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伪装笔迹“宏、中、微”三观特征变化规律

卫燕茹 远佳鑫

（西北政法大学公安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00）

1 引言

在左手伪装笔迹的鉴定实践中，笔迹鉴定技术人员将自身的专门知识、鉴定经验与左手伪装笔迹特征的变化规律结合起来，分析判断物证笔迹（检材笔迹）是否属于左手伪装笔迹。若是，则通过比较物证笔迹与样本笔迹各类特征的特定性、符合度及稳定性，经综合评断后，确定物证笔迹与样本笔迹是否为同一人笔迹。但这种传统的以专家经验定性判断为主的笔迹鉴定模式，不仅缺乏笔迹特征出现率及特征价值的研究，同时也忽略了因书写人书写器官的适应能力、灵活程度、自身书写控制能力强弱不同，所造成的不同右利手人在左手书写中的个体差异性。鉴于此，从统计学角度出发，以王相臣教授在《物证量化检验鉴定的理论研究与实践探索》提出的“层次分析法”“中观方法”[1]为切入点，结合笔迹的“宏、中、微”三观十一层特征，统计左手伪装笔迹特征的变化率，为特征价值的评估提供数据支持，使过度依赖专家鉴定经验的传统鉴定模式逐步向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检验鉴定模式转变，以不断深化我国左手伪装笔迹的研究，为笔迹量化提供数据参考。

2 实验准备

2.1 实验材料

0.5mm得力黑色中性笔；A4纸张（晨光多功能复印纸，型号：APYVSG 36）；手机计时器。

2.2 实验对象

本实验共有300名实验对象，均为右利手书写者，从未有过左手书写经历。其中，270名实验对象年龄为20~22周岁，19名实验对象年龄为25~40周岁，11名实验对象年龄为45~65周岁；270名实验对象为大学本科在读学生，10名为高中学历，7名为大专学历，10名研究对象为本科学历，3名为研究生学历；225名实验对象为男性，75名为女性。

2.3 实验过程

向书写人简单介绍实验相关内容，要求书写人分别用左手、右手执笔听写一段文字（116个字），并用手机计时器记录书写人左、右手的书写时间。

3 结果与讨论

3.1 宏观层次特征

笔迹宏观层次特征[2]是指“单字以上”的特征，是从整体、宏观层面上对整篇笔迹“总体”特征进行考察。第一层特征是指布局、字行方向和格线关系，第二层特征是指整体风格、书写水平特征，第三层特征是指整体组合和字间关系特征。

3.1.1 布局、字行方向和格线关系

（1）本实验中，主要从天头、地脚、左边、右边四个方向来考察整体笔迹在A4纸张上的位置特点，即上、下、左、右的页边距，如图1所示。

图1 布局特征

与右手笔迹相比较，211份左手伪装笔迹的天头（第一行与页边的距离）发生变化，变化率为70.3%；278份左手伪装笔迹的地脚（最后一行与页边的距离）发生变化，变化率为92.67%；226份左手伪装笔迹左边发生变化，变化率为75.33%；257份左手伪装笔迹右边发生变化，变化率为85.67%。在300份笔迹中，291份左手伪装笔迹的布局产生变化，变化率为97%。

（2）字行方向是指与横向水平方向相比较，笔迹的整体走向特点。在300份笔迹样本中，左手伪装笔迹中有80份笔迹字行方向为基本无倾斜，占比26.67%；154份笔迹字行方向为向右下方倾斜，占比51.33%；3份笔迹字行方向为向右上方倾斜，占比1%；63份笔迹字行方向为波浪状或其他形状，占比21%。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在300份笔迹中，212份左手伪装笔迹的字行方向产生了变化，变化率为70.67%。

（3）笔迹与格线关系是指笔迹与纸张上既定格线之间的相对位置关系，其反映的是笔迹在格线之中的具体位置。在300份笔迹样本中，左手伪装笔迹中有289份笔迹出现字行骑线，占比96.33%；11份笔迹表现为字行偏下，占比3.67%。与右手笔迹相比较，284份笔迹的字行与格线特征发生了变化，左手伪装笔迹的格线关系特征变化率为94.67%。

导致左手伪装笔迹在宏观层次“布局、字行方向和格线关系”方面出现上述变化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右利手人左手书写不熟练、书写控制力较差所导致的。右利手书写人为确保非利手——左手能正常地完成书写任务、正确地书写汉字，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书写过程中，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及汉字的布局，因而忽略了笔迹整体的空间布局。此外，目前我国的书写规则是在右手书写的基础之上设置的。而右利手人左手执笔书写时，仍需要遵循现有的书写规则，即从左往右横向进行书写，左手执笔向右推进的过程中会阻挡书写人的视线，进而会影响书写人对于笔迹空间分布的整体把握。

