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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与蜕变:中国档案众包实践探析*

2022-08-22夏佳静陈建

山西档案 2022年2期
关键词:参与者资源用户

夏佳静 陈建

(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济南 250100)

0 引言

“众包”一词由美国《连线》杂志知名编辑杰夫•豪(Jeff Howe)在2006年首次提出,他将众包定义为一个公司或机构将原本由员工或外包机构执行的工作以公开征集的形式分配给非特定(通常是大型的)大众网络的做法[1]。互联网高度开放共享的环境为各行各业众包实践提供了广阔平台,在档案领域众包模式同样展现出明显优势与旺盛生命力。近十年来,国外图书馆、档案馆、大学等机构开展了丰富多彩的档案众包项目,如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图书馆的“边沁手稿转录”项目、美国国家档案和文件署的“公民档案工作者”项目、瑞典美狄亚·马尔默大学发起的“Livng Archives”项目等。目前国内学界对档案众包的研究成果较多,主要集中在国外案例分析[2]、档案众包理论研究[3][4]、众包模型框架与平台设计[5][6]、档案众包可行性与实现策略[7][8]、众包质量控制[9]、用户动机与激励[10]等方面,但缺点在于学者对本土档案众包实践现状和问题关注不足,许多对策建议缺乏针对性。基于此,本文立足国内实际,对我国档案众包实践进行系统调查和扎根分析,对档案众包项目的成果及不足进行全面分析并提出可行性建议。

1 我国档案众包实践的开展目标、内容与成效

所谓档案众包,是指图书馆、档案馆、博物馆(LAM)等机构依托馆藏档案资源,借助互联网平台,将原本属于自身开展的部分数字档案资源开发利用工作通过任务细分分配给大量非特定网络大众,依托公众力量和智慧共同开展的档案开发利用新模式。档案众包的构成要素包括作为发包方的LAM部门、作为接包方的网络公众、数字档案资源和互联网平台,这同时也可以成为判定档案众包项目的标准和依据,因此笔者以该四大要素为选择标准进行网络搜索,得到4个国内具有代表性的档案众包项目,分别是上海图书馆的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辽宁省档案馆网站开设的“社会档案人”栏目、沈阳市档案馆的家庭档案网以及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北京研究中心的“我的北京记忆”主题网站。

1.1 上海图书馆: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2016)[11]

盛宣怀档案是盛宣怀家族1850—1936年间的记录,现主要存于上海图书馆,共17.5万件,被称为中国私人档案第一藏,是研究中国近代史的第一手珍稀史料。2016年上海图书馆以历史文献众包平台为依托启动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将扫描完成的档案数字化副本以主题任务的形式发布到项目广场,吸引公众根据自己的能力和兴趣认领抄录任务完成元数据抄录和全文转录,是国内档案众包实践较为成功的探索。该项目在众包模型设计、任务设计、寻求机构合作、吸引公众参与方面取得了不小成绩。在模型设计上,该项目选用较为成熟的档案著录、抄录模式,将众包平台用户分为发布者、抄录者、专家三类,各子项目严格按照任务发布、任务认领、完成抄录、专家审核、导出数据或发回重新认领五大环节开展(见图1),规范化的运作模型有效保障了众包项目的高效有序运作。在任务设计方面,该项目力求做到以人为本,尊重用户的能力和需求。平台将盛宣怀档案分解成若干主题性、专题化的子项目,每个子项目大多被分为4-12个小任务,用户每次认领一个小任务,内大致包含10页以内档案扫描副本。被分为碎片化的任务更简单易操作,可以充分利用大众零散时间而又不过度消耗用户的智慧和热情。此外每子项目还被划分为1-5级难度梯次,以照顾不同能力层次的参与者。

图1 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运作模型

1.2 辽宁省档案馆:社会档案人栏目(2013)[12]

辽宁省档案馆现存档案145万卷、19万件,卷帙浩繁,内容丰富。2013年辽宁省档案馆在网站上打造“社会档案人”板块,以馆藏清代满文老档、圣训、实录、玉牒等档案为基础,创建相关百度百科词条并吸引大众对词条进行编辑完善分享贡献知识,让网络大众成为档案信息资源的挖掘者、传播者和利用者。目前该板块已完成崇谟阁本《清圣训》、《清实录》、《满文老档》、《满洲实录》、清玉牒、雍正储君诏书等共10条词条编辑,词条浏览次数已超54000人次,具有较高的社会效益和文化价值。网民参与词条编辑达40次,参与词条修改标签、修改目录、内容扩充、补充参考资料、编辑内链、编辑词条概述、更正错误等工作,贡献自身智慧的同时获得了成就感。

