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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NMR技术的孔隙结构与充填体强度关联机制

2022-07-27张友志甘德清薛振林刘志义

工程科学与技术 2022年4期
关键词:信号强度孔径分形

张友志,甘德清*,薛振林,刘志义,陈 勋

(1.华北理工大学 矿业工程学院,河北 唐山 063210;2.北京科技大学 土木与资源工程学院,北京 100083)

随着国家政策导向的发展,充填采矿法已经成为了现代矿山开采的主要手段。充填环节是将矿山开采留下的采空区运用充填料浆予以充填,待料浆凝固形成充填体后支撑采空区围岩。这一方法既可以管理地下采空区地压,又可以处理地表大量囤积的选矿尾砂,在矿山企业的安全生产与环境保护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充填料浆一般由尾砂、水泥、水和其他化学添加剂复合而成,在地表制备完成后经由管道输送至井下采空区,实现对地压的管理。近年来,在料浆的输送过程中,为降低管道输送阻力,提高输送效率,泵送剂的使用越来越广泛。泵送剂一般由减水剂、缓凝剂、引气剂等成分复合构成,其中,引气剂能够使得料浆中的气体含量增加,这是料浆流动性能提高的原因之一。但是,料浆中所携带的气体,会有一部分留在凝固后的充填体中,形成孔隙,这些孔隙会对充填体的力学性能产生一定影响,为此,学者们做了大量的研究工作。

在孔隙结构特征获取手段方面,黄大观等将混凝土试件切割成10~20 mm厚的薄片,采用混凝土气孔结构分析仪分析了混凝土内部的孔隙结构,发现在混凝土中掺加玄武岩–聚丙烯混杂纤维,孔隙结构随着纤维掺量增加呈现先减小后增大的规律;徐文彬等采用扫描电镜(SEM)获取了微孔裂隙、孔隙、孔洞等不完整结构发育,发现它们的宽度在1~10 μm不等,多呈零散、孤立状分布;Choi等采用高分辨率图像分析仪,利用线性横向法捕捉了切割面孔隙结构的精细图形布局,量化了引气剂和硅灰对湿喷混凝土喷吹前后孔隙特性的影响。在分析孔隙结构与充填体强度关联性方面,李文臣等对养护龄期为28 d的充填体试样进行了单轴抗压强度(UCS)测试和压汞法孔隙结构测试,发现28 d时的UCS与其孔隙率存在一定的线性相关规律,且多害孔体积与UCS的线性相关性比孔隙率与UCS的线性相关性更为显著;Hilal等研究了不同添加剂对泡沫混凝土强度的影响,采用光学显微镜和扫描电镜观察切割面,在一定密度下,尽管添加物的组合增加了孔隙率,但由于减少了连通性,通过防止它们的合并获得了更高的强度;Nežerka等采用显微技术、纳米压痕和微观力学建模等方法,对含废大理石粉的水泥浆料进行了相识别和宏观性能评价,定量分析了界面过渡区和孔隙率增加对大理石粉浆料凝固体的影响。可知,前人已经在该领域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是,前人在获取孔隙结构时,手段大多对孔隙结构是带有破坏性质的,例如,高分辨率图像分析仪与SEM主要针对的是样品切割面;另外,在衡量孔隙对强度的影响时多停留在使用孔隙率阶段,而孔隙率代表的是孔隙总体积占充填体总体积的比例,不能反应孔隙的大小、分布与结构。因此,本文将采用低场核磁共振技术(NMR)对充填体进行孔隙结构的无损探测,获取各孔径的孔隙占比跟随引气剂掺量、养护龄期的变化特征,并联合分形理论与SEM,探究孔隙结构与UCS的关联机制,为丰富充填体强度理论提供基础。

1 实 验

1.1 实验材料与设备

实验所用尾砂为某银矿尾砂,无磁性,对核磁共振测试过程无影响。水泥采用的是普通硅酸盐水泥P·O 42.5。采用NKT6100–D激光粒度仪对尾砂与水泥的粒级组成进行测试(对水泥进行测试时,分散介质为无水乙醇),结果如图1所示,其重要粒级组成参数见表1;料浆载体为普通城市自来水;引气剂选用上海美加净日化有限公司生产的十二烷基硫酸钠(SDS)。充填体孔径分布测试采用的是苏州纽迈MesoMR12-060H-I核磁共振测试系统,主磁场强度0.3 T,采样带宽2 000 kHz,其各组成部分如图2所示。充填体单轴抗压测试采用的是上海华龙WHY-600型单轴压力机,量程600 kN,精度0.01 kN。充填体内部孔隙结构获取采用的是日本JEOL JSM-6390A电镜扫描仪。

