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技术

吕鹏

关键词：元宇宙;自由全面发展;劳动实践;时间与空间;“元宇宙”治理

2021 年11 月28 日，美国Facebook 公司正式更名Mate（元），宣布重点转向“元宇宙”，开启了全球“元宇宙”研发热潮与科技竞争。“元宇宙”技术是人工智能、全息技术、交互技术、智能算法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方向。我国社会当前的主要矛盾是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社会生产力进一步发展，人民的物质生活相对富足，迫切需要精神产品供给，提升人民群众的幸福感、自豪感、自信度。正确导向的“元宇宙”技术，能够丰富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生活，有助于解决我国新时期的社会基本矛盾。长远来看，“元宇宙”技术将有利于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这是马克思主义者追求的共产主义社会的核心特征（马克思和恩格斯，1848）。“元宇宙”不仅能在当前社会主义，还能在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建设中发挥积极作用。

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内涵

何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马克思主义“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倡导的“个性与自由”，不是一个概念（马克思和恩格斯，1848）。马克思依据人的发展状况，将人类社会划分为三大阶段：自然共同体（人对人的依赖关系）、抽象共同体（人对物的依赖关系）、真正共同体（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资本主义发展在生产力方面推动了社会发展，进入抽象共同体阶段。资本主义同时带来了深层次的社会矛盾，导致了人被物质所束缚（人对物的依赖）。突出表现是“劳动异化”，造成无产阶级个人被物化世界控制，失去主体性和独立性（马克思，1844）。如马儿库塞认为，“在资本主义现代文明下，科学、哲学、日常思维等各方面都是单向度的。”（赫伯特·马尔库塞，1964）人沦为资本主义统治制度下的奴隶和物化世界的附庸，成了“单向度”的人（赫伯特·马尔库塞，1964）。为避免人类成为单向度的人，很多哲人都提出了解决方案。在马克思之前，黑格尔提出，人要在精神、观念中实现个人解脱、获得自我（黑格尔，1807）。马克思同时代的鲍威尔提出，解放个人不是摆脱牟利的龌龊行为，他主张通过实施财产私有加以解决（马克思，1843）。马克思认为上述解决方案行不通，没有抓住核心矛盾。造成人的自我丧失的根本原因，是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不能适应人类社会需要的社会化大生产（马克思，1894）。可见，资本主义不能导致共同富裕，不能解决人的“单向度”问题，更不能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共产主义的最终目标，是建立自由人联合体（马克思和恩格斯，1848）。这种“自由人”是释放了生命天性的、摆脱了物质束缚的人，即自由全面发展的人。第一，马克思所指的“人”，是指 “一切人”，而非“某些人”。“人”是从事实际活动、进行着物质生产实践、真实存在于生命活动中的人，即“现实的人”“存在的人”。资本主义以“占有”定义人的存在，马克思回归到生命的“存在”本身（马克思，1894）。“劳动”应既包括物理劳动，也包括互联网、虚拟空间、“元宇宙”劳动，因为都反映个体的生命存在。第二，人的自由发展，指人在自由人联合体内，能最大限度地克服外在条件限制，自主自愿地发展自己的脑力、体力过程，其前提和真实性体现在于劳动实践。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根本规定性，是劳动实践（马克思，1844）。劳动以社会关系为基础，表现出人的存在的社会关系属性，使其在现实性上成为人的生命活动的本质属性。在“元宇宙”空间，个体将充分调动脑力与智慧，从事生产劳动（马克思，1894）。第三，人的全面发展以自由发展为前提。自由发展和全面发展密切相关，“自由”是人的解放的高度，“全面”是自由的实践广度。“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是人发展的客观境界和主观境界的有机统一。总而言之，人都能通过劳动获得全面发展，从而摆脱异化的掌控。人是生命体存在，需要通过劳动来实践其自由而全面的生命价值。在“元宇宙”空间，个体通过不同角色、情景、物种的生命历程体验，将会获得巨大的发展自由度。因此，“元宇宙”技术将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二、“元宇宙”技术支撑美好生活需要