3.1.2 整体风格、书写水平特征

（1）整体风格特征。有11份左手伪装笔迹整体风格特征较规范，占比3.67%，具体表现为全篇字迹规整，单个汉字书写符合汉字书写规范，搭配较合理匀称，运笔较流畅，笔力适中；有289份笔迹整体风格不规范，占比96.33%，表现为全篇字迹书写较潦草、不美观，单个汉字字形不太美观、大小不一，间架结构不匀称，笔画搭配不合理、长短不一，运笔呆板生涩，笔画生硬，甚至出现停笔另起、笔画重描等现象。两者对比如图2所示。与右手笔迹相比较，300份左手伪装笔迹的整体风格特征的规范程度均出现降低，左手伪装笔迹的书写风格特征变化率为100%。

图2 整体风格特征

（2）书写水平特征。有295份左手伪装笔迹书写水平低，占比98.33%，表现为字、行间距前后不一致、忽大忽小，字的大小前后不协调，运笔弯曲抖动、笔力平缓，有笔画重描现象等；5份笔迹书写水平中等，占比1.67%，表现为字、行间距与汉字大小前后基本一致，字体偏向楷书、连笔较少，汉字间架结构基本合理、运笔较自然，基本无笔画重描等现象。书写水平特征如图3所示。与右手笔迹相比较，300份的左手伪装笔迹的书写水平出现明显下降的趋势，左手伪装笔迹的书写水平特征变化率为100%。

图3 宏观层次——书写水平特征

导致左手伪装笔迹在“整体风格、书写水平特征”出现上述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右利手人左侧的书写器官（左手、左手腕、左臂、左肩膀等）并未经过完整、系统的书写练习，只能勉强完成书写活动，并不会像右手一般控笔自如，因而同一人的左手伪装笔迹在“书写风格、书写水平”特征与右手笔迹相比，会出现明显的下降，但又会因书写人的“个体差异”导致下降的程度不同。

3.1.3 整体组合和字间关系

笔迹的整体组合和字间关系特征主要从分段开头位置及字、行间距特征两方面进行考察。

（1）分段开头特征。有11份左手伪装笔迹为分段平头型，占比3.67%；286份笔迹为分段缩头型，占比95.33%，其中，有143份笔迹为缩两个汉字，占比47.67%；3份笔迹为分段伸头型，占比1%。与右手笔迹相比较，150份左手伪装笔迹发生了变化，左手伪装笔迹的“分段开头位置特征”变化率为50%。

（2）字、行间距特征。有223份左手伪装笔迹首先在字、行间距上表现出明显的忽大忽小、全文不能协调一致的现象，占比74.33%；与右手笔迹相比较，266份左手伪装笔迹的字、行间距发生了变化，左手伪装笔迹的“字、行间距特征”变化率为88.67%。

导致左手伪装笔迹在“整体组合和字间关系”出现上述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左手书写不熟练、书写控制力较差，使得右利手人左手书写时无法控制起收的落笔位置、笔画的运行方向及长短等，无法很好地控制字间距及行间距，因而造成字、行间距前后失调的现象。

3.2 中观层次特征

笔迹中观层次特征[3]是指“单字”特征，以单个汉字为基本研究对象。中观层次特征的四级方案层分别按照字的外形、内容、时间、空间价值进行划分。字的外形特征价值是指字的形体及尺寸大小的具体表现与价值；字的内容价值是指字的成分结构的具体内容与价值；字的时间价值是指笔画及偏旁书写先后时间顺序关系与价值；字的空间价值是指笔画及偏旁搭配比例具体空间关系与价值。

3.2.1 形体与尺寸特征

笔迹的中观层次特征主要是对单个汉字的外形和尺寸进行考察，包含字形和尺寸两个特征，前者针对形状，后者针对大小。

（1）笔迹的字形特征。左手伪装笔迹中汉字的外部轮廓形态很难通篇保持一致，而且形状奇特，甚至出现多不规则的多边形，如图4所示。与右手笔迹相比较，271份左手伪装笔迹在字形上表现出明显的变化，特征变化率为90.33%。

图4 左手伪装笔迹字形特征

（2）笔迹的尺寸特征。与右手笔迹相比较，212份笔迹表现出整体汉字变大，88份笔迹汉字大小基本与右手笔迹相当，0份笔迹表现出整体汉字变小，左手伪装笔迹的尺寸特征变化率为70.67%。

