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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交通基础设施社会网络与劳动力外流
——基于江西省百村千户调查数据

2022-08-05朱伟丽李道和杨峰

农业与技术 2022年14期
关键词:外流劳动力基础设施

朱伟丽 李道和 杨峰

(江西农业大学,江西 南昌 330045)

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在工业化、城镇化与农业科技不断进步的作用下,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从农业中释放出来,呈现出从农村到城镇、从落后地区向发达地区大量转移的态势。2019年,我国农村劳动力外出务工人数达1.74亿[1]。农村劳动力流动不仅促进了劳动力要素的优化配置,而且为城镇非农产业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廉价劳动力[2],缩小了地区收入差异,有效减缓了贫困发生率,对我国经济的发展及变迁趋势也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3]。由于劳动力转移过程中面临着较大的转移障碍和转移成本,近年来农村劳动力虽在流动规模上持续攀升,但流动得并不十分充分,且速度在逐渐放缓[4],部分地区仍呈城镇民工荒和农村剩余劳动力积压共存的局面[5]。农业农村现代化是我国全面实现现代化的短板,为不断提高我国农业农村现代化水平,需要促进农村劳动力在城乡之间自由顺畅流动[6]。事实上,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破除妨碍劳动力流动的弊端,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指出建立劳动力自由流动机制的重要性,这些政策要求为农村劳动力顺畅流动、农村人力资源有效配置提供了支持条件。

1 文献综述

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是劳动力流动的必要条件和重要载体,也是乡村振兴的关键基础和重要前提。目前,我国乡村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农村剩余劳动力的流动和再配置是乡村振兴的重要一环,其对于交通基础设施的需求也不断升级。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于劳动力流动具有明显的“本地效应”和“跨区域效应”,能够节约劳动力流动过程中的时间和经济成本[4],提高劳动力流动的空间可达性[7],有效促进农村劳动力就地和跨区域流动。已有研究证明,火车每提速1%,人口流动率将增加0.7%[8]。高速公路及铁路的建设、完善和效率提高也对农村剩余劳动力流动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促进了农村劳动力的快速流动,扩大了劳动力的流动范围[9]。农村交通基础设施的便利还能够降低劳动力在就业机会识别中对于社会网络关系的依赖,即交通基础越落后,农村劳动力越需要依靠社会网络去获取流动和就业有关的信息、知识和资源[7]。那么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是否会通过社会网络进而影响劳动力的流动,社会网络在交通基础设施与劳动力转移之间发挥什么作用,这些是本文需要进一步探讨的问题。

综上可知,关于基础设施与劳动力流动关系的研究已比较丰富,为本研究的开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但多数学者主要采用宏观数据进行实证分析,且未深入探索其影响机制。因此,本文以2018年北京大学现代农学院“中国乡村振兴战略智库数据平台建设项目”——江西省“百村千户”调查数据,探讨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劳动力外流的影响效应,并探究社会网络在其中的中介作用。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对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劳动力外流的影响进行了理论剖析,并使用微观调研数据进行验证;对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劳动力外流影响的作用机理构建了中介效应模型进行探讨。

2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基于理性经济人的假设,农村劳动力外流是基于收益与成本的综合考量[10],在农户的心理预期收益大于外流所付出的成本时,农户会选择劳动力外流。根据科斯的交易成本理论,农村劳动力在流动的过程中面临着许多中间障碍,主要体现在劳动力外流所付出的交易成本,而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作为公共物品,其正外部溢出效应能够减少劳动力外流过程中的成本[11]。具体表现在以下3方面:减少时间成本[12],由于农村地理条件和基础路况欠佳,农村劳动力外流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便捷的交通基础设施能够极大程度上提高流通效率,减少因距离而产生的时间成本,从而促进农村劳动力外流;减少经济成本,劳动力外出所花费的经济成本是制约流动的重要因素,多样化和良好的农村交通基础设施能够减轻劳动力外流的经济负担;减少心理成本,农村劳动力在向外流动时往往会由于无法兼顾家庭感到歉疚,从而产生心理负担。而便利的交通基础设施能够使得外流劳动力随时返回家庭成为可能,给予外流劳动力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慰藉,减轻因劳动力外流而产生的心理负担。因此,良好的农村交通基础设施能够减少流动成本,有效促进劳动力外流。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下述研究假设。

