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献计量的国土空间规划研究进展

赵一行,秦亚楠,余宝林

1.河北省地矿局国土资源勘查中心,河北 石家庄 050081; 2.河北省水文工程地质勘查院(遥感中心),河北 石家庄 050021; 3.河北省自然资源厅,河北 石家庄 050051

0 引言

随着近年来我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现代化建设进程中存在的许多深层次矛盾越来越突出,如区际恶性竞争、地区差距扩大和产业重复建设等问题。此外,随着资源环境约束问题的加剧,提高资源利用率和环境保护进度,合理划归生产生活等土地利用空间已成为我国土地资源管理的迫切需求[1]。与此同时,依靠过去市场经济时期以国民经济发展规划、城市规划和土地利用规划(简称“三规”)为主的国土规划体系已难以适应当前国民经济的发展空间和组织效率需求。基于此,2013年,《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了“建立空间规划体系”的要求,意图对国土空间资源规划与开发进行严格和科学的管理[2,3]。

根据自然资源部《关于全面开展国土空间规划工作的通知》中的定义,国土空间规划为主体功能区规划、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城乡规划、海洋功能区划等的统称。为实现“多规合一”的目的,规划要求贯彻‘一张蓝图干到底’的总体规划思路。国土空间规划的编制原则是科学有序地统筹布局生态、农业、城镇空间,划定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等管控边界,优化国土空间结构布局,保护生态屏障,开展生态保护和修复,完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设施,延续历史文脉,突出地域特色。随着近年来国土空间规划体系的提出和编制需求,国土空间规划研究受到了国内众多学者的关注。然而当前国内缺乏对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研究的发展趋势、研究特征和研究热点进行梳理和归纳的研究。

1969年英国学者Alan Britchard提出了“文献计量学”概念,标志着文献计量学的正式诞生[4]。文献计量学是一种客观的、可量化的分析学术文献的工具,可以使研究人员快速了解某一领域的研究进展、趋势和热点。由于其在归纳以往研究、预测未来学术热点等方面具有巨大的应用价值,当前已被逐步应用到几乎所有的学科领域[5,6]。

近年来我国国土空间规划方面的发文数量快速增长,但缺乏运用文献计量学分析方法对国土空间规划领域发展现状及未来趋势进行分析的文献。基于此,文章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分析了我国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的研究现状、发展脉络及研究热点,可为该领域下一步研究提供参考与借鉴。

1 数据与方法

为了全面地对我国国土空间规划的发展现状与研究趋势进行分析,本研究对我国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相关发表文献进行了文献计量学分析。以中国知识资源总库(CNKI)为数据源,采用高级检索功能,以“国土空间规划”为搜索主题,以2010年1月1日—2021年1月1日国土空间规划领域主要发文时期为检索跨度(检索时间为2021年3月1日),只保留期刊、硕士论文和博士论文三类文献类别,最终检索到有关国土空间规划的中文文献2 393篇。

首先,以中国知网中的计量可视化功能对检索文献的发文趋势和主题分类进行分析。然后,将所选文献信息下载后用Excel对本领域的高引文献、高引机构和高引作者进行统计分析。最后,以VOSviewer软件来生成多种基于文献计量关系的可视化结果。VOSviewer软件是一款构造和可视化文献网络的分析工具,在作者、研究机构、关键词及发表刊物等聚类技术和可视化展示等方面有独特优势[7,8]。具体分析过程如下:首先,根据检索结果,将检索到的文献以EndNote参考文献格式下载,然后将下载的文献数据导入到EndNote软件中后,再将所选参考文献以RefMan(RIS) 格式导出,VOSviewer软件可以利用该RIS文件进行可视化分析。

2 结果与讨论

2.1 发文演变趋势

如图1所示,CNKI数据库中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2 393篇文献的发文演变趋势显示(2021年发文量为预测值):2010—2015年期间该领域发文量较少,从2016年开始发文量逐渐增多,2018年至今发文量增长迅速,2020年发文量达1 133篇。以上说明该领域当前仍处于发展前期阶段,发文量在未来具有较大上升空间。在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了“统一行使所有国土空间用途管制和生态保护修复职责” “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的国土空间开发要求。同年,国务院印发了《全国国土规划纲要(2016—2030年)》,推动了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格局优化和实施国土综合整治[9]。2019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建立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并监督实施的若干意见》发布,开始对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和各级各类规划之间关系和内容指明了方向。随着党中央、国务院对国土空间规划的重视和政策倾斜,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研究发文量在2017年后激增便可能与之相关。

