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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的『社恐』,还可以治一治

2022-09-07刘旭

恋爱婚姻家庭 2022年23期
关键词:社恐总监职场

◎文/刘旭

『社恐』壁障,撕下这个标签,还是得靠自己。签——『社恐』但『社恐』, 他们并不是人群中的异类,跨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喜欢为自己打上一个标

“社恐”,是对陌生的回避

叶佳璇今年25 岁,刚刚拿到艺术史硕士学位。她本科时学的是广告学,该专业偏重协作与沟通,但她明显感觉自己难以适应。于是,当大多数同窗选择毕业后进入4A 公司或者“大厂”时,她毅然决定去读一个自己感兴趣又不用和太多人打交道的专业。

刚上大学时,叶佳璇并不知道“社恐”这个概念的存在。她以为自己不善人际交往,单纯是性格内向的原因。但在一次参加社团活动的面试时,她观察到,其实身边有很多和她一样的人。“大家都很拘谨,在那个环境里,完全可以针对项目内容聊聊天,但大家都在玩手机,以掩饰当时的尴尬。”

上大二时,叶佳璇报名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的录制。习惯独来独往的她,这一次也是独自前往现场。看到身旁成双结对的观众,她觉得自己稍微有些奇怪,但是她并不渴望和其他人建立联结。录制结束,已近深夜,从大兴星光影视园到她东五环外的宿舍有30 公里,她不免有些害怕。正当她发愁如何回去的时候,一个同校女生出现在她眼前,主动问她:“要不要一块儿?做个伴儿。”她点点头,两个人拼车回了学校。在路上,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车后互加了微信。

那时,叶佳璇意识到,“社恐”有时候好像只是一个托词:“在我真正需要帮助时,社交就变得不那么令人恐惧。”她觉得,自己的“社恐”状态,很大程度上是一种对陌生的回避。

回到宿舍,叶佳璇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过往那些真正的“社恐时刻”。

过年回老家,不太熟悉的七大姑八大姨会问她很多难以回答的问题,譬如:“谈恋爱了吗?”“学的专业以后出路是什么?”对于这些近似拷问的问题,她会即时触发内心的“社恐按钮”,尴尬地说上几句之后,就找个由头赶紧逃离现场。

学生会组织的聚餐也让叶佳璇感到别扭:一方面,不能放开吃,肚子填不饱;另一方面,大家都在尬聊。最让叶佳璇受不了的环节还不是用餐,而是结束之后开展的一系列活动,尤其是“真心话大冒险”游戏,被叶佳璇称为“社恐的洼地”。每次轮到她,她都只选“真心话”,因为包含着亲密动作的“大冒险”对她来说简直是“公开处刑”。虽然名义上是“真心话”,但实际上就算胡编乱造一些经历,也不会有人在意。

在比对了不同情境下自己的反应之后,叶佳璇得出了一个结论:像自己这样的“社恐”,并非生活中的异类,“回避社交,只是应对陌生和尴尬的一种方式而已。”所以,在她看来,没有必要放大这种状态,“把‘社恐’挂在嘴边,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尽管叶佳璇想得很清楚,但在行为上,她依旧按照旧有的习惯去社交。在众多社交对象里,“半熟不熟的人”最令她头疼,她至今找不到一个让自己舒服的交往方式。老朋友则是她的“舒适圈”,不过她也不过分依赖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她会和朋友们聚一聚,聊聊知心话。那个时候,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社恐”。

“社恐”,是想化繁为简

与叶佳璇同年出生、已经工作3 年的胡翰对“社恐”的理解就完全不同。在朋友眼里,胡翰很爱表露心迹,从他在社交场合的表现来看,几乎没有人会把“社恐”安在他头上。但他自己反复强调,工作时,他是极度“社恐”的那一类。

与同事在楼道内正面相遇,他会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以免令他难堪的打招呼环节在二人之间发生。平级之间倒是可以通过一些“小聪明”蒙混过关,但如何掌握与领导的相处之道,却着实让胡翰犯难。他的直属部门总监三十出头,旁人对其的评价是“人机灵,会来事儿”,用胡翰的话说,就是“圆滑”。胡翰自幼就忌惮与这样的角色打交道,他觉得以自己的经验、阅历,同这种人说什么都没有太大的价值。于是,他选择对工作情况避而不谈,除了递交日报,与总监的沟通几乎为零。

在追求效率与秩序的职场上,胡翰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慢性自杀”。时间长了,总监自然而然就认为他每天都在“摸鱼”,就算他做出了一些成绩,也由于反馈的缺乏,而得不到任何相应的回报。每天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回家的路上,胡翰就盘算着,第二天一定要好好和总监聊一聊。但等太阳升起,他又失去了言说的欲望。他担心自己措辞不当,也生怕总监反应过度,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与隐忍。

有一段时间,胡翰在社交媒体上表达了这个苦恼,大家给他想的办法大多是让他“敞开心扉,咬着牙,往前迈一步”。但对他来说,“道理都懂,可还是做不好这些看似简单的事儿。”他说,原以为业绩终将证明一切,可他现在领悟到,“学会职场社交和做好本职工作同样重要”。他并没有感到意外,自己渐渐被冷落了,手头分到的工作也变得更为边缘。在愤怒与自责的复杂心理驱使下,他决定辞职。这是他在职场上第一次因为“社恐”而遭遇的“滑铁卢”。

回老家赋闲3 个月后,胡翰鼓足勇气,入职一家在无锡的网络信息安全公司。这回他开心极了,因为他终于不用为社交而发愁了。作为公司的产品文案,他只需将信息精准地传递出去即可,“无功无过,敲敲键盘就能养活自己。”

然而,胡翰并没有过几天舒坦日子,职场“社恐”的他迎来了更大的挑战。随着公司业务调整,胡翰进入营销部门,原本用不着动嘴皮子的他,却阴差阳错地要以说话为生。起初,他本能地想退缩,“我这样的人怎么能适应每天那种状态呢?”最初的几次业务洽谈,他紧张不已,汗水浸透贴身衣物,“感觉每天回家都像虚脱了一般。”虽然很艰难,但他这次不打算放弃,“在哪儿跌倒,就在哪儿爬起来。”

5 月的一天,客户下了个大单。走完财务流程后,胡翰主动约领导吃了顿饭,“一来,感谢他的栽培;二来,也算是维护一下我们双方的关系。”酒过三巡,他对上司说了些肺腑之言,令他意外的是,领导也愿意同他讲一些生活琐事与工作烦恼。那一刻,他如释重负。

胡翰突然领悟,“职场社恐”很大程度上是自己设定的障碍,想突破这层藩篱,终究还得靠自己。“大多数情况下,可怕的并不是社交对象,我们害怕的是社交要承担意料之外的后果。”胡翰说,“坐在工位上默不作声,肯定很轻松,但这无异于故步自封。”他之前觉得,回避职场社交,可以化繁为简,可实际情形恰恰相反,工作场景中,不“社恐”,就有更多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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