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像制作中进行初步媒介批判

粟宇

从现实的媒介影像制作技术发展演变的角度看，各类新兴媒体不断出现并不断更替交接、补充和颠覆传统影像制作媒体，但仅仅从影像制作技术层面上的媒介变迁认识媒介，显然无法全面解释媒介的特征。将影像制作传播活动确立为媒介批评理论研究的逻辑起点，也就强调了人和媒介关系的重要性。由于媒介技术的不断变化，人和传播形态之间，以及媒介内容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彼此对立的反映和被反映的静态关系，而是相互融合的互动性影响关系。进而言之，文化意义和社会意义也深深地植入这种关系之中。因此，媒介批评理论所要探究的核心问题，是基于传播活动的“人和媒介的关系”问题。而人和媒介的关系，也正是隐含在人类传播活动中的社会、文化的问题。简而言之，在影像制作技术的媒介批评意义中，也就是立足于以“媒介始自人身”的价值立场里关于媒介存在的社会意义、文化深意中的批判。

疯狂动物城影像角色构思

对于《疯狂动物城》而言，该片值得称道的不仅仅是影像制作技术，也是值得我们反复推敲的故事内涵。“当我们制作一部电影时，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心，是这部电影中包含的情感，为了让观众们感受到这种情感，我们必须做到让观众们直接投入到角色的旅程中。”（约翰 · 拉塞特影像制作人）。在合家欢乐的动画世界中，一般要以乐观向上的角色设计为故事主人翁，在影像开头初始，铺垫好故事主人翁的动机和需求，使观众把情感投入到主人翁的身上，这样，随着剧情发展，观众才能以主人翁的心境遭遇牵扯着。恰似平凡世界的平凡生活，通过团队研究创作，运用起炫彩多姿的动物套装，重新整理，最终让观众体验色彩斑斓的动物大王国，成人们可以从主人公成长的历程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没有人类的世界里，动物元素似乎演变成我们人类的表现。建立了动物世界、制定了世界规则，在充满生活化的城市背景里、恬静又充满烟火气息的乡村里，各自互相协调的生活着。兔子朱迪身材娇小、反应灵敏，凭着自己的努力从兔子洞来到了繁华的动物大都会，成为一名警察。但是谁成为应该成为该片的主人公，Story Trust影像制作团队在此最大的改编应该是故事主人翁身份的抉择。起初开头以狐狸尼克的众醉独醒、忿世妒俗的形象成为该影像制作的故事第一主角，但Story Trust团队在制作讨论会议中总觉得，故事第一主角最佳选择应是朱迪·霍普斯警员。因为从她的与狐狸尼克不同的心态视角上出发，她对疯狂动物城依着乐观积极而又乐于助人的世界观，对比起狐狸尼克较灰暗的视角看待这座疯狂动物城，观众们更会通过影视中制造出来的对比里喜欢上朱迪警员，世俗里能坚持梦想并且能获得成功的故事主人翁才符合人性的原本性。疯狂动物城影像角色构思一直探求人性原本性的力量，追求原本性的影像，就是要探求影像的源泉，回归影像本身宣泄情感、表达交流的功能，以原本的影像感染观众，一定会为观众带来最强烈而深刻的力量，这种力量源自于角色故事的构思，也就是人本身。影像里多处把人性细节表达得很到位，比如当朱迪进入警察学校，过程进展不顺，在各种模拟训练中，因为身体局限因素，都失败了，学校教官劝退朱迪，而朱迪为达到自己的目标默默在晚上锻炼身体的画面;当朱迪父母家人来车站送朱迪，在准备离家登车时，父母千叮咛万嘱咐，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小心待人，而后朱迪又回身抱父母的画面;当朱迪因为在媒体面前说错话而想放弃做英雄时，都很容易触动观众的心弦，因为影视制作就要一切从人出发，顺乎人的自然天性，贴近人的内心感受，也要充分考虑每个人的感同身受并力所能及，特别适宜儿童、少年居多的观影者。当导演Byron提出想以全然不同的影像制作方式来演绎“动物大都市”这个创意时，就代表这个作品不仅仅是动物世界的娱乐那么粗浅，动画不代表幼稚，讲好动画故事，做好动画元素细节才能引起不同年龄层次的观众带来听觉、视觉、感觉的共鸣。动物大都市里以朱迪女警官为主线人物，乐观而纯粹，从小立志当一名警官，来使这个动物世界变得更加和谐，凭借本身的不畏艰辛當上了警官，而后被分配到小城里，想到接踵而来的歧视，让朱迪努力寻找机会证明自己。尼克为雄性狐狸，善于耍小聪明，为人市侩，对这个大都会都持以一种较为消极的态度。其余主要人物代表有羊副市长为雌性绵羊，身为副市长，但作为小型食草动物，很多时候，不能受到平等地对待和尊重，时间久了，对城市中的强势者尤其是食肉动物产生怨恨，筹划着有朝一日改变这种现状，侧面反映女性执政的另一面较量。狮市长为雄性狮子，自信满满的从政人士，做事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为了自己的仕途可以使用非常规的手段。牛局长为雄性水牛，脾气暴躁，做事粗犷，崇尚力量。大先生为雄性鼩鼱，黑帮老大，恩仇分明，做事有自己的原则。Story Trust影像制作团队确定完人物主线后，接下来就是长达5年的故事创编、动物元素收录、情节整理过程。

