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野，触摸时光的浩大和美德

◎李 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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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 桑

绕树三匝’却难测古桑的年龄。

枝丫吐新绿’就像无数扇打开的窗口’明亮的眼睛’依然灵动。

皮肤皲裂了’春风是时光的润滑剂。骨头开裂了’筋还连着’岁月走远了’桑葚大红大紫。

此刻’我是寻找秘密的闯入者。

多少风雨岁月’它不负春光。多少雷电蹂躏’它青春不老。

此刻’站立于大野’风声盈耳。我发现’它就像永怀梦想的孩子’童真依然’春风吹来’笑声朗朗。而笑声朗朗’是上苍赐予大地最好的礼物。

空 旷

当然’空旷来自于荒野。那些变了颜色的荒草’与我格格不入’因为’我即将离开’而它们始终是土地的原著居民。

我所敬重的高粱’小麦’以及玉米’都已颗粒归仓。

我走后’荒野还是荒野。而天空的飞鸟’总是在关键时刻登场’引领一些向往’走向远处的山坳。而纠结的是’抬头望天的人们’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事件’是好’还是坏。

但我始终固执地认为’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午 后

午后。是我喜欢的时光’阳光暖暖’万物都在补钙。

这时候’欣赏一只蝴蝶拍打着翅羽翻飞’就像赏读一本翻开的书页’微风一吹’就合上’风过’又打开。

当然’我更喜欢那隐藏于书页背后的文字’它们看不见我’而我以自己的修养和节制’就能触摸时光的浩大和美德。

躺在草地上’我并不是悲观主义者’我把自己融入小草间’我不希望天空能掉馅饼’也不担心会突降灾祸’更不用发愁身下会突然多出一个陷坑。

接下来’我倒希望来一场覆盖大地的雪。因为’大面积铺展的雪就是大地盛开的花朵’雪白的花朵深含浪漫’深含春天的根音。

荒 野

我写到的荒野’枯草、灌木、次生林’它们的嗓子里滚动着碎石。就像那些走散多年的乡亲’他们在荒野延续人间烟火’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宁静。

延续烟火的人’渐渐在善的疆土上获得自由。

放牧的牛羊’一如既往地埋头吃草’不动声色’就将一枚一枚的脚印’镶嵌在了时间的深处。脚印低于地面的地方’长满虫鸣。高于地面之上’鸟语唱诵着时光的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