导致左手伪装笔迹在“形体与尺寸特征”出现上述现象的原因，主要是由于右利手在左手书写时技能不娴熟、控笔能力差，使笔画与笔画、偏旁与偏旁之间搭配比例失当。同时右利手人左手书写时书写器官会感觉很别扭、肌肉容易疲乏酸困，进而会出现不耐烦心理，这些都会造成左手书写的汉字形体与尺寸出现较大变化。

3.2.2 成分与结构特征

我国汉字主要包现行规范汉字、错字、别字、其他非规范汉字（二简字、异体字、外来汉字等）。

（1）现行规范写法。左手伪装笔迹中有34362个汉字的书写属于现行规范汉字，438个非规范汉字；而右手笔迹中有34799个汉字属于规范汉字，1个非规范汉字。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现行规范汉字”的变化率为1.26%。

（2）错字。左手伪装笔迹中出现的438个非规范汉字中，有437个汉字出现结构错误或笔画增减等现象，属于错字。与相对应的右手书写的相同汉字相比较，其中436个右手书写的汉字为正确写法。如图5所示，右手书写的“样”字和“初”字为规范写法，左手书写的为缺少笔画的错字。这是由于左手书写不顺畅所导致的，属于笔误导致的错字，稳定性差。其中有4个比较特殊的错误写法——“反字”（或称为镜像汉字），左手书写的“写”字和“学”字；有1个错字则是同一人的左、右手笔迹中均为错字，如图6所示，展字均为“多笔错字”，其属于习惯性的错字，稳定性强。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习惯性错字”的变化率为0%。

图5 错字

图6 习惯性错字“展”

（3）别字。300份左、右手笔迹样本中，有0份样本出现别字。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别字”的变化率为0%。

（4）其他非规范汉字。300份左、右手笔迹样本中，有一位书写者的左、右笔迹中均出现了二简字的“展”字写法，而且左右手书写中都是简化写法，如图7所示。出现二简字写法“展”字的书写人年龄为59岁，据其叙述在学习阶段学习过二简字，虽二简字被取缔了，但因其笔画少、书写方便，所以在书写中还是会使用一些二简字。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其他非规范汉字”的变化率为0%。

图7 非规范汉字“展”

左手伪装笔迹在“成分与结构特征”上比较稳定，其原因是右利手人在右手书写过程中，由于大脑左右半球信息互通传导[4]，已经在大脑中建立了关于“字音、字义、字形”的稳定条件反射，可以支配左手进行书写，所以汉字的成分与结构成分特征依旧会稳定地表现出来，但也会因左手书写不适应而出现偶然性的笔误。最特殊的“反字”则是由于左右手生理功能解剖结构的对称性导致的。

3.2.3 搭配与比例特征

我国汉字结构复杂，可分为独体汉字和合体汉字。合体汉字又可根据偏旁之间的具体组合关系分为左右结构汉字、左中右结构汉字、上下结构汉字、上中下结构汉字、半包围结构汉字、全包围结构汉字。其中，独体汉字是以笔画为直接单位构成的汉字，构成较为简单，对其搭配与比例特征的分析主要在笔画层面展开；而合体汉字则是两个或以上单字构成的汉字，对其搭配与比例特征的分析则从偏旁与偏旁之间、笔画与笔画两个层面展开。300份笔迹样本中，共有34800个汉字，其中，独体字7800个、合体字27000个。

（1）笔画间的交接位置。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中有33892个汉字的笔画间交接位置特征发生了变化，变化率为97.39%。

（3）笔画间的距离关系。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中有34012个汉字的笔画间距离关系发生了变化，变化率为97.74%。

（4）偏旁间高低、远近位置关系。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中有26125个汉字的偏旁间远近、高低位置不同，变化率为96.76%。

（5）偏旁间大小关系。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中有26003个汉字的偏旁间大小关系发生变化，变化率为96.31%。

3.2.4 笔画与偏旁顺序

（1）300份左手伪装笔迹中有2份笔迹分别在“能”“熟”两字上出现非规范笔顺，如图8所示，其余样本均为规范笔顺。但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发现“能”“熟”两字也是表现为非规范笔顺。因此，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的笔画与偏旁顺序变化率为0%。

图8 笔画与偏旁顺序——“能”“熟”