《疯狂动物城》制作前的研究工作

迪士尼动画工作室的影像制作步骤，第一步一般是研究。《疯狂动物城》的影像制作团队花了18个月的时间对于所需的动物元素分别进行探究，因为影像里涉及400多种动物元素，他们拜访了全世界的动物专家，包括奥兰多华特迪士尼世界动物王国里的专家，近距离观察动物的一举一动。随后，团队又来到9000英里之外的非洲肯尼亚，研究动物在野生环境中如何互动、社交，以及它们在自然界中的各个群落如何构成。他们发现，大约90%的动物是猎物，仅有10%的动物是猎食者。在请教了人类学家和社会学家之后，他们发现只要存在多数派和少数派的划分，社会问题就会产生。而任何种类的动物都倾向于与相似的动物生活在一起，并且会回避和看上去不同的动物。调研的结果让团队摒弃了只做搞笑动物电影的想法，并构思出了一个关于固有观念与偏见的故事，影像的创意基础就在于把好似一个能站立行走、有着装服饰的拟人化动物，沿着两个主人公的际遇，在跨种族的动物大都会里，展开奇妙冒险的故事。影像中制作团队构思出的内容变相化，去适应不同传统的创意思维。陆生哺乳动物一般具有四肢，而生活在水中的哺乳动物，如鲸，四肢变为鳍状，这是对水中生活的一种适应。影像里制作团队使哺乳动物能直立行走，身着不同的生活与职业服饰，食肉动物与食草动物和为一家亲，在同一座城市里生活着。对于角色设定，制作团队也摒弃人们固有观念，黑帮老大素有壮硕、纹身等刻板印象，这在里角色设定的变相化里把小型动物鼩鼱创设为黑帮老大的新型形象。鼩鼱这个动物元素，本身就具有攻击与防御体系，鼩鼱的腭下长有唾液腺，能分泌出一种毒液，如若面对敌人时，不小心被咬上一口，手臂就会发热肿大，引起剧痛，要过几天后才能消失，小鼩鼱也用这种武器来捕猎食物。而且喜爱昼夜外出活动，或仅夜间活动，平时独栖，这岂不是影像里大先生有恩报恩、有仇报仇，黑帮老大平日自居、攻防兼备，做事有自己原则的角色。

