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有机糖生产及贸易形势

刘晓雪，曹付珍

（北京工商大学，北京 100048）

0 引言

随着各国经济发展水平和居民可支配收入不断提高，居民绿色消费理念逐步增强，人民对食品安全问题更为关注，也更倾向于消费健康环保可持续的有机食品。食糖作为重要的农产品之一，随着新冠肺炎疫情冲击后全球经济日益恢复，人们对食糖消费需求有所回升[1]，需求回升也刺激了更环保健康的有机糖消费[2]。由于有机糖价格高昂，一方面经济利润动机驱动有机糖产量和主产国数量有所增多，另一方面，高昂的生产成本仍然限制着可以提供有机糖的生产者范围。

有机糖虽存在多年，但有机糖的定义和分类尚未统一。经过国际机构认证，甜菜或甘蔗生产符合有机糖相关标准是有机糖定义的关键。当前有三类有机糖，某些情况下带有公平贸易标签的食糖被视为有机糖；天然（未精制）食糖属于有机糖；有机棕榈糖或椰子糖与蔗糖或甜菜糖混在一起也被定义为有机糖。

尽管全球有机糖消费明显增加，还少有系统、客观梳理全球有机糖产量和贸易分布状况的研究文献。现有研究看，李如丹等[3]综述了国内外有机糖发展现状及前景；高正清等[4]研究了生产有机糖所需的膜分离以及离子分离技术。从健康和环保角度考虑有机糖的重要性与日俱增，但是国内研究相对较少，一个重要原因是数据可得性问题，即多数政府没有建立有机糖报告制度，有机糖数据信息缺乏透明来源。本文依靠大多数国家的公开数据（生产者或政府机构的年度报告）和个别国家代理商有机糖产量进行了梳理，需要指出的是，即使是官方披露数据，不同统计途径也存在偏差。本文基于FO Licht（2021年）和其他公开数据[5]，分析了全球有机糖生产和贸易情况，并对有机糖发展趋势进行展望。

1 全球有机糖产量变化和区域分布

2021 年全球有机糖产量大约为59.7 万t，同比增长10%，全球有机糖产量快速增长，而10 年前仅有不到30万t。其中甘蔗糖产量约为51万t，占有机糖的85.4%，甜菜糖产量约为8.7万t，占有机糖的14.6%。从有机糖增速来看，与2017 年相比，甘蔗糖增长了31%，甜菜糖增长了227%，甜菜有机糖增速明显超过甘蔗有机糖。2021 年全球有机糖生产分布在23 个国家，高度集中在前7 个国家（表1），分别为巴西、巴拉圭、哥伦比亚、印度、德国、阿根廷、墨西哥，在全球有机糖产量占比分别为39.36%、14.41%、8.38%、5.86%、4.52%、3.69%、2.68%，这7个国家有机糖占全球有机糖产量的78.9%。

表1 世界有机糖产量估计Table 1 World organic sugarproduction estimates

2 有机糖产量增长的影响因素

有机糖产量总体快速增长，并且预计未来几年仍将继续增长。这主要是基于两个原因，一是现有生产商可能提高产量；二是新的种植者正进入该行业，扩大了产业基础。

2.1 高价格是企业生产有机糖的主要动机

除了追求健康安全外，制糖企业生产有机糖的主要动机是产品可以获得更高价格。目前有机产品的世界市场价格比传统产品高3～4倍。在高度商品化的食糖市场，这可能是一个强大的驱动力。

2.2 有机糖生产成本高昂

有机糖的生产成本高昂，并且容易遭受病虫害冲击，高昂的成本和生产的不确定性导致有机糖往往令人望而却步。20 世纪90 年代，马拉维、毛里求斯、马达加斯加或多米尼加共和国等国家曾生产有机糖，然而现在因为无利可图已不再生产。由于有机糖生产成本高昂，2019 年乌克兰已停止生产有机糖。在该国种植有机甜菜成本约为3 000欧元/hm2，单产须达到40～55 t/hm2才能收支平衡。相比之下，普通甜菜单产高达70 t/hm2。此外，有机农业比传统方法更易遭受病虫害的冲击。在奥地利，病虫害导致2020/2021 年度一半以上的有机甜菜种植面积受到损失。此外，传统产品和有机产品在特定市场的价差减小，有机糖零售层面竞争也日益激烈。即使如此，有机糖生产仍有足够的吸引力来吸引新的投资。监测结果表明，2020 年，洪都拉斯首次生产和出口有机糖。

