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疫情背景下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分析

王一新，白三军，李翔海，缑文娟

（1.河南理工大学 土木工程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2.天津大学 建筑工程学院，天津 300072）

0 引 言

随着城市化步伐加快，城市人口密集，突发疫情传播加速［1-2］，现有应急管理体系存在明显不足，如应急场所安全标准不合格［3］、破坏原有建筑物使用功能［4］、选址不合理［5］等一系列问题。“平疫结合”理念倡导从体制机制层面加强应急场所和应急物资储备安全管理，因此，亟需按照“平疫结合”原则建立和完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实现“平疫结合”功能转换，有效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

目前，国内外学者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开展了一些研究。应急管理方面，YU X等［6］认为需要建立法律框架，制定法律规则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XU T T等［7］使用定量分析法研究中国应对COVID-19疫情采取的措施，提出我国建立的四级应急管理体系和联防机制存在不足，需要进一步改善与加强；A.H.Kelly等［8］对巴西寨卡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进行分析，提出“应急改造”在解决公共卫生事件方面效果不佳，建立健全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是有效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措施；M.U.Brandeau等［9］改进和优化了公共卫生应急事件响应模型，提出量化模型是卫生部门有效应对灾害的关键工具，而且要考虑增量成本。政策解读方面，梁浩等［10］对《酒店建筑用于新冠肺炎临时隔离区的应急管理操作指南》进行解读，为临时隔离用途的酒店建筑提供运营管理指导；DING Z等［11］采用专家咨询法和高频词分析法，分析COVID-19疫情带来的影响。在建设理念方面，刘奕等［12］从自然灾害防御、事故灾难防范和应急平台建设等方面，对我国灾害事故应对方式进行剖析；肖绪文等［13］认为应当建立应急医疗设施完整产业链和完备的应急医疗设施体系；黄俊鹏［14］分析了我国健康住宅和社区现状，提出我国健康社区标准体系和实施准则；J.C.Hunter等［15］认为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需要响应的公共卫生机构的数量和类型是有限的，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重点是备灾，需要识别和衡量备灾投入，减少经济损失。

综上所述，当前针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应急管理、政策解读以及建设理念等方面。建立科学全面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是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有效措施，具有重要的政治、社会和经济意义，而目前针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系统性研究较少，很难为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运行提供有力的理论支撑。因此，本文在界定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相关主体以及行为联系的基础上，构建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利用系统动力学方法进行仿真模拟，旨在加快建立和完善我国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切实提高我国公共卫生应急能力。

1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构建 与分析

1.1 相关主体界定及其行为分析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主要参与者的态度、行为及其所扮演的角色会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产生重要影响。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需要政府、社会和群众协同治理［16］，其中，政府通过制定相关政策，建立健全体制机制以推动体系的运行；各类投资者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建设的态度和行为受政府补贴、企业利润等因素影响较大［1］；社会大众是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主要受益者，也是主要参与者，其参与方式与态度会直接影响投资者的决策行为；科研机构是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技术提供者，主要负责保证公共卫生应急场所的功能性、可靠性和安全性，尽量减少增量成本；此外，设计单位、施工单位、设备供应商、各类医疗机构及人员、物流及运输企业等均在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1.2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构建

通过分析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相关主体的行为，以各主体的相互作用为主线，构建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在分析相关主体行为和相互关系的基础上，将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划分为政府施政、技术供应、储备利用和信息反馈4个环节。

图1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理论模型Fig.1 Theovetical model of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place reserve system

1.2.1 政府施政环节

政府根据社会发展需求规划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的建设规模、投融资模式、运营管理等，制定相关政策，建立体系框架。

1.2.2 技术供应环节

技术供应环节涉及科研机构、医疗机构和设计单位。科研机构制定建设和检验标准、应急启用及疫后处置恢复等规范，控制增量成本；医疗机构主要提供公共卫生应急人员、设备等专业资源；设计单位根据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需要完善建筑功能、优化空间布局等。

1.2.3 储备利用环节

储备利用环节主要涉及投资者、社会大众和施工单位。投资者根据政府施政力度，考虑技术供应能力，预测未来收益，决定参与力度；社会大众的参与方式和支持力度对政府施政力度影响较大；施工单位根据技术供应以及投资者行为意愿参与储备利用环节。

1.2.4 信息反馈环节

信息反馈环节涉及主体包括政府、社会大众和投资者。政府通过收集社会大众、投资者的参与意愿以及参与程度，制定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的建设规模、投融资模式和相关政策法规等。

