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贫攻坚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金融支持路径探析
——以江苏省为例
2022-08-11张太宇王燕红郭美洪
张太宇,王燕红,郭美洪
(1.山东华宇工学院,山东德州 253034;2.邯郸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河北邯郸 056300)
后脱贫攻坚时代,通过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进而减缓相对贫困并最终走向共同富裕是我国城乡经济社会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所面临的重大课题之一。随着脱贫攻坚取得决定性胜利和绝对贫困的消除,相对贫困成为社会治理的重点,反贫困将在城乡统筹发展中进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可以有效赋能相对贫困治理和提振高质量发展信心,能够顺应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转变的客观要求,进而在巩固和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基础上确保“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有机衔接。在“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实现的新征程上,已经脱贫摘帽的地区和群众仍然是“富起来”“强起来”所要给予更多关注的重点,继续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实现反贫困方式从“输血救济”型向“造血开发”型有效转变,进一步激活内生发展动力和提高城乡高质量融合发展实际绩效,这些必然要求通过制度创新和机制优化设计拓展反贫困的实践路径。因此,如何把金融助力脱贫攻坚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和积累的宝贵经验持续拓展到乡村振兴高质量发展阶段,以新发展理念科学谋划城乡金融一体化建设和构筑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的金融支持机制,都是不可回避的重要议题。以江苏省为例,全省金融部门精准对接江苏扶贫实际,积极通过构建金融扶贫工作机制、完善扶贫政策体系、落实金融扶贫职能、精准对接多元化金融扶贫需求等多种方式和途径,全力助推江苏脱贫致富奔小康工程的顺利实施。脱贫攻坚督查数据显示:江苏省建档立卡低收入样本农户2020年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均已稳定达到6 000元及以上、“三保障”全面实现,经济薄弱村集体经营性收入也已稳定达到18万元及以上,低收入农户脱贫巩固率、经济薄弱村达标巩固率均为100%。实现全省254.9万建档立卡低收入人口、821个省定经济薄弱村全部达标,12个省级重点帮扶县(区)全部摘帽。这些脱贫攻坚成果的取得离不开金融部门的参与和支持,金融部门和其他方面多方联动,集聚了助推脱贫攻坚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江苏力量”,充分体现了反贫困的“江苏担当”。此外,金融精准扶贫作为脱贫攻坚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支持县域经济发展相对薄弱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产业结构优化和升级、低收入农户就业就学等方面均发挥了积极作用。基于此,本研究将围绕选题展开学理分析和对策探讨。
1 金融支持脱贫攻坚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作用机制
1.1 促进农村三产融合需要强化金融支持力度
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需要注重增强经济发展薄弱地区的内生发展能力,进一步完善制度化、机制化的政策支持体系和优化发展环境,突出强化农村三产融合发展的关联效应。相对于脱贫攻坚,乡村振兴更需要大量的先进生产要素投入,也更需要形成稳定、高效的资源动员机制来支撑农村三产融合高质量发展。农村三产融合高质量发展能够加快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形成大农业发展新格局,更有利于分散农业运营风险和提高乡村产业投资比较利益,为逐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实现共同富裕构筑坚实的产业基础。根据舒尔茨的分析,传统农业转变为现代农业需要有3方面的投入:(1)靠物质资本投入;(2)靠人力资本投入;(3)靠高产作物。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是解决好这些要素足够投入农业的机制问题。因此,改造传统农业的关键是引进新生产要素,从供给和需求2个方面为引进现代生产要素创造条件。改造传统农业,引进先进生产要素流入农业生产经营领域的同时,更要加快制度创新步伐,推进产业、生产和经营体系现代化,重点延伸产业链、贯通供应链和提升价值链,在强链、补链和延链过程中推进农业农村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产业强链、补链和延链不可避免地需要强化金融支持进而推动生产经营设施、信息网络、公共服务等方面现代化改造,也更需要金融支持人力资本开发和农业科技进步,与此同时,产业链质量和效率提升又加快农业领域资金周转,产业和金融之间依存度进一步提高,金融供求在更高发展水平上实现顺畅衔接。
产业链纵向延伸,横向功能拓展,有助于促进低效弱质传统农业向高效优质现代农业转变,为农业经营主体获得稳定投资回报和参与全产业链价值创造提供了新机遇。城乡融合、区域融合本质上是以产业融合为核心和纽带,而产业功能拓展和产品特色培育都离不开先进生产要素集聚和融合。只有在信息、技术、资金、人才等先进要素融合基础之上,进一步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产业链的价值创造效应才能够得到充分释放。农业全产业链转型和升级呈现出先进产业带动落后产业发展的新格局,不仅有利于乡村产业现代化体系建设,也有助于改变传统农业比较利益偏低的发展现状。因此,通过财税政策和货币政策协调联动,可以激励政策性和商业金融机构协同发力支持农业产业链延伸和功能拓展,在这一过程中,城乡金融资源配置格局得到进一步优化,城乡要素双向流动能够赋能传统农业转型,更能够有利于逐步改变和弱化城乡二元金融结构强度。
金融支持产业融合,可以促进产业体系内部各组成部分之间发展更协调,匹配性和适应性也得到进一步增强。产业融合实现途径主要包括:产业渗透、产业交叉和产业重组。以产业交叉为例,农业现代化重要标志是推进产业融合高质量发展,农业是融合基础,工业带动农业发展是融合关键,产业融合发展亮点在服务业,产业融合拓展了县域服务业的发展空间,县域服务业高质量发展又使城乡之间联系更加紧密,其发展成果为城乡全体人民所共享,从根本上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新发展理念,尤其是农产品产加销一体化,农业种植、养殖和休闲农业、乡村旅游交叉融合,连接工农,沟通城乡,产业关联效应强,就业带动面广,农民增收后劲足,涉及行业、领域众多,是产业融合迈向高水平、深层次的典范。
产业融合成为改造传统农业、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有力抓手,既可以引导现代生产要素流向农业领域,增加生产要素有效供给,实现城乡要素反哺,也使日益增长的城乡居民高品质消费和美好生活向往的需要得到不断满足,形成以产业融合为切入点、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基于上述分析可知,乡村产业融合势必增加资金需求,农业金融供给侧改革更要适应产业融合过程中产生的差异化金融需求,这些都需要创新农业金融供给体系,更要加强财政和货币政策协调性,积极引导资金要素流入农业领域,弥合资金缺口,支持农业产业补链、强链和延链,不断巩固发展基础和提高现代农业发展水平。