H1: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有助于促进农村劳动力外流。

农村基于地缘、亲缘和血缘关系所构建起来的“差序格局”形式的社会网络[13],使得农村劳动力拥有着少量重复的、同质的资源和信息。对于交通基础设施落后的地区,农村劳动力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单一、内容有限,不利于劳动力向外流动。完善的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使劳动力与外界沟通更为便捷,能够加强农户与外界人员的互动和信任,加速农户与陌生人之间人际关系的构建,丰富农户的社会网络。这种互惠互助的非正式的社会网络作为信息分享和资源配置的一种替代机制,能够为农村劳动力外流提供信息资源以及社会支持,在传递劳动力市场信息方面起重要作用[14],且能在未外出的农户中形成示范效应,引起招纳吸引效果[15],还能够在劳动力在外受到利益威胁与风险冲击时发挥保障作用,充当一种无形的保险[16],从而对农村劳动力外流具有重要的影响效应[17]。因此农村交通基础设施能够增强劳动力的社会网络,丰富农户的社会网络关系,从而促进劳动力外流。根据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设。

H2:农村交通基础设施丰富农户的社会网络,间接促进其向外流动。具体见图1。

图1 作用机理图

3 数据来源、变量选择与模型设定

3.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2018年北京大学现代农学院“中国乡村振兴战略智库数据平台建设项目”——江西省“百村千户”。本数据严格采取分层抽样方法,覆盖江西省12县36个乡镇,样本规模为108个村居,1080户家庭,能够反映目前江西省农村现状,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在样本选择与实证分析过程中,本文对数据进行了如下处理:数据合并,按照家庭编号对村居调查数据与家庭调查数据进行匹配与合并;数据清洗,剔除调查数据中的缺失值、异常值以及记录为“不适用”、“不知道”的样本。经过处理,最终得到904个样本。

3.2 变量选择与描述

3.2.1 被解释变量

已有研究认为,农村劳动力外流多以非农化的路径离开农业环境。因此本文借鉴学者王博[18]的做法,选取农户家庭外出务工人数与家庭劳动力总数的比值表示农户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1表示家庭劳动力完全外流,0表示家庭劳动力无外流。有学者认为,农户家庭有外出务工人员即代表着存在劳动力外流现象[3],因此本文进一步设置劳动力流动的二元虚拟变量,若家庭外出务工人数大于1则认为有劳动力流动,否则为无。其中,家庭劳动力定义为16~65周岁具有劳动能力且未在上学阶段的家庭成员,外出务工人员则定义为去往本乡镇及以外的地区且当年从事非农工作6个月以上的家庭劳动力。

3.2.2 核心自变量

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是满足农村要素移动需求的公共资源总和,包括铁路、公路、水路、航空、管道等。由于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选取问卷中“最近的高速路口离村庄的距离”、“最近的国道离村庄的距离”,以及“每天通往乡镇的公交车次数”等题项来衡量公共交通基础设施状况。