2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模型 构建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是涉及社会、经济等多方面的复杂系统。系统动力学可分析复杂系统信息反馈情况，结合定性与定量的方法模拟和预测系统的发展趋势［17-18］，因此，本文采用系统动力学方法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模型进行仿真模拟，分析和评估构建模型的运行状况。

2.1 系统动力学方程变量表述

在综合考虑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4个环节及其相互联系的基础上，构建系统动力学流图，各个影响因素对其推动作用具有边际递减的特点。利用Logistic函数分析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相关因素之间的关系，具体为

式中：y为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容量；x为影响因素；N为饱和容量（饱和时，N＝1）；k为储备增长速度；t为时间。

假设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容量区间为［0，1］，根据式（1）和（2）可得

假设当前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容量为y0，考虑到其他影响因素变化Δx后，储备容量增加Δy。根据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容量和影响因素的变化关系分析相关主体对储备容量的影响程度。根据式（1）～（3），可得

2.2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因果关系分析

通过分析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各相关变量的关系，构建因果关系图，如图2所示。

图2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相关变量因果关系图Fig.2 Causality diagram of relevant variables of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place reserve system

2.2.1 政府施政环节

政府不仅要考虑资金投入，而且要引导相关产业融入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综合考虑社会发展环境、科研技术水平，以及投资者、社会公众的行为意愿，通过政策引导、资金补贴、社会舆论等方式建立和完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政府施政环节流图模型如图3所示。

图3 政府施政环节流图模型Fig.3 Flow diagram model of government administration link

2.2.2 技术供应环节

技术供应是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的保障。需要建立相关技术标准和规范，提升技术能力，加强管理与创新，控制增量成本，降低运营维护费用。技术供应环节流图模型如图4所示。

图4 技术供应环节流图模型Fig.4 Flow diagram model of technology provisioning

2.2.3 储备利用环节

储备利用环节既要保证储备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原有功能正常运作，又要实现“平疫结合”功能迅速转换，因此，在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时，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利用子系统具有重要作用。储备利用环节流图模型如图5所示。

图5 储备利用环节流图模型Fig.5 Flow diagram model of reserve utilization link

2.2.4 信息反馈环节

信息反馈环节主要收集现有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存在的问题，分析相关主体的参与意愿和支持力度，以减少社会资源浪费为目标，有针对性地选择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方式和投融资模式，确定建设规模等。信息反馈环节流图模型如图6所示。

图6 信息反馈环节流图模型Fig.6 Flow diagram model of information feedback link

2.3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系统动力学模 型构建

基于上述政府施政、技术供应、储备利用和信息反馈环节的流图模型，以实现相关主体自身利益相对最大化为目的，建立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流图模型，如图7所示。

图7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流图模型Fig.7 Flow diagram model of public health emergency place reserve system

3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仿真 分析

为了避免相关主体的短期认知影响，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需要综合考虑行为意愿和长期效益。因此，仿真步长设置为0.5月，周期为100个月。为方便模拟运算，所有参数设置均以1为单位。

3.1 数据来源

为探究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系，通过问卷调查，邀请10名相关领域专家，其中副高以上职称7人，占比70%，工程管理、公共管理、市政管理专业各1人，应急管理专业3人，土木工程专业4人，工作经验均在5年以上。采用赋值打分方法，根据各影响因素的含义设计评语集｛差，低，中，良，优｝，依次赋值为0.2，0.4，0.6，0.8，1.0。确定各个影响因素的权重系数并对分值进行标准化处理，主要变量的影响因素初始值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变量原始赋值表Tab.1 Primary variable raw assignment table

3.2 仿真结果分析

3.2.1 政府施政环节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政府施政环节主要由政府施政力度体现，由政府施政力度增加和减少2个变量确定，如图8所示。

图8 政府施政环节仿真趋势Fig.8 Simulation trend of government administration link

由图8可知，初期，政府施政力度在短时间内迅速上升。其原因是遭遇突发公共卫生应急事件，暴露出现有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存在的不足，需要快速应急处置。随后，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由政府主导快速建立和完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提高公共卫生应急管理能力。随着时间推移，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日趋完善，技术能力越来越成熟，政府施政力度逐步放缓。

3.2.2 技术供应环节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技术研发能力主要由研发能力增加和减少2个变量确定，如图9所示。