随着社会生产力提高，“元宇宙”技术将在解决社会基本矛盾中发挥愈发重要的建设性作用。我国的社会基本矛盾已经发生若干次变迁，如1956 年（落后的农业国与先进的工业国之间、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与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間的矛盾）、1981 年（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与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十九大以来（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从演化的角度，社会主要矛盾也存在共性。一是对物质生活产品的强调。物质是个体存在与生活的基础性、决定性条件。改革开放，就是要通过不断解放、发展生产力，生产物质产品，满足全体成员需要。“元宇宙”技术应用的前提，就是社会的物质生活达到“丰裕”标准。二是愈发重视精神文化产品。随着社会物质产品逐渐丰富，我国从物质匮乏时代迈入物质丰裕时代，精神文化产品的需求越来越大。“元宇宙”技术将提供丰富多样的精神文化产品，提高人民群众的幸福感、体验感。三是美好生活需要。美好生活需要既包括物质层面（完善的基础设施），也包括精神层面（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生活）。当前“元宇宙”技术无疑是丰富人民精神文化生活、解决社会主要矛盾的新引擎。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指出：“幸福是奋斗出来的，是干出来的。”（习近平，2020）在新时期，党领导全国人民推进高质量发展，核心是创造美好生活。物质生活已经达到一定高度，重点是在精神文化层面创造美好生活，实现路径仍然需要全社会成员的劳动实践。全球正在迈入智能社会，社会生产力提高，重复性工作将被机器人完成（瑞·卡普兰，2016）。作为生命价值的承载体（马克思，1844），人需要新的劳动实践场域，以定义生命价值。“元宇宙”技术提供了大量的劳动场景，便利了每一个成员的劳动实践，放大了内在精神价值，提升了生命体验，丰富了精神文化生活。人是生命个体，劳动与实践都需要一定时间和空间，这样才有可能实现全面自由发展、彰显生命价值。前“元宇宙”时代，时间和空间都是有限的，这极大地限制了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元宇宙”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了劳动的时间和空间。这是因为：第一，“元宇宙”拓展了劳动的时间。人民生活水平提升的同时，也会失去工作时间。法定工作时间将从8 小时进一步降低。“元宇宙”通过各种角色、剧本、元素、场景设置及其排列组合，提供了大量的劳动时间与劳动机会。第二，“元宇宙”拓展了劳动的空间。在“元宇宙”世界，个体可以在各个场所、场景、场域进行劳动实践。第三，“元宇宙”扩展了劳动者的属性状态。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定义“元宇宙”身份，包括性别、外貌、阶层、角色等。第四，“元宇宙”扩展了劳动者的时间、空间、属性状态等，因此个体的生命体状态变得丰富化、多元化。个体生命体验的内容、质量都将发生跃升，“元宇宙”在很大程度上促进了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三、“元宇宙”促进劳动时间的自由

“元宇宙”采用前沿技术，设计人类社会形态的场景、元素、道具、进化、路径、规则等。“元宇宙”借助AI、虚实交互、增强现实等技术（赵国栋、易欢欢和徐远重，2012）构建全息社会场景。我国发展“元宇宙”应避免虚无主义，应加载人类过往的社会知识体系，注重提高人民群众的历史自豪感、文化归属感。社会知识包括人类历史上的一切文字、图片等多模态记录。经典古籍、名人传记、历史记载、神话传说、研究论文、学术著作等，都将成为构建全息社会的原则与依据。我国可形成文化独特、特征鲜明、自成体系的全息游戏剧本。“全息”，是指遵守人类的社会知识与科学依据，不要主观臆造，个体就可实现“时间旅行”与“穿梭”的相对自由。