从大型动物长颈鹿、犀牛到小型动物鼹鼠，究竟如何制作出动物大都市呢，演绎出来的画面协调不违和。最终制作团队以着绝对不妥协的心态，将所有的动物都按照现实中真实的尺寸和比例设计，并且此座动物大都市要用新颖、清楚和了然的制作形式，让不同体型的生物元素融合在一块。动物城从中国、日本、法国、美国等国家，以及中国香港、巴塞罗那等城市的建造风格中汲取灵感。影像制作团队最终创建了一个不同种类和大小的动物一起生活的全新的充满奇异建筑的国际城市中。例如，设计街道时，要使最大和最小的动物元素都能安全穿行;酒店的客床也必须满足犀牛、狐狸或地鼠的身材要求;书报亭必须发售大象和老鼠都能阅读的杂志。动物们不仅体型各异，需求也不尽相同，设定的关键场景也要符合动物们的客观生存环境，为此，动物城由许多环境不同的生活区域构成，每个区都是为了某类特定的动物所设计：荒漠动物生活在炎热干燥的撒哈拉广场;北极熊、驼鹿和极地地鼠等寒带动物则居住在冰川镇;而在湿热的雨林区，林地到树冠顶端的距离遥远需要乘坐属于他们特定种类的交通工具;在警察局也要设定好日常事务，制作团队要关注警察局的日常事务细节，影像里警察局也要有每天分配任务的例会，以真实可信的日常事务将观众带入到情景中，利于让观众产生代入感。因此根据不同的动物元素，制作出不同的生活场景，并且目的是为了确保动物大都市的形象得到实施，建立起动物元素的联系，但来到个体动物元素的设计依旧是个难题。首先制作团队要明白，《疯狂动物城》中的动物都是双足，而这也给每种动物都带来不同的设计挑战：有的有翅膀，有的没翅膀，有的脖子长、有的脖子短、有的适合穿生活便服，有的适合穿职业制服。为了让动物看起来更逼真，动物毛皮具有真实的质感，制作团队开始在显微镜下研究真的动物毛。他们发现，每根狐狸毛发的颜色在根部较深，然后越靠近顶端越浅，使狐皮呈现出红色;北极熊的毛实际上不是白色，而是透明的。最终，视效艺术家通过材料、纹理和几何设计，尽可能逼真地展现出了各种角色的“外貌”。

疯狂动物城后期制作

在动画世界日益火热的今天，越来越多的制作人将以把纸面上作品里的角色、故事视觉化，但做动画后期制作工序复杂程度需要大量专业度的投入，前期、中期、后期，拧好每一帧故事画面，组装起所有的元素架构，并且最后测试影像的运转是否搭配。对比起中国动画影像制作，3d动画的主流软件就是Maya和3d max，游戏动画多半用的是游戏引擎，比如虚幻引擎，这些只是主流的基础软件，用这些足以做出一个还算精美的3d动画，不过在此之上各大公司还会根据自己需求开发各种插件和软件，而迪士尼影像制作团队确有大量自主开发内部使用的插件软件和自己的素材库，冰雪奇缘里做树都有去编写专门的工具Banzai来提高树景的质量和效率，之前拿到奥斯卡的短片Paperman还有Feast这种用的就是他们自己开发的Meander，其实只要是3D都面临着头发、皮毛、衣服这些材质渲染问题的攻克，比较有名的是那个随机毛发路径渲染的算法技术，其实这是一个很棘手的算法，直接用随机积分代替毛发的宽度积分，渲染速度提高了将近十倍。对于3d参与者是可以说是软件，一个项目的开发牵扯到的了程序员和脚本工程师，3d的项目想要在制作上实现超越，软件的优化和开发必不可少，还有2d画手的参与帮助动画师调整模型和动作，2d画手给模型师、动画师建议，模型师动画师在制作中遇到了无法市面上的软件解决的工程问题反馈给程序员，程序员和软件工程师开发相应的软件脚本和引擎帮助模型师动画师达到要求，疯狂动物城的制作成本及动画成本就一目了然，2亿美元耗掉了3到5年的时间，参与的人数大概550人。但该团队之所以能获得成功元素研究是不可或缺，甚至是不能略减的重要步骤。从长发，破坏王，冰雪，陆战队，到动物城，该迪士尼影像制作团队通过一部部充满挑战的作品，重拾创作巅峰。《疯狂动物城》也是一个对于镜头语言初学者能借鉴的例子，在这部影像制作里剪辑部分明晰简易，镜头放位规整，整体调度处于基本化，常用的部分制作手法都用上了。朱迪兔子警员在动物城的火车大部分的镜头都是从左到右平移运镜，基本没有一个跳动的镜头，整个段落舒服通暢。影像通篇基本上是一个环境的一个大全景或者远景，接下来一个才是特写或者近景，间接运用一些前后景的景深镜头。不过，像他们具有天赋才能、具有职业创作热情的影像制作人们，在开放、合作的平台中去团结合作、专心致志，定能捕捉精妙的创意火花，那么，一切构思皆有可能变成现实。在疯狂动物城中有一句朱迪警员的座右铭——“Anyone can be anything”，迪士尼动画工作室的每一位影像制作成员也对此坚信不疑，相信自己能够在银幕上发挥出最大的艺术潜力，继续为观众带来惊喜！在如今各个媒体自媒体大行其道的今天，颇有感触。