1.3 沈阳市档案馆:家庭档案网(2010)[13]

家庭档案是家庭成员在家庭和社会生活中形成的归属个人的原始记录,它们是构建身份认同和记忆的重要信息资源,也是传承家庭文化、弘扬家庭美德的有效载体,更是见证城市、社会和国家发展的珍贵记录。2010年9月,沈阳市档案局开通家庭档案网站,鼓励公众上传和分享家庭档案,展现市民家庭和社会生活的全貌,培养公众家庭档案和社会档案意识。家庭档案网将家档分为宝宝康乐档案、学生时代档案、恋爱婚姻档案、工作足迹档案、当家理财档案、医疗保健档案、家庭历史档案七大板块,十分贴近市民生活。网站具有上传分享、浏览档案资源、学习档案知识、讨论交流、参加线上活动五大功能,内容丰富详实,吸引大量民众踊跃参与。自网站开通至2012年初就有注册会员近13万人,网站点击量超245万次[14]。目前,网站内可浏览到老奖状、百日照、结婚照、毕业证书、老票据、全家福、旅游照等多彩照片,还有不少网友对照片信息进行深入挖掘,围绕照片讲述故事以怀念亲友,表达家庭观念等。

1.4 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北京研究中心:“我的北京记忆”网站[15]

为守护和再现北京这座古老城市的历史文化印记,让城市记忆真正源自民间并回归民间,2013年中国人民大学人文北京研究中心“北京记忆”项目正式启动,“我的北京记忆”网站就是该项目所建“两站一库”下的互动网站。目前,网站已由大众添加记忆2250余条,共1000余篇文集、8600余张图片、400余个视频。该网站的运行是我国档案收集众包、档案传播和利用众包方面较为成功的实践。网站将档案资源征集与网页展示融为一体,为大众发现、分享和贡献有关北京的光影声色,参与构建和展示多维度的北京记忆打造互动交流的空间,以实现大众对历史文化的“活态”保护与传承和档案信息资源的共建共享。“北京记忆”项目学员也以本网站为提升平台,在“众创空间”模块展示了将记忆划分、重组和重构后创造出的新颖多样的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成果。

2 我国档案众包实践面临的发展困境

虽然我国一些理念前卫的图书馆、档案馆、高校等机构在档案众包实践上进行了积极地探索并迈出了可喜的一步,但与国外丰富成熟的档案众包实践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通过前述案例分析可知,随着桌面与移动互联网、社交媒体和Web2.0技术的广泛应用和普及,我国档案众包实践已基本不存在技术障碍,目前档案众包面临的困境主要体现在档案众包模式的其他三个要素上,即作为众包对象的数字档案资源、作为发包方的LAM部门和作为接包方的网络公众方面,笔者将其总结归纳为资源建设、项目管理和用户参与三大困境。

2.1 资源建设困境

2.1.1 档案资源开放不足

截至2019年底,我国各级综合档案馆馆藏档案82850.7万卷(件),开放档案13171.6万卷(件),其中新中国成立前档案2523.8万卷(件),新中国成立后档案10647.8万卷(件)[16]。从数量上看我国开放档案资源丰富,但从比例上看开放档案数量占总馆藏数量比例较低,档案开放的最终目的是促进信息资源的深度开发和档案的充分利用,因而开放档案是公众参与档案事务、发挥档案价值的基础,没有丰富多样且特色鲜明的开放档案资源,难以为公众参与档案众包提供多样化的选择。

2.1.2 档案机构人力和财力资源受限

档案众包项目的开展是一个长期系统过程,需要高精尖人才的投入和充足资金的精准投放。众包平台的建设维护、档案信息安全保障需要计算机专业人才,众包选题与档案开放鉴定需要档案专业人才,用户贡献成果的审核需要汉语言文学、历史学方面人才,项目整体运行和控制需要管理方面人才……专业人才培养本就迫在眉睫的档案机构一时间内难以网罗多层次人才投入档案众包项目建设。再者,近年来档案信息化建设进程加快,档案机构在档案数字化、数字档案馆建设中早已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和资金技术,本就捉襟见肘的档案机构很难出拿出充足的时间、精力和资金开展档案众包。