3.2.3 控制变量

本文主要选取户主个人禀赋特征和家庭禀赋特征作为控制变量。其中,户主个人禀赋特征包括性别、年龄、健康状况、受教育程度及政治面貌。性别常表现出不同的家庭分工与风险偏好程度,从而影响家庭劳动力外流决策;随着年龄增长,大多数劳动力健康状况与风险偏好程度下降,向外流动的意愿降低;健康是重要的人力资本,是劳动力外流务工的重要前提条件,健康状况不好的农户家庭劳动力外流的趋势减弱;受教育程度越高,劳动力信息获取和外部适应能力越强,外流的可能性越大;政治面貌在一定程度上彰显着社会资本,党员的社会资本更丰富,容易获取劳动力外流的相关信息和渠道。家庭禀赋特征主要包括家庭高龄老人数、家庭儿童数、2018年家庭纯收入、2018年是否务农、2018年家庭经营的耕地面积以及是否进行土地流转。本文参考联合国对于高龄老人的界定,计算85岁以上的家庭成员数来代表家庭高龄老人数。由于高龄老人的身体机能和健康状况普遍下降,在日常生活以及精神状态上均需要家人的支持和照料,因此家庭的高龄老人数量会限制劳动力外流;本文计算12岁以下的家庭成员数量来代表家庭儿童数。一般来说,家庭中12岁以下的儿童父母正值壮年,有较强的能力和充沛的精力外出务工,且孩子的教育、生活起居等会花费较大的经济成本,从而使家庭劳动力有压力和动力外出获取更多收入,从而促进劳动力外流;农户家庭劳动力外流决策主要取决于预期收入,家庭纯收入作为家庭的经济资本存量无疑会对家庭劳动力外流决策造成影响;受农业劳动的约束,进行务农的家庭劳动力外流可能性降低;家庭经营的耕地面积越大,家庭劳动力在农业劳动生产上消耗的时间也越多,家庭劳动力越不容易从传统农业中解放出来,不利于家庭劳动力外流;土地流转按方向可分为转入和转出,转入土地的劳动力有强烈的农业经营意愿从而不愿意外流,而转出土地的劳动力则从农业劳动中解放出来,节约了农业劳动时间,从而促进其向外流动。

3.2.4 中介变量

根据大多数学者对于社会网络的测度[19],本文选择家庭问卷中“2018年全年全家的礼品和礼金支出总额”取自然对数来表示社会网络,家庭社会网络越丰富,其获取的就业资讯和渠道越多,劳动力外流的可能性越大。

由表1可以看出,江西省农村家庭劳动力外流的比例不高,有50%以上的农村劳动力未向外流动;最近的高速路口和国道与村庄的平均距离大于20km,说明各村庄与公路的距离普遍偏远,村庄地理条件迥异,交通基础设施供给差异较大;平均每个村庄每天大约有4次开往乡镇的公交车;调查中男性户主样本居多,年龄平均在57岁左右,劳动力的身体状况比较健康,大部分劳动力是初中以下学历,党员人数不足调查样本的1/5;大多数家庭均有12岁以下的儿童,有85岁以上高龄老人的家庭较少;2018年有将近70%的家庭依然从事农业劳动;纯收入与人情消费的自然对数对比来看,农村用于人情消费的支出比较高,也说明农户家庭较为注重社会网络的拓展;进行土地流转的家庭较少。

表1 变量定义与描述性统计

3.3 模型设定

由于被解释变量为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其数值是分布于0~1的双截尾数据,因变量取值受限,此时采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处理会产生偏误,因此用Tobit模型进行估计。其中,Y*表示被解释变量劳动力外流比例的潜在向量;α0为常数项;β1、β2为自变量的回归系数,也是模型中的待估计参数;Traffic为公共交通基础设施,Controls为控制变量,包括户主个人特征和家庭禀赋特征,μi为模型的残差。

Y*=α0+β1Traffic+β2Controls+μi

(1)

潜变量Y*与被解释变量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Y之间的关系:

(2)

4 实证分析结果

4.1 基准回归结果

在进行Tobit回归之前,本文对所有的解释变量进行了多重共线性诊断,变量的方差膨胀因子均值为1.07,各变量的VIF均小于1.18,说明各解释变量之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利用Stata 16.0计量软件,选用Tobit模型对样本数据进行了回归处理。回归共分为2个步骤,在步骤1中仅纳入核心自变量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步骤2在步骤1的基础上纳入了控制变量户主个人禀赋和家庭特征禀赋。由于基准回归结果中的回归系数提供的信息有限,本文同时估计了自变量对因变量的边际效应。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基准回归结果与边际效应分析

4.1.1 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对家庭劳动力外流的影响

由表2可以看出,核心自变量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验证了本文的研究假设1。其中,最近的高速公路和国道离村庄的距离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回归系数为负,且村庄离高速公路和国道的距离每远1km,家庭劳动力外流的比例将分别减少0.05%和0.06%。说明村庄离高速公路和国道的距离越远,越不利于农村劳动力外流。高速公路和国道是农村劳动力“跨区域流动”的重要途径,村庄离高速公路的距离较远阻碍了农村劳动力的出行,增加了劳动力流出的成本和负担,不利于劳动力外流;“每天通往乡镇的公交车次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回归系数为正。说明每天通往乡镇的公交车次数越多,家庭劳动力流动比例较高。每天通往乡镇的公交车次数增加1次,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显著提高0.18%。公交车作为一种成本较低的劳动力流通工具,在农村劳动力“就地流动”过程中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公交车较少的偏远地区,农村劳动力出行极为不便,阻碍了其在本地之间或其他区域之间流动。

