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一流”大学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

王松良，叶玲娟，雷 妤，王灿雄，张荣霞

（福建农林大学 1.高等教育研究所，2.农学院，3.国际学院，4.金山学院，福建福州 350002）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明确指出：“振兴民族的希望在教育，振兴教育的希望在教师，建设一支具有良好政治业务素质、结构合理、相对稳定的教师队伍，是教育改革和发展的根本大计。”师资国际化是一所大学国际化的核心标准，国际化的师资队伍既是一所大学开展国际科研合作和学术交流的前提，也是其建设国际化课程的媒介。

为此，本文把师资国际化作为大学国际化的核心载体加以讨论，通过构建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以促进国内对大学国际化的研究。

一、大学国际化与大学师资国际化的内涵辨识

国外较早提出大学国际化的概念。美国的布茨强调大学国际化包括课程内容的国际化、跨国的教师培训和学术研究、学生的国际流动等；加拿大的简·奈特认为，大学国际化就是将跨文化的、全球性的视野有机整合到全体大学生的学习经历和职业行为中；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国际大学联合会这样定义大学国际化：“把跨国际和跨文化的观点和氛围与大学的教学工作、科研工作和社会服务等主要功能相结合的过程。”［1］概而言之，国外把大学国际化的内涵定位在“观念、意识”“能力、行为”和“结果、绩效”三个层面。［2］

综合国内学者的研究结果，除了涉及经济投入等硬件外，大学国际化的动力与师资资源息息相关。王文的研究表明，制约我国大学国际化水平的因素与国际性师资队伍水平较低密切相关，［3-4］师资国际化是大学国际化最直接的载体。广义的师资国际化是指大学师资队伍建设的管理理念、建设措施和队伍本身素质的国际化等，狭义上指师资队伍本身的国际化，即一所大学中，外籍教师以及留学归国人员在教师总量中所占的比例。［5］孙德芬认为，师资国际化指高校通过“引进来、走出去”的方式，引入外籍教师、留学归国人才和本校到国外大学访学回归的教师，还应包含借鉴国（境）外大学师资队伍建设经验而建立起来的师资管理机制。［6］冯海志认为，师资国际化包含四种基本要素，即人员结构、知识文化结构、学历学源结构、人员交流结构的国际化。［7］后者应是迄今对大学师资国际化最明确的定义。当然，评价是衡量一所大学师资国际化量度的必要过程，涉及一整套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的构建和评价实践。为此，本文将综合定性与定量方法构建“双一流”大学的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为我国“双一流”大学的师资队伍国际化建设和评价提供参考。

二、“双一流”大学师资国际化指标体系构建

国内对大学国际化的内涵和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颇多，对师资国际化是大学国际化的核心要素也有一致认识。尽管对师资国际化的内涵有所涉及，但针对师资国际化的评价指标体系的研究很少。构建一套科学的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推动师资国际化的评价实践，从而加速师资国际化建设，显得必要和紧迫。

1.采用文献研究法形成评价原始指标集

综合国内外学者对高等教育国际化指标体系构建的经验，基于我国大学国际化的最新发展，合作办学条例中对引进合作院校优质教学资源（一般包含课程和师资）的硬性要求，以及一流学科和专业建设对大学人力资源的要求，采用定性与定量结合的研究方法，参考祝文烽的三级指标设置法和王鲜萍将大学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的目标层（即一级指标）分为“观念、意识”“能力、行为”和“结果、绩效”的做法，［8］综合国内外大学国际化指标体系的师资国际化的因素层（三级指标），把介于“目标层”和“指标层”中间的“项目层”（二级指标）分为：教育理念与战略、中外合作办学、教师结构国际化、课程设置国际化和“双一流”大学人力资源的国际素养五大项，形成我国“双一流”大学师资国际化评价的原始指标集。

2. 采用德尔菲专家问询法和主成分分析法筛选评价指标

采用德尔菲（Delphi）专家问询法，利用“问卷星”设计并发放第一轮问卷，选择国内外高校与教育国际化相关的职员（专家）作为问卷对象，收回问卷后，按“最不重要”到“极为重要”确定1-5 分标度，经过统计筛选，最终确定指标并加以排序。

本次参与问卷的行业专家117 名，有效问卷114份，其中，来自国内高校的专任教师和国际化领域的管理人员111人，占97.4%，国外同行专家3人，占2.6%；专家中专任教师87 人，占76.32%，大学国际化行政管理人员20 人，占17.53%；两者兼任的6人，占5.26%。