值得说明的是金融支持脱贫攻坚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首当其冲的是要对农村产业结构进行调整,突破制约农业结构优化调整的要素堵点,抓住战略机遇期积极推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实现农村产业兴旺。对农村产业结构进行调整,必然引起农村产业发展的要素投入结构、产品结构、就业结构等方面随之进行动态调整,而这些调整的直接支撑是金融支持。只有持续推进农业产业结构调整,不断适应经济新常态和双循环发展格局的构建要求,促进农业由增产向提质导向转变,才能实现乡村产业振兴。无论在决胜脱贫攻坚、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的发展阶段,还是后脱贫时代实现乡村产业振兴,农业产业结构调整是关键抓手,涉及8个核心要素,包括产业选择、资金筹措、农民培训、技术服务、产销对接、利益联结、组织方式和党建引领,只有正确处理关键抓手间的关系,才能为农业结构优化调整提供有效保障。
1.2 农业长期投资和生产后劲持续增强需要稳定的金融支持
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可以巩固农业发展基础和增强产业发展的可持续性,进而保障民生不断得到改善和推动相对贫困治理效率提升。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都需要产业带动,而二者实现顺利衔接的重点和关键在于增强农业发展的可持续性和发展后劲,加快培育具备市场竞争意识和现代农业发展理念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进而不断激活和释放乡村振兴发展的内生动力。增强农业发展的可持续性和发展后劲必然需要整合、持续投入和优化配置“人钱地”等要素资源,同时要加快要素供给机制的改革创新进而助推要素投入的良性循环。然而,传统农户自我积累不足,无法单独承担大规模农业长期投资所需要的资金投入,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农业生产经营能力的进一步改善,势必也会延缓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的有效转变。基于此,从“钱”的方面来看,需要发挥金融杠杆对资金的引导性作用,撬动资金流向乡村建设领域和发展薄弱环节,发挥政策金融和商业金融的协同效应,形成合力支撑农业长期投资和生产经营能力持续改善。
农户作为家庭单元和经济主体,是一个矛盾的对立统一体,典型的农户是生产和消费决策的综合体。而农户投资也受其自身风险状况和利润最大化目标制约,表现为波动性、短期性、非农化等特征。相对于现代工业,传统农业比较利益偏低、农村就业渠道狭窄、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保有量不足、要素市场化程度不高、社会保险体系不健全等因素会造成农户风险承担能力较弱,特别是在缺乏分散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的社会化支持机制的情况下,农户规避风险的倾向更加强烈,偏好短期小额投资或见效快的经营项目,尽力减少未来经营过程中的不确定性,提前锁定成本水平,尤其重视当前的现金收入而不是长期发展目标。根据投资净现值理论,如果未来收入所产生的现金流入一定,成本支出所引致的现金流出可控,农户投资项目未来各年经营现金净流入量就可以确定,那么,投资项目所产生的净现值主要取决于贴现率大小,而贴现率大小由无风险报酬率和风险报酬率共同确定。无风险报酬率是由社会平均利润率决定的,与特定项目风险无关;风险报酬率大小则是受特定投资项目所面临的系统风险影响。在无风险报酬率既定情况下,农户等经营主体对未来风险预期越高,风险报酬率则越大,进而贴现率越高,经过折现后,项目投资预期净现值即现值净收益越低,因此,农户会选择投资在早期见效快、预期风险小、自身积累所能承受的小额短期经营项目。
农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长期投资的支撑,农业生产后劲的持续增强也需要长期投资决策支撑,而农户本身的诸多局限导致投资的局限,这就需要有效的金融支持。基于此,从长期来看,缓解农村相对贫困更加需要以农业经营主体的可行能力为靶向来提升乡村产业发展的内生动力,而乡村产业内生发展优势的培育及巩固在很大程度上又受资金积累能力和人力资本质量等因素的影响,这一过程具有渐进性和长期性,也必然要求合理配置长短期投资流量和流向,改善农业生产经营能力,走规模化和集约化发展道路,逐步从根本上提高农业经营的比较利益,换言之,长期投资才是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农业农村落后地位的关键推动力。但是,由于信息不对称、农业投资较强的外部性、金融市场失灵、政策性金融等公共产品供给不足等因素存在,长期投资所需资金的可获得性和充分性存在堵点,这需要政府通过创立政策性金融机构,有效供给金融产品,来矫正市场失灵,引导资金流向农业农村发展的长期投资项目,进而实现要素配置经济有效性和社会发展合理性的辩证统一。以金融业中的商业银行为例,商业银行经营通常遵循盈利性、安全性和流动性,单纯从市场化和经营盈利性目标角度看,其信贷资金投放必将流向能够带来增值效应的产业、区域和市场主体,而传统农户由于自我积累不足、经营比较利益低和资金周转慢等原因在信贷产品可及性、获得的支持力度等方面都存在劣势,在这种情况下,政府需要通过政策性金融机制来调节金融市场失灵,创设比较完善的社会资金动员机制,对农业农村发展所需要的长期资金给予支持,形成城乡金融资源合理配置的发展格局。
1.3 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实现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离不开金融支持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速,乡村常住人口比重越来越低,但乡村振兴却越来越重要,城乡协同发展程度与水平直接关系到国家现代化的建设进程。基于发展经济学二元结构转换原理可知,传统农业部门改造并加快向现代化转型是向现代化一元经济实现成功转变的关键环节,只有将传统农业改造成现代农业,才能有效推动国民经济整体转向现代化发展阶段。可见,向现代化一元经济转型必然要求在逐渐改变工业偏向、城市偏向非均衡发展战略的同时,加快改造传统农业步伐,逐渐提高现代农业比重,降低传统农业比重,直到二元经济结构成功转换为现代化的一元经济。在这一过程中,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地位和受重视程度是前所未有的,工农互促、城乡融合与互补、协调发展、共同繁荣也是新型工农、城乡关系构建的应有之义。此外,也只有通过全面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这个有力抓手,才能够实现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才能够巩固拓展脱贫攻坚已经取得的丰硕成果,才能够将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实现机制和优先支持农业农村发展的政策工具统筹兼顾、有机衔接,详情见图1。
人才、资金、现代科技、信息等先进生产要素流向农业和农村,进一步支持传统农业改造,有利于做优农业农村发展空间和推动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需要在3个方面取得突破。(1)加快技术创新,应用现代技术替代传统技术;(2)加快提升市场化水平,做优发展空间和进一步提高农业比较利益;(3)采用先进生产方式,加快农业经营组织创新。无论在哪个方面取得突破,先进生产要素支持都是不可或缺的,而且还需要把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有机结合起来,构筑城乡双向要素流动长效保障机制,进一步确保资金等先进生产要素持续流入“三农”领域,在发展生产力和保护生产力辩证统一的历史进程中实现经济效益、社会效益和生态效益协同的战略目标。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金融体系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在很大程度上带来了资金要素在城乡之间、区域之间、产业之间等方面存在配置效率和供给质量的显著差异,同时也引致了农业农村发展所需资金的缺位问题。同时,资金等生产要素短缺是形成贫困的重要根源,尽管贫困产生原因是多元的,但资金等物质性生产性要素是具有基础性的,贫困人口的人力资本质量改善、贫困地区的农业技术创新能力提升、落后地区传统农业转型等都离不开资金的介入和支持。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扩大再生产过程中,在各生产要素准备充分的、相互配合的前提下,资本对推动生产发展具有首要的贡献,并能够保证其生产的持续性。资金对落后地区和贫困群体来说属于稀缺资源,资金缺乏和供给缺位直接制约了传统农业实现规模化、集约化发展方式转变,也制约了先进生产要素集聚、协同创新效应的发挥。