4.1.2 户主个人禀赋特征对家庭劳动力外流的影响

由表2可知,户主个人禀赋特征中的性别、年龄、健康状况、受教育程度在模型中通过了检验。其中,性别在10%显著性水平下正向影响家庭劳动力流动比例。一般认为,男性比女性风险承受能力更强,劳动力外流是一项风险决策,女性户主比男性户主外流的意愿更低;年龄与劳动力外流之间呈现出倒“U”型关系,在一定范围内随着年龄增大,劳动力家庭外流的比例越来越高,但户主到达一定年龄后更趋于安稳的生活,从而不愿意外流;健康状况和受教育程度作为农户重要的人力资本分别在1%和5%水平下显著正向促进劳动力外流,户主越健康、受教育程度越高其家庭劳动力向外流动的比例越大。

4.1.3 农户家庭禀赋特征对家庭劳动力外流的影响

如表2所示,家庭禀赋特征中的家庭儿童数、家庭高龄老人数、是否务农以及土地转入均在模型中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其中,家庭儿童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回归系数为负。家庭儿童数越多,家庭需要担负的代际照料成本越高,且在外流时会面临无法照顾家庭的巨大心理压力,因此家中儿童数越多,家庭劳动力流动比例越低;家庭高龄老人数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抑制了劳动力外流。说明家庭高龄老人越多越不利于家庭劳动力外流。由于85岁以上的老人身体机能下降,其日常生活和精神状态均需要家人的照料,因此阻碍了家庭劳动力向外流动;是否务农在1%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检验,农业劳动分散了劳动力的时间和精力,且会加深劳动力对于家乡的情感依赖,从而不利于劳动力向外流动;土地转入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抑制了劳动力外流,土地转入会巩固劳动力在农业生产方面的比较优势,从而使劳动力向外流动的意愿降低。

4.2 稳健性检验

为进一步检验结果的稳定性,本文用是否有劳动力外流作为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的代理变量,并使用Probit模型进行验证,结果如表3所示,表格中结果与基准回归基本一致,说明结果是稳健的,此处不再赘述。

表3 稳健性检验——替换因变量

4.3 异质性分析

考虑到农村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可能会对不同特征人群的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存在不一样的影响效应,为深入探究其作用效果,本文进一步分样本进行异质性检验分析。分别将家庭收入和人情消费划分为高和低2个等级,把高于家庭收入和人情消费均值的样本界定为高收入人群和高人情消费人群,低于平均值的界定为低收入人群和低人群消费人群。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

4.3.1 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对不同收入群体的影响

由表4可以看出,对于高收入群体,交通基础设施中仅有“最近的高速公路离村庄的距离”通过了显著性检验,“最近的国道离村庄的距离”和“每天通往乡镇的公交次数”对劳动力外流的作用效果不明显。由于农村劳动力外流的目的多是在于改善生活质量和提高收入,对于高收入群体而言没有生活的窘迫迫使其必须向外流动,且收入高的家庭对于流动所需的交通基础设施拥有多样化的选择,因此对于高速公路和通往县城的公交这2种交通设施的依赖性不强;对于低收入群体,3种交通基础设施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作用方向与基准回归一致,此处不再赘述。可以看出低收入人群需要依靠公共交通基础设施来实现劳动力外流。对比来看,交通基础设施对于低收入人群劳动力外流的影响效果更加显著。

