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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苓盆炎康颗粒联合西医治疗慢性盆腔炎湿热瘀结证的疗效及对患者血清炎症指标和血液流变学的影响

2022-07-09王长河

河北中医 2022年3期
关键词:西医黏度证候

周 静 王长河

(山东省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妇科,山东 济宁 272000)

慢性盆腔炎(chronic pelvic inflammatory disease, CPID)是女性内生殖器及周围结缔组织、盆腔腹膜的慢性炎症性疾病,主要临床表现为反复下腹及腰骶痠胀疼痛,严重影响妇女身心健康和生活质量[1]。西医多采用抗菌、镇痛药物治疗,短时间见效较快,但不能完全根除病灶,且长期服用存在耐药及不良反应的风险[2]。CPID属中医学“癥瘕”“带下病”“少腹痛”等范畴,多为本虚标实之证,肾气不足、带脉失约为本,湿热、瘀血、寒凝、痰湿为标,湿热瘀结为其主要证型,治当清热除湿,活血化瘀,散结止痛[3-4]。蒲苓盆炎康颗粒具有清热除湿、化瘀散结、祛瘀生新、理气止痛的功效,联合西医治疗湿热瘀结型CPID效果值得肯定[5]。

CPID发病机制尚不十分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炎症因子过度激活是其发病及迁延难愈的主要原因,持续的炎症浸润也会导致盆腔血液流变学紊乱[6-7]。抑制炎症浸润、改善血液流变学是治疗CPID的关键“靶点”。本研究采用蒲苓盆炎颗粒联合西医治疗CPID湿热瘀结证患者51例,并与单纯西医治疗49例对照,观察临床疗效及对患者血清炎症指标和血液流变学指标的影响, 结果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1.1.1 西医诊断标准 符合2015年美国疾病控制中心相关CPID诊断标准[8]。①多有急性盆腔炎病史;②有典型的腹痛、腰骶痠痛、经期白带增多等症状;③部分患者伴有低热、月经不调、肛门坠痛;④超声下可见盆腔炎性反应包块、盆腔积液。

1.1.2 中医诊断标准 符合《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9]湿热瘀结证辨证标准。①主症:下腹胀痛或刺痛,腰骶痠痛,带下异常(量多、色黄质稠);②次症:神疲乏力,经期腹痛加重,大便秘结或不爽,低热起伏,月经不调;③舌脉:舌质淡黯,伴有瘀点或瘀斑,苔白腻或黄腻,脉弦滑或滑涩。满足3项主症,或2项主症+2项次症,结合舌脉即可确诊。

1.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西医CPID及湿热瘀结证中医诊断标准;②年龄26~37岁;③已婚或未婚有性生活史者;④告知研究事项后,患者及家属均签署知情同意书。本研究经本院伦理委员会审查批准(编号:20200315)。

1.1.4 排除标准 ①近1个月内使用非甾体抗炎药等治疗者;②合并妇科肿瘤、急性生殖器炎、子宫内膜异位症者;③合并严重心、肝、肾及造血系统疾病者;④合并精神疾病或认知功能障碍者;⑤对本研究药物过敏者。

1.1.5 脱落剔除标准 ①违反试验方案或中途自动退出者;②治疗过程中出现严重不良反应或病情恶化中断试验者;③病例资料缺失影响疗效评估者。

1.2 一般资料 选择2020年1月至2021年12月我院妇科CPID湿热瘀结证门诊患者106例,采用随机数字表法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各53例。治疗期间,治疗组脱落2例(依从性差自动退出),对照组脱落2例(中途换药),剔除2例(病例资料缺失),最终完成试验100例。治疗组51例,年龄27~37岁,平均年龄(32.15±5.24)岁;病程8个月~6年,平均病程(2.53±0.64)年。对照组49例,年龄26~36岁,平均年龄(31.46±5.32)岁;病程6个月~5年,平均病程(2.44±0.60)年。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 给予左氧氟沙星注射液联合甲硝唑注射液静脉滴注治疗。左氧氟沙星注射液(扬子江药业集团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9990324,规格:2 mL∶0.1 g)0.5 g加入0.9%氯化钠注射液500 mL静脉滴注。甲硝唑注射液(山东华鲁制药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37022748,规格:100 mL∶0.5 g)0.5g静脉滴注。每日1次,连续2周。

1.3.2 治疗组 在对照组基础上联合蒲苓盆炎康颗粒口服治疗。蒲苓盆炎康颗粒(山东翔宇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Z20050264,规格:10 g/袋)1袋,每日3次,温开水冲服,连续4周(经期停服)。