3 有机糖主要出口国

有机糖主要出口国包括巴西、巴拉圭、哥伦比亚、阿根廷、墨西哥、古巴、哥斯达黎加、泰国。

3.1 巴西

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有机糖生产国是巴西，2020/2021 年其产量约22.5 万t（图1）。10 年前大约有14 万t，与10 年前相比增长了60.7%。2020/2021 年度巴西有机糖总产量中，戈亚斯州产量为14 万t，圣保罗州产量为7.7万t（上年8.6 万t），其余产量集中在米纳斯吉拉斯州。巴西领先的有机糖生产商是圣弗朗西斯科（Grupo Balbo）糖厂（自1997 年以来产量为10 万t）、Jalles Machado 糖厂（自2003 年以来产量为8 万t）、Univalem（Cosan）糖厂（4万t）、Goiasa和Tereos。2020年，Adecoagro在其Monte Alegre糖厂开始生产有机糖。

图1 巴西有机糖生产Fig.1 Organic sugar production in Brazil

2020/2021年度（4月/3月）巴尔博集团（Balbo）有机糖收入增加，公司总收入从2019/2020年度的12.85亿巴西雷亚尔提高到2020/2021 年度的15.43 亿巴西雷亚尔。其中，传统食糖增幅最大，传统食糖收入为3.9亿巴西雷亚尔，增幅73%；有机糖的收入为2.81 亿巴西雷亚尔，增长了3%。就收入而言，该公司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有机糖销售商，其竞争对手Jalles Machado有机糖的收入为2.68亿巴西雷亚尔。该集团净利润从1.45亿巴西雷亚尔增至2.88亿巴西雷亚尔，其中1.20亿巴西雷亚尔（上年为6 400万巴西雷亚尔）来于生产有机产品的圣弗朗西斯科糖厂，1.66亿巴西雷亚尔（上年为7 500万巴西雷亚尔）来于圣安东尼奥糖厂。

2020/2021年Jalles Machado压榨了近530万t甘蔗，创下新纪录，比去年增加了近20 万t。虽然有机甘蔗种植面积较高，但其蔗糖和甘蔗单产都略低于去年。普通食糖产量从25.87 万t 上升到31.325 万t，而乙醇产量从272 700 m3下降到236 700 m3。白糖（增幅33%）和VHP 糖（增幅57%）推动了制糖部门的增长，而有机糖下降了4%，为8.585 万t。然而，其有机糖出口量从2019/2020 年的6.5 万t 增至8.2 万t。在当地，该食糖以Itaja品牌销售。有机糖收入达2.68亿巴西雷亚尔，意味着每吨价格为3 329巴西雷亚尔；相比之下，每吨白糖的价格为1 625巴西雷亚尔，有机糖价格大约是食糖价格的2.05倍（图2，MAPA.Licht数据库）。

图2 世界有机糖价格和传统食糖零售价格的比例Fig.2 The ratio of world organic sugar prices to conventional retail sugar prices

Goiasa Goiatuba在上一榨季有机糖出口量从2.5万t增至4.2万t。2021/2022 年度比2020/2021 年度有了一个更好开端，但6 月有所放缓，截至6 月底，2021/2022 年度有机糖产量仅达到4 万t 左右，而去年同期为4.5万t。这可能与生产商在2020/2021榨季结束时仍然保持着很高的库存有关。当时储备超过8.5 万t，较12个月前高出16%。

3.2 巴拉圭

巴拉圭20 世纪90 年代初开始生产有机糖。目前有9 家糖厂生产有机糖，其中6 家专门加工有机甘蔗。最古老的有机糖生产商奥的萨的年产量约为1万t；Iturbe于1994年开始生产有机糖；另一个领先的有机糖生产商AZPA SA，在1997年开始有机生产。该国有机糖产量在增加，而且有机糖占食糖总量的比例也在增加。目前，该国出口的食糖几乎都是有机糖。2019/2020 榨季的主要出口商是Azucarera Paraguaya，有机糖产量约5.2 万t（上年是4.0万t）；La Felsina有机糖产量约1.05万t（上年是1.0万t）；Manduvila合作社有机糖产量约6 200 t（上年8 000 t）。

