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哈根之行，探美人鱼真面目

陶诗秀

年前，女儿被公司派往丹麦哥本哈根市工作半年，我们夫妇因而飞抵这个北欧国家逗留两周，从容徜徉在它生机勃勃的大街小巷，游览城内外众多名胜古迹，沉浸在它图画般的优美环境中，我们为这里勤劳的人民、悠久的历史和积极向上的环保精神所折服，深深地爱上了这座绚丽多彩的滨海城市。

知道美人鱼是我所倾慕的，女儿在我们调整时差后的首个周末，便带我们去了位于城东北角的美人鱼海滩。我们一眼看到这半人高青銅雕像的秀丽面庞和飘逸长发，她正一手撑住腿部，另一手搭在岩石上，凝神注视着远方，身后长长的鱼尾紧贴基座。想必是疫情使诸多游客却步，我们可毫无阻拦地近距离与“海的女儿”合影，圆了我从小就想与俏佳人见面的愿望。（图1）

当天下午，我们步行到老城区的新港，这是知名的繁荣贸易港和住宅区。运河两岸栉比鳞次地排列着整齐的老式民房，其红、黄、蓝等各不相同的明艳色彩，夺人眼球。运河边有个每小时一班的游轮，票价是每人15美元，我们搭乘下午5时的游轮，在夕阳余晖下游览了哥本哈根市密如网络的河道和港湾。

导游每到一处就给大家热情介绍该处风情典故，如她指着新港岸上一幢普通民房告诉大家，著名作家安徒生曾在此居住、写作了10多年；经过一个两岸停泊了许多豪华游艇的河道时，她告诉我们这是当地的富人区，入夜后游轮就不准驶入，以免访客“游园惊梦”，打扰居民。

运河上横跨多座低矮桥梁，桥底往往只比我们游轮的顶棚高出一掌左右。每穿越一桥，导游必会高声要求游客正襟危坐，绝不可站立探头，以免碰撞。

游轮也驶经美人鱼所在海滩，导游详尽讲解了美人鱼的离奇身世和遭遇；美人鱼虽未招惹谁，却命运多舛，曾无端惨遭肢解甚至断头，也曾被人泼漆，令人唏嘘。而后，导游又补充说，美人鱼还有过一次难得的“留洋”经历，那就是2010年上海世界博览会期间，她领衔“出征”，在丹麦馆坐镇大约半年，接待了无数慕名而来的游客。

看望了美人鱼后，当然还得拜访她的缔造者，所以女儿次日就带我们去了市内一个郁郁葱葱的公园。安徒生墓是公园中仅有两个有指示路牌指路的墓地之一，四周有铁栏杆围住，高大青石墓碑上刻着他的生卒年月，墓前摆放着鲜花。我们在墓前久久伫立，向这位人民文学家表达敬意。

哥本哈根市不仅有安徒生的墓地和旧居，市政府大楼所在的大马路也被命名为“安徒生大道”，人行道上矗立着他头戴礼帽、手持拐杖的巨大铜雕像。安徒生是丹麦的象征和骄傲，他与丹麦的文化和形象已然融为一体。

市政府大楼的西南面有一座占地好几个街口、名为“蒂沃利花园”的游乐场，其名源于罗马郊外的美丽花园。女儿一再怂恿我们要去看看这个争奇斗艳的大观园，说它不仅有惊险刺激的游乐设施，而且是世界上最早创办的3个游乐场之一。

除去门票，凡乘坐云霄飞车之类的项目还要另外买票，我本就胆小，自然一概免了。但我们惊喜地看到游乐园中央有个波光粼粼的大湖，名唤“龙船湖”，湖边建有一座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中国塔，入夜后宝塔周身彩灯齐放，璀璨辉煌。

湖面上还有跃出水面、奔腾直上的喷泉伴随音乐起舞，加上迷幻灯火的闪烁照射，一派流光溢彩的眩目景象。宝塔之旁是中国馆，里面挂满了红色灯笼和彩色条幅，还有可爱的大熊猫形象以及出售中国特色礼品的商品柜，充满东方的神奇韵味。

到了晚上10时，游乐场还燃起了绚丽的烟花，成串飞天，争相绽放。爆炸声震耳欲聋，在夜空中五彩缤纷，蔚为壮观。（图2）

哥本哈根市有个著名餐馆叫“诺玛”，曾连续多年被权威餐馆团体评为第一，始终享有米其林最高级的三星标记。女儿一心要我们体验一下这金牌餐厅，提前为我们订了座，约好下午6时在门口见。我和先生去得早，被安排在餐馆庭院里的玻璃花房休息等候。服务生随即端来高脚酒杯，为我们斟上金色香槟。

等客人到齐后，我们被带入宴会厅中一张空桌落座，果然已座无虚席。晚宴先后上了10道菜，之后又有3道甜食，包括冰激凌甜糕、冰淇凌花脯和绿叶状的巧克力饼，实可谓别出心裁。