2.1.3 法规标准等制度资源缺乏

开展档案众包实践,应该标准和规范先行。2014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档案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规范并支持社会力量参与档案事务”,要求“规范并支持档案中介机构、专业机构参与档案事务”,“充分发挥档案学会等社会组织的作用”[17]。然而,我国档案主管部门对于如何规范、如何支持、标准为何、如何吸引社会力量参与、方式有哪些等进一步的相关政策规范和实施标准供给不足。法规标准的缺失或不完善让本就对档案资源开放和档案信息安全保障小心翼翼的档案机构充满后顾之虑,档案机构即使有互联网环境下引入大众力量参与档案事务的创新服务理念,但制度指引的缺乏严重拖慢了其开展档案众包实践的脚步。

2.2 项目管理困境

2.2.1 管理方式粗放,缺少整体规划和全程管理

在档案众包项目开始之前就应该对项目的前期设计规划、中期运行开展和后期成果产出三阶段进行整体把握。众包选题、档案鉴定开放与扫描、人员资金配备、平台建设与管理、吸引用户参与、成果审核等环节都要经过精心设计。辽宁省档案馆在网站上开设“社会档案人”栏目,其引入公众力量参与档案事业的理念比较超前,用户参与档案知识编辑的众包形式也较为新颖有趣,然而辽宁省档案馆却采取近乎“野生”的项目管理方式,仅在项目运行之初创建了9个百度百科词条却不再更新、添加新词条,不再对该项目进行日常维护和跟进,没有实现项目的常态化和持续性发展。沈阳家庭档案网站运行情况类似,该网站自2010年创建后凭借档案机构的广泛宣传和沈阳市家庭档案建设的良好基础,半年时间便有注册用户十多万人,并入选“2010年十大国内家庭事件”。该项目本应该向好发展,却因缺少整体长远规划和管理,没有与时俱进对项目进行升级与更新,网站上不少网页链接已无法打开,长此以往用户参与热情逐渐降低,网站更新近乎停滞,整个项目呈现虎头蛇尾之态。

2.2.2 质量控制不到位

为保证众包项目能够在特定时间内完整、准确地完成,发包方及相关主体须采用各种管理措施和技术手段对众包项目进行全面系统的质量控制[18]。我国档案众包质量控制不到位,存在用户参与较随意、用户贡献成果审核不足、项目进度控制不到位等缺陷。网络大众用手机号、邮箱等注册网站用户,无需身份认证、阅读用户知情同意书、能力知识测评、接受培训便可以直接参与档案众包,往往会出现用户上传内容与众包项目主题无关、用户抄录内容错误遗漏的现象。再者,对众包项目的进度控制不足导致无法在规定时间完成规定的任务量,严重的会导致整个项目的瘫痪。以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为例,72个子项目中仅有21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完成比不足30%,未完成的51个子项目中,有三分之二完成度不足50%,近9成任务已经超时。最后,对用户贡献成果审核不到位会对后续档案资源的深度开发利用造成困扰。笔者以上海图书馆众包平台中已完成的 (南大竞赛)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21)[19](内含30张图片共11个子任务,难度为4星)为例,截取留言板块专家对用户抄录的评语及评分,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可见错字、漏字较为常见,我国档案众包实践中的质量控制亟待加强。

表1 【南大竞赛】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21)抄录成果专家点评及评分

2.3 用户参与困境

2.3.1 众包任务设计形式单一且层次较低

在“互联网+众包”的模式下,笔者认为档案收集、整理、鉴定、编目与检索、档案编研、档案提供利用等环节在保证档案信息安全的情况下都可以适当引入大众力量参与。以档案编目与检索为例,网络大众可以根据档案内容为图片档案添加标签、关键词、描述或评论,为文本档案著录,提高档案检索的准确性。公众参与档案编研,对档案数字化副本进行全文抄录、外文档案的翻译转录及音视频档案的文字转录,也可以对开放档案资源进行收集、组织、整合与重构,制作档案专题数字展览、档案小游戏,以光影声色展现档案资源开发成果。总之,档案众包任务可以丰富多彩、形式多样,充分调动公众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就我国众包实践来看,众包任务以档案收集(家庭档案网、“我的北京记忆”网站)和档案抄录(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为主,很少涉及档案编研和提供利用方面等较高层次的任务,任务设计的类型单调且层次较低,缺少趣味性,难以吸引更多公众参与进来,很难增强用户与平台之间的黏性,更多发挥大众智慧。