实现脱贫攻坚成果巩固拓展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更需要发挥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2个方面力量,更需要加强工业和城市对农业、农村进行高质量的要素反哺。根据发展经济学中的“累积性因果关系理论”:工业对农业,城市对农村有2种效应影响和制约着农业和农村的发展,工业区和城市的扩展效应有助于先进生产要素向农业和农村映射,而其回流效应又导致农业和农村先进生产要素的流失。根据该理论,如果某经济体一直采用城市偏向的工业优先发展战略,工业部门、城市对先进生产要素吸引始终处于优势地位,而农业农村处于劣势地位,这必然会导致工业和城市的回流效应一直强于扩展效应,城乡发展差距不仅不能收敛并逐步缩小,城乡二元结构还很可能得到进一步强化,相对贫困治理难度也会随之加大。进一步来分析,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城市偏向的优先发展战略导致城乡之间、地区之间、产业之间和市场主体之间在吸引资金、技术、信息、人才等先进生产要素的能力和资源配置效率产生显著差距。一方面,城市地区、制造业、正规部门具有发展基础牢固、技术水平先进、公共服务覆盖率高、就业稳定性强等特征;另一方面,农村地区、传统农业部门表现出发展基础薄弱、要素缺乏、技术落后、公共服务覆盖率较低、非正规就业占比高等特点。这种城乡发展不平衡的二元结构特征在金融领域也得到了充分体现,一方面,城市金融体系健全,金融产品类别丰富,金融供给覆盖面广,正规部门、先进行业信贷等金融服务可及性强;另一方面,农村金融机构类型单一,金融服务供求矛盾突出,很多农户主要通过非正规金融渠道获得发展资金,城乡经营主体之间获得金融支持的力度差异显著,这些都表明城乡居民获得要素支持的权利不平等、资金等先进生产要素空间配置不均衡问题需要有效加以应对。
从摆脱绝对贫困到逐步缓解相对贫困,实质上是发展基础薄弱地区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长期历史变迁过程,也是从采用落后生产方式进行财富积累和创造逐步发展到采用先进生产方式实现现代化的经济社会结构转换的动态过程。在这一过程中,改造传统农业,推进农村工业化和城镇化,适时推动二元经济结构向一元经济结构转变,最终改变农业农村发展的落后面貌,促进贫困人口的经济社会地位上升,是缓解相对贫困、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和提升多维贫困治理效能的关键环节和重要课题之一。前面述及,传统农业和现代工业并存导致了农村、农业通过金融信贷、劳动力输出等途径不断向城市、工业输送其优先发展所需要的生产要素,物质资本、人力资本缺乏在很大程度上制约了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的进程,而且二元经济结构一旦形成,具有强化趋势和制度惯性,单纯依靠市场化机制无法有效改变要素单向流动,必然形成了农村、农业不断向城市、工业贡献资金剩余、劳动力剩余等,而城市、工业对农村、农业反哺的形式只是收入,即通过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途径实现农民增收。这种局面长期发展,必然带来农民多点增收格局无法实现,相对贫困治理难度加大。此外,农业生产方式也由于缺乏必要的要素反哺而无法向现代化转型,必然延缓农业经营主体规模化、集约化、市场化和开放化进程。
综上,工业化城市化进程中存在的城乡金融产品供给差异是二元经济结构的产物,二元经济结构决定了城乡金融供给差异的产生、发展和消亡,只能通过构建新型城乡关系,推进工业对农业进行要素反哺、城市支持农村发展的路径,逐渐实现城市与农村金融一体化,在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中实现金融供求高水平均衡。缓解相对贫困要求构建公平和效率兼备的金融要素反哺机制,发挥城市、工业对农村、农业发展的扩展效应,城乡联动、工农协同,商业性金融和政策性金融合力支持,同步发展、相得益彰,进一步弱化城市、工业对农村、农业发展所需要的先进生产要素产生的回流效应,实现先进生产要素在城乡之间等值、双向、平等交换,从根本上改变以往存在的农村、农业对城市、工业贡献了储蓄资金、劳动力、土地等要素,而工业、城市对农村、农业反哺的主要是收入的不平等状态。
1.4 数字科技赋能普惠金融能够有效疏解农村金融供需衔接堵点
1.4.1 普惠金融的包容性有助于缓解相对贫困,进一步推动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 普惠金融具有包容一切的属性,其普惠性旨在提供全方位、全覆盖、全流程的金融服务。按照普惠金融思想,贫困地区特别是贫困农村地区和贫困人口应该获得普遍的金融支持,这是一种平等权利,也是平等和有效参与经济社会发展,进而实现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重要保障。普惠金融机制强调便利落后地区和弱势群体的金融需求,突出改善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基本生活状况,同时,通过拓展融资渠道和提供针对性强的金融产品,为落后地区市场经营主体提供发展机会和资金支持,进一步提升这些发展基础薄弱经营主体的发展能力,逐步通过金融机制促进产业体系实现转型升级,发挥产业带动就业扩张效应,进而提高贫困人口的收入水平和缓解相对贫困。
普惠金融服务供给主体既包括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合作性金融等正规金融机构,也包括非正规金融组织,如民间金融借贷。随着普惠金融理念深入人心,很多正规金融机构会逐渐向小微企业、低收入群体或发展基础薄弱地区提供更加全面、细致与合理的金融服务,同时,在政府监管体系覆盖下,正规金融机构会发挥风险控制系统的管理优势和互联网+金融技术优势,能够有效保障特定群体获得多样化、多层次和产品定价合理的金融服务,这些金融服务不仅仅包括期限灵活的信贷产品,还包括保险、结算、租赁、证券、抵押等具有复合功能的多层次金融服务。基于相对贫困产生原因的多维性和其本身具有动态性,普惠金融支持相对贫困的缓解具有渐进性、长期性,也只有多层次、多样化的普惠金融供给才能不断满足更多群体的差异化金融需求,才能有效应对金融领域存在的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当然,促进普惠金融高质量发展需要激发政策性金融和商业性金融两方面的创新活力,实现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兼顾普惠金融的公平与效率发展目标,在共建共享中实现包容性发展。
1.4.2 数字科技赋能传统金融可以有效应对农村金融市场失灵,及时疏解金融供需衔接堵点 农村贫困地区和贫困群体一直是金融机构发展业务的薄弱环节,农村金融资源缺乏,非正规金融占比较高,金融发展水平低,主要体现在金融产品单一,多元化发展不充分,金融服务手续复杂,信用评估成本高,成交及时性差,很难适应农业生产经营特点和需要等方面。数字技术广泛应用于农业农村发展,能够有效降低农业产销对接成本,提升产销对接效率,可以促进三次产业全产业链数字化转型,加快资金循环与周转,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促进农业增效、农民增收,进而缓解相对贫困,促进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在三次产业全产业链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数字科技与金融服务结合,推动农业供应链金融发展,一方面,银行等金融部门运用整体思维和系统观点,利用数字科技对全产业链中的龙头企业及与其有着紧密关联的上下游中小企业视为一个有机整体进行立体化风险评估,综合考量产业链的风险、市场、盈利模式、现金流等方面后,决定金融产品的供给方向和流量,进而使全产业链上的中小企业和普通农户资金需求堵点得到有效疏解。供应链金融为普通农户和中小企业融资瓶颈提供了新的解决方案,延伸了“三农”领域金融服务的深度,扩大了“三农”领域金融服务覆盖面,更好地解决了精准供给和普惠金融有机衔接问题。另一方面,数字科技赋能传统农村金融转型后,能够较有效地降低信用评估成本,改善金融供需双方信息不对称,简化金融服务流程和提高审批效率,更好地使城市金融资源反哺农业农村发展,进一步促进城乡金融资源共建共享和弱化二元金融体制。以互联网金融平台为例,建设互联网金融平台可以使有关金融机构尽可能大范围集聚“三农”领域信息,并使用区块链等数据分析技术对金融需求主体资质、社会关系、经营情况、生活水平、抵押等方面进行综合评价,评价结果输出既客观又精准,从而实现资金审批和流通高效性。由于传统农户数量众多,农户自身发展基础和经营状况异质性显著,传统金融机构基于规模效益等因素对于农户金融需求的风险特征进行有效甄别时显得十分乏力,既不可能面面俱到处理每一笔分散的、大量的小规模农户金融服务申请,又不可能完全满足农户对资金量的额度要求,传统金融机制发展不充分、不平衡的局限性显而易见。把互联网思维融入金融业务处理流程,适时进行经营模式转型,借助信息技术关注长尾客户群体,使数量众多的长尾客户群体信息收集和服务处理成本大幅度降低,真正做到金融服务精准、高效和普惠供给。