（1）渔猎社会的劳动。国内博物馆（如三星堆）已采用沉浸技术、VR 技术等打造身临其境之感。这含有“元宇宙”思想。人们将基于历史知识，全息地建造远古社会“元宇宙”，可参照黄河流域、淮河流域、江汉平原等。可以最大程度地还原黄帝部落、炎帝部落、蚩尤部落、东夷部落，重建其社会生产、生活方式。“元宇宙”时代，个体参与度深。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在小河边撒网，不要惊奇，他可能在进行生产劳动。通过多种游戏剧本设计，让个体充分参与。游戏剧本方面，包括采集水果、织网捕鱼、祭祀天地、婚丧嫁娶、部落战争、会盟选举等项目。个体不仅是身临其境观察，而且自身就是部落真实成员。基于“元宇宙”技术，国人将深刻了解中华民族先民创业历程，增强历史自豪感。

（2）农业社会的劳动。同理，如果有人在草地上扛着锄头挥舞，他可能在进行农业生产。从秦朝（前221 年）到明清时期（1912 年以前），中国处在农业帝国社会，持续2132 年（吕思勉，2009）。不同于采集渔猎社会，农业社会历史记录更加丰富，积累了大量的社会知识，可用做构建“元宇宙”的科学依据。基于此，可以接近全息地还原“元宇宙”农业社会，作为社会活动的基础场景。可设计的剧本繁多，例如耕田种地、种花种茶、养马养猪、寒窗苦读、社会经商、戍边屯垦、科举考试、入朝做官、派系斗争、诗词歌赋等社会活动。因为农业社会体验，增加了对中华民族历史的认同感、自豪感。全息社会中，成员是真实的人，真人之间可以互动博弈。这不仅增加了趣味性、互动性，本质上也创造了“平行社会”。

（3）工业社会的劳动。所谓“平行社会”，即个体都处在同样的社会环境中，都具有真实意识与思想，只是存在形式的区别。因此，人们还可以构建工业社会。毫无疑问，这也是一种“平行社会”或“平行宇宙”。近代以来，资本主义主导了人类现代化叙事（埃伦·米克辛斯·伍德，2015），赋予西方巨大的话语优势。在工业社会，社会主要矛盾从农民与地主的关系，转向工人与资本家的关系。我国则是两种关系的叠加之下的加速转型。“元宇宙”将带来中国国家叙事方式的革新，增强了人民群众对历史的感知与理解。在剧本方面，可设计清末维新、武昌起义、军阀混战、农村生劳动、城市工厂劳动、工人武装起义、革命军北伐、抗日战争、农村土改、四渡赤水、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中美建交等重大历史剧本。人民群众真实参与近代重大历史事件，深刻理解“党是历史与人民的选择”。

（4）当前社会的劳动。“元宇宙”所构建的社会场景，首先应是真实社会的镜像，以避免虚无主义的过度抽象。在社会中，别人的人生轨迹，同理也是个体自身的镜像性参考。从算法的角度，个体可以在“元宇宙”中模拟别人的人生轨迹，并通过结果获得反馈，在发展方向选择方面具有重大意义。可见，“元宇宙”可以让广大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奋斗观。从个体发展的角度，可以体验（模拟）企业家、科学家、政治家、军事家、艺术家、文学家、音乐家等的人生轨迹，这些轨迹参数都是可以预先模型化的。青少年通过体验与模拟，能够提早发现专长方向，预先储备知识技能，实现人生价值的最大化。例如，通过“模拟市长”，可以了解自身是否适合政治家职业，并了解需要哪些知识与技能储备;“模拟企业家”可以了解企业运行、管理知识，并了解如何通过政策改善营商环境;通过“模拟科学家”，可以了解科学家必备的素养、知识、技能，使得青少年早立志、立大志、做针对性学习训练，促进人与职业匹配。

（5）虚拟世界的劳动。“元宇宙”既可以是真实社会的镜像，也可以是一种扭曲的、迥异的、科幻的虚拟世界的建构，这种世界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被允许的。所谓“虚拟世界”，是指不存在于历史、现实中的，通过主观现象构建出来的“元宇宙”世界。每个人都有幻想、异想天开的本能，因此，虚拟世界的劳动仍然具有其存在的意义，可以提升个体满足感、幸福感。在技术层面，运用社会模拟、强化学习、虚拟游戏、区块链、虚拟现实等方法，就可以平行地创造多个虚拟世界。虚拟世界具有混搭风格，既有现实的映射，又有反真实成分。建构元素，既可以从历史、现实中获得灵感和依据，也可以凭空想象创造，具有科幻气质。举个例子，某个场景剧本完全可以是：汉朝的农业生产方式、宋朝的家具、元朝的瓷器、唐朝的服饰、明清的街道、现代的武器等。需要指出，“元宇宙”技术通过虚拟世界构建，创造出极其丰富的社会劳动场景;赋予个体大量的、接近无限的劳动机会，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自由全面发展。