图2 核磁共振测试系统Fig. 2 NMR test system

表1 重要粒级组成参数
Tab. 1 Important particle size parameters

注:为加权平均粒径,为累积百分比50%时的粒径,为累积百分比90%时的粒径。

材料dav/μmd50/μmd90/μm银矿尾砂81.2267.75177.31 P.O 42.5 水泥19.4414.8242.94

图1 尾砂与水泥的粒级组成Fig. 1 Particle size distribution curves of tailings and cement

1.2 实验方案

综合考虑料浆的流动性及充填体的强度需求,将料浆的质量浓度设为76%,灰砂比设为1∶4。根据文献[12,21],SDS掺量定为水泥质量的0.2%、0.4%、0.6%,并设置未添加的对照组,料浆配比方案见表2。实验时,先制备所需料浆,然后分别制作φ25 mm×50 mm与70.7 mm×70.7 mm×70.7 mm两种试块(NMR测试实验的试样标准为φ25 mm×50 mm,该标准的样品无法通过单轴抗压实验获取有效的强度值,故制作了两种试块),并在养护箱中养护,养护温度为20 ℃,湿度为90%。等到养护龄期到达7、14与28 d时,对φ25 mm×50 mm样品先进行加压饱水(饱水是为了让核磁共振测试仪识别孔隙中的水),饱水时长为4 h,然后进行核磁实验;对70.7 mm×70.7 mm×70.7 mm样品进行UCS实验。为保证实验数据可靠性,各实验均采用3块样品进行测试,如果3次实验结果非常接近,以3次实验的平均值作为实验值;如果有明显与其他两块样品结果不一致的,舍弃该样品,取其他2次实验的平均值作为实验值。此外,对28 d的φ25 mm×50 mm样品测试完孔隙分布后,破坏样品,并对破坏面进行SEM实验,SEM图像用于对NMR实验结果的分析与补充。

表2 料浆配比方案
Tab. 2 Slurry ratio scheme

样品名称质量浓度(wt)/%灰砂比SDS掺量/%A0761∶4—A1761∶40.2 A2761∶40.4 A3761∶40.6

2 结果与讨论

2.1 样品峰面积随龄期的变化

NMR技术测试的是氢质子(H)在外部静态磁场干扰下的弛豫时间,其中的横向弛豫时间(

T

)被广泛用于描述多孔介质中的孔隙特征或渗流特性。本实验所有样品在7、14、28 d时的横向弛豫时间与信号强度关系如图3所示。

图3 各龄期样品的T2与信号强度关系Fig. 3 Relationship between T2 and signal intensity of samples at different curing ages

由图3(a)可以看出,充填体样品在7 d时展现出两个峰;由图3(b)与(c)看出,在14 与28 d时,仅表现出一个峰。一般而言,不同的峰代表不同孔径范围的孔隙,

T

小的峰代表的是孔径小的孔隙;相反,

T

越大代表孔径越大。结合图3展现出的规律可知:充填体样品在7 d时,存在两个不同孔径范围的孔隙,一种较小的孔径与一种较大的孔径,且二者之间不连续;而到了14 d以后,孔径较大的孔隙已经不存在了。峰的面积可以用来描述该峰所对应孔隙的数量,本实验所有样品在各养护龄期时的峰面积见图4,其中,7 d时的峰面积为两个峰面积之和。可以看出,随着养护龄期的不断增加,所有样品峰面积均为不断下降,且在由7 到14 d的下降幅度大于由14 到28 d的下降幅度。这说明,充填体内孔隙的数量随着时间的增加持续减少,且在14 d之前,减少的更快;14 d之后,孔隙数量减少速率放缓,而且SDS掺量越高,14 与28 d时的孔隙数量差距就越小。

图4 样品在各养护龄期时的峰面积Fig. 4 Peak area of all samples at each curing age

2.2 孔径分布对UCS的影响

充填体样品内所存在孔隙的半径可以运用图3中的

T

计算,即每个

T

对应着一个孔隙半径,计算如下:

式中:

T

为横向弛豫时间;

r

为孔隙半径;ρ (nm/ms)是每个

T

对应孔径的表面弛豫率,为常数,在类似混凝土的多孔介质中,一般取12;

a

为几何常数,柱形孔隙取2,球形孔隙取3。另外,某个

T

的信号强度代表了该

T

所对应孔径的孔隙量,而峰面积的本质是所有信号强度的积分和。因此,某个

T

对应孔径的孔隙在所有孔隙中的占比可以用该

T

对应的信号强度比上峰面积得出。假设孔隙为球形,根据式(1)计算样品内所存在的孔隙的半径,并将孔隙按孔径划分为4类:无害孔隙(

r

<20 nm);低害孔隙(20 nm≤

r

<100 nm);有害孔隙(100 nm≤

r

<200 nm);多害孔隙(

r

≥200 nm)。在此分类下,各样品在不同龄期时,孔径分布如图5所示。从图5可看出:样品在各龄期时内部孔隙均以低害孔隙为主,每个样品的低害孔隙占比在各龄期都达到了50%左右;无害孔隙与有害孔隙的占比在各龄期间的变化非常小,前者随龄期在15%上下轻微浮动,后者随龄期在20%上下轻微浮动;多害孔隙的占比随着养护龄期的增加有明显的下降趋势,从7到28 d,所有样品多害孔隙的占比平均下降了8.5%。此外,根据文献[25],在NMR测试中,可以运用式(2)计算样品的孔隙率:式中:

p

为孔隙率,%;

m

为充填体样品

T

谱中第

i

个信号的强度;

M

为标准样品所有信号强度的总和;

S

为标准样品在NMR测试时的扫描次数;

s

为充填体样品在NMR测试时的扫描次数;

G

为标准样品的接收增益;

g

为充填体样品的接收增益;

V

为标准样品的含水量;

V

为充填体样品的体积,cm。

运用式(2)计算可得,在7 d时,4组充填体样品(A0~A4)的孔隙率分别为10.3%、11.1%、12.5%、14.4%。经过压汞实验法,得出7 d时4组充填体样品的孔隙率分别为9.7%、10.6%、11.8%、13.9%,可知,2种方法的平均误差为4.8%,非常接近,证明运用核磁共振技术测试充填体的孔隙是可行的。

不同样品在各龄期时的UCS结果如图6所示。从图6可看出:SDS掺量在0.2%时,各龄期的UCS均高于未掺加SDS的对照组;而SDS掺量在0.4%、0.6%时,各龄期的UCS相较于对照组均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劣化,这是因为SDS属于阴离子表面活性剂,在掺量较少时,引入的气泡在其表面会产生“壁面作用”,具有一定的阻碍能力,来减少气泡的合并,这也是SDS稳定气泡、调节气泡大小和分布的作用机理,当掺量较大时,由SDS引入料浆的气体过多,气泡之间开始突破这种“壁面作用”,发生融合现象,产生大气泡,凝固以后表现为较大的多害孔隙。另外,从图5中还可以看出,在每个养护龄期,不同SDS掺量的样品中多害孔隙占比表现出的变化规律基本一致,即随着SDS掺量的增加,多害孔隙占比先降低后升高,转折点为0.2%,这个规律与图6中样品UCS在各龄期的变化规律正好相反。综上可知,在4类孔隙中,多害孔隙的占比与样品的UCS表现出明显的负相关性,其他种类的孔隙的占比与样品的UCS相关性不明显。

结合上述负相关性,对样品的多害孔隙占比与UCS值进行回归,可得不同龄期时样品多害孔隙占比对UCS影响的数学模型,如式(3)所示:

式中,

x

为样品的多害孔隙占比,

y

为样品的UCS值。由式(3)可看出,3个龄期的数学模型决定系数

R

均超过了0.9,表明,该模型能够有效地描述充填体样品多害孔隙占比与UCS值之间的数学关系。

2.3 孔径分形特征

分形理论是将自然界中物体的自相似特征用一个幂律函数来表示,用来描述物体在各不同尺度上数量的规律性,表达如式(4)所示:

式中:

r

为孔隙半径;∝为正比于;

N

(

r

)代表半径大于

r

的孔隙总数;

D

为分形维数,在3维空间中,分形维数在2~3之间时代表物体数量具有分形特征。如前所述,

T

谱中信号强度的分布可以看作为各孔径孔隙总量的分布,即某一横向弛豫时间

T

,所对应的信号强度即是半径为

r

的孔隙总体积

V

,那么孔隙的总体积(即峰面积)可以表述为:

式中,

V

为孔隙的总体积(峰面积),

V

T

谱中第1个弛豫时间所对应的信号强度,

V

T

谱中最后1个弛豫时间所对应的信号强度。在孔隙为球形的假设下(

a

=3),结合式(1)的计算方法,可得出半径为

r

的孔隙总数

N

表示为:

根据分形理论,半径大于

r

的孔隙总数可以表示为:

式中,

j

=

i

+1。联合式(4)和(7),可得:

为方便计算分形维数

D

,对式(8)两边取对数,得:

式中,36πρ和3ρ为常数。

由式(9)可得出,在双对数坐标中,

N

(

r

)与

T

关系曲线的斜率即是分形维数。针对本次实验最终强度(28 d UCS)时的样品,经过判别,

D

符合2~3之间的只有孔径在5~130 nm区间的孔隙,不同SDS掺量样品28 d时5~130 nm区间孔隙的分形维数如图7所示。由图7可看出:在5~130 nm孔径区间,实验值拟合方程的决定系数

R

均超过了0.98,说明该孔径区间的孔隙数量具有明显的分形特征,即该区间内的孔隙数量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存在一定规则的;但是,28 d时每个样品在5~130 nm孔径区间内的孔隙分形维数全部在2.37~2.41之间,变化较小,说明SDS的掺入,并不能引起该孔径区间孔隙的分形维数发生明显改变,即不能明显改变该孔径区间孔隙的产生规律。另外,孔径小于5 nm,以及孔径大于130 nm的孔隙,无法在上述双对数坐标中以较高的决定系数生成拟合方程,或者无法使

D

落在2~3之间,说明这两个区间内的孔隙数量,不具有分形特征,他们的产生具有更多的随机性,由SDS掺入所带来的孔隙总量的变化,也主要集中在这两个区间内。

图7 不同SDS掺量样品28 d时孔径在5~130 nm区间的分形维数Fig. 7 Fractal dimension of the pore size in the range of 5~130 nm for samples with different SDS amounts at 28 d

2.4 孔隙结构电镜分析

运用扫描电镜对样品28 d时的微观孔隙结构进行分析,放大倍数设置3个等级,分别为200倍,2 000倍和6 000倍,以A1样品为例,其3种放大倍数下的微观图像如图8所示。

图8 A1样品28 d时不同放大倍数的SEM图像Fig. 8 SEM images of sample A1 at 28 d at different magnifications

由图8(a)可看出,孔径大小不一的孔隙随机弥散在充填体的整个断面。由图8(b)可看出,料浆经充分搅拌制备,凝固后的充填体内尾砂颗粒周边均部分或全部被水化产物包裹,这也是充填体区别于散体,能够有效形成强度的原因。由图8(c)可清晰的观察到,水化产物的发育形貌与发育空间,水化产物主要包含两种,一种是块状的水化硅酸钙凝胶(C—S—H),一种是由针状产物、片状产物所组成的簇状物,即由硅铝三钙(C3A)和石膏生成的钙矾石(AFt)。由于水化反应持续时间非常长,AFt随着养护时间的增加,不断生长、发育、延伸,从而挤占自身周边的孔隙空间,导致孔隙的空间减小。这种孔隙空间的减小可以造成两个结果:一是,造成总的孔隙的体积减少,这可以为图4中峰面积随养护龄期增加不断降低的现象做出微观解释;二是,造成大孔隙变小,小孔隙变更小甚至消失,这可以为图3中样品在14、28 d时没有第2个峰,以及图5中孔径超过200 nm的多害孔隙占比随龄期增加不断降低,这两个现象做出微观解释。

3 结 论

本文采用低场NMR技术对充填体进行了孔隙结构的无损探测,获取了各孔径的孔隙占比跟随引气剂掺量、养护龄期的变化特征,并联合分形理论与SEM,探究了孔隙结构与UCS的关联机制。主要结论如下:

1)随着养护龄期的增加,充填体内孔隙总量逐渐减少,且SDS掺量越高,14与28 d的孔隙总量差距越小。

2)在将孔隙按半径分成无害孔隙、低害孔隙、有害孔隙与多害孔隙的分类方法中,多害孔隙的占比随着龄期的增加明显降低,而其他种类的孔隙占比在不同龄期间的变化相对较小;多害孔隙占比与UCS值呈负相关;SDS掺量为水泥质量的0.2%时对样品的UCS最有益。

3)孔径在5~130 nm区间的孔隙数量具有较为明显的分形特征,且SDS掺量的变化不能引起该区间孔隙数量的明显变化;孔径在其他区间内的孔隙数量没有分形特征,他们的产生更多的是依赖随机性。

4)水泥水化产物中的钙矾石因不断的生长、发育、延伸,而挤占了孔隙空间是充填体孔隙总量、多害孔隙数量随养护龄期不断降低的微观原因。

综上,工程应用中建议将SDS的掺量定为0.2%,此时,既能提高料浆的流动性能,又能一定程度增加充填体的力学性能。鉴于孔径在200 nm以上的孔隙对充填体的力学性能有负面影响这一现象,有待于进一步探索该孔径区间孔隙数量的影响因素,例如:浓度、灰砂比、料浆搅拌与流动时间等,从而能够对该孔径区间孔隙数量实现工艺上的调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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