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出版不挣钱邵洵美到底图什么？

◎文 金满楼

作为民国文化圈的名人，邵洵美身上有很多标签，如诗人、作家、出版家、翻译家、富家子弟等等。鲁迅曾写文章讽刺邵洵美，说他是“富人家的赘婿”，用“阔太太的陪嫁钱”做文学资本，然而这却是个误会。诚然，邵洵美之妻盛佩玉是晚清巨富盛宣怀的孙女，但邵洵美乃原湖南巡抚邵友濂的长孙，家底原本就很殷实，用夫人嫁妆做文学资本的说法其实并不成立。

邵洵美之所以做出版，主要还是因为他热爱文学。早在英国读书期间，邵洵美就为自己崇拜的希腊女诗人莎茀写了一个短剧并交由海法书店自费出版。据说，这本书做得十分精美考究，可惜一本也没卖出去，邵洵美倒因此而博了个“希腊文学专家”的称号。1926年夏天，回国途中的邵洵美在新加坡偶然看到滕固、章克标等人编辑的《狮吼》半月刊，他极为欣赏，回到上海就去拜访了狮吼社同人。滕固、章克标等人正愁没有经费，这下来了个金主，《狮吼》半月刊也因为邵洵美的资助得以复活，而邵洵美也由此开启了他的创作和出版之路。

1928年3月，在曾朴、曾虚白父子办理的真善美书店的启发下，邵洵美决定自办金屋书店，主打文艺类、唯美派作品。有了金屋书店，便也有了《金屋月刊》，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长。1930年1月，《金屋月刊》出满12期后，邵洵美就停办金屋书店，改办了新月书店。然而由于徐志摩的意外去世，再加上胡适等“新月派”人物各有各的事业，邵洵美最终于1933年6月结束了新月书店的业务，转而经营自己的“时代系”出版业务。在此期间，邵洵美有一个大手笔，那就是从家族房产售款中拿出5万美元订购了一套影写版印刷设备，这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印刷机，也是中国第一台影写版机器。

1931年7月，配备了照相设备、磨铜机、镀铜机等一系列完整配件的影写版印刷机被运至上海。然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高薪聘来的技师对这套两层楼高的印刷设备也是外行，最初的调试一再失败，以至于无法工作。没办法，邵洵美只得自己捧起厚厚的外文说明书研读，这才摸出了门道儿，印出了满意的产品。后来，这套设备承接了《良友》画报、《生活周刊》等知名刊物，反响相当不错。

2011课标在“教材编写建议”中指出，螺旋上升是指在深度、广度等方面都要有实质性的变化，即体现出明显的阶段性要求[4]．范希尔理论中的几何思维水平可以合并为从低到高的3个：直观水平——整体地认识几何对象；描述水平——通过几何性质认识几何对象；理论水平——利用演绎推理证明几何关系[16]．从研究结果可知，数学教材平行四边形内容的螺旋式编写在第一、二和三学段分别体现了直观水平、描述水平和理论水平的要求，从广度、深度上基本达到“质的上升”．

也就是在这段时期，邵洵美的出版事业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态势。1932年9月，在此前时代印刷厂的基础上，邵洵美开办了时代印刷公司，并于同月创办了《论语》半月刊，由林语堂任主编。1933年8月，又创办了《十日谈》旬刊；同年11月，将中国美术刊行社改组为上海时代图书公司；同月，创办了《诗篇月刊》；1933年年底，创办第一出版社，接办《十日谈》。1934年1月，创办《时代漫画》；同年2月创办《人言》周刊；5月创办《万象》。1935年6月创办《时代电影》；同年8月与林语堂、吴经熊等合编《天下》英文月刊；同年9月出版中英文对照《声色画报》，次年改称为《声色周报》；11月，创办《文学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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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五六年间，邵洵美先后创办了报刊杂志12种，涉及文学、诗歌、漫画、电影、时事等多个领域。在事业鼎盛时期，邵洵美的“时代系”下同时出版了7种刊物，并打通了从编辑到印刷到发行的出版全链条，这在当时的出版界是十分罕见的事情。邵洵美主持发行的出版物口碑很好，被称为上海“最精致、最讲究也是最昂贵的”。无论内容还是装帧，邵洵美总是追求完美，即便贴钱亏本也在所不惜。实际上，在“时代系”下的出版物中，只有《论语》是热销盈利的，而其他几乎都是亏钱的。如办《诗刊》时，第一期赚钱，第二期后就开始亏本了，原因是诗稿来得多了但又不舍得丢弃，于是刊物比原计划要厚得多。成本上去了，可定价却不变，哪有不亏钱的道理呢？最早和邵洵美一起办出版的老友章克标后来回忆说，邵洵美是“自恃有钱，甘心亏损，并不失望”，这话倒也属实。邵洵美办出版，不仅带着追求完美的诗人气质，同时也掺杂着文人任性而为的行为特质。章克标就曾说：当年狮吼社其实也没什么章程，就是一个无组织的集合，“若是一份小的杂志，有钱就出没钱就停，可算是个小山头，自立为王。”邵洵美的次女邵绡红也说：“（父亲）办刊物是兴之所至，突然来个念头，或是朋友里有人出个点子，他就会办份新的杂志。

民国的二三十年中，邵家的万贯家财逐渐耗尽，主因虽是邵父赌博投机，但邵洵美办出版也确实赔了不少。正如盛佩玉所说：“洵美出版无资本，要在银行透支，透支要付息的。我的一些钱也支了出去。”不过，盛佩玉对此却并无怨言：“每次听到他提出的要求，只要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的事要花钱，我总会全盘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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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邵洵美的出版事业一落千丈，原有刊物基本停办。后来，还是靠着项美丽的帮忙才从日军占领区运回那台昂贵的印刷设备。抗日战争结束后，邵洵美又恢复了印刷业务，同时将时代图书公司改名为时代书局，之前盈利的《论语》半月刊也于1946年底复刊。1949 年后，邵洵美的影写版印刷机被卖给了北京新华印刷厂，用于印制《人民画报》。

邵洵美的一生和出版业有着不解之缘。他曾说：在十二岁时，和弟妹们做了一份家报，“用一张32开纸，缮写四份：一份给祖母，一份给母亲，还有二份给住在我家的二位姑母。……我一生的命运，好像在那时候已注定了。”诚然，邵洵美为出版耗尽家财，但他一生最大的成就也在于出版。很多时候，出版确实不能仅仅用赚不赚钱来衡量，因为作为文化载体的出版物，其价值体现是具有多面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