表4 异质性分析——分群体回归

4.3.2 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对不同人情消费群体的影响

对于不同的人情消费人群来说,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于高人情消费人群劳动力外流的影响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这是由于人情消费的高低很大程度上表征了农户家庭社会网络的丰富程度,高人情消费的家庭社会网络较为丰富,而丰富的社会网络能够充分提供劳动力外流所需要的资源和信息,从而降低家庭劳动力外流对于交通基础设施的依赖程度;从低人情消费群的回归结果来看,3种交通基础设施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作用方向也与基准回归一致。对于低人情消费群体而言,其社会网络并不丰富,无法从亲朋好友处获取相关资源和信息,而交通基础设施能够加强低人情消费群体与外界的沟通,从而促进劳动力向外流动。总体来看,相较于高人情消费群体,交通基础设施对低人情消费群体劳动力外流的正向促进作用更大。

5 中间机制检验

通过基准回归结果检验发现,农村公共交通基础设施状况对农户家庭劳动力外流有非常显著的正向影响。为检验其作用机理,本文借鉴已有研究构建中介效应模型[20],分析农户家庭的社会网络在公共交通基础设施状况对家庭劳动力外流影响中的中介作用,具体模型设定如图2。

图2 中介效应模型

B=α1+cA+γ1X+ε1

(3)

M=α2+aA+γ2X+ε2

(4)

B=α3+c′A+bM+γ3X+ε3

(5)

式中,B表示农户家庭劳动力外流比例;M表示农户家庭的社会网络;A表示农村公共交通基础设施状况;X表示户主家庭禀赋特征变量;a,b,c,c′是回归方程中的待估计参数;α1,α2,α3为常数项;ε1,ε2,ε3为随机扰动项。

中介机制检验的结果如表5所示,在未纳入社会网络这一中介变量之前,交通基础设施对于劳动力外流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将社会网络作为核心被解释变量与各自变量进行回归后发现,良好的交通基础设施能够显著增强农户家庭的社会网络。交通基础设施能够增强农村劳动力与外界的交流,促进农户与外界的互动和沟通,能够帮助农户建立新的社会网络关系,从而增强社会网络;将中介变量社会网络引入模型后发现,“最近的高速公路与村庄的距离”、“最近的国道与村庄的距离”、“每天通往乡镇的公交车次数”仍在5%、1%、1%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且社会网络也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对劳动力外流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说明交通基础设施同时促进了社会网络的增强和劳动力外流,社会网络在交通基础设施对于农村劳动力外流的影响中充当了传导机制,发挥了中介作用。

表5 社会网络在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对家庭劳动力外流影响中的中介作用检验

6 研究结论与建议

基于微观调查数据,探究了农村交通基础设施对劳动力外流的影响效应和作用机理,结果表明,交通基础设施越完善,农户家庭劳动力外流的比例越高,即交通基础设施对农村劳动力外流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通过中间机制发现,交通基础设施通过增强农户家庭的社会网络进而影响劳动力外流。具体来说,交通基础设施越好,农户家庭的社会网络越丰富,劳动力外流的比例越高;相较于高收入和高人情消费的家庭而言,交通基础设施对低收入和低人情消费家庭劳动力外流的影响更大。

根据研究结论,提出以下建议。加快补齐农村交通供给短板,按照统筹兼顾、合理布局原则,加大公共财政对于农村交通基础设施薄弱地区的投入,加大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力度,着力改善农村交通基础设施条件。建立普惠共享、城乡一体的交通基础设施服务网络,构建快速便捷、大容量低成本、互联互通的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注重普通公路、铁路等交通基础设施协同发展,提高农村道路建设公共服务水平,实现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打破交通瓶颈制约,推动农村劳动力外出交通的便利性。破除妨碍劳动力社会性流动的障碍和弊端。各级政府部门应建立健全农村劳动力自由流动的相关政策,消除阻碍农村劳动力要素自由流动和高效配置的各种障碍,破除农村劳动力向外流动的市场壁垒和歧视性政策规定,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提高农村劳动力资源配置效率。通过多种途径丰富农村劳动力的社会网络。当地政府应因地制宜,健全农村劳动力人力资本提升机制,制定相应的促进就业与交流的政策,搭建信息交换平台,拓宽信息交流渠道,加强农村劳动力与外界的沟通,拓展当地农村劳动力的其他地缘人际关系网络,从而实现劳动力自由顺畅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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