2.3.2 缺少对用户的培训与指导

韩文婷等依托盛宣怀档案抄录项目利用准实验的研究方法发现在数字人文类众包抄录平台中,用户的领域知识会影响数字人文类众包抄录平台中的任务绩效,领域知识水平越高的参与者,任务绩效也会越高[20]。可见,众包参与者拥有众包任务相关理论和实践知识至关重要,会极大影响众包项目进度。虚拟的网络世界使大众的学历、知识水平、工作能力变得模糊,所以要对参与用户进行常规化培训与指导,如编制详细且易上手的操作指南、提供古文查询工具书、解答参与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等,努力提高参与者档案、历史、古文等领域知识进而提高任务绩效。在历史档案抄录项目中,污染残缺的纸张、晦涩难懂的古文、模糊不清且潦草的字迹会给转录带来诸多困难,及时的帮助和指导能够有效避免众包参与者因任务难度大、耗时长、进程慢而敷衍了事或知难而退,造成整个项目的拖延。在上文案例中,除沈阳家庭档案网发布了“新手教程之修改图片大小”“网站‘即传即见’栏目的使用”“新手教程之转帖视频”外,其他项目的参与者在遇到操作问题时很难反馈及寻求帮助。

2.3.3 较少关注用户的情感需求和社区交往需要

张轩慧等人经过调查发现,情感感知将直接影响志愿者的持续参与意愿[21]。意义丰富的众包选题、设计精巧有趣且难度适中的众包任务能给参与者带来完成任务的满足感、成就感及使命感,激发他们持续参与的热情。我国应改进枯燥乏味的任务设计形式和资源呈现方式,从多方面关注参与者的情感需求,推动用户长期参与。此外,在众包项目中,参与者往往是志趣相投的网络大众,将他们组织到虚拟社区中,能凝聚高效的生产力。由众包平台搭建论坛、聊天群、交流中心等,大众在轻松开放的环境中相互沟通、互相协作,交流项目进展、讨论解决操作难题、获取研究资料、结交新朋友,有条件的还可以开展线下交流活动。网络社区强大的积极性、灵活性和生产力、创造力给用户带来丰富的参与体验和社交的乐趣。沈阳家庭档案网开设了博客和论坛版块,供广大网友分享经验、求解难题、展示成果。“我的北京记忆”网站在个人中心下显示用户的“关注”和“粉丝”,有一定的社区交往作用。但总体来看,国内档案众包项目较少关注众包社区的构建,在充分挖掘大众多样性和创造活力、营造社区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方面还有很大空间。

2.3.4 用户激励机制不完善

虽然公众参与档案众包是自主、自觉、自愿的行为,主要由公众的精神文化需求及参与过程中获得的乐趣、成就感及满足感驱动,但仍有必要对参与者提供物质和精神上的双向激励将用户的暂时性动机培养成长远性动机,促进公众积极、高效、长期地参与众包项目。我国众包实践中对用户的激励形式较为单一,主要以积分排名、展示参与者劳动和智力成果等精神激励为主,缺少必要的物质奖励,参与者大量时间和精力的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造成心理落差,长此以往不利于吸引用户持续参与。

3 我国档案众包实践优化路径分析

3.1 打造特色众包选题,精心设计众包任务

优质的内容是档案众包项目的核心竞争力,是吸引注意力的关键,能让项目立于不败之地。我国各级国家档案馆馆藏档案资源丰富多样、价值珍贵,如青岛市档案馆的商会档案、广东省档案馆的清末海关档案、四川省档案馆的清代巴县衙门档案等,但很多珍贵档案常年得不到有效开发,遭受着不同程度的自然或人为损坏,亟待抢救性和保护性开发。笔者认为,档案众包可以从迫切需要保护和开发的特色历史档案资源入手,结合时事热点并考虑公众感兴趣的话题来进行众包选题,打造优质内容。同时设计精巧有趣且形式多样的众包任务,将档案抄录、档案征集、档案著录标引、档案编研、档案展览等层次多样的任务整合进一个众包平台,以文本、图片、音频、视频多层次呈现档案资源,平台集完成任务、学习知识、浏览成果、交流反馈、参与活动等功能为一身,最大限度地吸引公众的注意力。如新加坡国家档案馆开展的“公民档案管理员”项目[22],公民可以在网站上转录海峡殖民地档案、抄录老歌词、转录名人访谈音频、为书本添加注释或评注、翻译旧报纸,多样的任务形式和资源呈现方式给用户带来丰富的体验。