进一步分析,按照“二八”法则,传统金融机构应用互联网思维进行转型发展前,这些机构更加关注城市金融市场,重点满足城市或工业的金融需求,这些城市或工业需求为这些机构创造了80%利润,而这些客户通常只占机构服务对象总量的20%,大量农村地区、传统农户的金融需求往往不能够得到有效、充分满足,这种情况下,非正规、民间金融活动自然有其存在和发展的合理空间,说明在某些情况下,针对传统农业和农村经营主体,传统金融机制存在市场失灵。解决传统金融机制市场失灵的可行思路是将互联网思维和信息技术融入农村金融服务,创新农村金融数字化转型发展模式,逐渐满足农村地区和低收入群体潜力巨大、数量众多、类型复杂的金融需求,同时也为城市金融开辟新的发展空间,形成传统金融业发展的新蓝海。
1.5 金融支持乡村振兴战略实施有利于对冲金融脱实向虚的潜在风险
金融支持贫困地区实体经济发展,通过资金带动其他生产要素投入实体经营领域,加快生产能力形成和开展市场化运营。从投入要素分析,贫困或落后地区经济发展所依赖的诸多要素需要通过一定载体进行组合并发挥作用。三次产业发展均需要资金支持,而且资金规模和来源稳定性也影响三次产业可持续发展。稳定和充足的资金投入是其他生产要素发挥作用的重要载体,也是贫困地区弱质产业向成熟产业转变的必要物质条件。通过金融机制对贫困地区的市场主体注入资金,同时集聚人才、信息、技术等资源流入发展薄弱领域,注重规模化与集约化运营,质量和效益并重,提升劳动生产率和现代化水平,扩张产业发展的就业效应,进而带动经营净收入和工资性收入稳步增长,从而实现“收入提高-储蓄改善-投资、消费扩大-产业发展能力增强-收入倍增”的良性循环。金融支持实体经济补短板、强弱项,才能更好地做到稳产业链、强产业链,才能不断巩固拓展前期减贫成果,促进就业民生双稳格局形成,实现包容性经济社会发展协调统一。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产业、金融协调互动发展,金融科技、数字技术等创新手段引入市场主体的资信评估,改善信用评价效率,积累海量的信用信息,这些信息有助于金融业有效整合资源,优化金融资源配置格局,有助于甄别经营主体诚信度、合规度和践约度,从信用资本化角度来看,支持实体经济发展的过程也是激励经营主体重视信用资本积累,真正把信用视为经济社会交往的基础性资源、先进生产要素和无形财富,这种无形财富也会带来增量资源的反哺、新发展机遇和竞争优势,从根本上有利于夯实反贫困的产业基础。金融促进贫困地区实体经济发展,提升市场化和开放化程度,逐步改善封闭或半封闭发展状态下所形成的信息不对称,为正规金融发展提供切入契机,有利于外部融资约束机制作用于市场主体发展,促进市场主体改进内部治理结构和提高经营活动的现代化水平,从根本上有利于提高实体经济发展质量,从这个角度来看,也是可以助力缓解相对贫困。
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不仅可以缓解由于物质匮乏或收入水平偏低而引致的相对贫困,而且也会通过直接或间接增加贫困人口的发展机会、弥合可行能力不足的发展短板、破解区域发展障碍等途径有效应对贫困。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开辟非农产业发展新领域和新业态,增加区域发展机会进而吸引贫困地区劳动力转移就业,增加非农就业收入,形成多点增收格局支撑劳动力再生产,改善生活质量,促进健康人力资本累积,降低再次因病陷入贫困的可能性。
金融支持实体经济发展可以为区域人力资源开发创造良好的产业环境,通过在职培训或干中学等微观机制促进人力资本投资,降低人力资本投资风险,提高人力资本投资预期收益,进而有利于形成反贫困的长效机制。贫困地区实体经济发展可以增加就业岗位和创业机会,低收入或低技能群体通过在职培训或干中学积累工作经验、改善劳动生产率和获得更全面的个人发展,也会对所在地区整体人口素质和经济社会发展产生较强的正外部性,产业-就业结构衔接性不断增强,反贫困的人力资本保障机制得到逐步完善。相对于学历教育而言,低收入群体或低技能人口通过在职培训或干中学积累人力资本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降低所选择专业或技术过时的人力资本投资风险,进而通过提高就业质量来降低返贫的可能性。按照这一思路,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不仅增进贫困地区物质财富积累,而且更利于自身可行能力不足的人口通过就业平台提升自我发展能力,改善收入分配和增进人力资本投资收益。进一步分析,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必然要求形成全新的创新机制和创新生态,激发内生发展活力,通过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相结合的治理机制促进先进生产要素注入企业发展,进而支持核心产品创新和市场创新,而创新发展更需要人才,科研攻关、产品开发、管理效率提升、企业品牌打造等也离不开高素质人才,这些都需要产学研深度融合,更需要技术创新系统、人力资源开发系统与产业体系相协调,为实体经济发展提供较强适应性的多层次人才,即以企业为衔接点,将要素市场和产品市场有机整合、深度融合,加强供求对接,增加有效供给,促进人力资源高效开发,与此同时,确保人力资本投资风险控制在合理范围。从这个角度来看,产学研深度融合形成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引擎,而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又是缓解相对贫困的关键和有力抓手,金融机制创新支持产学研深度融合形成撬动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
2 金融支持精准扶贫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江苏实践
2.1 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新发展理念,党建引领金融精准扶贫联动机制形成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农村金融是现代农村经济的核心,切实做好三农金融事业,助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要坚持和加强党对金融精准扶贫工作的领导,使脱贫攻坚伟大斗争取得决定性胜利,最终实现乡村战略目标,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和城乡人民走向共同富裕。基于此,在省级层面,江苏省成立了由人民银行南京分行、省金融办、发展改革委、财政厅、银保监局、证监局、扶贫办等多个部门组成的全省金融扶贫工作推进小组,负责全国金融扶贫政策的贯彻落实和江苏省金融扶贫政策的研究制定。市、县层面,苏北经济薄弱地区和黄桥茅山革命老区所在市、县人民银行分支机构切实发挥牵头作用,联系多个部门也相应成立了市、县级的金融扶贫工作领导小组,负责落实各项金融扶贫政策,形成了省、市、县三级联动格局。部门间协调沟通顺畅,共享扶贫基础信息,省内地区间深度合作,财政、金融政策联动,创新金融产品满足经营主体多元化融资需求。党建引领定点帮扶,金融机构从人力、物力、财力等方面支持经济发展薄弱地区村党支部建设,既扶贫又扶志、扶智,激发经济发展薄弱地区和低收入家庭内生发展活力。以江苏银行为例,2015年1月至2018年9月期间,该行在党费中列支3 000万元,共援建苏北5市50个经济薄弱村党支部,并派驻业务骨干驻村定点帮扶。