1.4 观察指标及方法

1.4.1 中医证候积分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9]。治疗前及治疗后3项主症采用0、2、4、6评分,5项次症采用0、1、2、3评分。总分0~33分,分值越高,中医症状越严重。

1.4.2 炎症指标 治疗前及治疗后采集患者空腹肘静脉血4 mL,3000 r/min离心10 min 取血清,采用全自动生化分析仪(日本日立7600型)检测血清超敏C反应蛋白(hs-CRP)、白细胞介素6(IL-6)、白细胞介素10(IL-10)、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含量。检测方法:酶联免疫吸附法,试剂盒均购自北京晶美生物工程有限公司。

1.4.3 血液流变学指标 治疗前及治疗后采用全自动血流变分析仪(KES-900型,无锡市康尔生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检测全血黏度(低切、中切、高切)、血浆黏度、红细胞比容、纤维蛋白原。

1.4.4 临床疗效 参照《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9]。痊愈:临床症状及体征基本消失,中医证候积分减少率≥95%;显效:临床症状及体征明显改善,95%>中医证候积分减少率≥70%;有效:临床症状及体征有所减轻,70%>中医证候积分减少率≥30%;无效:临床症状及体征无减轻甚至加重,中医证候积分减少率<30%。总有效率=(痊愈例数+显效例数+有效例数)/总例数×100%。

比较采用独立t检验,组间比较采用配对t检验。计数资料用例(%)表示,采用χ2检验或秩和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2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 2组治疗后中医证候各项评分及总分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P<0.05),且治疗组治疗后均低于对照组治疗后(P<0.05)。见表1。

表1 2组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 分,

2.2 2组治疗前后血清炎症指标比较 2组治疗后血清hs-CRP、IL-6、TNF-α含量均较本组治疗前降低,IL-10含量升高(P<0.05),且治疗组治疗后血清hs-CRP、IL-6、TNF-α含量低于对照组(P<0.05),IL-10含量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2组治疗前后血清炎症指标比较

2.3 2组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指标比较 2组治疗后全血黏度(低切、中切、高切)、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红细胞压积均低于本组治疗前(P<0.05),且治疗组治疗后全血黏度(低切、中切、高切)、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红细胞压积均低于对照组治疗后(P<0.05)。见表3。

表3 2组治疗前后血液流变学指标比较

2.4 2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总有效率92.16%(47/51),对照组75.51%(38/49),2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181,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见表4。

表4 2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3 讨论

CPID是妇科常见生殖道感染性疾病,已婚妇女发病率高达70%[10]。CPID患者多因病原菌入侵机体、激活免疫系统、释放炎性细胞所致,且病原菌种类复杂,临床多采用左氧氟沙星等广谱性抗菌药物治疗,旨在通过抑制细菌DNA旋转酶活性发挥抗菌作用[11]。但长期使用抗生素会导致菌群失调及机体免疫功能低下,且包块、积水会影响病灶区域药物吸收,这也是西医治疗无法根除及停药后反复发作的主要原因[12]。

中医学本无CPID记载,根据临床表现、病理特点,可属于“下腹痛”“带下病”“癥瘕”等范畴。清·傅山《傅青主女科》有云:“妇人有冲任之脉居于下焦……寒湿满二经而内乱,两相争而作疼痛。”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妇人杂病诸候》有云:“风邪乘虚而入于胞……致令胞络之间,秽液与血相兼,连带而下……故名带下。”宋·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载:“妇人月经痞塞不通,或产后余秽未尽……风冷所乘,血得冷则为瘀血也……时时体热面黄,瘀久不消,则为积聚癥瘕矣。”说明妇人经行、产后,胞门未闭,湿热之邪乘虚侵入体内,阻滞气机,蕴结于胞宫,气血运行不畅。湿蕴日久化热,伤及冲任二脉,耗损血气津液,日久成瘀。湿热与瘀血互结郁伏胞中,胞脉血行受阻,缠绵迁延则致湿热瘀结之证。清·傅山《傅青主女科》谓“夫黄带乃任脉之湿热也”,说明此病因湿热外邪引起,湿浊损伤气血,则致血瘀。瘀阻而久,终致湿瘀互结之证,治当清热除湿,化瘀散结。蒲苓盆炎康颗粒中,土茯苓性平味甘,解毒除湿,通利关节,为君药。丹参性寒味苦,活血调经,凉血消痈;蒲公英性寒味苦,清热解毒,利湿通淋。二者共为臣药,可助君药解毒除湿之功,也可活血祛瘀。车前子清热利尿,渗湿通淋;萆薢利湿祛浊,祛风除湿;夏枯草清热祛火,散结消肿;杜仲补肾滋阴,益气养血;三七化瘀止血,活血定痛;川芎行气活血,祛风止痛。六者共为佐药,可助君、臣之药效。川芎通达经络,引药归经,兼作使药。全方诸药合用,配伍严谨,共奏清热祛湿、化瘀散结之功。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治疗后中医证候主症、次症评分及总分均低于对照组治疗后(P<0.05),治疗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与王彩虹等[13]文献报道基本一致,说明蒲苓盆炎康颗粒联合西医治疗能够缓解CPID湿热瘀结证患者临床症状,提高治疗效果。

