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投资联动助力宁波企业攀升全球价值链

■李书彦 孙丹丹

编者按：新冠疫情发生之后，全球经济下滑明显，全球贸易和投资受到较大冲击。宁波民营企业在逆境中化危为机，不断调整海外投资布局，三年来跨境投资不降反升，交出亮眼成绩单。宁波海外投资逆势增长，既体现了宁波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宏观背景，也是宁波企业勇立潮头、善抓机遇的真实写照。本文为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科攻关计划项目“浙江民营企业对“一带一路”国家OFDI 的动机、路径及绩效研究”（编号2018GH012）的阶段性成果。

新冠疫情对全球经济的冲击，已从“黑天鹅”事件逐步演化为影响全球化方向和形态的历史性事件，将加速全球产业链、价值链布局调整，对国际经贸合作环境带来复杂的影响。同时，俄乌战争带来的区域紧张局势有长期化倾向，也对全球经济带来严峻挑战。IMF（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2022年4月发布的 《世界经济展望》 报告中预计，2022年全球经济增速将大幅放缓，经济前景恶化，对中国吸引外资和对外投资经营都带来了不利影响。宁波作为外经贸大市，产业基础扎实，通过“引进来”与“走出去”，持续融入国内国际“双循环”，不断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攀升。本文结合全球价值链理论，在调研疫情以来宁波吸引外资和对外投资形势的基础上，分析宁波如何优化吸引外资与对外投资布局，并提出相关对策建议。

宁波吸引外资与对外投资发展趋势

（一）利用外资情况

图1 2019-2021年宁波双向投资变动情况

从利用外商直接投资情况来看（图1），2011年以来宁波实际利用外资额总体上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2011年为28.1 亿美元，2013年、2014年连续突破30 亿美元和40 亿美元大关。截止2018年，连续五年保持在40 亿美元以上，在全国地级以上城市中排名第14 位，省内仅次于杭州排名第2 位。但是2019年，宁波实际利用外资额大幅下滑至23.6 亿美元，在全国地级以上城市中仅排第26 位，在省内不到杭州（69.4 亿美元）的1/3，甚至远低于嘉兴的41.3 亿美元。新冠疫情爆发以来，宁波实际利用外资出现逆势反弹，2021年达到32.7 亿美元，同比增长32.7%，以两位数的“加速度”跑赢全省、全国。但总体来看，宁波利用外资的规模还处于恢复增长期，距离2016年历史高点43.2 亿美元尚有不小差距。

（二）对外直接投资情况

从对外直接投资情况看（图1），2011年宁波对外直接投资额为11.1 亿美元，仅为当年吸引外资规模的约30%。但是，随着宁波企业实力的增强，“走出去”步伐不断加快，2015年、2016年宁波对外直接投资额连续突破20 亿美元和30 亿美元大关。2018年达到41.4 亿美元，接近当年实际利用外资规模。

新冠疫情爆发以来，浙江省对外直接投资额连续三年下滑（图2）。据统计，2019年浙江省境外直接投资备案额为119 亿美元，2020年、2021年分别同比下滑13.4%、20.4%，2021年为90 亿美元。但宁波对外直接投资额保持稳健增长，从2019年的17 亿美元，增至2020年的24.8 亿美元，同比增加46%；2021年略有下滑为24.3 亿美元。但是，宁波对外直接投资额占全省的比重连续增长，由2019年的14.3%，增长到2020年的23.8%和2021年的27%，几乎翻了一番。从项目平均规模来看，疫情以来宁波对外直接投资平均规模也增加明显，由2019 的852 万美元，增加到2020年的1531 亿美元和2021年的1307 亿美元。

图2 2019-2021年宁波对外直接投资情况

（三）境外承包工程劳务合作情况

从全年完成境外承包工程劳务合作营业额来看，宁波所受疫情冲击也较小，保持连续上涨势头。尽管2020年全球疫情大爆发，造成较大范围经济活动“冻结”，宁波全年完成境外承包工程劳务合作营业额仍然保持稳定，由2019年的17.5 亿美元，增至2020年的17.7 亿美元，同比增加0.6%。2021年增加6.2%至18.8 亿美元。