2.2 提高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金融支持力度,增加有效供给进而着力解决农村金融发展不充分问题
人民银行通过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增加金融机构可贷资金数量,激励金融机构提高放贷意愿,引导金融资源流向农业农村经济发展的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货币政策传导顺畅,实施效果显著。人民银行综合运用扶贫再贷款、支农再贷款、支小再贷款、再贴现、差别化准备金和抵押补充贷款等多种货币政策工具,提高资金反哺农业农村发展的支持力度,信贷资金流量充足,存量规模不断增加。至2020年6月末,全省涉农贷款余额3.91万亿元,农户贷款余额9 357亿元,分别是2015年的1.5倍和2.3倍。相对于银行等间接金融机制,直接融资和保险惠农力度的不断加大也在很大程度缓解了农村金融发展的不充分问题。如2020年5月末,江苏省涉农上市公司达到16家,“新三板”挂牌15家,近5年上市涉农企业累计通过首发、增发募集资金90亿元。为了提高农村居民金融服务可及性和获得感,江苏省不断优化金融组织体系和网点布局,扩大了金融服务覆盖面,改善了金融基础设施,延伸服务网络支持社区或乡镇获得便利、适应性较强的金融产品,金融服务缺位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缓解。
2.3 优化供给结构,着力破解农村金融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金融要为实体经济服务,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需要……我们要抓住完善金融服务、防范金融风险这个重点,推动金融业高质量发展。”按照这一指导思想,江苏金融系统适时调整信贷资金流动方向,突出结构优化和效率提升,全力支持乡村实体经济领域的融资需求,创新工作思路和金融产品类型,既顺应乡村产业发展规律、支持乡村产业振兴,又重视农业农村多功能性产业化和乡村价值的深度开发。(1)加大对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金融支持,创新推出“金融+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贫困户”“金融+特色产业+贫困户”等模式,带动低收入群体增收和产业薄弱领域增效。至2020年6月末,江苏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贷款余额784.65亿元,累计支持户数达10.35万户,乡村实体经济发展金融环境不断得到优化,金融可及性显著增强。(2)扶贫小额贷款精准支持低收入农户就业创业,既增强了自我发展能力,又带动农户脱贫致富。至2020年6月末,江苏省扶贫小额贷款余额29.82亿元,2015年以来累计发放151.8亿元,支持建档立卡贫困农户80.6万户。(3)为农村全产业链优化升级和三次产业融合发展提供政策支持和资金保障,将脱贫攻坚和乡村产业振兴统筹安排,满足特色产业发展、农村数字化转型和基础设施建设等领域的资金需求。
2.4 坚持以市场为导向,以金融改革创新为动力,进一步推动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更好结合
按市场规律有效深化农村金融改革创新,为后脱贫时代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提供源源不断的内生发展动力。以利率市场化政策改革、升级为例,2020年,全省农商行、村镇银行已经实现贷款利率市场化报价全覆盖,存量贷款市场报价利率改革在全国率先基本完成,不仅使涉农金融机构能够按照市场化原则获得正常的利息以弥补经营成本,而且激励这些机构积极开办涉农金融业务,获得充分发展空间,在盈利目标实现和风险、成本有效控制之间形成合理的平衡,确保农村金融业务可持续开展,金融支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力度不减,从而使农业农村获得必要的金融支持,自我发展能力不断增强。金融机构支持“两权”抵押贷款试点,形成了4种典型抵押贷款创新模式,即农地“金湖模式”“沛县模式”“太仓模式”和“泗洪模式”。试点以来,至2020年6月末,全省累计发放“两权”抵押贷款127亿元,惠及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和农户2.9万户。全省农村金融机构因地制宜创新服务模式,形成创新产品、服务模式达120多种,首创“阳光信贷”模式并向全国推广。多措并举打造金融服务环境,有效推进金融生态建设。金融服务环境优化既包括金融发展硬环境的改善,也涉及金融信用生态环境等软环境的建设。2方面环境的建设水平和取得的成效直接关系到农村金融规模化与创新发展的质量和金融治理效能释放,因此,江苏省围绕“环境更优”,在促进农村支付环境、普惠金融服务网点设置、信用体系建设和改善县域金融生态环境等多个环节取得实质性进展,为进一步深化农村金融供给侧改革,增加有效供给,提升金融服务适应性、可及性和普惠性,促进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提供了积极保障。
3 脱贫攻坚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面临的金融堵点
3.1 金融支持乡村产业振兴的精准性和有效性仍需进一步提升
“乡村产业兴旺”,是解决农村一切问题的前提,是乡村振兴的重点。实践充分证明,没有常态化的金融支持机制,仅仅依靠农业自身积累将无法推动农业向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经营转变;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不充分,与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缺乏协同效应,金融供求衔接不畅,这些都会制约农村生产力布局和农业结构的进一步调整优化,势必也会延缓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影响乡村振兴总体目标的如期实现。调研结果显示,资金瓶颈是农业农村现代化过程中所面临的较突出问题之一,集中体现在农业现代化转型带来了农业经营主体多元化,新型农业主体在技术应用、资源投入、市场拓展、产业链升级等方面都表现出不同于传统农户的新态势,资金、土地、人才等要素保障仍不能满足规模化、集约化经营转型需要。如2020年南通市统计局实地调研发现,家庭农场、创业经营大户利用土地承包经营权获得抵押贷款仍然困难,而农户传统贷款品种以小额贷款偏多,额度无法满足实际需要,实现转型经营发展面临的资金瓶颈依然突出。大部分农业经营主体反映小额信贷支持力度不够,额度偏低,贷款合同明确规定单户获得贷款金额不得超过2万元,无法有效缓解资金短缺程度。泰州市2021年围绕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助推农业农村现代化进行了专题调研,调研结果也显示,泰州市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中也面临着资源制约因素,“人、地、钱”发展瓶颈尚未根本突破。农业经营主体希望加大资金支持力度,降低信贷供给门槛,进一步增加金融产品可及性和获得感、满足感。信贷期限偏短,很多贷款期限不超过1年,农户获得资金支持的稳定性受到很大影响,考虑到农业生产经营面临着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的双重作用,农业项目获得资金支持更具有中长期化特征,因此,贷款期限和农业项目运营周期之间的不协调问题也显得尤为突出。江苏省各城市2020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显示,金融业中长期贷款增长速度较快,反映出市场经营主体中长期资金融通偏好强烈,金融供给侧改革正逐渐推进以适应实体经济转向高质量发展的实际需要,如徐州市在2020年金融信贷规模扩大,中长期贷款期末余额为4 623.93亿元,较期初增长28.5%,明显高于金融机构人民币各项贷款总体增长率(20.3%),同期,盐城市中长期贷款增长率也达到了17.1%。南通市2020年初中长期贷款余额 5 656.17 亿元,年末中长期贷款较年初增长1 697.9亿元,增长率达到30.02%。随着农业规模化、集约化转型加快,农业产业的补链、强链和延链必然催生出新的资金需求,无论在贷款额度还是在资金融通期限方面都会产生新的发展态势,因此,金融支持乡村产业振兴的精准性和有效性仍需进一步提升。
