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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市水源水及净水厂中药品和个人护理品(PPCPs)的分布、含量和去除规律

2022-08-10王茜王金龙唐小斌梁恒李圭白

生态环境学报 2022年6期
关键词:出厂红霉素水厂

王茜 ,王金龙 ,唐小斌 ,梁恒 ,李圭白 *

1.哈尔滨工业大学环境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90;2.哈尔滨工业大学/城市水资源与水环境国家重点实验室,黑龙江 哈尔滨 150090

药品及个人护理品(pharmaceutical and personal care products,PPCPs)因其具有化学持久性、难降解和易生物富集等特点,且存在“三致”风险,受到国内外学者的持续关注(Liu et al.,2020;Chaturvedi et al.,2021;Hidayati et al.,2021;胡洪营等,2005)。近年来,中国各地区针对PPCPs的研究逐渐增多(Liu et al.,2013;徐维海,2007;王丹等,2014;刘娜等,2015;褚莹倩等,2021)。上海市水源中的 PPCPs主要以磺胺类抗生素及4-AMP等兽药为主,其中长江某支流的水源水受污染最为严重,存在一定生态风险(刘敏等,2019);有研究对国内地表水及其沉积物中的 PPCPs进行调查,发现有150多种PPCPs被检出,其中81种PPCPs检出次数超过两次。所检出的PPCPs中,咖啡因、土霉素和红霉素在地表水中的最高检出质量浓度高于 2000 ng·L-1(Xiang et al.,2021)。

随着检测技术的发展和检测水平的不断提升(沈璐等,2020;焦伟等,2021;宋焕杰等,2022),水中痕量的PPCPs被不断发现。由于常规水处理工艺无法将 PPCPs彻底去除,当水源水中的 PPCPs浓度过高时,一些PPCPs会进入到饮用水中(Yang et al.,2017;张静等,2022)。PPCPs通过饮用水暴露于人体,带来潜在的健康风险(乔铁军等,2010;王琦等,2018)。某市两座水厂的原水中分别有12种和5种PPCPs被检出,管网水和龙头水中有5种PPCPs被检出(喻峥嵘等,2010);在北京市不同饮用水水样中检测出9种PPCPs,其中最高浓度的PPCPs物质为苯扎贝特(34.47 ng·L-1) (李晓锋等,2014)。目前,针对PPCPs污染的调查主要以污水和地表水作为研究对象,饮用水中PPCPs及水处理工艺对其去除效果的研究相对较少,因此亟需开展相关的调查研究。

本文选取珠三角某市的水源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作为研究对象,选择在该市地表水中有检出的25种典型PPCPs为目标物(本研究实际检测58种典型 PPCPs,其中 33种目标物从未被检出),调研了目标PPCPs在该市水源水、出厂水和管网水中分布和含量,研究了目标PPCPs在该市水厂的常规处理工艺和深度处理工艺中的去除规律。

1 材料与方法

1.1 水样采集

实验对某市水源(水源1和水源2),四座净水厂(水厂1、水厂2、水厂3和水厂4)出厂水及每座水厂对应的固定采样点的管网水样品进行采集分析,采集时间从2016年3月初开始,至2017年12月底结束,共20批次样品。其中,水厂1和2以水源1作为进厂水,水厂3和4以水源2作为进厂水。四座净水厂的处理工艺如表1所示,水厂1、3和4采用了常规处理工艺,水厂2则采用了深度处理工艺,即常规工艺基础上增加了活性炭吸附和超滤。水处理工艺段样品的采集时间同上,共采集了6批次的样品,采样点设置为上述四座净水厂的各水处理工艺段取样口。

表1 调研区域内四座自来水厂的处理工艺Table 1 Treatment processes of four drinking water plants in the investigation area

样品采集前,先放水 2 min,然后用干净的棕色玻璃瓶采集2—3 L样品,样品中加入抗坏血酸(1 g·L-1)和 EDTA-Na(0.5 g·L-1),摇匀,运回实验室在4 ℃下保存,留待分析。