图1 2010年—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发文量情况Fig.1 Number of published paper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对CNKI数据库中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2 393篇文献的学科归属进行的分析表明(图2):属于建筑科学与工程的文献占比最高(29.38%),其次为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占比为24.42%。农业经济类文献排名第三,占比为22.57%。往后依次为资源科学类文献(8.44%)、环境科学与资源利用类文献(6.08%)以及经济体制改革类文献(2.14%)等。

图2 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文献所属学科Fig.2 Discipline of document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2.2 热点文献分析

文章对国土空间规划领域2010—2020年发表文献的引用情况进行了分析统计(表1)。引用次数排名第1位的是由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樊杰发表的《主体功能区战略与优化国土空间开发格局》,文章阐释了主体功能区战略在资源环境承载能力、地区功能、开放强度控制和空间结构调整以及自然生态等方面的应用和创新[10]。第2位是由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黄金川发表的《面向国土空间优化的三生空间研究进展》,文章对国内外“三生”空间文章进行了整理分析,围绕“三生”空间的数量配比和空间配置进行了综述[11]。排名第3位的为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刘彦随发表的《转型发展期“多规合一”理论认知与技术方法》。文章分析了中国“多规合一”现状,并对当前“多规合一”的矛盾所在和战略定位进行了探讨[12]。此外,从表1还可以看出,高被引论文排名前3名的论文均出自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且在高被引论文TOP 10中有4篇论文出自该机构,表明该所在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的强劲实力。从发文期刊来看,《中国科学院院刊》和《地理科学进展》分别刊登了两篇高被引论文,凸显了这两个期刊在该领域内的高影响力。

表1 2010—2020年我国国土空间规划空间研究高被引文章TOP10Table 1 Top 10 Highly cited article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学术期刊都有一定的刊文范围和标准,领域内重要的学术期刊不仅代表其被多数学者认可,也是获取领域内研究热点和前沿的重要途径。研究人员可以通过解读重要期刊刊登的论文,定位和比较自己的学术成果。对CNKI数据库中刊登国土空间规划领域论文的期刊进一步的统计分析表明(图3),刊登该领域论文数量最多的期刊为《中国土地》和《规划师》,都刊登149篇该领域论文,占比19.40%。其次为《资源导刊》(刊文100篇,占比13.02%)和《城市规划》(刊文74篇,占比9.64%)。

图3 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刊文期刊TOP 10Fig.3 TOP 10 journal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2.3 高产作者分析

分析重要学者是认识该领域主流研究方向和前沿热点重要手段,文章对2010—2020年期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作者的发文数量、引用次数、所在机构等情况进行了统计,发文量排名TOP 10学者见表2,发文量排名前3名分别为北京大学林坚(发文23篇,总被引次数534次)、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蔡玉梅(发文17篇,总被引次数414次)和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樊杰(发文13篇,总被引次数635次)。从发文数量上看,发文量前十的学者发文量并不高,可能与我国国土空间规划研究尚处起步阶段,多数学者研究开展较晚有关(图1)。例如,发文量最多的林坚,其发表的23篇论文中有20篇为2017年之后发表。从作者机构来看,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在国土空间规划领域展现出了领先态势,发文量TOP 10 作者中共有4位(蔡玉梅、祁帆、贾克敬和张晓玲)属于该研究机构。

表2 我国国土空间规划空间研究发文量TOP 10作者Table 2 TOP 10 researcher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使用VOSviewer软件对国土空间规划领域内重要学者间的合作关系进行了聚类分析(图4)。进行聚类的学者的最低发表文献数量设置为5篇。相同的标签颜色代表同一聚类,即存在团体合作关系。标签之间线段长短代表学者间合作关系紧密程度。可以看出在我国国土空间规划领域有5个主要的研究合作群体。其中,学者林坚与李强、陈美景、谭纵波、周宜笑等具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学者蔡玉梅、张建平、马世发、念沛豪等人之间具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学者祁帆与邓红蒂、贾克敬等具有密切的合作关系,学者孙施文与王世福、袁奇峰、石楠等人合作关系密切。此外,学者祁帆与多个研究团体之间保持着较为密切的合作关系。

图4 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高产学者之间合作关系Fig.4 Cooperation between researcher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2.4 重要研究机构