3.2 树立共办共赢思维,寻求多方互利合作

我国档案众包实践在开放档案资源、专业人才、资金技术等“先天不足”的困境下艰难探索。国家档案局局长杨冬权在讲话中认为“要有合作思维,实现档案部门之间以及档案部门与社会各方面的互联互通,共办共赢”[23]。在档案机构主导下,增强内外联动,寻求多方合作是目前档案机构破解资源困境的有效途径。在档案资源建设方面,增强与图书馆、博物馆等其他收藏机构的合作,实现资源整合、优势互补。公共图书馆及高校图书馆所藏名人档案、家谱、地方史志众多,价值珍贵且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档案机构可与其联合开发档案资源。在搭建众包平台、保障信息安全、审核贡献成果等方面,寻求与教育科研机构如高校、科研院所的协作,引进档案、历史、信息安全、计算机、管理等专业对口人才,向互联网运营商、档案服务供应商购买技术服务,以缓解人才技术上的燃眉之急。同时加强与社交媒体的合作,从微博、微信、新闻客户端多渠道宣传档案众包项目,吸引更多公众参与。

3.3 关注用户需求,打造良好公众参与环境

面向公众、吸引公众参与的档案众包应该以用户为导向,关注用户需求。为化解我国档案众包实践存在用户参与困境,档案机构应该以人为本,为大众打造良好的参与环境。首先,众包任务设计应层次丰富、类型多样、难易有度、循序渐进,增强任务的趣味性与益智性,将公众贡献劳动与贡献知识、智慧相结合。其次,应为参与者提供培训指导与学习性支持,开设用户咨询与反馈窗口。我国应学习美国国家档案和文件署开展的“公民档案工作者”项目,提供网页和PDF两种版本的操作规范和指南,详细列出档案转录和添加标签的操作步骤、典型案例和注意事项,并制作解说视频指导参与者正确使用数据库资源[24]。再者,关注用户的情感需求,搭建网络社区。线上通过档案社区、论坛来交流讨论,线下通过举办档案展览、专业培训会、社交聚会为参与者提供互动交友的机会,发挥社区群策群智、博采众长的优势,增强参与者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最后,完善用户激励机制,物质奖励与精神激励相结合。及时公布、展示参与者劳动成果,认可他们为众包项目做出的贡献;向优秀参与者颁发证书、奖状;向参与者寄送感谢信;将参与者信息添加至档案元数据中等是精神层面的激励方式。可行的物质奖励方式有:以项目成果换取积分,用积分换取档案纪念品或出版物;向参与者提供免费浏览档案馆收费资源的机会;免费向参与者赠予具有馆藏特色的档案复制品等。

3.4 完善档案众包法规标准,防范项目法律风险

目前,我国档案众包相关法规、标准建设落后于众包实践。档案众包多以项目化方式在网络平台上开展,开放的档案资源面临着信息安全风险,大众参与者的个人隐私信息也容易被泄露、贩卖,参与者贡献内容的知识产权也应该受到保护。近年来,国家档案局为推进档案外包依法有序进行,相继出台了《档案数字化外包安全管理规范》、《档案保管外包服务管理规范》、《档案服务外包工作规范》等一系列规范指导档案外包工作。我国档案主管部门也应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尽快出台档案众包相关法规、标准,对保障档案信息安全、保护知识产权、项目风险管理等作出详细规定,确保档案众包工作有法可依,有规可循。

3.5 加强项目规划和过程管理,确保众包高效持续运行

档案众包多以项目方式运行,涉及到资金、技术、人员、用户、平台、档案资源等多种主体和要素,要理顺其中的关系,需要对整个项目进行统筹规划和全程管理,确保档案众包项目高效、持续运行。我国档案众包存在项目管理粗放随意的问题,需要细化管理环节,优化管理方式。在前期设计规划阶段,邀请评审专家对项目的可行性、安全性、有用性及可能遇到的风险进行评估,同时做好档案开放鉴定、档案数字化扫描、专业人才和资金技术配备等准备工作。如澳大利亚国家档案馆创建和实施的实验室环境(Labs Environment)可以对新技术和在线项目进行研发和应用试验,确定其应用效果和大规模实施的可能性,为档案众包项目提供了强有力的技术支持[25]。在项目中期运行阶段应强化风险监控、质量控制和进度管理,重视对公众参与的引导与激励。在后期项目产出阶段,将用户贡献的成果多层次转化利用,对整个项目进行复盘总结并分析项目的社会影响力,通过宣传项目成果提升知名度,彰显公众的作用,吸引更多公众参与。

4 结语

我国档案众包实践总体处于处于探索发展阶段,虽然面临着不少困境和难题,但面对互联网浪潮和公众力量崛起的世界潮流,我国档案部门必须做出转型抉择,不能固守传统档案开发利用模式,应在档案资源开发利用模式创新和转型升级中担当时代使命,勇于面对模式创新的挑战,摆脱档案众包困境,通过档案众包模式的成功应用实现档案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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