四、“元宇宙”促进了劳动空间的自由

“元宇宙”是对人的属性的重新定义，基于此深刻改变了社会型态。“元宇宙”之前，算法（可穿戴、App 等）是外在于个体的，改造的程度不深。“元宇宙”时代，算法与人是共融共生的。所有行动者（人、机、物）都被统一为智能体（Agents），实现了“元宇宙”社会一种众生平等。人作为生命体，具有行为、状态、意识、情感等高度智能化的能力。人本身就是一个高度精密复杂的机器即智能体（拉塞尔和诺文，2010）。如果加上交互、VR 装备等，混合状态将是一种高度智能化的智能体。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人的社会属性每天都在发生改变，最终量变导致质变，产生系统性“相变”。基于库兹韦尔“奇点理论”，人类社会将会迎来一个历史性时刻，即AI 超越人类的时刻（库兹韦尔，2011）。届时，纯粹的人类文明将会终结，人机物混合的智能体将会成为社会的主要物种。从社会生活的角度，“元宇宙”出现，标志着物质生活的价值与意义，将会被数字生活、虚拟生活所超越。物质生活的作用，将主要发挥一种生物性、物理学支撑，精神世界才会是人的主要追求。“元宇宙”提供劳动机会赋予，使得个体能够在多种空间劳动，提升了生命价值。具体包括：

（1）在“全息孪生社会”劳动。马克思认为，在物质极大丰富的社会，劳动将成为一种奢侈品、一种特权（Privilege）（马克思，1894）。因为，真实社会不需要那么多的劳动力就可以生产足够数量的物质产品。前“元宇宙”时代，这将引发失业、动荡等社会问题，但是“元宇宙”技术出现，使得该问题迎刃而解。既然真实社会的劳动机会不足，那么就提供模型与算法复制出一个或更多的真实社会出来。在理论上，将提供无穷数量的劳动机会，满足全国、全球、全天候所需。基于网络大数据、权威数据库、模拟技术、声光电技术等，“元宇宙”将在技术上“全息孪生”地制造（复制）真实社会。该社会与真实社会相比，具有极大的相似性。鉴于“全息孪生社会”是真实社会的镜像，“元宇宙”将在很大程度上发挥反馈、治理现实社会的作用。国家应鼓励基于社会公益目的的“元宇宙”游戏项目开发。全社会将出现众多志愿者（玩家）自觉、自愿地完成疏通河道、保护环境、植树造林、见义勇为、家庭服务、社会工作等社会公益任务，实践生命价值。

（2）在“全息孪生中国”劳动。我们区分，“全息孪生社会”是一个较小的概念，是一种局部性、地方性概念（Local）。一个小区、一个街道、一个县、一个城市等都可以被认为是一个社会或社会生态系统概念。因此，“全息孪生社会”具有地方治理内涵。随着各地“全息孪生社会”建设，将逐渐拼接（Mapping）成一个整体国家图景，直接服务国家治理现代化。在国家层面，我们基于“全息中国”模型开发“元宇宙”项目，将使得人工智能社会治理迈上新的台阶，并在理论与算法层面强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前“元宇宙”时代，中央计划制度可能面临失准、失效风险，因为数据、算法、算力都不足。“元宇宙”时代，数据是全息的，算法是智能的，算力是充足的。这将在理论上支撑我国的制度优势，强化“四个自信”。在中国，基于智能体的信息画像、智能运算、全域优化，将实现带有全局优化功能（Global Wisdom）的精准治理。例如开展“保护母亲河行动”项目，众多“元宇宙”玩家将自发地参与黄河、长江、汉江全流域调研、巡查、反馈。既体现了个体价值，又实现了群体宏观智能。

