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页调查报告在美国激起愤怒

英辰 于文

“孩子们绝望地呼救，警察却在寻找盾牌和钥匙”“凶徒在教室里开枪，警察却在走廊里徘徊，请求凶徒放下枪支”“376名来自联邦、得克萨斯州和当地的执法人员涌入学校，却在混乱的状况下耗费一个多小时才闯入教室击毙凶徒”……当地时间7月17日，美国得克萨斯州众议院特别委员会发布一份长达77页的报告，分析了5月24日该州罗布小学发生恶性枪击案的77分钟监控视频，曝光了多家执法机构在行动中的一系列拙劣表现，认为执法人员在应对中存在“系统性、普遍性和本可避免的失败”。这一报告和现场部分视频引发舆论愤怒。《今日美国报》17日引述专家的话称，警方的行动是“灾难性的”和“不可原谅的”。案件遇难者家属怒斥这些执法人员：“他们手上沾满鲜血，他们是懦夫，他们没有资格佩戴徽章。”得克萨斯州公共安全局局长麦克劳称，警方的反应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

“没有恶棍，只有系统性失败”

当地时间5月24日上午，美国得克萨斯州尤瓦尔迪布罗市发生小学恶性枪击案：当地18岁的高中生萨尔瓦多•拉莫斯堂而皇之地进入没有上锁的学校大门，先后进入两间教室，使用AR-15大威力步枪发射140多发子弹，杀死19名儿童和2名教师。这是自2012年康涅狄格州桑迪胡克小学大规模枪击案(造成20名儿童和6名学校教职工死亡)以后，美国发生的最严重校园枪击案。当时刚从亚洲访问回国的美国总统拜登立即发表全国电视讲话，称这起校园枪击事件“又是一场大屠杀”，命令全美公共建筑降半旗志哀。

据《今日美国报》报道，事发后，得克萨斯州州长格雷格•阿博特赞扬执法人员在枪击事件中的行为，称赞他们“奔向枪声的惊人勇气”。但在得知警察等待一个多小时才进入教室击毙枪手后，他收回了自己的声明。而进一步的调查表明，执法人员的行为非但谈不上“勇气”，反倒可以称为糟糕透顶。

美联社称，得州众议院特别委员会对现场H击者和执法人员等40多人进行数周的闭门调查后，形成这份77页的初步报告，并于17日向受害者家属发布。“除了袭击者，委员会在调查过程中没有发现任何'恶棍。我们无法将恶意或不良动机归咎于任何人。相反，我们发现了系统性失败和极其糟糕的决策。”报告批评得州和联邦执法人员拥有更好的装备和训练水平，却没有采取积极行为应对，“在罗布小学，执法人员未能将无辜者的生命置于自身安全之上”。评论称，这份报告是迄今为止对执法人员在罗布小学大屠杀案中的“懒散和无所作为”的最完整描述。

细节令人触目惊心

报告对案件过程中部分细节的描述令人触目惊心:案发时，罗布小学有3道外门没有上锁，枪手通过其中的一道门径直进入学校，然后走进教室开枪射击；学校向工作人员发出封锁警报,但由于无线网络故障，二些人没有收到警报，也没有采取紧急行动。案发后，376名各层级执法人员涌入罗布小学，除了学校所在地的警察，还有149人来自美国边境巡逻队，14人来自国土安全部，91人来自得州警察局。但这并未阻止悲剧的发生。

“走廊里的警察应该知道教室里有人正在死亡，他们应该采取紧急行动，但却一直在教室外面等待丁负责牵头调查的得州众议员达斯汀•巴罗斯在17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说。孩子们在教室里拨打911求助，但不确定现场警察是否知道这些求助，他们没有采取更积极的行动；警察们聚集在枪手藏身的教室的南北两侧，但他们彼此之间没有联系；警察花费大量时间寻找教室的万能钥匙，但没有人打电话给有钥匙的校长，也没人确认教室的门是否锁着；在送到现场的4块防弹盾牌中，只有一块可以抵御步枪子弹，且是在枪手开枪50分钟后送到的。报告指出，“执法人员本应激发更大的紧迫感，立即采取所有可能的手段闯入教室，制服袭击者，并为幸存的受害者提供紧急援助”，“他们应该优先拯救无辜的受害者，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寻找钥匙和盾牌上”。《今日美国报》称，现场视频显示，在警察到达45分钟后，他们听到教室里至少传出四声枪响，但依然没有人进入教室。

现场指挥系统的缺失，也是调查报告批评的重点。报告称，尤瓦尔迪学区警察局长皮特・阿雷东多是最早赶到现;场的警官之一；许多人认为他是总负责人，或认为现场太过混乱，无法判断是否有人负责。阿雷东多本人则辩解说，他不认为自己是现场负责人，他当天没有见过枪手，不认为他是个“活跃的袭击者”，因此将其视为“被封锁的对象”。案发后，他已被行政休假。

得克萨斯州不控枪

《今日美国报》17日称，这份报告迅速产生影响：在案发期间担任尤瓦尔迪市代理警察局长的帕尔加斯被行政停职。尤瓦尔迪市市长麦克劳克林表示，该市已开始内部调查。罗布小学安保系统的漏洞、执法人员的行为都将受到详细审视。调查人员称，这样的系统性漏洞并非当地独有，而是遍布整个美国。

如果没有这些失误，这起惨剧能避免吗？报告给出了否定答案。其中指出，枪手在学校内打出的142发子弹中，有100多发是在警察进入学校之前发射的。即使警方的反应毫无瑕疵，也无法挽救大多数受害者的生命。受害者遭枪击后身受重伤，其中一些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死亡。如果没有耗费长时间等待救援，一些受害者可能会活下来。

“他们的手上沾满鲜血，他们是懦夫。”《今日美国报》称，11岁的受害者莱拉的祖父17日谈到执法人员的表现时说，“他们就是个笑话，没有资格佩戴徽章。”

案发后，要求控枪的呼声在美国再次响起，拜登呼吁全国行动起来反对枪支游说团体。但《纽约时报》17日称，到目前为止，共和党控制的得州立法机构还没有考虑通过任何限制枪支的立法来回应该事件。在公开听证会上，议员们把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警察的反应和学校的安全问题上。报告中列举的事实还表明，无论是现有的枪支法律，还是国会针对该枪击案通过的扩大背景调查，都无法阻止枪手拉莫斯获得他所使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