左手伪装笔迹在“笔画与偏旁顺序特征”上未发生变化，其原因是右利手人左手书写时，笔顺特征主要还是受到大脑中已建立的、稳定的笔顺习惯的牵制，书写器官的改变不会影响书写时偏旁或笔顺的先后书写顺序。

3.3 微观层次特征

笔迹的微观层次特征[5]主要是指单字以下特征，即汉字的二维和三维特征，也可以体现出笔迹的动态特征，主要包括汉字基本笔画的形态（横、竖、撇、点、折等具体表现）、笔画连接部位形态（笔画连接部位及形态具体表现）、书写速度（书写速度的快慢及分布规律的具体表现）、书写力量（书写压力的大小及分布规律的具体表现）。

3.3.1 基本笔画形态

搜救国协调权并不专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同时任何一国也不会无故从国际法上获取更多的协调权以对其他国家合理从事救助活动而进行不正当的干涉。然而，基于平等状态下的搜救国之间可能会在执行某项具体的救助任务而同时行使这一协调权时产生一定的竞合。基于协调权权源的差别，这种竞合可以分化于3个范畴。

笔画是指书写人在书写活动中“落笔到起笔过程中书写的点或线”。 组成汉字的最基本单位是笔画，即汉字是由不同的基本笔画以不同的组合、搭配形式排列组合而成的。每个笔画的书写都离不开起笔、行笔、收笔。在笔画的书写中，不能平拖或平滑，而应有轻、重、缓、急之分。

基本笔画的形态是指笔画的整体形态和在笔画起收笔处的细微形态，其能够反映出书写人在书写过程中起笔、行笔、收笔的动作特点。

（1）基本笔画形态。由于样本中字数太多，本实验选择“本”“力”两字进行分析。“本”包含了最基本的横、竖、撇、捺画；“力”考察横折钩画的笔画转折部位的形态。

如图9、10所示，在左手伪装笔迹中，横画的形态有水平的、向右上方向倾斜、向右下方向倾斜、波浪状、折线状等，与右手笔迹相比较，“横画形态”变化率为93.67%；在左手伪装笔迹中，竖画的形态表现出有竖直的、向右下方倾斜、向左下方倾斜、波浪状、折线状、弧状等，与右手笔迹相比较，“竖画形态”变化率为94%；在左手伪装笔迹中，撇画的形态表现出有斜线形（右上方左下方）、弧形、折线形、斜线形（左上方向右下方）、竖线型等，与右手笔迹相比较，“撇画形态”变化率为92.33%；在左手伪装笔迹中，捺画的形态表现出有斜线形（左上方向右下方）、斜线形（右上方左下方）、折线形、弧线型等，与右手笔迹相比较，“捺画形态”变化率为93.33%；在左手伪装笔迹中，横折钩画的形态表现出转折成角的横折钩、转折成弧状的横折钩等，与右手笔迹相比较，“横折钩画形态”变化率为95.33%。

图9 横、竖、撇、捺画

图10 横折钩画

（2）起收笔部位的细微形态。如图11所示，左手伪装笔迹起收笔的细微之处易出现拖带现象，在300份实验样本中，约有21200个汉字在笔画的起笔和收笔的位置出现拖带现象。此外，约有17010个汉字在笔画的起笔和收笔的位置出现顿压现象。与右手笔迹相比较，33159个汉字的起收笔部位细微形态发生变化，变化率为95.28%。

图11 起收笔部位的细微形态

导致左手伪装笔迹在“基本笔画形态”上出现很明显的变化，其主要原因有两方面：一是由于右利手人左手书写不娴熟、书写运动器官缺乏相应书写练习而不适应书写所导致；二是左手书写时需按照书写规则进行，而现行的书写规则主要是针对右手书写制定的。以横画为例，左手书写是以左手腕部为支点，横画从左往右书写是“推”的过程，即笔尖由近及远。这个动作与书写人娴熟的右手书写刚好相反，右手书写是“拉”的过程，即笔尖由远及近，因而左手书写的横画易出现左高右低、波浪状甚至是折线状的现象。

3.3.2 连接部位形态

（1）连笔特征。左手伪装笔迹中有5023个汉字出现连笔，占比14.43%；而右手笔迹中有32123个汉字出现连笔。与右手笔迹相比，左手伪装笔迹中连笔明显减少，变化率为84.36%；

（2）连笔方向特征。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中出现连笔的5023个汉字中，4786个汉字的连笔方向未发生变化，237个汉字的连笔方向发生变化。如图8所示的“能”字“匕”旁竖弯钩画与撇画的连笔方向在左右手笔迹中保持一致，而“熟”字“享”旁横折画与第二横画之间的连笔方向则是左右手笔迹中发生了变化。与右手笔迹相比，左手伪装笔迹连笔方向的变化率为4.72%。