1.2 水样预处理

样品静置后,经0.45 µm微孔膜过滤,取1—2 L过滤后的样品进行固相萃取预处理。固相萃取的具体方法如下:依次用6 mL甲醇和6 mL超纯水淋洗活化固相萃取柱,经滤膜过滤后的样品,以 8 mL·min-1的恒定流速通过SPE小柱。萃取完成后,用10 mL超纯水淋洗SPE小柱,结束后在空气中抽干30 min,以去除小柱内残余的水分。使用6 mL甲醇对SPE小柱进行洗脱,将洗脱液收集在20 mL氮吹管中,40 ℃条件下用氮气吹至体积小于 0.5 mL,再用甲醇准确定容至1 mL,用0.22 µm的针式过滤器过滤后,留待进行 UPLC-MS/MS分析。固相萃取过程所使用的仪器主要为 AQUA Trace ASPE 799六通道全自动固相萃取仪(Shimadzu ®,京都,日本)。

1.3 样品分析方法

实验所用的超高压液相色谱-质谱联用仪为Agilent Technologies 1290 Infinity串联6410 Triple Quad LC/MS(Agilent ®,加利福尼亚,美国),仪器所采用的电离源为电喷雾电离源,检测器为G6410三重四级杆质谱检测器,采用了多反应检测扫描(Multiple reaction monitoring,MRM)模式,采用Agilent Mass Hunter 4.0工作站进行分析,碰撞气为高纯氮气,干燥气由氮气发生器提供。

超高压液相色谱选用的色谱柱为 Oasis HLB 6cc(2.1 mm×100 mm,1.8 µm),流动相为甲醇和含5.0 mmol·L-1乙酸铵的0.1%甲酸(体积分数)的水溶液,流速为0.2 mL·min-1。样品分析方法可同时检测 25种 PPCPs,方法的检出限在 0.1—4.8 ng·L-1之间。加标质量浓度在 200.0 ng·L-1以上时,半数以上的目标物回收率高于80.0%。

本部分实验所使用的甲醇、甲酸、乙腈均为液相色谱纯(Merck Lichrosolv ®,达姆施塔特,德国),实验用水为Milli-Q超纯水(Millipore ®,马萨诸塞,美国)。PPCPs标准由德国Dr.Ehrenstorfer公司和加拿大Toronto Research Chemicals公司提供。

2 结果与分析

2.1 水源水中的PPCPs分布情况

水源1的PPCPs检出质量浓度和检出频率如图1所示。结果表明,在20批次的样品中,水源1中共检出7种PPCPs,包括抗生素(磺胺甲恶唑、磺胺二甲嘧啶、甲氧苄氨嘧啶、红霉素)、解热镇痛药(咖啡因)、抗癫痫药(卡马西平)和杀虫剂(避蚊胺)。其中,红霉素、咖啡因和避蚊胺经常检出,检出频率均大于 50%,平均质量浓度为 6.5—24.7 ng·L-1,尤其咖啡因的检出频率达到100%,平均质量浓度24.7 ng·L-1。其余4种PPCPs均偶有检出,且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均低于5.0 ng·L-1。

图1 水源1中PPCPs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和检出频率Figure 1 Average detected concentration and detection frequency of target PPCPs in water source 1

水源2中PPCPs检出质量浓度和检出频率如图2所示。结果表明,在20批次的样品中,水源2中共检出10种PPCPs,包括了抗生素(磺胺甲恶唑、磺胺二甲嘧啶、甲氧苄氨嘧啶、阿莫西林、红霉素、氧氟沙星)、解热镇痛药(咖啡因、对乙酰氨基酚)、抗癫痫药(卡马西平)和杀虫剂(避蚊胺)四类物质。5种PPCPs(磺胺甲恶唑、磺胺二甲嘧啶、红霉素、咖啡因和避蚊胺)经常检出,检出频率均高于50%,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在1.5—22.1 ng·L-1。上述5种物质中红霉素的平均检出质量浓度最高,而咖啡因的检出频率最高。另外5种PPCPs检出频率均低于 30%,平均检出质量浓度也均低于 2.0 ng·L-1。

图2 水源2中PPCPs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和检出频率Figure 2 Average detected concentration and detection frequency of target PPCPs in water source 2

