荠荠菜的小名儿
2022-06-28本刊通讯员卜零
本刊通讯员 卜零
在卜桥老家管荠荠菜叫色彩月子,小时候我们只知道它的小名儿。
在卜桥,很多小孩也都有自己的小名,大多是大人给起的,如果你很有特别出色处,周围的人可能会给你起一个和你非常贴切、对等的外号(习惯了也就变成了你的小名)。在农村,土地上生长的小草、小花也有自己的小名。我们小孩经常总是这么叫,而一棵草、一朵花的大名(学名),反而叫不上来。
“荠荠菜”这个名词,在后来我长大的日子里才知道,讲出来是否可笑呢?我不这么想,也不这么认为。叫一棵草或一朵花的小名儿,反倒感觉更亲近,更贴近于我们的日常生活(那是纯正的地方口音和地域文化的特有表现)。因为,我们离不开它,还要以它为生活需求。和一棵野菜的亲近可以让我们得以饱腹,获得快乐和分享生活的情趣。
在我的记忆中,一种野菜的模样似乎比荠荠菜大一些,翠绿一些,也似乎更肥胖一些(野菜还是肥嫩、宽大的叶片好吃。那些瘦小、干枯的野菜我们小孩也不愿意挖的)。春天的时候我们常常在麦地里挖它们。这是做汤最好的野菜了,是人工种植的蔬菜所无法相比的。那时,我很想在喝汤的时候多捞几棵荠荠菜吃。四十年后,我还是像童年那么想,这是一件很喜人的事情。如果再次走进田间地头,我依旧投去痴迷的眼神。
如今,看到荠荠菜的长相,觉得没有那时候的好看了,也显得单薄凄萎了,不会是退化了吧,还是其他的原因,我说不清楚。
在黄岛靠海辽阔的地方,也长有这类荠荠菜,在小路边也会看到数棵荠荠菜,开着小小的白花,叶子瘦小,花秆纤细,花朵微弱。这里的土质不算好,更谈不上肥沃。这都是大自然形成的泥沙土壤。碎石太多,有那么一丁点儿泥土就蛮不错了,那些弱小的荠荠菜,还是倔强地吸纳着泥土里的极少水分和营养以及普照的阳光。看到荠荠菜,我仍旧动情于故乡卜桥的那些硕大的荠荠菜。曾经开阔的庄稼地里让我的童年获得了无忧无虑的开心和欢乐。
可是我并没有去挖那些多的荠荠菜,不是因为它们瘦小,不够丰满肥大,而是没有勾起我的食欲,我们已经不需要荠荠菜糊口了,看着它们生长就是最自然的幸福和满足了。
至今,我还没有彻底弄明白荠荠菜是不是和老家卜桥的“色彩月子”有什么密切的联系,要是故乡人能读到这篇小文,也许他们会说:“是的,荠荠菜就是那个好听的小名‘色彩月子’。”我也没有向故乡人请教过一棵花草的来历和现在的风貌。它们本应属于辽阔的土地,或许,也不需要证明这一点。一个人有大名和小名(过去有的人连大名都没有)。一棵花草也可以拥有两个名字或三个名字,这都是自然赋予的。叫惯了色彩月子,叫荠荠菜让人感觉没那么自然、亲切、温情。就像叫一个人的大名反而不如叫他的小名来得直接、熟悉、不显得生疏,更像亲密的小伙伴一样。
即使我的判断是错误的,我还是管荠荠菜叫色彩月子,因为它俩长得多像双胞胎啊,让我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它俩都是自然的宠儿,也是我们人类不可或缺的营养。谁又不是依赖土地生活的人呢?
走,小芹、小凡、凡起、玉河、小雷,我们去挖色彩月子。
此刻,春色正浓。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