（3）连笔部位的具体形态。左手伪装笔迹中出现连笔的5023汉字中，4875个汉字的连笔部位形态发生变化。如图12所示，体字“本”旁捺画与第二横画连笔处的具体形态。与右手笔迹相比较，左手伪装笔迹连笔部位形态的变化率为97.05%。

图12 连笔部位具体形态

左手因不熟悉书写运动，在书写过程中更趋向于一笔一划书写，因而相较于右手书写的汉字会表现出连笔减少。同时又因为固有的、已定型的书写习惯的牵制作用，绝大多数人在左手书写连笔汉字时，依旧会“因循守旧”地按照既有的方向连笔，但连笔部位的具体形态则会因左右手的书写熟练程度不同产生较大的差异。

3.3.3 书写速度

书写速度是衡量书写人书写快慢的主要标志，属于笔迹的第三维度特征。但是在书写汉字过程中，笔画的书写是有“缓急”之分的。与右手笔迹相比较，300份左手伪装笔迹的书写时间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延长，即书写速度均降低，变化率为100%。

左手伪装笔迹在“书写速度”上出现明显变化，其主要原因是右利手者未经过左手书写的练习，左边的书写器官（肩膀、手臂、手腕和手指）之间的配合程度差、不熟练所导致。将左右手书写的时间放在一起进行比较，未发现左手书写的速度与右手书写速度之间的关系。

3.3.4 书写压力

书写压力特征是指书写压力的大小及在笔画中的分布特点，属于笔画中细微的三维特征。由于同一人分别在用左、右手书写过程中，书写笔、纸张、衬垫物、承载客体都保持一致，所以主要从笔画的粗细、浓淡，以及纸张背面凸起的痕迹来对书写压力进行综合分析。从书写压力在笔画中的分布来看，300份左手伪装笔迹均出现运笔无轻无重、没有轻重之分，占比100%。

左手伪装笔迹在“书写压力”上出现明显变化，其主要原因是右利手者未经过左手书写的练习，左边的书写器官控笔能力较差，导致书写力度分布不均匀或不协调，因而出现无轻无重之分。

4 结论

通过对上述实验数据进行汇总，左手伪装笔迹宏、中、微三观层次特征变化率如表所示。

表 左手伪装笔迹宏、中、微三观层次特征变化率

层级特征变化率形体及尺寸大小字形 90.33%字的大小 70.67%规范写法 1.26%错字（习惯性错字） 0%别字 0%其他非规范汉字 0%笔画及偏旁书写先后时间顺序 笔顺 0%成分结构中观层次特征笔画及偏旁搭配比例具体空间关系笔画间的交接位置 97.39%笔画间的比例关系 98.05%笔画间的距离关系 97.74%偏旁间高低、远近位置关系 97.76%偏旁间大小关系 96.31%基本笔画形态（点、横、竖、撇、捺、折、弯、勾横画 93.67%竖画 94%撇画 92.33%捺画 93.33%横折钩画 95.33%起收笔部位的细微形态 95.28%笔画之间照应连接关系及趋势、连接形态微观层次特征连笔 84.36%连笔方向 4.72%连笔处形态 97.05%书写速度的快慢及分布规律 书写速度降低 100%书写压力的轻重及分布规律 无轻无重 100%

中观层次“成分与结构、笔画及偏旁书写先后时间顺序”及微观层次“笔画之间照应连接的方向”的变化率都很小，说明以上特征基本不会受到书写器官由右手变为左手的影响，这也是在左手伪装笔迹鉴定中应当重点寻找的稳定的、能反映书写人书写习惯的特征。而在宏观层次——“布局、字行方向和格线关系，整体风格、书写水平，整体组合和字间关系”、中观层次——“形体与尺寸大小、笔画及偏旁搭配比例具体空间关系”、微观层次——“基本笔画形态、笔画之间的连接及连接形态、书写速度的快慢及分布规律、书写压力的轻重及分布规律”的变化率都相对较高，都是因为受到了书写器官改变的影响，因而在鉴定中不能受这些特征的干扰而影响最终的鉴定意见。希望通过本实验研究，能逐步改变鉴定人根据“主观经验”分析判断特征（差异点和符合点）价值的现状，为鉴定人在笔迹鉴定实践中评价特征价值提供客观的数据支持，从而得出更为科学、客观的笔迹鉴定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