3.2 农村消费金融发展不充分问题依然存在
随着脱贫攻坚取得决定性胜利和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的稳步推进,农村消费潜力将得到进一步释放,农村消费也会加快增长。2021年前3季度,江苏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31 725.1亿元,同比增长19.5%,增幅高于全国3.1百分点,分别高于广东省、浙江省、山东省5.9、6.6、0.9百分点,与上海基本齐平,消费对经济增长的拉动效果日益显现,“双循环”发展新格局下内需的“压舱石”作用突出。农村消费品零售额也保持稳定的增长势头。如徐州市统计局公布的2021年1—8月全市经济运行情况有关数据显示,按照销售单位所在区域划分,城镇限额以上消费品零售额554.85亿元,增速为27.2%,而同期乡村限额以上费品零售额17.98亿元,增长62.7%。同样地处苏北的淮安市,其下辖的盱眙县、涟水县、金湖县3县2021年1—9月累计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相对于2020年同期分别增长19.9%、17.8%、17.5%,增长趋势显著,县域经济发展的消费动能得到有效提振。进一步分析,消费品市场加快恢复,代表性商品零售较快增长,一方面,反映出新发展阶段江苏城乡居民的满足感、幸福感、获得感不断提高,个人收入水平和消费水平协同并进,经济增长的消费贡献度显著增加,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可持续性进一步增强;另一方面,客观上来看,无论从总量还是人均水平来看,江苏城乡消费差距仍然存在,农村消费占最终消费的比重仍然具有上升空间,农村消费升级驱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新动能还有待进一步释放,促进农村消费扩大和提质升级的保障机制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依然突出。调研数据显示,江苏城乡消费金融二元特征依然突出,城市消费金融观念现代化水平更高,农村消费金融发展不充分,农村居民熨平跨期消费不平衡的途径单一,消费资金融通主要通过非正式信贷渠道解决,消费金融普惠供给、优质供给仍然存在发展短板,这些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农村消费潜力释放,也不利于降低城乡二元金融结构强度。南京农业大学中国土地经济调查(简称CLES)数据显示,江苏省不同区域农户正规与非正规信贷资金主要用途存在明显差异,其中生产性需求主要依赖于正规信贷,而生活性需求主要依赖于非正规信贷。具体而言,样本农户所获正规信贷中有62.68%用于生产性用途,仅有37.32%用于生活性用途,与此相反,非正规信贷中有70.65%用于生活性用途,仅有29.35%用于生产性用途。资金用途和来源渠道选择的差异在苏中地区体现得最为突出,有关情况见表1。
表1 2019年江苏省不同区域农户信贷结构情况
通过上述分析可知,随着农业农村转向高质量发展,农村居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对消费金融提出了新要求,满足多样化生活性支出的融资需要更加迫切,正规金融体系消费金融供给较好适应了城市消费金融需求,而适合农村居民自身特点的消费金融产品类型仍显得供给不足,其普惠性、可及性功能发展不充分。
此外,稳定的、可预期的收入增长是优化农村居民消费结构、促进农村消费升级的关键因素,可以助推农村消费潜力得到进一步释放。然而,现实状况仍存在诸多制约因素,使得农村消费需要难以转化为有效的消费需求。农业经营面临着自然和市场双重风险,进而引致农业产出实现市场价值也会存在不确定性,这必然会带来农民收入的波动性,最终会影响消费稳定性和消费结构升级。消费金融具有熨平消费跨期波动和稳定经济增长的作用,有助于实现生产和消费的良性互动,引导农村消费观念现代化转型,培育健康的消费文化,优化农村信用环境。因此,发展农村消费金融,在做好传统金融信贷服务同时,创新消费金融产品,丰富农村消费金融服务方式,适应多层次、多元化的消费金融需求,推动农村居民消费转型升级,都显得尤为迫切和必要。
3.3 间接金融发展不平衡,金融与县域经济发展的协调性存在地区间差异
金融相关率通常可以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货币化程度,也能够反映出金融服务体系在全社会资源配置中所发挥作用的范围和影响力度。由于金融相关率=某一日期金融资产价值/经济活动总量,同时兼顾指标的代表性和可得性,研究过程中选用年末地区存贷款余额代表金融资产价值,而地区经济活动总量指标则由国内生产总值来表示。根据全国和东部地区部分省(市)2020年统计公报数据测算可知,全国金融相关率总体水平为3.905,上海市、浙江省、广东省和江苏省的金融相关率分别为6.215、4.579、4.183、3.257。从江苏县域金融相关率水平测算分析,在40个县(市)中,句容市金融相关率水平最高,达到3.248,而沛县、响水县金融相关率水平靠后,分别为1.392、1.39。尽管近年来银行信贷支持县域经济社会发展的力度和效率都有很大提高,但从省内各县(市)的金融与经济发展协调性来看,金融与经济发展的相关度存在显著的非均衡性,金融赋能助力乡村振兴的潜力还需进一步挖掘。同时,信贷投放是金融支持经济增长的重要渠道,可以使用期末贷款余额与GDP的比值反映金融效率,该比值越高,信贷投放力度越大,银行体系对地区经济发展的支持力度越大。根据2020年江苏省及各县(市)的统计公报数据计算,江苏省金融效率指标值为150.4%,65%的县(市)金融效率指标值低于100%,说明了利用信贷资金杠杆撬动县域经济发展总体风险可控,金融支持县域实体经济发展仍有上升空间。此外,存贷比越高,说明某一地区吸收的存款中将有更多的资金通过信贷渠道支持本地区经济发展,如果接近100%,说明吸收的存款几乎都投放在本地区,资金外流到其他地区的数量很少。也就是说,在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前提条件下,存贷比越高,说明银行体系能够有效将在某一地区吸收的存款资金转化为支持该地区经济增长的投资资金,进而优化资源配置和拓展金融的宏观调控功能。从计算结果来分析,近六分之一的县(市)存贷比仍低于70%,说明这些地区所吸收存款的30%多资金很可能被转贷到城市,农村资金外流现象仍在一定范围内存在,有利于城乡信贷资金双向充分流动机制尚未完全形成,支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信贷倾斜政策仍需要进一步完善,进而从根本上突破传统农村金融空间结构失衡和组织结构失衡(表2)。
表2 江苏省各县(市)金融与经济发展协调性比对分析(2020年)
3.4 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面临农村居民数字技能障碍
金融服务乡村振兴,促进城乡金融资源合理配置、均衡配置,既要“普”,又要“惠”。所谓“普”就是改变传统金融资源配置格局的城市化倾向,面向“三农”,满足农业农村优先发展的多元化资金需求,广覆盖、多领域、多层次实现金融精准供给;所谓“惠”,就是在“普”的基础之上,针对“三农”领域的发展短板、发展重点、发展难点给予更充分、更有力度的金融支持,拓展金融服务乡村振兴的深度和广度。相对于脱贫攻坚阶段的特惠金融服务,普惠金融服务范围不再局限于特定主体、特定区域或特定产业,而是面向乡村振兴发展全局,既要巩固已取得的减贫成果、有效防止返贫,更要关注乡村振兴的内生动能培育、精准支持乡村产业兴旺。但是,相对于城市金融而言,农村金融客户群体空间分布广,投融资需求差异化突出,信用数据采集和评估成本高,突破农村金融信息壁垒和改善信息不对称的难度也显著高于城市,如果单纯依赖于网点扩张、增加人力和物理设施的投入达到农村金融扩面和提高普惠程度,既不经济又不理性,这种传统农村金融发展思路更不符合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此外,在金融助力脱贫攻坚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同时,基于传统金融机制的扶贫方式在贫困识别、服务提供、资金监管等方面存在的成本高、便捷性差、效益不显著等问题也逐渐暴露出来,不仅如此,缺乏数字科技嵌入的传统金融机制存在信用评价困难、风险大、精准性差、扶贫成本与减贫效果不协调、覆盖面有限等短板,尤其是在金融转向支持乡村振兴发展阶段,特惠金融必然要逐渐过渡到普惠金融,最终将形成一体化的城乡金融现代化体系,如果上述问题不及时加以解决,具有逐利性本质、按市场化规则展业的商业性金融机构仍然会缺乏内生动力调整资金投放布局向三农领域给予倾斜,进而会减缓农村金融普惠供给发展进程,城乡金融体系不平衡不充分发展格局仍然无法有效破解。因此,借用数字科技驱动传统金融机制转型,突破农村金融不平衡不充分发展困境,为有效引导金融资源支持乡村振兴提供了新思路。