主菜均由蔬菜挑大梁，且所有蔬菜都就地取材，直接摘自后院菜园，保质保鲜不容置疑。尤其令人称奇的是，所有菜肴都被巧妙地装点成艺术品模样，让人不禁赞叹厨师的想象力和艺术感，不忍动箸。比如，有一道菜居然被装嵌在玻璃镜框中，用不同颜色的蔬菜切片和花瓣拼接成一只展翅欲飞的花蝴蝶（图3）。另外一道烤龙虾，剥了皮的龙虾被串在玫瑰花茎上，其上还撒满红色玫瑰花瓣，把诱人的美味与醉人的花园自然地连接在一起。

由于适逢先生生日，女儿与服务生提前约定，上甜食时特地在先生的一盘中插上蜡烛，催促他在众人齐唱的生日快乐歌声中把蜡烛吹灭，使高雅的晚餐更添亲情暖意。晚上10时大家才尽兴收场，服务生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忙叫车，我们说会分别骑自行车和乘坐巴士，她立刻笑答：“哦，你们这是丹麦风格出行。”

哥本哈根市许多居民都骑自行车通勤，被誉为全世界对自行车最友善之城。如今，我们发现确实名不虚传，大街两旁绵延不绝、穿梭行驶的自行车是外来客不可能忽略的街头常态。不光成人，即便儿童也一样戴着头盔奔驰前行。自行车道大都紧靠人行道，其外侧是汽车停车道，再往外才是汽车行驶道，所以自行车大体上无须担忧与行驶的汽车相撞。

再者，哥本哈根市许多十字路口都设有专门的铁栏杆，下方是一长条脚蹬，可让骑车人停车等灯时不必下车，只把右脚踏上去稍候即可。更有甚者，每列火车上都设有专门的自行车停车厢，车壁上装有车轮夹环，用以固定自行车。不过，更多的人宁愿把自行车停放在地铁站入口广场，以至于广场上总是一片自行车海洋。

有一天上午我也把自行车锁在地铁站旁，晚上居然“众里寻它千百度”而不得，次晨再去查看，方在光天化日下索回坐骑。除了两轮自行车外，街头还多见小型三轮车，木制车厢在前，骑车人在后，车厢里坐的一般是乖巧可爱的孩童，也不排除成人享用的可能。

临别哥本哈根市前一天上午，我们赶去市中心观看王宫卫兵交接仪式。先走到一个兵营，看到由12位头戴黑绒帽、手持长枪的卫兵组成的队伍正从兵营出发，步伐整齐地绕市区主干道行进，前往阿美琳堡王宫广场。

王宫地处海滨，对面可见雄伟而现代化的丹麦国家歌剧院，与英国的白金汉宫不同，丹麦王宫其实由4座完全相同的洛可可风格建筑物组成，4座大楼面面相对，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八角形广场，正中是一座18世纪上半叶国王佛瑞德里克五世的骑马铜雕像。

同日下午，我们乘火车到达哥本哈根市以北约45千米远的赫尔辛格小城，这是丹麦与瑞典隔海相望的最近点，相距只4千米。

城东北尽头的海岸边有着名的克伦堡城堡，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名著《哈姆雷特》的故事即以此城堡为背景展开，故又名哈姆雷特堡。城堡始建于1420年代，是当时国王用来扼守从北海通往波罗的海的咽喉据点，之后又按文艺复兴风格改建为玲珑精致的王家栖息所。城堡旗杆上的红底白十字国旗迎风飘扬，凸显当年丹麦王国的恢宏气势。

我们到城堡时已是下午3时，4时就关闭，加之疫情影响，我们竟成为宁静城堡内仅有的游客。四方形城堡的四角各有一个高大塔楼，但都因疫情而谢客，所以我们只参观了仍然开放的国王起居室、挂毯展览室、王家厨房和曲折灰暗的地窖设施。若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佛罗伦萨宫殿里，浓墨重彩的壁画和顶画相比，克伦堡城堡内的油画和装饰就显得简单和质朴得多，也许因为它建造较早，也许因为北欧艺术风格比意大利来得简约和不事铺张。

城堡内辟有莎士比亚展室，墙上挂有莎翁头像和先后饰演过王子的各国演员剧照，其中包括上海京剧院演员傅希如2005年随团来此演出京剧版哈姆雷特的剧照。一个说中文、唱京剧的哈姆雷特居然出现在丹麦王子的家乡，这恐是莎翁本人也始料不及的吧！

城堡外的草坪上有個形状为镜框的方架，上面摆放一个用绳索连接的黄铜骷髅头；女儿不甘寂寞，也学王子抓住骷髅头，煞有介事地做一番人生无常的感叹。有趣的是，城堡的护城河里还有一只倔强伸出水面的黑手，似在执意提醒人们休对人间诡谲掉以轻心。（图4）

10多日的游历，让我们实地真切地看到多姿多彩、风光旖旎的哥本哈根市，这里的人民真诚善良，大街小巷整洁，沙滩海滨赏心悦目，丰富历史和众多古迹引人入胜。我曾在哥本哈根市北部小城希勒若德的佛瑞德里克城堡抓拍了一张夕阳下的城堡湖照片，那景色之美真是难以描述，令我时时陶醉。（图5）同样，我在街头花园抓拍到几个小女孩与家长休憩闲谈的照片，也使人能感受到丹麦民风的淳朴、率真和随意。

哥本哈根市的美景已长存心中，我们为能亲身到美人鱼故乡做客近其芳泽，深感三生有幸。

（编辑 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