3.3 哥伦比亚

哥伦比亚目前有两个生产商：Incauca 和Riopaila Castilla。Incauca 在2016 年引进了Providencia 牌子的有机糖，目前种植了5 100 hm2的有机甘蔗，全部都在考卡山谷省（Valle del cauca）。2018 年，Riopaila Castilla也决定进入有机糖市场。第一批种植180 hm2，产量为2 000 t，第一批销售在2021 年，主要集中在欧洲市场。2022年，产量将上升到1万t。2020年，普罗维登西亚生产和出口约4万t，印古卡约5 000 t。

3.4 阿根廷

阿根廷自20世纪90年代末就开始生产有机甘蔗。2018年，圣伊西德罗作为两家生产商之一，由于财务问题不得不中断加工，有机糖产量下降。糖厂卖给新厂主后，9 月份恢复生产。然而，产量仍然很低。2020年，有机甘蔗种植面积达1.8 万hm2，有机甘蔗糖产量仅为1.87 万t。目前有两家加工有机糖的糖厂：Salta的San Isidro 和Jujuy 的La Esperanza。前者于2000 年开始生产，后者于2015 年进入市场。几乎所有食糖用于出口，2020 年出口量从22 474 t降至18 740 t。其中约83%流向欧盟，5%流向瑞士，1%流向英国和日本。在欧盟，德国、捷克共和国和荷兰是阿根廷有机糖的最大买家。

3.5 墨西哥

在墨西哥，Zucarmex是目前唯一一家将有机糖商业化的公司。Calipam于2010年开始生产该产品，但两年后由于生产成本过高而放弃。总的来说，Zucarmex 拥有4 家认证糖厂（恰帕斯的Pujiltic、Mahuixtlan、Verracruz、韦拉克鲁斯的El Higo和贾利斯科的Melcho Ocampo）。然而，据报道，产量非常低。美国农业部已认证其有机糖产量为1.0万t～1.4万t，但迄今为止，很少有有机糖被运往海外。

3.6 古巴

2009 年，古巴生产了第一批出口到欧洲、北美和日本的有机糖。维拉克拉拉市的卡洛斯·巴利诺糖厂是唯一的生产商，2017年（2016/2017 榨季）产量达到7 000 t以上的历史最高水平。2021年，计划出口到欧洲的不超过4 500 t。

3.7 哥斯达黎加

哥斯达黎加是一个小规模的有机糖生产国。多年来，只有塔尤提克河谷的阿苏卡糖厂提供产量在1 000～1 500 t范围内的食糖。然而，2018/2019年度，Taboga工厂开始加工2.0 万t有机甘蔗。与75万t的总压榨量相比，该份额仍然很小，但糖厂运营商已宣布，该份额将在未来增长。

3.8 泰国

在亚洲，泰国的Wang Kanai 是最大的有机糖生产商，年产量在7 000 t～1.0 万t。该公司于2014 年开始生产有机糖。目前产品中，30%销往国内，70%出口，主要销往欧洲。早先增加甘蔗种植园有机物产量的计划在一系列干旱事件中遇到了问题。该公司的食糖通过了欧盟、美国和日本标准认证。

4 有机糖主要进口国美国和欧盟

4.1 美国

美国有机糖消费量不足24 万t，这是10 年前的两倍多。该国只有一家有机蔗糖生产商Florida Crystals。然而，据估计，其产量在过去几年中一直保持在3 000～4 000 t的范围内。2020年，美国有机糖进口增长了近35%，达到23.2万t，创历史新高。这反映了该国国内需求的增长，而国内产量无法满足这一需求。美国有机糖的主要进口来源国是巴西，该国市场份额接近40%，其次是巴拉圭（16%）、哥伦比亚（16%）和阿根廷（15%）。有机糖是根据美国农业部（USDA）的特种糖计划进口的。

4.2 欧盟

欧盟消费有机糖约25 万t，其中德国和法国占一半以上，荷兰、比利时和捷克共和国是其他相当大的市场。在欧洲，目前奥地利、丹麦、法国、德国、立陶宛、意大利、瑞典和瑞士生产有机糖。与美国一样，欧洲大陆只满足了其国内需求的一小部分，产量在5万t～9万t，但到2021年增至8万多吨。根据2020年的一份报告，有机甜菜的价格通常在70～100欧元/t，含糖率为16%，是传统甜菜价格的3倍多。