（3）在“全息孪生地球”劳动。随着国家层面的全息“元宇宙”项目推进，各国都将在“元宇宙”世界拥有全息孪生镜像。如果对各国建设“元宇宙”项目，我们就拼接成了一个巨大的全息地球模型，里面涵盖了当前和过往的全部人类文明的关键数据信息。玩家是可以自由选择国家的，那么这无疑将促进各国人民之间的文化交流。进而，个体可以体验在别国的“元宇宙”工作经历。美国人可以在中、日、韩“元宇宙”中工作，并获得“元宇宙”虚拟国籍。中国人也可以在美、英、日等国“元宇宙”劳动，获得虚拟国籍。在“元宇宙”游戏中，玩家智能体都是真实存在的个体。文明是可以交流互鉴的，政治制度也是可以和谐共生的。随着“元宇宙”到来，西方干涉中国制度的重要性下降，因为，全球的玩家都可以体验别国的制度，都在进行实践，促进了不同政治制度的理解与和解。在“元宇宙”地球，全球的个体都可能是伙伴与协作关系，促进了不同政治制度下国民之间的联系。在“全息孪生地球”，基于中国的“元宇宙”剧本、项目、模式、实践，将对全球产生重大影响，并引领人类未来发展。

（4）在“全息孪生月球”劳动。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这在太空探索方面愈发具有战略优势。曾几何时，月球是中国人抬头看天、肉眼可见、魂牵梦绕的天体。前“元宇宙”时代，由于缺乏观测技术与数据资料，人只能进行想象。如《酉阳杂俎》载：唐文宗时期（827～835 年），有人在嵩山遇见“白衣人”，自称来自月球。介绍说月亮是由七宝合成的，月亮明亮的地方是太阳照到凸处，有八万二千人在修理月亮（他是其一）。并展示了凿子、斧头等工具，还展示了食物“玉屑饭”，称可确保人一生不得疾病。在“元宇宙”中，人类到月球工作的梦想可以最大限度地实现。因为我们已经积累了大量的月壤、地图、地貌、温度、湿度、气体等信息，并不断拼接与叠加。美国、俄罗斯、欧洲、中国都已经绘制出了月球表面的高精度地图。人类初步具备了建设“全息孪生月球”的必要参数。开发月球劳动“元宇宙”项目，人们将会实现在月球挖矿、旅游、工作、居住、野炊、聚会等社会活动。

（5）在“全息孪生火星”劳动。人类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全球人的共同关切，也是共同利益。月球不是理想的太空移民场所，因为月壤、大气、温度等均与地球差别较大。科学家认为，在太阳系中，火星最有可能经过改造，成为太空移民目的地（大卫·M.哈兰德，2019）。因此，欧美与中国都有火星探索实践，但是这都是资源的投入（俗称“烧钱”），并未实现项目资金回流。通过火星“元宇宙”项目开发，我国将在两个方面引领全球的火星探索模式。一是优化火星探索资金生态。“元宇宙月球”将在全社会激发探索火星、体验火星、太空旅行的热情。巨大的流量（劳动量）带来财富收益，将形成支持火星探索的强大资金池。实现火星探索项目现金回流，对国家科技财政预算形成有效补充。第二是通过智能体互动数据提前获得火星社会治理经验。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就需要调解人际关系，进行社会治理。在火星上，个体（智能体）为了完成各自的生命周期预定任务，需要持续进行交流、互动、碰撞等。由于所有的智能體行为数据都将被记录、存储，这无疑积累了宝贵的社会治理经验，服务真正的火星太空移民。

