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谭公山与谭公庙的往昔

李宽林

流光，不断淘洗着世间的万事万物，使之成为历史上的过客和陈迹，梧州谭公山及建于其山脚下的谭公庙便是如此。谭公山与谭公庙坐落何处？谭公究竟又是什么人？如今知之者已经寥寥。

谭公山位于今云龙大桥市区一侧下首、系龙洲对岸，俯临西江，属于丘陵地带。谭公名处端，号公道，籍贯为广东惠州。民间传说他出生于元代，天赋异禀，原为牧童，后入惠州九龙山修炼，12岁时得道，为老百姓救厄解难，祈福禳灾。道教传说他是道教全真道创始人王重阳的七位嫡传弟子之一。

谭处端（公道）是道教教义的积极推广者和虔诚的践行者。他秉承“以柔弱谦下为表，以清净虚无为内，以九还七返为实，以千变万化为权”“识心是性，除情去欲，忍耻含垢，苦己利人”的宗旨。这是梧州人为之立庙的原因之一。

如今年纪上了80岁的人，大多到过谭公山和谭公庙。农历新年“行大运”时，人们多会去那儿郊游和进香。谭公庙为二进二殿的建筑，面积不算大。门前左边种有一棵香樟树，长得枝叶扶疏，树上挂满了香客祈福时抛掷上去的红绸和小红布袋。进得殿来，神像赫然在目，那就是谭处端（公道）了。廊柱上有楹联一副：“春来春去春复春，春春富贵；代前代后代传代，代代荣华。”联中的“春”借指“卵子”，梧州话把鱼卵和鸡卵分别称为“鱼春”和“鸡春”，“代”则是“袋子”的谐音。许多妇女来此求子，人们把妇女抛挂在香樟树上的小袋子称为“挂春袋”。不过，最为人称道的，还是大门两旁的那副长联。上联曰：“今日之东，明日之西，光阴冉冉，岁月悠悠，走不尽楚峡秦关，填不满欲海深潭。力如项羽，智若曹操，乌江赤壁空烦恼，为什么？请君息坐片时，试把寸心，思前想后，得安闲处且安闲，留些奔波过明日。”下联曰：“这条路来，那条路去，风尘仆仆，道途茫茫，留不住朱颜白发，带不去黄金碧玉。富似石崇，贵如杨素，绿珠红拂皆成梦，今何在？替我解下数文，沽酒半壶，猜三通两，会畅饮时且畅饮，西出阳关无故人。”这副长联内容深刻，感慨深沉，艺术技巧也很高，极富感染力，故被人们广为传诵，称誉它是“岭南楹联之冠”。

谭处端（公道）来到梧州后，看到这儿火灾频发，便游说当时在任的州官，在火山脚下建北帝庙祭祀水神玄武大帝，以“水克火”，消除火灾，州官听之，乃有北帝庙之建。但因年代久远，北帝庙今已无存。

梧州人更愿意从神话故事的角度去看待谭处端（公道），认为他是江河特别是西江的保护神。过去的疍民、渔民以及航运人员，常会抽时间到谭公庙去祭拜谭处端（公道）。那些过境的长途航运大船经过谭公庙时，都有一条约定俗成的例规，常会自动减速慢行，且要“拉啤”（鸣笛）三声或敲钟三下，以示敬意。由于他人如其名，办事公道，所以人们平日在争议做人处事是否公道时，常说的一句口头禅是：“公道不公道，去问谭公道！”这也是梧州人为之立庙的另一个原因。

由于年久失修等原因，谭公庙倾圮了。改革开放后，随着交通发展的需要，谭公山也被铲平了。于是，谭公山和谭公庙在人们的视野里彻底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