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产妇和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的影响因素研究
2022-08-16刘文婷陈瑜陶艳玲曾琴王钰莹黄凡艳
刘文婷,陈瑜,陶艳玲,曾琴,王钰莹,黄凡艳
(1.南方医科大学 护理学院,广东 广州 510515;2.深圳市龙岗中心医院 护理部,广东 深圳 518116;3.广东省妇幼保健院 新生儿外科,广东 广州 511400)
2020年9月,国家卫健委在《探索抑郁症防治特色服务工作方案》提出将孕产期抑郁症筛查纳入常规孕检,加强对孕期女性心理健康教育。女性妊娠期会经历生理与心理应激反应,极易出现抑郁。国外产前抑郁发生率达31.30%,国内在15.60%~26.50%之间[1],发生率较高且对自身及胎儿产生一定影响,可致孕期并发症风险增高,甚至出现自伤自杀意念和行为[2]。既往研究[3]提示,初产妇由于妊娠知识缺乏及分娩恐惧等,未能较快适应而出现应激反应,增加抑郁风险;经产妇由于年龄、经济等原因面临较大心理压力,发生抑郁,尚无结论指出哪类孕妇更容易出现抑郁。睡眠质量、疲劳等因素均为产前抑郁的影响因素,但未明确对两类孕妇影响是否相同。本研究旨在调查初产妇和经产妇产前抑郁现况及其影响因素,为临床精准开展孕妇情绪健康护理提供参考。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21年1—3月在深圳市某三级甲等医院产科门诊进行常规产检的410名孕妇。纳入标准:(1)年龄≥18岁,孕周≤40周;(2)有一定理解能力,能完成问卷填写;(3)知情同意,自愿参与。排除标准:(1)患严重躯体疾病;(2)精神疾病史或现患精神障碍疾病;(3)近期经历可能导致抑郁的重大事件。按既往产前抑郁发生率26.50%[1]代入样本量公式N=Zα/22×(P×(1-P))/ε2,取P=26.50%,Zα/2=1.96,ε=5%,计算n=332,考虑5%的失访率,得出n=391例。研究已获医院伦理委员会批准(NFCE-2021-086)。
1.2 方法
1.2.1 研究工具
1.2.1.1 一般资料问卷 自行设计,含年龄、孕周、分娩次数、文化程度、家庭月收入、婚姻状况、孕期睡眠质量满意度、孕期疲劳程度、婚姻状况满意度等。
1.2.1.2 爱丁堡产后抑郁量表(Edinburgh postnatal depression scale,EPDS) 由Cox等[4]1978年编制,Lee等[5]汉化,适用于产前、产后抑郁筛查[6]。共10个条目,采用Likert 4级评分法,总分0~30分。本研究统计抑郁检出率,采用9分为临界值[4],分数越高抑郁程度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889。
1.2.1.3 易感性人格类型量表(vulnerable personality style questionnaire,VPSQ) 由Boyce等[7]2001年编制,金三丽等[8]汉化,用于测量产后抑郁人格维度,预测是否易发生产后抑郁。共9个条目,分为易感性(6个条目)和反应性(3个条目)两个分量表。采用Likert 5级评分,总分9~45分。易感性分量表超过20分提示孕妇为易感性人格,更易发生抑郁。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645。
1.2.1.4 压力知觉量表(perceived stress scale-10,PSS-10) 由Cohen等[9]1983年编制,杨延忠等[10]汉化修订,包括危机知觉和应对能力知觉2个维度共10个条目,用于评估个体近1个月内感知到的压力及自身应对压力的能力。采用Likert 5级评分,总分0~40分,得分越高说明压力知觉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Cronbach’s α系数为0.770。
1.2.2 资料收集方法 研究者解释说明本研究目的意义,取得知情同意后指导孕妇在30 min内独立完成问卷。回收检查确保问卷填写完整,发现漏填等情况及时补充。本研究共发放问卷440份,回收有效问卷410份,有效回收率93.18%。
2 结果
2.1 孕妇一般资料 纳入的410名孕妇年龄18~44岁,平均(29.27±4.53)岁,孕周8~40周,平均(29.43±6.31)周。初产妇189名,经产妇221名,两组孕妇在年龄、婚姻状况、不良孕产史、孕期睡眠质量等方面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P<0.05),详见表1。
表1 初产妇与经产妇一般资料比较(N=410)
续表1
2.2 初产妇与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检出率 410名孕妇产前抑郁检出率为23.41%,初产妇及经产妇产前抑郁检出率分别为28.57%、18.55%。因两组孕妇基线资料存在统计学差异,需先进行校正,将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作为协变量,是否抑郁作为因变量,分娩次数作为自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校正后结果显示,两组孕妇产前抑郁检出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OR=1.68,95%CI(0.93,3.02)]。