数字科技赋能普惠金融,可以有效避免金融展业传统规模化扩张思路的桎梏,增加金融服务乡村振兴的广度和深度。一方面,数字普惠金融能够增强低收入农户和发展相对落后地区金融服务可及性,突破时空限制,缓解金融资源匮乏程度;另一方面,借助数字科技金融业既能够合理降低展业成本和管控经营风险,又能够精准识别、高效审批和满足多元化的资金需求。但是,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是否能够深度赋能乡村振兴,这不仅仅是单纯依赖数字基础设施完善和增加数字金融产品就能够达到理想的效果,更为重要的是,处于需求侧一方的广大农村居民金融素养和数字金融技能是否能够与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顺畅衔接。调研结果(表3、表4)显示,被调查总体中93.26%的农户不了解传统金融机构数字信贷业务,5.29%的农户了解但不感兴趣,相关结果说明,如果农村居民数字技能薄弱或习惯于在金融网点办理业务,那么,还需要进一步强化农村居民数字金融能力建设,逐步增进农村居民对数字普惠金融业务的接受程度并扩大该类业务的覆盖面,可见,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还受到该类服务受众群体认知水平和数字技能以及金融消费观念等软因素的影响,传统金融机构的物理网点内涵式发展对于广大农村地区来说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只有将传统农村金融机构网点建设和数字化转型统筹安排、系统设计、协同发力,才能不断使农村金融业务提质增效进而助力乡村振兴。
表3 2019年江苏省农户传统金融机构数字信贷参与情况
表4 2019年江苏省农户互联网平台数字信贷参与情况
3.5 三大区域金融业发展不平衡现象依然存在,区域间金融资源配置结构仍需进一步优化
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区域经济整体协调发展和实现共同富裕离不开现代化的金融服务体系。金融精准扶贫转向金融支持乡村振兴必然要求在巩固已取得的成果基础之上,继续拓展金融服务的领域、区域和功能,实现金融精准供给、普惠供给和优质供给的统筹发展。引导金融资源在城乡间、区域间、产业间、市场主体间等方面实现配置结构优化和协调增长,将有助于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高质量金融服务需要,也有助于破解金融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江苏三大区域在符合国家主体功能区规划的前提下,按照市场效率原则,三大区域发挥比较优势,引导生产要素合理流动,推进三大区域间良性互动发展,在这一过程中,既要相互促进、优势互补、协同发展,又要逐步缩小地区差距、城乡差距,统筹优化区域生产力布局和可持续发展。从空间维度来看,苏南地区、苏中地区和苏北地区之间在地理环境、自然资源禀赋、产业结构等方面仍然存在一定的差异性。以金融业发展成熟度为例,金融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通常被用来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的金融发展程度,从国际比较来看,发达国家的金融业增加值在GDP中占比普遍在10%以上。2020年,江苏省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总体水平为8.18%,苏南地区5市金融业相对发达,全部都在平均水平以上,金融业成熟度相对较高,反映出江苏三大区域金融业服务区域、城乡统筹发展的协调机制仍存在一定短板,需要将市场机制和金融调控有机衔接,进一步破解金融支持区域协调发展、城乡统筹发展所面临的要素堵点、难点。因此,促进江苏三大区域协调发展的金融合作机制仍需进一步完善,在金融支持乡村振兴过程中,更要注重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统筹结合,细化金融发展协调政策,突破资金要素堵点,优化资金供给机构,关注薄弱环节,培育发展新动能进而推动三大区域乡村振兴发展呈现新特色和新优势(表5)。
表5 江苏省各市金融业对地区生产总值贡献度比对分析(2020年)
3.6 特色金融产品创新力度仍需加大
金融资源城乡配置不平衡往往伴随着金融服务体系发展不充分问题,农村金融产品类型单一,差异化服务发展不充分,微型金融与合作金融机构不足,服务方式创新力度不够等因素都在很大程度上制约着金融服务乡村振兴的广度和深度。以信贷抵押为例,多层次、多样化的抵押担保模式尚未得到广泛使用,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农户自由选择适合其自身特点的信贷工具。农产品订单、仓单、应收账款质押等产业链、供应链融资工作创新力度不足,资金需求堵点尚未完全打通,金融支持农业全产业链升级的重要功能尚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如许胜瑜等基于南京市的调查分析结果显示:金融产品创新力度有待提升,现有产品和服务未能完全满足农业经营主体多样化的融资需求。
直接融资与间接金融互补功能发挥得不充分,规模以上农业经营主体更多通过间接融资渠道获得一定数额的资金,而通过股票、债券等金融工具进行直接融资占融资总量的比重仍然较低,可见,相对于城市金融而言,农村金融市场直接金融产品发展充分性不足,涉农经营主体融资渠道狭窄,多层次金融产品供给格局尚未完全形成。资本市场主要面向具有中长期资金需求的经营项目或公共基础设施项目提供直接融资,伴随着乡村振兴战略深入推进,原有县域、农村的基础设施或公共服务项目等都有提档升级的趋势,进而会产生新的融资需求。但是,由于项目尚未完成建设,没有成熟的抵押物,即使有抵押物,由于未来运营该项目所产生的现金流具有很大不确定性且运营期长,这些因素都会使公共服务项目陷入银行信贷融资困境,影响乡村振兴和城乡公共服务一体化进程。因此,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创新直接融资金融产品,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乡村振兴对中长期资金的需要,也有助于解决城乡公共服务供给的不均衡不充分问题。
此外,江苏返乡农民工创业积极性较高,近年农民工返乡创业人数呈逐年递增趋势,年轻化特征明显,彭英等围绕乡村振兴背景下江苏返乡农民工创业情况进行调研的结果显示:返乡农民工对金融服务需求旺盛,尤其是当农民工创业选择进入的行业对投资规模具有一定要求时,对金融信贷需求就显得尤为迫切。但是,从农民工创业资金来源渠道来看,61.8%农民工主要依赖外出打工形成的储蓄资金和亲友间借贷等渠道来弥补投资资金缺口。因此,有必要强化财政金融政策的协调性和适应性,以相关组合政策为杠杆进一步提高返乡农民工创业赋能乡村振兴的支持力度,形成农民工返乡创业可持续发展的多点支撑新格局。
调研中还发现,符合地方特色农业发展需要的农业保险类型设置少,大多数保险集中在种植业初级产品,而投入较大、生产风险较高的特色农产品缺少相应保险类型。部分地区参保率不高,保障程度在地区间也存在一定差异。目前,绝大部分农业保险仍处于“保成本”这一层次,保障程度有限,仅仅做到了基本型保障,无法达到满足全部市场需求的水平,需要进一步通过保险产品创新实现从“保成本”向“保价格、保收入”拓展保障功能。
4 金融支持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实践进路
4.1 基于农业全产业链做好金融服务协同创新