对2010—2020年期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研究机构进行了发文数量分析,发文量排名在前十的研究机构如图5所示,排名第一的研究机构为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发文量为65篇。同济大学发文量为64篇,排名第二。北京大学排名第三,发文量为48篇。

图5 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影响力TOP 10研究机构Fig.5 TOP 10 research institution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2.5 研究热点分析

研究热点代表着某一领域内的重点研究问题和发展方向,分析研究热点可以于整体上掌握领域的演化脉络[13]。关键词是对论文主题的高度概括,因此领域内的研究热点可以通过分析领域内文献关键词来进行准确抓取[14]。根据CNKI 检索结果,2010—2020年期间我国国土空间规划领域文献关键词数量排名前十的依次为“国土空间规划”“国土空间”“空间规划”“空间规划体系”“多规合一”“国土规划”“生态文明”“国土空间优化”“主体功能区”(图6)。

图6 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主要发文主题Fig.6 The main theme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对领域内文献的高频关键词进行可视化分析可以直观地反映领域内的研究热点。利用VOSviewer软件,对检索文献中出现频率15次以上的关键词进行了聚类可视化分析(图7),其中标签的不同颜色代表不同聚类,标签之间线段长短可用来判断关键词之间联系紧密程度。如图7所示,从关键词分类中可以看出在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的文献关键词主要分为6类。第一类关键词主要围绕“生态文明建设”和“山水林田湖草”,表明与生态文明建设相关的国土空间规划体系是当前该领域一个研究热点[11,15-17]。第二类关键词围绕“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和“城镇开发边界”等,表明基于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出台的《关于在国土空间规划中统筹划定落实三条控制线的指导意见》中提出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城镇开发边界三条控制线的国土空间规划研究为另一研究热点[18,19]。第三类关键词主要关于“大数据”与“国土空间”,说明当前对于大数据在国土空间规划领域中的应用开展了较多研究[20-23]。第四类关键词主要围绕“多规合一”,但侧重不同,一些关注 “城市规划”和 “规划体系”[24-27],另一类则围绕“空间管控”和“主体功能区”[27]。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城镇化会议上首次提出要探索能够实现“多规合一”的方式和方法。2014年国务院颁发的《国家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年)》提出要“推动有条件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总体规划、城市规划、土地利用规划等‘多规合一’”。同年,国家发改委等四部委在全国28个市县开展“多规合一”试点,提出实现多种规划的合一,包括了发展规划及空间性规划等[28];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会议上强调要开展省级空间规划试点,为实现“多规合一”建立健全国土空间开发保护制度积累经验。2017年,国家启动了9个省级空间规划试点,提出以主体功能区规划为基础统筹各类空间性规划,推进“多规合一”;2018年,国家机构改革,自然资源部成立,国土空间规划体系确立,提出将主体功能区规划、土地利用规划、城乡规划等空间规划融合为统一的国土空间规划,也就是以上几个空间性规划的“多规合一”。因此,近年来推进健全“多规合一”和国土空间规划体系法的研究,已成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和新型城镇化的重要举措[2]。第五类关键词围绕“编制工作”和“国土开发”。第六类关键词为“乡村振兴”和“村庄规划”,说明在落实乡村振兴战略和全面开展国土空间规划的大背景,如何科学有效地进行村庄土地利用规划也是一大研究热点[29,30]。

图7 2010—2020年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研究热点Fig.7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field of land spatial planning from 2010 to 2020

3 结论

通过对2010—2020年期间CNKI数据库中国土空间规划领域的2 393篇文献进行整理、分析,发现该领域在2010—2015年期间发文量较少,2016年开始发文量快速增长,说明该领域目前正处于发展前期,且发展态势迅速。研究学科分析表明,建筑科学与工程的文献占比最高,其次为宏观经济管理与可持续发展和农业经济类文献。北京大学林坚、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蔡玉梅和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樊杰为该领域最有影响力学者。中国土地勘测规划院、同济大学和北京大学为该领域发文最多的科研机构。《中国土地》《规划师》和《资源导刊》为领域发文最多期刊。此外,在研究热点上,根据关键词共现次数分析该领域共有6个研究热点:第一类热点主要围绕“生态文明建设”和“山水林田湖草”;第二类热点围绕“生态保护红线”“永久基本农田”和“城镇开发边界”等;第三类热点主要关于“大数据”与“国土空间”;第四类热点主要围绕“多规合一”;第五类热点围绕“编制工作”和“国土开发”;第六类热点为“乡村振兴”和“村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