图9 技术供应环节仿真趋势Fig.9 Simulation trend of technology supply link

短期内，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技术研发能力迅速上升，之后缓慢增长。初期，政府施政力度大，资金支持多。另外，初期阶段，技术研发难度较低，提升速度较快。随着时间推移，技术研发能力经过前期积累，研发难度越来越大，提升速度较为缓慢。

3.2.3 储备利用环节

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利用环节主要由企业利润和市场需求量2个变量体现。市场需求变化情况如图10所示。

图10 市场需求度仿真趋势Fig.10 Market demand simulation trend

政府主导下进行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市场需求度随着时间推移缓慢增加，最终临近饱和状态。一方面，提高技术供应能力，降低增量成本；另一方面，提高信息公开程度，加强媒体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社会效益的宣传，提升社会大众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支持度，进而提高市场需求。

企业利润变化度情况如图11所示。短时间内，由于政府政策和资金支持，可以提高企业利润。随着时间推移，政府制定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利用相关政策法规日趋完善，市场需求量适度平稳提高，企业利润随之缓慢增加，最后趋于稳定。总体而言，企业参与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配合力度较高，基本不会影响既有市场的正常运转，又可以获得一定的投资回报。

图11 企业利润仿真趋势Fig.11 Simulation trend of corporate profit

3.2.4 信息反馈环节

信息反馈环节主要由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支持率体现，如图12所示。

图12 信息反馈环节仿真趋势Fig.12 Simulation trend of information feedback link

受经济发展水平、信息公开程度、投资者配合、社会大众配合等因素影响，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支持度呈现先迅速上升后缓慢下降，最后趋于稳定的趋势。由于政府施政支持、社会舆论引导以及信息公开对社会大众和投资者的影响，支持率在短期内会迅速上升。随着时间推移，市场需求趋于饱和，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逐步完备，相关政策法规、体制机制逐渐完善，各参与主体更加理性，支持率会略微下降，最后趋于稳定。

4 讨 论

本文以突发疫情为背景，研究构建了政府引导、多方参与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建立系统动力学模型，仿真分析各环节的运行状况，可以发现：（1）在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中，政府施政环节相对重要。其原因是现阶段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尚未建立较为成熟的市场机制，各参与主体往往考虑自身效益的最大化，主动参与的积极性不高。（2）政府引导下，信息反馈环节的社会大众支持力度较高，而且在技术供应环节支持下，既可以有效降低增量成本，又能保障建筑安全和质量，确保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可以实现“平疫结合”的快速转换。另外，本文仍存在一些不足：（1）多方参与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模型构建受研究条件限制，可能不够全面，有待完善。（2）研究中涉及到的模型参数均采用专家打分方法获取，具有一定主观性。具体应用中，需要根据实际情况适当调整，尽可能实现动态仿真模拟。（3）有必要从心理层面进一步分析社会大众对公共卫生应急场所疫后恢复的接受度。

5 结 论

（1）政府施政环节对技术研发能力、市场需求和社会支持率产生的效益较大，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建设需要政府主动引导并给与大力支持。

（2）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中相对比较重要的3个主体分别为政府、投资者和社会大众。在政府引导下，投资者和社会大众配合度较高，有利于建立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完善我国公共卫生应急管理体系。

（3）在政府施政力度加大的情况下，技术供应能力提高，有助于快速实现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平疫结合”的功能转换，从而快速高效应对突发公共卫生应急事件。

为进一步推动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的发展，提出如下建议：

（1）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制定合理补偿标准。

现阶段，通常采用紧急改造方式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需要进一步完善相关的政策法规。如详细制定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征用资金补偿政策，对参与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投资者给予税收减免或财政资金补贴等，加大政策保障力度，既不影响既有市场的正常运转，又可以使投资者获得适当回报，提高其参与积极性。

（2）建设公共卫生应急场所信息交流平台。

利用互联网、物联网等高新技术，建立信息交流与管理平台，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的各个利益主体借助信息平台，实现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的规划、设计、施工、运营、管理与应急处置等全过程管理的信息化、可视化和透明化。加强相关主体信息交流，提高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能力，减少相关主体之间的矛盾，维护和保持利益链的正常运转，共同推动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的发展。

（3）提倡共创、共建、共享，积极引导、改善社会公众参与方式。

推动公共卫生应急事件多方协同参与，激发各方参与感与认同感，建立行为规范，着力提升应急管理能力，加快建立并完善全民、全社会参与的公共卫生应急场所储备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