CPID也称盆腔炎性疾病,与机体免疫功能紊乱、炎症因子持续刺激密切相关,也是导致其反复发作的主要原因[14]。hs-CRP是反映机体炎症程度的非特异性标志物,可通过结合病原菌、磷酸胆碱等途径,增加白细胞吞噬作用,诱发盆腔炎性疾病[15]。IL-6为一种前炎症细胞因子,可通过激活核转录因子-κB(NF-κB)等途径,加重盆腔炎症病情。IL-10为一种内源性抗炎因子,能够通过抑制IκB激酶(IKK)活化、削弱NF-κB与DNA结合能力等途径,下调炎症因子表达[16]。TNF-α可通过增加巨噬细胞浸润程度、激活炎症信号通路、刺激趋化因子富集等途径,加重盆腔脏器组织损伤[17]。相关研究表明,CPID患者血清hs-CRP、IL-6、TNF-α明显升高,IL-10异常降低,且升高、降低程度与CPID患者疾病程度相关[18-19]。现代药理研究证实,土茯苓总黄酮能呈剂量依赖性(100、300、500 mg/kg)抑制急性痛风性关节炎小鼠滑膜组织白细胞介素1β(IL-1β)、IL-6、TNF-α表达,发挥抗炎作用[20]。丹参脂溶性成分(丹参酮、二萜醌)、水溶性成分(原儿茶醛、丹参酸、阿魏酸)等具有抗炎、抗菌、抗氧化的功能,可通过肿瘤坏死因子样凋亡微弱诱导剂(TWEAK)/细胞表面受体成纤维细胞生长因子14(Fn14)、转化生长因子β(TGF-β)/Smads信号通路,缓解气道重塑模型哮喘小鼠气道炎性反应[21]。蒲公英有效成分(三萜类、黄酮类、甾醇类)有抑菌消炎、调节免疫功能的效果,能呈剂量依赖性降低血清IL-6、TNF-α含量,抑制脓毒症急性肾损伤模型大鼠炎性反应程度[22]。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治疗后血清hs-CRP、IL-6、TNF-α含量低于对照组(P<0.05),IL-10含量高于对照组(P<0.05)。

现代医学研究表明,CPID患者均伴不同程度的血液微循环障碍,表现为“黏、浓、凝、聚”等血液流变学性质变化[23],与持续炎症浸润损伤血管内皮功能、增加毛细血管通透性有关,同时持续炎症浸润也会导致血液流动缓慢[24]。抗生素能够拮抗CPID患者炎性反应,但对血液流变学改善作用有限,这也可以从对照组治疗前后全血黏度比较中得到证实。“脾虚生湿”“水湿犯脾”,蒲苓盆炎康颗粒重在清热除湿,散瘀祛结,兼祛瘀生新,理气止痛。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组治疗后全血黏度(低切、中切、高切)、血浆黏度、纤维蛋白原、红细胞比容均低于对照组(P<0.05) ,说明蒲苓盆炎康颗粒联合西医治疗能够改善CPID湿热瘀结证患者盆腔血液流变学状态。

综上,蒲苓盆炎康颗粒联合西医能够缓解CPID湿热瘀结证患者中医临床症状,提高治疗效果,可能与调节抗炎因子(IL-10)与促炎因子(hs-CRP、IL-6、TNF-α)平衡、改善盆腔血液流变学状态等因素有关。需要指出的是,本研究尚未对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进行比较研究,同时也缺乏蒲苓盆炎康颗粒影响炎症因子、血液流变学可能作用机制的深入分析,这均有待于后续研究中进一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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