欧洲领先的制造商是Schweizer Zucker AG，2020/2021 年度该公司产量达到创纪录的1.13 万t。有机甜菜整体加工量达8.1 万t（2019 年为69 106 t），平均含糖率为17.4%，而2019/2020 年为16.7%。其中，76 427 t从德国进口，4 700 t 在国内收获。根据该公司的说法，农民确实发现在该国种植甜菜越来越没有吸引力，无论是传统甜菜还是有机甜菜。另一家欧洲领先的有机糖制造商是奥地利最大糖类产品制造商Agrana，该集团公司也是全球最大的果汁原料生产商之一。该公司在奥地利图尔恩（Tulln）的糖厂生产有机糖。2019/2020年度，该公司收获了2 000 hm2有机甜菜，生产1.0万t有机甜菜糖，分别高于2018/2019年度的800 hm2有机甜菜和4 000 t有机甜菜糖。受病虫害影响，2020/2021年度该公司有机甜菜糖降至5 000 t。

有机甜菜种植在法国正缓慢推广。2020/2021 年度，Tereos 的甜菜种植者共种植了750 hm2甜菜，高于2019/2020 年的450 hm2。此外，Cristal Union 的农民在1 050 hm2的土地上种植了有机甜菜，略高于前一年的1 000 hm2。增长缓慢的原因是生产成本高和作物歉收风险增加。2020 年，Cristal Union 声称已向其有机甜菜种植商支付含糖率为16%的甜菜86 欧元/t，而Tereos则提供80欧元/t 的甜菜价格加上200/t欧元的承诺溢价和潜在溢价，具体取决于糖的售价。Cristal Union 预计2022 年将面积增加到1 500 hm2。该产品主要销售给工业用户。意大利合作糖生产商CoProB的贸易部门Italia Zuccheri于2020 年初推出了Nostrano Bio，这是第一款100%在意大利生产的有机甜菜糖。CoProB覆盖了意大利约15%的食糖需求，在3.3万hm2土地上生产约200万t甜菜，2021年其中2 300 hm2种植有机甜菜。

官方数据显示，2020 年欧盟由第三国的进口量从2019 年的21.4 万t 降至19.3 万t。主要产地是哥伦比亚、巴西、印度和巴拉圭。

5 有机糖发展展望

5.1 有机糖价格较为稳定，但其消费和国际贸易量占比较小

供给仍是全球有机糖的制约因素，但与前几个榨季相比已不那么重要了。与传统食糖相比，有机糖没有过剩，因此价格保持稳定。世界有机糖市场的增长令人印象深刻，从1999年的2 万t～4万t增加到2009年的30多万吨，2021年进一步增长到59.7 万t。需要指出的是，有机糖仍是世界食糖消费和国际贸易构成的较小部分，有机糖消费量占食糖消费的0.3%，有机糖国际贸易量占食糖国际贸易量的1%。

5.2 有机甜菜糖增长快速，与欧盟取消生产配额后追求更高回报有关

数据显示，有机甜菜糖市场更具活力，这可能与2017 年欧盟取消食糖生产配额后的危机有关。这促使许多农民在其他地方寻求更好的回报，在强制的2 年转换期之后，这些举措正在实现。现在，有机甜菜种植是否真能带来所希望的额外效益还有待观察。运营商至少持乐观态度，试图说服更多的农民种植这种作物，以便充分利用他们的生产能力。

5.3 有机糖面临天然甜味剂蜂蜜替代和减糖行动的冲击

尽管有机糖在平稳地发展，但在快速发展的有机食品世界中，有机糖仍然只是一种副业产品。在保健食品市场上，有机糖面临来自蜂蜜的竞争，以及食糖不健康形象的影响。蜂蜜是一种天然甜味剂，拥有发达的全球有机生产基地。另一个限制有机糖需求的因素是食糖“不健康”形象进而引起的减糖行动。这使得它对有健康意识的消费者的吸引力降低，而这些消费者本来是其主要目标受众。这可能是英国大型超市停止将有机糖列入清单的原因。

5.4 有机糖面临单产下降等其他风险

在从传统农业向有机农业转变的过程中，还面临食糖单产可能下降20%～30%、劳动强度高、管理成本高、转向新农业方式的风险、对有机农业系统的认识有限以及缺乏营销和技术基础设施，以及认证费等障碍因素。尽管有机糖的售价仍然比传统等级高出很多，但两者之间的差距似乎正在缩小，这意味着有机糖面临更高的竞争压力。这可能意味着有机糖产量将继续增长，但其增速将低于整个有机食品市场的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