对于《疯狂动物城》支撑起动物城这个光鲜亮丽的乌托邦而言，其地基也是一个黑暗肮脏的地下世界。剧情发展的主体是主线角色与辅助角色相结合，剧情发展的驱动力是故事情节的矛盾。老子《道德经》：反者道之动，弱者道之用。反复反转，创造困难，以弱胜强，让观众的情感产生波动。动物大都会和谐生活的背后，虽以签订和平协议加持，但食草动物对肉食动物还是有成见，认为他们有着野蛮的本性。小型动物感觉自己被大型动物有意无意地欺负，对大型动物有成见，认为他们总是恃强凌弱。影像力呈现了一头狮子，虚假无能，为了选票提名羊当副市长，但狮市长对她根本不当回事;羊副市长对代表食肉动物的狮市长产生怨恨，一只绵羊，阴险狡诈，映射了政客的嘴脸;兔子的刻板印象是胆小怕事，没有过多的力量性，可爱温顺，没有办法成为具有让人民安全、可靠的职业职能，但是朱迪想当一名警察。狐狸的刻板印象是狡猾的，不值得信赖的，尼克要证明自己是值得大家信靠与信赖的;在车管所工作的树懒却开着只有富人买得起的高档跑车，银行和黑帮被啮齿动物所掌控，动物们互相融合的背后也蕴含着互相的歧视。疯狂动物城不只是给孩子们看的动画片，影片实际上讲述了一个“小镇少女进入大城市经过奋斗最终实现梦想”的故事。只不过影片是利用一只可爱的兔子来代表人类的梦想、才能和缺陷，创造了一个完美的隐喻。中年人或看到社会讽刺，青年人或看到主角励志，小朋友们或看到动物的宠萌搞笑逗人。据悉，《疯狂动物城》这部4年前的动画片，最近在393家影院上映，最新录得周末房28万元。而2012年的电影《复仇者联盟》，最近则在417家影院 上映，周末票房26万元。对于这一结果，外媒表示《复联》票房输给动画片这件事，也是“活久见”。疯狂动物城的受欢迎度显明，这是目前还原世界最好的动画片之一，有细思极恐的阴暗角落也有积极向上的励志故事——这不就是我们的世界吗？光明，需要黑暗的衬托才能存在！

因此，媒介批评理论必须要将媒介置于人类社会和文化背景之下，将媒介发展视作连续性的文化整体进行探究。也就是说，媒介批评对传播媒介的考察，是将处于传播活动中的媒介从人际传播到大众传播媒介整合起来，作为连续性的文化构成加以考察。明确体现的是人与媒介的内在关系问题，是媒介与文化的变迁问题，而不单纯是媒介影像制作技术形态的演变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