乡村振兴,关键在于产业振兴,而产业振兴是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的必要条件,相对于产业扶贫,产业振兴更强调将农村一二三产业有机融合,更强调农业产业链、价值链和风险链有机衔接和协同发力,更强调提高农业创新发展能力和全要素生产率。产业振兴更需要构建现代农业产业体系,不仅能够使产业带动能力持续增强,扩大全产业链增值效益,更能够提高产业支撑能力和抗风险能力。无论是产业融合、产业链延伸还是现代产业体系构建,这些都离不开强有力的金融服务支撑。一方面,农业产业链延伸和关联产业融合,形成新业态和新产品,必然要求资金、信息、人才、技术、土地等生产要素集聚,加强要素融合进而形成整体竞争优势,这些都需要更稳定的金融支持和多样化的金融产品;另一方面,产业链、价值链和风险链一体化治理机制形成也需要强有力的金融支撑,金融市场机制和多样化、多层次的金融产品有助于产业资本顺畅周转和产业链各环节价值增值,还可以满足经营风险分散的需要。因此,基于农业全产业链的金融创新能够使产业链优化升级与金融供给侧改革相互衔接、相互协同,通过金融供给侧改革赋能产业创新发展,而产业创新发展又进一步推动金融供给侧改革向纵深发展。
首先,加大财税政策支持涉农金融产品开发的力度,通过贴息、减税、担保、奖补等措施,引导和激励金融机构因地制宜开展金融服务和产品创新,发展“农户+合作社+公司”“公司+基地+农户”等各类型企业参与、多个主体互动的全产业链融资模式,使得全产业链运营模式下各主体产销关系、采购供应关系、投融资关系、借贷关系等相对稳定,各主体逐步摆脱临时契约合作关系,进一步加强金融服务和产业链优化升级之间的有机衔接。其次,加快农产品订单、仓单、应收账款质押等产业链、供应链融资工作创新,进一步优化农产品仓单质押项目的流程,扩大供应链融资服务的覆盖面和深度服务乡村产业振兴。有效挖掘应收账款融资服务平台的资源整合功能,推动农业供应链加入平台,设计出符合农户、公司(合作社)自身业务特点的应收账款融资产品,进一步解决农户融资难、融资贵问题。再次,农村财产权为抵押物的金融产品创新力度需要进一步加大,打通资金需求堵点,突破缺乏有效抵押物而导致的融资困境。
4.2 综合运用多种货币政策工具,引导资金流向乡村产业发展的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
人民银行通过结构性货币政策工具影响金融机构可贷资金数量和信贷投放意愿,撬动政策杠杆促进资金流向实体经济和乡村产业发展的重点领域,进一步突破资金堵点和薄弱环节,为乡村产业振兴提供金融支撑。随着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人民银行仍然需要使用支农再贷款、支小再贷款、再贴现、差别化准备金率、抵押补充贷款等多种政策工具继续鼓励和支持地方法人金融机构扩大涉农信贷投放,降低涉农融资成本,优先支持农业农村发展,推动县域实体经济、优势特色产业实现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继续完善金融监管政策,对长期服务于农村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涉农金融机构(如农业银行、农商银行、村镇银行、小额贷款公司等)或其他开展涉农金融业务的经营主体,建议在风险可控前提下适度降低监管政策标准,实行同城市金融有差别的准备金率政策,进一步降低该类金融机构的再贷款利率、再贴现利率等融资成本,充分发挥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激励效果,引导金融机构扩大涉农优质金融供给,满足多元化、多层次的金融产品需求。
4.3 加强数字普惠金融基础设施建设,优化金融服务环境
要充分利用数字科技和互联网通信基础设施,进一步完善农村地区征信环境,拓展信息数据采集范围,搭建数字普惠金融信息共享平台,进一步优化金融生态环境和农村信用评价机制。进一步推动全省三大区域金融服务信息和信用评价情况互通互联,扩大“信用户”“信用村”“信用乡镇”的评价范围,继续加强三农金融服务综合信息系统的信息采集力度和拓展系统服务功能。在做好传统物理网点功能拓展和优化升级的同时,进一步在经济薄弱地区搭建方便快捷的多层次金融服务通道,在无网点区域要实施金融便民服务工程进社区,搭建社区金融服务综合平台,实现现金支取、电子查询、电子转账、生活缴费、投资理财等一体化金融功能有效发挥,同时,还要继续大力拓展数字化金融产品的应用范围和服务功能,满足经济薄弱地区多元化的金融产品需求。
4.4 继续提高特色农业保险品种的保障水平和创新力度
在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型过程中,源于自然和市场的双重风险仍然是农业农村经济稳定发展所面临的不容忽视的问题,充分和适应性强的风险分散保障机制建设仍然是需要给予更多关注的重要课题。前已述及,农业产业竞争力的提高必然要求区域间农业产业间实现特色化、差异化和规模化发展,而特色化、差异化发展就会带来多元化的风险保障需求,从保险需求侧角度来看,不同产品特质或不同产业生态或不同地区产业所面临的自然和市场风险也会显著不同,如水果、花卉等经济作物和传统种植业产品之间的风险分布规律有着显著差异,经济作物品种创新也使产品类别呈现出细分趋势,是否能够针对特定产品或经营特点设计适应性比较强的保险产品,有效降低生产经营过程中所面临的不确定性,提高农业经营主体的预期收益,这也是农业保险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助力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的内在要求。从现实来看,传统种植业保险仍然在整个农业保险体系中占有较高比重,农业保险产品体系中特色农产品保障条款设计仍然显得精细化程度不足,保障覆盖面狭窄,农业保险创新潜力仍然有待深入挖掘。因此,在保险助力脱贫攻坚取得的成功经验和实践成果基础上,需要继续完善农业保险服务网络,扩大农业保险覆盖范围,提高保险对农业经营主体风险保障需求的适应性和匹配程度;在优化农业保险产品结构的同时,提高保险条款精细化程度,增加保障支持力度,推动农业保险“扩面、提标和增品”;通过再保险机制创新,对涉农保险机构风险补偿和收益保障提供合理支持,同时,优化设计宏观财税政策,激励涉农保险机构发挥内生动力和展业潜能进行产品创新,增加有效供给,开发特色农产品保险品种,进一步形成保险服务乡村产业振兴的新动能。
4.5 着力改善农村居民数字技能,加快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
数字经济的内涵外延不断拓展,农村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是大势所趋,通过农村普惠金融数字化转型可以有效拓展金融服务乡村振兴的深度和广度,在很大程度上可以降低农村金融展业成本和提升运营效率,进而实现农业农村金融供求的有效衔接。农村正规金融覆盖率不足,非正规消费性金融仍然占有很大比例,农村金融需求侧和供给侧需要协同发力,促进农村金融数字化转型和现代化发展获得更多改革创新成果,进而增加农民改革发展的金融获得感和满足感,因此,提升农村居民金融素养和加快改善数字技能禀赋,不断增加对数字化金融产品的认知程度和扩大应用范围,是显得非常必要和具有紧迫性的。总之,需要加快缩小城乡居民之间数字技能鸿沟,创新金融素养培养和数字技能培训机制,拓展农村地区普惠金融教育实效,形成政府、金融机构、农村社区、职业培训机构等多方数字技能提升共治格局,形成合力进而引导农村居民增加对现代化数字金融产品的认知和应用程度,与此同时,线上和线下要同步推进农村居民数字技能提升工程,这些都必然有助于提升农村金融和乡村振兴发展的协调性,有利于城乡二元金融结构的消解,从根本上有助于在实现乡村振兴战略目标过程中实现城乡共同富裕。
4.6 进一步统筹江苏三大区域“三农”金融事业协调发展
经过40多年改革开放,江苏三大区域农村经济发生了很大变化,苏南、苏中、苏北产业布局和发展特点也呈现出较大差异,部分地区农村城市化速度较快,这类地区农业产业化和农村金融向现代化转型特征逐步凸显,该类地区县域经济总量和发展水平也显著高于其他转型发展相对较慢的农村,具体表现为苏南地区现代农区比重较大,农村城市化程度较高,县域经济实力相对较强,相比之下,苏北地区有些传统农业占比较大的县域经济发展水平仍存在一定差距。同理,受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地理因素等的影响,农村金融服务体系现代化程度和服务水平在三大区域间也存在一定的差异,需要通过创新区域金融合作机制和城乡金融反哺机制来逐步缩小和实现一体化协同发展。因此,要继续加大金融机构支持江苏省苏北地区、苏中地区农村金融体系现代化建设的力度,通过政策创新和地区间合作机制,拓展金融资源进入这些地区开展现代化金融服务的途径,与此同时,货币政策和财税政策需要发挥正向激励功能,激励金融机构在网点布局、信贷倾斜、服务领域拓展、特色化产品创新等方面的地区倾斜力度,兼顾金融供给适应性和差别化,突出与产业金融需求和农村居民消费特点有机衔接,逐步通过共享、协调发展机制完善来缩小江苏省三大区域金融服务水平差距,进而实现地区间农村金融协调统筹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