114 位专家给三级指标打了分，其平均分在3.71 到4.21 之间。从问卷星中导出专家对27 个三级指标的原始打分，应用统计软件中的主成分分析板块，先对数据进行KMO 和 Bartlett 检验，获得KMO=0.913，说明数据适合主成分分析。接着，构建主成分矩阵，根据第一主成分因子载荷从高到低排序，最后五个指标可以考虑剔除。

3. 结合德尔菲专家问询法和层次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

基于第一轮德尔菲专家问卷筛选获得的3个一级指标、5 个二级指标和22 个三级指标，按Saaty 的9分标度法（表1）设计第二轮德尔菲专家问卷，要求专家结合主观和客观赋权做答，收回问卷后获得各个入选指标的权重，获得各指标权重后填入表3 的对应指标。这样综合德尔菲专家问询法和层次分析方法（AHP）构建了大学师资国际化的评价模型。

表1 Saaty（1980）构建的关于评价指标相对重要性两两比较的9分标度法

层次分析法（AHP）是一种将专家的思维判断（根据其职业经验和逻辑思维）数量化的分析方法。若因素i与j的比较相对重要性的得分为bij，则因素j与i的比较相对重要性分数为其倒数1/bij，这样形成一个两两比较判断矩阵（表2），据此可以计算出对应指标的权重。［2］

表2 指标比较重要性判断矩阵

针对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权重的第二轮专家问卷发出 30 份，收回 25 份，根据该 25 位专家对 3 层指标两两比较的打分，形成指标权重矩阵，获得的结果通过层次分析法模型结算各指标的权重。

至此，本研究的大学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体系最终集成（表3），该指标体系包含三级指标层，一级指标（目标层）含3 个指标，其中，“观念、意识”目标层下辖1个二级指标，其下包含“师资国际化发展战略”等4个三级指标；“行为、能力”目标层下辖“中外合作办学”和“教师结构国际化”2个二级指标，其下分别包含“中外合作办学项目”1 个三级指标和“本土师资外语能力”等5 个三级指标；“结果、绩效”目标层下辖“课程国际化”和“师资国际化素养”2个二级指标，其下分别包含“双语课程”和“国际教学方法使用”等6 个三级指标。指标后的一栏数字表示相应指标的权重。

表3 “双一流”大学师资国际化评价指标集体系

三、师资国际化评价：新时期我国“双一流”大学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向度

邓小平同志早在1983 年提出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明确提出我国教育国际化的走向。但此后近30 年我国的教育国际化进程并不顺利，出现口号化的目标和形式化的国际化。［9］2016 年 9 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参与全球治理需要一大批熟悉党和国家方针政策、了解我国国情、具有全球视野、熟练运用外语、通晓国际规则、精通国际谈判的专业人才。要加强全球治理人才队伍建设，突破人才瓶颈，做好人才储备，为我国参与全球治理提供有力人才。”习主席这一重要指示为新时期“双一流”大学国际化确定了目标指向。2020 年6 月，教育部出台《关于做好新时期教育对外开放工作的若干意见》，从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和参与“全球治理”双视角，提出我国教育国际化的新使命，即基础教育要培养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具备国际视野的新时代青少年；高等教育着重培养具备“国际胜任力”，能全面参与全球治理的高层次人才。［10］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教育大计，教师为本。师资国际化处于大学国际化建设中的核心位置，但目前对大学师资国际化的评价基本空白。2020 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的总体方案》，提出“改进高校国际交流合作评价”，这不仅是对全体大学教师基于“五唯”评价的纠偏，也为大学师资国际化的评估提供了动力和方向。为此，本研究紧扣该指向，研究在“双一流”大学建设和中外合作办学大背景下的大学师资国际化，目的在于将大学国际化的建设落在“师资”这一“双一流”大学建设的支撑点上，避免国际化成为“时髦”的谈资。［11］

本研究结果表明，位于“观念、意识”目标层的“国际化师资理念和建设策略”二级指标对大学师资国际化建设至为重要，其次是位于“能力、行为”目标层的“中外合作办学”和“教师结构国际化”，再次是位于“结果、绩效”目标层的“课程结构国际化”和“师资素养国际化”。该评价指标体系的研制可明确新时期大学国际化建设的目标指向，即在当下建设“双一流”大学的大潮中，可以借助国家推进中外合作办学的政策激励，以国际化人才培养为基点，积极引进优质教学资源，重点以课程和师资国际化建设为抓手，把大学国际化的建设从科学研究的国际化转向人才培养和教学学术国际化这个“质”点上。

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谈话中指出：“中国始终是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和平发展的贡献者、国际秩序的维护者。”这就给新时期“双一流”大学提出了更加紧迫的任务，即通过国际化师资队伍的建设培养具备国际视野、参与全球治理的人才，通过对国际化师资的评价为大学国际化提供坚强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