（6）在“全息孪生宇宙”劳动。对全人类而言，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是一个终极问题，是最能引领人类走向的待解决问题。我们将尺度再次拉伸，超越太阳系，就是要建设“全息孪生宇宙”，这些是所有太空旅行、太空移民、星际探索等活动最终要拼接成的终极宇宙图景。无数人仰望星空，充满着探索宇宙的好奇，但又因为条件限制未能成行。当前，这些探索是由专业的航天员、高科技的航天器完成。如何满足普通人遨游九天、太空旅行、落户宇宙的愿望？通过“元宇宙”项目，这些愿望将在很大程度上予以最高真度的提前满足。尽管全息宇宙模型是虚拟的，但都有真实科学的参数依据。在此方面，美国NASA 掌握了大量的宇宙信息数据，中国也在射电望远镜等方面积累了数据。基于全人类当前对宇宙的数据积累，能够制造出虚拟宇宙空间，提供一种高精度、低延时体验。星际穿越、时空穿越都能够在“元宇宙”实现。人们（玩家）通过学习知识、劳动挣钱、组团协作、兑换装备、购买门票等方式，驾驶飞船探索太阳系之外的宇宙世界。这对广大青少年、科学爱好者、UFO 爱好者、宇宙爱好者将是非常大的激励与利好，并优化宇宙探索的社会参与生态。

五、基于自由全面发展实现生命意义最大化

本文认为，“元宇宙”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拓展人的时间与空间，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并提升个体的生命存在意义。具体而言：（1）人是一种生命体，渴望生命价值的最大化。人在本质上是动物，动物在本质上是生命体，即有生命的个体。马斯洛著名的“需要层次论”理论中就将“自我实现”作为最高目标，指的就是实现生命的存在价值。人，作为能动性的高级动物，尽管存在社会现实约束，但是主观上都具有实现生命价值最大化的愿望。人，如何实现生命价值？马克思认为，体现与实现生命价值，需要从事有意义的劳动与实践活动（李珂和曲霞，2018）。人的有意义的劳动与实践，需要劳动的时间、空间等条件支持。（2）人作为生命体，同样面临约束性限制。由此推论，人的成功即生命价值实现，在本质上体现为对时间的占有（流芳千古）、对空间的占有（位置显赫）。但是，人却总是面临约束性限制。一是人的生命跨度（时间）是有限的，短者几十年，长者超过100 年，有效劳动时间则更短。二是社会资源即劳动机会是有限的。人类发展的趋势表明，现实社会留给人的劳动机会将会越来越少。这种对时间与空间的占有愿望，和个体有限的时间与空间，形成了巨大的張力（痛点）。（3）“元宇宙”提供了扩展时空的解决方案。“终极关怀”是一个关乎人类精神世界最高价值的问题，是人类对形而上问题的不竭追问，指向人类精神无极境界的探寻（赵浚，2017）。人类发展至今，从未有如“元宇宙”更能观照人的生命的终极关怀。“元宇宙”用时间拓展解决生命有限、用空间拓展解决资源有限。第一，“元宇宙”在有限生命长度之内，让个体尽可能、最大化地体验更多元、更丰富、更复杂的生命体验。个体可以体验人生，也可以体验花草树木、鸟兽虫鱼的生命历程。第二，“元宇宙”用多元虚拟社会创设，提供了更多的劳动场所与劳动机会。个体可以在真实社会的“元宇宙”镜像中劳动，也可以在脱离真实社会的科幻、魔幻、混搭的“元宇宙”进行活动。这些时空拓展，促进了个体生命体验的深度（自由性）与广度（全面性）。（4）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助力生命价值最大化。综上，“元宇宙”在有限约束之下，极大地提高了时间利用率、空间利用率，使个体能够在更加广阔性、更大自由度的“元宇宙”时空中进行社会活动（劳动实践）。最终，因为系统存储了所有个体玩家的劳动数据，“元宇宙”实现了个体生命的持续性存在。可以预见，在个体生理生命终结的时刻，导出的“元宇宙”拥护生命仍然持续存在于“元宇宙”系统之中，“策略与时序”数据仍然被用于对于个体的智能算法开发。积累的个体化经验，仍然会被其他玩家所索引、借鉴、比选。在此种意义上，人实现了时间上的“不朽”，和空间上的“永存”。基于此，个体的生命价值得以最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