两个水源水中 PPCPs的检出种类和浓度略有不同,从 PPCPs种类来看,水源水中的 PPCPs均以磺胺类和大环内酯抗生素、解热镇痛药和杀虫剂等为主,其他PPCPs种类略有不同;就 PPCPs的浓度水平而言,大部分 PPCPs在 1.0—10.0 ng·L-1浓度水平,个别物质的浓度高于10.0 ng·L-1。由此推断,水源1和水源2并未表现出明显的受PPCPs污染情况。

2.2 净水厂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分布情况

水厂1采用了ClO2预氯化的常规处理工艺,从水厂1的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检出情况(详见表2)可以看出,在水厂1的出水中,有3种PPCPs(红霉素、咖啡因和避蚊胺)检出,其中红霉素和避蚊胺偶有检出;相较于进厂水,这3种PPCPs在出厂水中的浓度明显降低,红霉素和避蚊胺浓度均在1.0 ng·L-1左右,咖啡因浓度在5.0 ng·L-1左右。在管网水中,仅有咖啡因偶有检出,且浓度较低,平均检出质量浓度低于2.0 ng·L-1。

表2 水厂1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质量浓度Table 2 Concentration of PPCPs in the influent and effluent of drinking water plant 1 and in the pipe network

水厂2采用了深度处理工艺,水厂2的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检出情况如表3所示。在水厂2的出水中只有咖啡因一种PPCPs有检出,且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和检出频率均明显降低,平均检出质量浓度约为 1.0 ng·L-1左右;在管网水中未检出PPCPs。

表3 水厂2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质量浓度Table 3 Concentration of PPCPs in the influent and effluent of drinking water plant 2 and in the pipe network

水厂3采用了液氯预氯化的常规处理工艺,水厂3的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检出情况见表4。可以看出,在水厂3的出厂水中,有7种PPCPs检出,与进厂水中检出的物质吻合,除红霉素和咖啡因外,其他物质的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均低于1.0 ng·L-1。在水厂3的管网水中,有4种PPCPs检出,除红霉素外,其他物质的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均低于 0.5 ng·L-1。

表4 水厂3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质量浓度Table 4 Concentration of PPCPs in the influent and effluent of drinking water plant 3 and in the pipe network

水厂4采用了常规处理工艺,从表5可以看出,在水厂4的出厂水中,有7种PPCPs检出,在4座水厂的出厂水中检出种类最多,其中红霉素和咖啡因的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在 9.0 ng·L-1左右,其他物质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均在5.0 ng·L-1以下。在水厂4的管网水中,有4种PPCPs检出,其中红霉素和咖啡因的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在 5.0 ng·L-1左右,磺胺甲恶唑和避蚊胺的平均检出质量浓度均低于 1.5 ng·L-1。

表5 水厂4进厂水、出厂水及管网水中PPCPs的质量浓度Table 5 Concentration of PPCPs in the influent and effluent of drinking water plant 4 and in the pipe network

以上结果表明,常规处理工艺对大部分目标PPCPs有一定的去除效果。对比水厂3和水厂4出厂水,有预氯化工艺的水厂3的出厂水中PPCPs检出频率和质量浓度更低,这表明预氯化对PPCPs的去除起到一定的作用(Guo et al.,2017;蔡美全,2016;朱学武等,2017)。此外,水厂2相较于水厂1少了预氯化工艺,但增加了活性炭吸附和超滤两种深度处理工艺,出厂水中的PPCPs检出种类和检出质量浓度相较水厂1均有所降低。这说明活性炭吸附和超滤膜工艺两种深度处理工艺对 PPCPs均具有一定的去除作用(Westeroff et al.,2005;Yoon et al.,2006;Yoon et al.,2007)。

根据这四座水厂PPCPs的检出情况,与出厂水相比,管网水中PPCPs种类和浓度均明显降低。这表明,PPCPs在管网输送的过程中可能被降解和转化,原因主要有两方面:其一,可能由于管道中的氯消毒剂与PPCPs发生了氧化反应,使得部分种类的PPCPs被氧化降解;其二,管网内壁存在的生物膜对PPCPs起了吸附和转化的作用(Jiang et al.,2019;严炜等,2010)。

