费微中心作用。
(一)将消费微中心纳入都市圈进行规划建设
都市圈一体化需要核心城市对外围地区的强有力带动。国内外的做法都是在外围地区形成若干个次中心,成为接受核心城市转移的人口和产业转移的关键节点。目前大城市在疏解人口和产业过程中,由于前期主要强调了人口外迁,产业仍然表现为向中心聚集态势;虽然近年来通过公共服务在外围地区布局,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人口疏解;但是,外围地区的消费性服务仍极为短缺,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城市消费需求,不利于次中心发展。随着居民生活水平提高,要求城市提供更多更好的休闲、娱乐、健康、教育、文化和购物等多样化的综合服务。因此,在外围地区建设次中心的过程中,一是城市消费中心布局要与多中心规划保持一致,将消费中心作为重要功能纳入城市总体规划和各项专题规划中,从居住、生产和消费等多角度,实现“产城人”融合。将不同层级的消费中心作为各层级城市中心的重要功能,既可以促进核心城市功能疏解,亦可以充分释放大城市消费潜力。二是将商业等消费性用地划归为产业用地,将消费微中心与产业园区同等对待,在土地利用、产业政策和税收等方面形成系统性的消费政策支持工具,培育都市圈消费微中心。三是配合都市圈发展需要,在关键的空间节点次中心,建设综合性的消费中心及其配套设施,为居民生产和生活提供现代化、多种功能的休闲、娱乐、健康和消费等综合性服务,提升城市品质和宜居环境。既为当地人口服务,也为中心城区居民节假日提供高品质消费场所。
(二)包容性消费微中心与产业创新相互促进
城市既需要生产也需要生活;创新更需要多样性的生产和生活环境,多样性的生活环境是创新的源泉。围绕产业转移和创新功能,配合创新园区产业和居住区建设,建设消费微中心。一是整合各园区零散的商业设施,在有条件的地方,集中建设集休闲、娱乐、健康、教育等为一体的综合消费场所;二是针对产业和科技人员的消费特点,采用先进技术和消费理念,强化具有体验和虚拟场景的消费模式,通过亲身参与激发科技人员的创新能力;三是为科技人员营造轻松愉悦的消费环境和商业氛围,允许传统消费业态和消费模式与现代消费业态和消费模式并存,充分发挥科技人员对消费趋势的引领作用,打造创新型消费模式,并向其他地区推广。
(三)以都市圈地方品质建设消费微中心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知名度不在于引进的商品和旗舰店的品牌,而在于具有城市地域品质的消费中心的知名度。因此,都市圈核心城市作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有立足本地服务全球的消费视野,消费服务不能仅限于局部地段的居民,而是要与国际交往地位、区域中心城市地位相匹配。不但要提供国际消费品牌,更要提供国际一流的消费服务;不但要为本地居民服务,更要为都市圈腹地区域居民服务;不但要购物消费,更要有休闲娱乐健康等体验消费。一是充分利用核心城市的区域中心地位,打造城市品牌和城市消费品质,是核心城市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必然选择。二是充分利用城市更新改造机会,整合现有商业资源,将零散分布的商业设施集中在综合消费中心,促进服务对象和内容向深度和广度延伸,形成多业态、多模式、多领域相互融合的现代商业模式,通过空间重组和强化地域管理,实现从商业品牌向地域品牌转变,使消费成为有城市品质的消费。
(四)强化边界地区消费微中心建设
都市圈发展是核心城市带动周边地区的一体化融合发展过程。要实现跨边界融合,就要打破行政区边界,促进要素流动。但是,由于行政界限制约,无论是产业园区还是居住区外迁和建设,都仅限于本市域范围,且靠近主城区。导致两种结果,一是边界地区缺乏支点,难以进行要素的跨界流动;二是在核心城市与外围城市有较大差距情况下,外围城市往往在靠近核心城市的边界线地区发展房地产和产业园区,形成了“贴边”发展的不合理分布,不但破坏了整个景观,而且导致人口和产业畸形分布。因此,都市圈建设不但要建设消费微中心,促进多中心结构的形成,而且要注重边界地区消费微中心建设,使这些消费微中心的消费品质辐射到周边城镇。既利用核心城市的地方品质建设消费微中心,为都市圈全域居民消费服务,也促进边界地区次中心节点的形成,为都市圈一体化提供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