图3 2019-2021年宁波境外承包工程劳务情况

双向投资是区域经济参与全球价值链的重要途径

（一）跨国投资是全球价值链延伸的重要纽带

跨国投资是全球化的重要的力量，也是全球价值链的重要载体。随着全球分工的不断细化，一国国内价值链不断被卷入全球价值链。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在全球范围内整合资源，组建生产网络，已成为当前全球价值链分工额重要特征。据联合国统计，跨国公司通过跨国生产和贸易，掌握了全球25%的总产值和80%的国际贸易额。由此可见，通过“走出去”和“引进来”，推动中国企业融入全球价值链，是打造内外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格局的重要手段。近年来，以吉利、雅戈尔和均胜等为代表的宁波本土企业，通过跨国经营突破全球价值链治理，逐步成长为具有全球竞争力的雄鹰企业。

（二）吸引外资有助于东道国嵌入全球价值链

从东道国视角看，通过跨国资本流入，区域价值链可以嵌入全球价值链，通过参与跨国公司的垂直专业化分工，带动国内产业转型升级。从微观来看，一方面外资为国内企业带来资本要素，同时也产生技术溢出效应，东道国企业通过“干中学”与人力资本流动，逐步实现工艺流程、产品功能和生产链条的迭代升级。从宏观来看，随着国内知识资本的积累，国内相关产业逐步从劳动密集型，向资本、技术密集型转变，产生要素逆转效应，最终推动产业结构高级化。从宁波改革开放的实践来看，上个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通过吸引外资和加工贸易，宁波在服装、家电等领域迅速嵌入全球价值链，逐步积累资本和技术，成为国内乃至全球具有竞争力的制造业基地。

（三）对外投资有助于母国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

从母国视角看，可以从不同类型的对外直接投资来分析其产业链效应。以“降本增效”为目的效率寻求型对外投资，通过海外布局转移部分国内低端生产环节，从而提升产品价格竞争力，扩大市场份额，提升产业价值链地位。以“俘获技术”为目的的技术寻求型对外投资，通过在发达国家开展研发投资、跨国并购等活动，获取逆向技术溢出，反哺国内产业链，提高母国全球价值链地位。以“开拓市场”为导向的市场寻求型对外投资，主要在东道国开展本土化生产，规避关税壁垒，进行渠道建设、品牌推广等，扩大市场份额，获取更高增加值，从而提高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

宁波深化双向投资联动的对策建议

（一）坚持系统观念，促进双向投资协调发展

吸引外资与对外投资表面上看是资本“流入”和“流出”，但本质上是连接国内外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的纽带，是参与全球价值链的重要途径。因此，两者协调发展能够有效促进区域全球价值链地位提升。根据中国贸促会 《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现状及意向调查报告（2021年版）》，84.2%的企业对外投资之后，企业所属行业产业链并未有向国外迁移的意向，并且近80%的企业在开展对外投资后扩大了核心零部件、关键设备和原材料的出口。因此，宁波应从全球价值链高度把握双向投资的逻辑关系，把鼓励企业“走出去”与国内稳外贸稳外资统筹起来，实现双向投资协调发展。

（二）产业链精准招商，激发外资“链式效应”

宁波应以产业链现代化建设为目标，高质量开展外资招引工作。从横向来看，应围绕“全球智造创新之都”建设，突出产业导向，着重在数字经济、高端装备、绿色石化三大万亿级产业集群和集成电路等10 大标志性产业链领域加强外资招引工作。从纵向来看，宁波应聚焦重点产业链的关键环节，引导优质外资加快强链、补链、延链，实现核心技术产品的研发创新和替代进口。尤其是要吸引发达国家细分行业“隐形冠军”、“独角兽”企业来宁波投资，导入行业领域的关键技术，促进产业链与创新链的有机整合。

（三）鼓励企业“走出去”，提升产业链国际竞争力

加大财政、金融支持力度，克服“走出去”下滑的局面。鼓励雅戈尔、方太等消费品制造领域的“雄鹰企业”走出去参与国际竞争，扩大市份额，增强品牌国际影响力。鼓励均胜、舜宇、海天等中间产品制造企业走出去获取高端要素资源，通过优化在“一带一路”及RECP 区域的生产布局，提升企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此外，要充分发挥境外经贸合作区在海外投资中的“航母效应”，推动宁波企业集群式走出去，抱团向国际价值链链高端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