2.3 水处理工艺段对PPCPs处理效果

常规处理工艺对目标PPCPs去除情况如图3所示。可以看出,常规工艺有效去除了磺胺二甲嘧啶、甲氧苄氨嘧啶、氧氟沙星、对乙酰氨基酚和卡马西平5种PPCPs,出水中的浓度低于检出限。常规工艺对磺胺甲恶唑和咖啡因的去除率均高于90%,分别为91.5%和90.2%;对阿莫西林和红霉素的去除率在 80%—90%之间,分别为88.9%和82.7%;对避蚊胺的去除率最低,仅为75.2%。就各工艺段而言,预氯化对PPCPs的降解起到主要去除作用,随后的混凝、沉淀、过滤工艺段均具有一定的去除能力(Carpenter et al.,2017;Fu et al.,2019;Song et al.,2021)。

图3 常规处理工艺对PPCPs的去除情况Figure 3 Removal of PPCPs by conventional drinking water treatment processes

从深度处理工艺对目标PPCPs去除情况(图4)可以看出,活性炭吸附/超滤深度处理工艺有效去除了磺胺甲恶唑、磺胺二甲嘧啶、甲氧苄氨嘧啶、红霉素、卡马西平和避蚊胺6种PPCPs,出水中的浓度均低于检出限;尤其活性炭吸附起到关键作用,使PPCPs污染物仅残余一定浓度的咖啡因,随后的超滤对咖啡因也具有一定的去除能力,这可能是超滤膜表面所形成的污染层具有一定的吸附截留能力,进一步去除了咖啡因,使咖啡因的总去除率达到94.3%(Carpenter et al.,2017)。

图4 深度处理工艺对PPCPs的去除情况Figure 4 Removal of PPCPs by advanced drinking water treatment processes

常规工艺对目标 PPCPs有一定的去除效果,PPCPs的种类沿着处理工艺流程逐渐减少,在经过预氯化、沉淀和过滤流程处理后,大部分的PPCPs的浓度明显降低。与常规工艺相比,深度处理工艺对大部分目标 PPCPs的去除效率较高,除咖啡因外,其他PPCPs在出水中均未检出。PPCPs的种类沿着深度处理工艺流程逐渐减少,尤其经过活性炭吸附后,大部分PPCPs浓度明显降低。

以上研究表明,常规工艺对目标PPCPs有一定的去除效果,但是去除效果有限。当水源受到较严重的PPCPs污染时,需要增加深度处理工艺以应对高浓度的PPCPs,保障出水安全。对于种类繁多的PPCPs,其性质复杂多样,采取单一的处理处置技术可能是不够的,应综合考虑各种处理工艺。

3 结论

通过对珠三角某市的水源水和净水厂出厂水和管网水中 PPCPs含量和分布的调查以及水厂各工艺对PPCPs去除效果的研究,得出以下结论:

(1)两个水源水分别有7种和10种PPCPs检出,主要包括了抗生素、解热镇痛药、抗癫痫药和杀虫剂四大类物质。水源1中,红霉素、咖啡因和避蚊胺3种物质检出频率较高。其中,咖啡因的检出质量浓度最高,浓度范围为 17.4—35.2 ng·L-1,平均检出质量浓度为24.7 ng·L-1。水源2中,磺胺甲恶唑、磺胺二甲嘧啶、红霉素、咖啡因和避蚊胺5种物质检出频率较高。其中,红霉素的检出质量浓度最高,范围为 14.2—30.8 ng·L-1,平均检出值为 22.1 ng·L-1。

(2)常规处理工艺(水厂1、3和4)和深度处理工艺(水厂2)的出厂水及其管网水中均有PPCPs检出,但种类少于水源水,浓度也明显下降。就检出频率和检出浓度而言,深度处理工艺对PPCPs的去除效果优于常规处理工艺。与出厂水相比,管网水中PPCPs种类和浓度也有所降低。

(3)常规工艺对磺胺二甲嘧啶、甲氧苄氨嘧啶、氧氟沙星、对乙酰氨基酚和卡马西平等有较好的去除效果,常规处理工艺中的预氯化对PPCPs去除起重要作用;深度处理工艺对大部分目标PPCPs的去除效率较高,其中活性炭吸附工艺起到关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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