2.3 初产妇与经产妇VPSQ及PSS-10评分情况 VPSQ评分中初产妇和经产妇易感性人格得分分别为(14.6±4.37)分、(13.97±4.44)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1.45,P<0.05);反应性人格得分分别为(10.15±1.94)分、(10.39±2.18)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1.16,P>0.05)。PSS-10评分中初产妇和经产妇危机知觉得分分别为(4.58±3.69)分、(3.71±3.42)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t=2.49,P<0.05); 应对能力知觉得分分别为(9.10±3.93)分、(9.24±4.47)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t=0.32,P>0.05)。
2.4 初产妇与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影响因素分析 以单因素分析有统计学意义的变量作为自变量,进行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以第一类为参照,变量赋值情况见表2。年龄、压力知觉得分、易感性得分均以原始数值输入。结果显示,孕期睡眠质量是初产妇及经产妇产前抑郁共同保护因素(均P<0.05)。危险因素比较结果,初产妇主要为孕期产检出其他疾病、压力知觉的危机知觉维度(均P<0.05);经产妇主要为对胎儿性别期待程度、孕期疲劳、婚姻满意度和易感性人格(均P<0.05),表3仅列出有统计学意义的影响因素。
表2 二元Logistic回归分析变量赋值表
表3 初产妇及经产妇产前抑郁影响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n=410)
3 讨论
3.1 初产妇及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均处于较高水平 本研究显示,初产妇产前抑郁检出率为28.57%,与郭橄榄等[11]的研究结果相近(P>0.05),而经产妇检出率为18.55%,低于既往检出率41.90%[12](P<0.05),可能由于后者均为高龄经产妇,承受更多抑郁风险。本研究中两组孕妇抑郁检出率差异比较无统计学意义,尚不能认为初产妇或经产妇具有更高产前抑郁风险。无论初产妇还是经产妇,均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产前抑郁,护理人员应关注孕妇心理健康,及时发现孕妇存在的心理困扰并指导解决,降低抑郁情绪的发生。
3.2 初产妇与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危险因素不同
3.2.1 初产妇产前抑郁情绪的危险因素 本研究显示,初产妇产检出其他疾病及压力危机知觉水平为产前抑郁危险因素。初产妇首次面对自身角色转变,缺乏分娩和育儿相关知识,认知程度较低,增加情绪变化的可能[4]。知觉压力水平可反映个体心理承受压力大小,可直接影响抑郁[13]。孕期产检出其他疾病可给孕妇带来一定程度心理压力,危机知觉压力水平越高,抑郁可能性越高,需要得到更多心理关怀。护理人员应通过孕妇学校、科普讲座等,为初产妇提供系统孕期保健知识,做好妊娠及分娩知识宣传,降低压力水平,避免产前抑郁。
3.2.2 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的危险因素 经产妇对胎儿性别期待程度、孕期疲劳、婚姻满意度、易感性人格均为其产前抑郁的危险因素。随着“三孩”政策实施,经产妇再次妊娠对胎儿性别的期望可带来心理压力。研究[14]提示孕妇孕期疲乏发生率达75%,受孕晚期胎儿发育加重身体负担、孕期睡眠时间减少等影响出现抑郁。婚姻满意度可负向预测抑郁[15],当孕妇对婚姻满意度下降,配偶提供的心理支持作用也会下降,孕妇获得社会支持不足,抑郁检出率升高。研究表明,情绪越不稳定或神经质越明显的孕妇,出现心理问题可能性越大[15],本研究显示易感性人格是产前抑郁的危险因素,与既往研究[16]一致。护理人员应根据经孕妇人格特点,做好胎儿性别与婚姻关系宣教,注重缓解孕期疲劳,鼓励家属提供心理支持,营造良好婚姻关系,以降低经产妇产前抑郁。
3.3 初产妇及经产妇产前抑郁情绪保护因素相同 孕期睡眠质量是初产妇及经产妇产前抑郁共同保护因素,孕期睡眠质量满意程度越低,发生抑郁风险越高,与张笑童等[17]发现一致。良好的睡眠质量是恢复身体健康、预防精神疾病的重要方式,孕妇由于体内激素水平改变、妊娠剧吐等原因,睡眠质量有一定程度下降,增加抑郁风险。无论初产妇还是经产妇,均应重视孕期睡眠质量,护理人员应对孕妇及其家属进行指导,分析并避免导致睡眠质量下降的影响因素,开展孕期情绪健康精准护理,避免产前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