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苏镇巫女 (组诗)

2022-06-24□橘

文学港 2022年6期
关键词:蛙鸣鼓浪屿偶遇

□橘 子

苏镇巫女

她们和猫一样叫和跳

她们像乌鸦一样飞 有乌鸦一样的

黑深的眼睛 她们能在天花板上

倒挂行走

她们优雅 性感

她们憎恨男人 爱情和眼泪

她们烹炒着权利的钥匙 她们贪食着蟾蜍的毒汁

她们是女巫

她们相信上帝先创造了女人 而后才有了男人

而天堂就在地狱之下

她们收集

人类所有的幸福 苦痛和谎言

她们呼唤巫母 诞下逆天的圣童

她们聚集在一个叫

苏加拉穆尔迪的小镇 那里

藏着不死的灵魂 巫术和毒咒 那里

时刻欢迎着

被幸福冲昏脑袋的人们

“我在这里!”

那日, 她面色红绯, 替你挡了

最后一杯。

仿佛为你挡下一剑,

整个江湖都已经

归你。

多少年后, 你仍念念不忘。

那书中的白衣女子,

她仍在南方。

二十年里, 只寄回过你

一张明信片。

她用隽秀的字体写着: “——我在这里!”

鼓浪屿

那个夏天, 我和她相遇

并没有传说中的惊艳和喜悦

一个小岛, 房子挨着房子, 人挤着人。 到处

散发着海峡的风也吹不走的暑热。 我怀疑

我来得不是时候

码头上来来往往的游船, 就像民国时的青楼老鸨

兜售着一大群一大群任宰的嫖客

我可以瞧见她们红绸丝袖后的诡秘的笑。

而海面上的快艇, 就像一把把的刀

划开了鼓浪屿的伤。

在岛上, 没有我立足的地方, 也没有我发呆的角落

许多的背包客, 异乡人, 学子, 还有披着黑发

穿着黑裙的少女的背影。

椰子解不了暑渴, 首饰店里没有我要的海盗扣

临街的画铺也寻不到公主的画像

只听得远处海浪拍打着黑礁石

让我想起渡口那个乞讨生活的扁平脑袋的流浪艺人

他弹着吉他唱着歌

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我猜不出的笑。

偶遇

隔着车窗, 我看出了他

听说他39 岁成婚, 40 岁得子

老婆是外地的

他年轻时候弹吉他,

做音响、 话筒、 电源, 甚至

还作词作曲……

爱情像歌声一样无处不在。 那时, 我崇拜得很

觉得生活

应该是这样的。 可今天偶遇

他穿着脏旧的工作服, 他一脸憔悴

风尘回家, 他骑着电驴从我车前经过

目光直直的

似乎没有看到我

似乎从来不认识我,

他一闪而过

的匆匆。 似乎我也从来不认识他。

清明

隔壁的一个老太太去世

走的时候, 正是清明。

我女儿说, 她竟不知道还住着这样一位

瘸腿的老邻居

丧事办了三天三夜

请厨、 搭台、 唱戏、 花圈、 挽联、 做道场……

稀稀拉拉的几声哭。 还有来来往往的

车子和不断赶来的亲人

此时, 老太太躺在自家的门庭

白幔遮脸, 冰凉的尸骨

但她一定是安详的

这身后事, 被儿女们安排得胜过她结婚时

雨夜蛙鸣

雨夜

我听到窗外的蛙鸣

这些年 我一直没有仔细听过蛙鸣

这春天里的小夜曲啊

原来不是连绵不绝的 也不是

一浪高过一浪

它们是一段一段的

仿佛在咳嗽 在呜咽

它们已经很少发言了

它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浪漫 去爱恋

有一个蛙鸣好像很响

很持久

可马上就被一辆辆疾驰的汽车声淹没了

不知道 涵洞下它的那位姑娘

是否会听到

春天里的一场疾雨

仿佛来了几个屠夫

太阳很容易被绑架

云不是一片云

是黑压压 一层层的巫师

要把天砸下来

看 枝上的花儿失了魂

听 路边的小草在尖叫

豆大的雨点飞下来

夹带着风 像一群群白鼠袭过屋顶 穿过廊檐

钻进你还来不及关上的心房

闪电了 打雷了

听 好像撞上了某个人

好像撕破了某一处 天空的衣角

看 天就亮了 风也停了

雨也小了

火车

我喜欢火车 这个庞然大物

披着黑袍 挂着浓烟

听老人们说

火车一响 黄金万两

我喜欢火车 喜欢它默默地行走

用它黑黑的铁轮 死死地钳着它的

铁轨 走下去 走下去

现在的火车 描白了脸

换了名儿 干净得不再冒烟

跑着 跑着

就担心它有出轨的冲动

火车过天桥

火车过天桥时

天桥在颤抖

天桥下的我也开始颤抖

火车总是要来的

天桥早有准备 早已

习惯

天桥下的我 承载不住

天桥的疼和痛

猜你喜欢

蛙鸣鼓浪屿偶遇
偶遇外星人
偶遇一位拉小提琴的老人
厦门鼓浪屿之行
FATE, PLAY, LOVE
你好,蛙鸣筒
偶遇骆驼
名家印迹
消失的蛙鸣声
幸福的偶遇
荷塘蛙鸣